王爷也是疼爱的 2
真姐儿被逗得笑起来,起身来给展祁行了半礼:“先生不要怪我自作主张,实在是为着表妹,我没有办法。”
“这件事情不能怪姑娘,只怪我今天的新衣服,衣襟长了一些。如果不是衣襟长,就不会被巧文姑娘拉住;如果不是巧文姑娘拉住,这衣襟就不会被扯;衣襟被扯了担心以后穿不了几天,我才不得不答应巧文姑娘。”展祁说过,对真姐儿道:“巧文姑娘说要陪我一件衣服,所以我特地来回姑娘。”
真姐儿忍住笑,又试探地问了一下:“我家表妹,其实端庄。”展祁这才一笑,他自己引出来的这个话题,此时他自己打破:“我刚才回过王爷,月下对影与明月,还愿是三人。”
展祁先生如他所说,今天是一件新衣服。缠枝莲的皎月色如意纹新衣,衬得展先生面庞如玉,好似佳人。
真姐儿在心里感叹一下,对展祁道歉道:“不是我有这不该有的想法,是先生仪表过人,我为表妹着想,也是想着您不往外面人家里去。”
想想刚才江阳郡主缠着赵赦,真姐儿大大方方就势说出来:“其实在我心里,也觉得表妹配不上先生,我想回表哥,江阳郡主才貌双全,不知道先生是什么意思?”
展祁这么聪明的人,当然听得出来真姐儿的意思。他含笑告诉真姐儿:“王爷都无意,我怎么敢呢?”
真姐儿会意,欠欠身子道:“多谢先生。”等展祁出去,又叫上丫头们往外面去待客。
客人们到晚上才散,赵赦让人掌上灯,又请出父亲母亲和真姐儿来赏了一回花,才各自散去。
书房里看了一回书,赵赦想想真姐儿白天被清源王欺负了,临睡前走去看真姐儿。来到真姐儿房外,见房中灯火还通明。
赵赦问迎出来的丫头:“还没有睡?”丫头们要笑不敢笑,告诉赵赦:“在做针指。”赵赦哦了一声看看天色月在中天,道:“什么要紧的针指,在做得这么晚?”进来看真姐儿,刚盈盈从榻上站起来。
晚妆已成,身上是一件淡红色的袍子,里面是玉色的寝衣的真姐儿在灯下看起来,眼睛水汪汪的,像是还有几分湿润。
赵赦对榻上找着看:“给表哥做的?”真姐儿飞红了脸,低头有不安地道:“是真姐儿自己的。”赵赦已经看到榻上放着一件鹅黄色锦袄,原本是件宽袖,现在被真姐儿把一只袖子改成箭袖。赵赦哑然失笑:“这是件什么衣服?”
宫装宽袍,居然改成箭袖。赵赦糊里又糊涂:“这是真姐儿想出来的新样式?”安平王愣在这里,不知道应不应该夸好。
“这是我明天跟着表哥晨练的衣服,”涨红脸的真姐儿把衣服往一边儿收一收,再请赵赦坐下,把嘴嘟高:“表哥不肯给我做嘛,我就自己改一件。”又脸红一下道:“我想拿表哥的一件衣服改,又怕你知道要说。”
赵赦哼了一声:“我现在知道了也要说你,女孩子家,闺中坐着最好。”真姐儿低下头,过一会儿抬起眼眸不无幽幽:“那江阳郡主,她有呢。”
还有战袍还有战甲还有刀剑。
“她是玩,”赵赦挑着眉头刚说过,真姐儿欢天喜地接上话:“凡是玩的东西,别人有的我都有,别人没有的我也有。表哥,这样玩的东西,给我一份儿吧。”然后不乐意地道:“今天我要是江阳郡主,一定让清源王好看!”
赵赦往后面扶了扶迎枕,在真姐儿房中榻上歪下来,对着她不服气的面庞看着,道:“再说,我听听你,还能说出来什么?”
