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心思如电不容人瞒 3
半炷香跪完,时间不长并不觉得腿酸软。赵赦看着香烧尽,喊真姐儿到面前问她:“说。”真姐儿这一会儿更是委屈,她也是找话来辨:“她吓得不行,说要赔罪心里才安。一时忘了,就留她在这里。”
赵赦往外面再喊:“来个人。”花开吓得不敢进去,是红笺揣着小心进房中。赵赦淡淡再道:“点半炷香来。”红笺看也不敢看真姐儿,又去点了半炷香。红笺退出去时,真姐儿急急解释道:“表哥听我说,”赵赦举手往香炉处指了一指,对着真姐儿沉下脸。真姐儿委屈莫明,过去把这半炷香跪完再回来,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说吧,我听着。”赵赦依然是淡淡的。真姐儿泣了两声,道:“都想亲近表哥不是,她来了几次,又殷勤又会讨好,我想着是陈姨娘的亲戚,小陈大人又是官员,就动了心让她见见表哥。早知道表哥会这样生气,就不让她见了。”
赵赦哼了一声:“惯得不行!以后事事,不许自作主张。”真姐儿垂着头,肩头抽动着轻泣。自她进王府,还是第一次这样。哭了一会儿觉得腿上酸起来,不由得动一动,想用手去抚摸又忍住。胁下一轻,人被赵赦抱起放在榻上。赵赦放好真姐儿,起身往外面去,对丫头们道:“进去哄哄,别再哭了。”说过就回去了。对丫头们说的这句话,也是赵赦说得最多的一句:“哄着玩,哄着别哭。”跟真姐儿哄猫,有些异曲同工之处。
大小丫头拥进来,哄真姐儿的哄真姐儿,给她揉腿的揉腿。真姐儿自己做错,又被赵赦当面揭穿心思。第一次受罚,脸上颇没有光彩。闷闷了一下午和一晚上,红笺绿管把她哄去睡觉。
花开在外面打听得真姐儿睡了,跑来找秦妈妈气得不行:“陈姨娘和咱们,象是几辈子的仇人,先是打了猫,又弄来表姑娘这么一个东西。”秦妈妈是老人家,她更看不惯阿碧姑娘的打扮。见花开气上来了,先要劝伏她:“你看出来了,王爷是个守规矩的人。对姑娘半点儿也不错,别的人想怎么着,也越不过姑娘的头去。”花开脸上一红,忙道:“妈妈说得是,我也看出来了呢。只是有一件,王爷今天恼了姑娘,这可怎么办?说来说去不是姑娘不好,是陈表姑娘不好才对。”
秦妈妈低声缓慢地道:“你这就明白不少,以后姑娘凡有出格的事情,要劝才行。”花开立即表示:“那是当然,这样没身份的人,她也不照照镜子,就天天往咱们这儿来。也不想想咱们这里,是她能随意来的地方吗?”
无端出来的这件事情,沈家来的人担足了心。第二天送真姐儿书房去,赵赦中午又留下来用饭。花开在竹帘外看着,王爷虽然不苟言笑,但是和平时一样,给姑娘挟菜。这样看来应该放心,可是王爷他,一个笑容也没有。
外面的花开都看到赵赦没了笑容,房中的真姐儿更是低头没了话。这一餐食不语,吃完赵赦让赵如进来:“把我阁子上那个船拿来。”真姐儿眼睛一亮,又低下头等着。赵如拿来,这是一个商队远走大食波斯带回来的一个玩意儿。船身做得精巧,和中国船不一样。而且放在水里不会沉,实实在在是一艘船,就是忒小了点。真姐儿以前在书房里玩,总是要多看几眼。
赵赦从赵如手中接过这船,放到真姐儿面前:“拿回去后面池子里玩吧,让丫头们放,你离水远些。”真姐儿喜出望外,这只船是西洋样式,在这里真姐儿就没见过第二只。她下榻先行礼道谢:“多谢表哥。”赵赦点点头,真姐儿嚅嗫着想说什么又没说。回去玩她的船了。
赵赦王爷昨天打完一巴掌,今天又揉揉,就去忙公事了。