“姨妈前天找表哥当年的东西给显哥儿,我也要一件子。”真姐儿眉开眼笑来央求:“怎么显哥儿有,我就不能有。”
赵赦眼前出现表妹们的面庞,是真姐儿进京后,见到真姐儿有这样那样,表妹们胆子也大了,三五成群地一起来求赵赦,也是这句话:“怎么真姐儿有了,我们就不能有。”
再看身边坐着的真姐儿,浅浅的酒涡里,也满满的是希冀。有人笑容中能看出来她的全部心思吗?真姐儿就这样在笑着。
“天晚了,明儿再找吧。”赵赦说着天晚,人还歪在真姐儿房中榻上不动。真姐儿更是小心,放软了声音来说话:“离得不远呢,就在枫林后的院子里,姨妈前天让人收拾出来摆开,显哥儿好神气,挑了好些走。”
赵赦逗真姐儿:“你一件也没有?”真姐儿揣摩过他的笑容,觉得可以撒娇,把嘴噘得高高的:“一件也没有。”
“把你惯的!”赵赦责备地说过,真姐儿低下头是忏悔状。房中静静只有两人,再就是点的十数根红烛,不时有一根爆了灯花“啪”地一声。
赵赦仰面歪着,若有心思不知道在想什么。眼角看到真姐儿悄悄抬起头,在自己面上飞一眼,又飞一眼。见自己全不理睬它,低下头拿过她改良的那件宫装,又静静地作起来。
“你要做到什么时候才睡?”赵赦被忽视,很是不悦。真姐儿委屈地喊了一声:“表哥。”不给做,自己做一件还不行?
赵赦没好气地站起来,真姐儿也跟着起来,刚说一句:“表哥慢走。”赵赦道:“跟我来。”真姐儿愣了一下,立即明白过来。
正要走,看自己身上衣服不多。忙急急喊红笺:“拿衣服来。”再喊赵赦:“表哥等等我。”赵赦背过身去,听到身后重新有衣裙走动声时,带着真姐儿出门去。
出过门在廊下才回身看真姐儿,是厚厚的一件豆绿色孔雀妆花金银线绣的锦袄,外面披着金碧辉煌的一件大红色斗篷,月光从她头上的梅花白玉凤头簪子穿过,斜斜照在真姐儿脸上,是笑逐颜开的表情。
赵赦点一点头:“这也罢了。”还算厚实。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外面去,来到真姐儿说的摆放东西的院子。上夜的人已睡,赵赦让人喊起来他:“各房中掌灯,我带姑娘来看一回。”
真姐儿喜形于色中,是格外讨好:“表哥,我少要几件,不会要得太多。”赵赦又没有好话:“给听话的孩子。”真姐儿没了话,跟在赵赦后面去看他少年时的东西。
一枝一枝烛火点起来,房中的东西让赵赦也感动。因为显哥儿年纪还不大,所以拿出来的东西,是从赵赦十岁左右的衣袍全在这里。赵老夫人,是一样一样收得齐全。
真姐儿又看一回,还是兴奋莫明。手摸着一件缠丝战甲,是无限艳羡:“表哥,你十二岁的时候,就比我现在还要高了。”光这战甲,就有真姐儿那么高。
“这上面还有剑劈的痕迹,是我和人比试,被劈了一剑。”赵赦成天在公事之中,今天在这房里看到自己少年时的东西,回想往事,嘴角边也悠悠。渲染在往事中的赵赦不由自主问了一句:“真姐儿,你小的时候,记得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真姐儿愣了一下,面上出现一抹伤感。往事?就是想起来,对于异世人来说,也只有伤心的。她把这伤感迅速掩饰下去,面上露出的还是嘻嘻笑容,手里扯着缠丝战甲不松手:“表哥,我要这一件,这一件给了我,我可以好几天不缠你。”
真姐儿一不小心,说了一句实话。
“为什么?”赵赦悠悠地笑着,举手毫不犹豫给了真姐儿额头上一记轻敲。这悠悠情绪让王爷也说了一句实话:“为什么不缠着表哥?”
真姐儿立即道:“缠得多了你就不给了。”赵赦朗朗笑了一声,这房里的红烛不住摇曳着,似乎为赵赦笑声所动。
这摇曳的红烛晃动着,地上墙壁上赵赦的影子也一起晃动。在这晃动中,真姐儿眩惑了。下午荣夫人悄悄对自己说:“姑娘好福气,王爷可是朝中数一数二的英俊人。”
现在这英俊笑容吟吟,笑声朗朗,在红烛下,让人眩目。真姐儿心底悠然欣赏了一会儿,再想想清源王,他是多了贵气几丝,却少了赵赦的气势。
这气势,应该是战场上将军独有的吧。
刚觉得清源王有贵气,真姐儿再认真端详一下赵赦。京中世公子出身的赵赦,也并不差。只是他气势独有,掩盖了纨绔许多。
“红笺,把这个小弓箭收起来,表哥给了我。”真姐儿喜笑颜开喊红笺。随着赵赦的脚步再走几步,又手扶着一个马鞍不愿意走:“这个也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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