陈阿碧姑娘丢了大人,回去对着小陈夫人还在粉饰,说自己临时不舒服,被人扶了出来。小陈夫人问过跟的人,都说当时跪着接王爷驾,又不在房中没有看到什么。小陈夫人只觉得事情不对,就不让她出来,只等着小陈大人回来再说。
小陈大人在原定时间没有回来,应该是公事耽搁。阿碧丢过人,就象有些性格的人一样,不知道回头,而且越挫越勇,对王府的气派更是迷醉。她日子过得不顺,又常听小陈大人不顺时在家里抱怨,说有权有势的好处。阿碧好言哄着小陈夫人:“带我去给表姐解闷也是好的,再说我要得罪王爷,早就应该降罪了吧。”
小陈夫人难得有一个收拾她的机会,任她怎么说,只是含笑劝着不答应。只自己往王府里去了一次,问过陈姨娘并无事情,这才放些心。
爱争宠的女人,这些聪明都有。阿碧从外面请来几位姨娘,不知道她是何时认识的,来对小陈夫人道:“表姐不得宠,是她会的太少。为了家里好,表嫂不带我去也罢了,带着她们去会会表姐,大家说一说也不错。”小陈夫人头如斗大,为着妹妹要得宠,正室夫人要会姨娘。而阿碧也实在有能耐,找来的姨娘中,有一个是小陈大人上司的宠妾,虽然离得远,小陈夫人不得不奉承她。
终于说动小陈夫人带着她们一起去看陈姨娘,那宠妾也很感激。和王爷的姨娘有交情。对官员们的姨娘来说,很情愿的事情。
来见陈姨娘,看她气色好得多,又问过王爷虽然还是没来,但是无事,而且这些天里,没有听说王爷往姨娘处来。小陈夫人又放一些心,阿碧并没有惹大乱子。房中说话,阿碧推说净手,又往真姐儿处来。
行到那一片花架子,见有红有白的千朵万朵鲜花齐放,阿碧赏玩过,移步继续往前去。只走两步,有人出来挡住路,是两个灰衣大汉,低声但不容反驳地道:“止步。”阿碧愣了一下,她以前来,就没有人挡。第一次她是追猫,别人以为她是府里的丫头,最后分一只眼睛盯着她。这一次在赵赦面前露过面儿标了名号,知道是外人,再想过去就没有这么容易。
“两位大哥,我是去看沈姑娘的,前些日子,我常去。”阿碧陪笑说着,灰衣大汉冷冷道:“回去!”象是他们只会说两个字。阿碧本就窝一心的火,见到这样,眼珠子一转,哪一家都有势利人,要是他们看到沈姑娘也认识我,就不会这样。眼前没有沈姑娘,架子不妨拿出来。阿碧板起脸,略提声音道:“我是沈姑娘的客人,你们让开。”带着凛然不可侵犯地样子,要绕过大汉往里面去。
一个大汉手一伸,就把阿碧提起来;再轻轻一甩,全然不管她是个姑娘,把阿碧扔出多远。阿碧狼狈地摔倒在地,痛得有一会儿爬不起来。等到她爬起来,怒容满面看那大汉时,两个人又是两个字:“止步。”就退回林中。
花架子上香花迎人,和风习习不住轻送。只有阿碧姑娘,再也不敢往前面去。整过衣服和手上的泥,阿碧原地站了一会儿,低垂着头回转,心中万恨千恨,把所有人都恨上。回到院中见小陈夫人正在焦急:“你哪里去了?”又看到阿碧衣上的草渍,小陈夫人更慌了:“你怎么了?”
阿碧带笑回话:“我滑了一跤,没摔着。”再往房里看,里面两位姨娘坐得很近,正在说个不停。阿碧问小陈夫人:“表嫂为何外面坐着。”小陈夫人装着不耐烦:“我今天早上有些头晕,坐久了不舒服,让她们自在说话,我在院子里玩一会儿。这花真好看,”她奔着花去了。房中在说的,全是姨娘如何争宠,如何挟制老爷,如何挟制正室。小陈夫人虽然很想学习,多听几句就心头火起,她就外面站着。
阿碧就进来,房里说得正热闹。陈姨娘和宠妾都是低声。阿碧听了几句,也出主意道:“要是王爷发怒生气,表姐更应该跪前面一些,”那宠妾也点头称是:“要是我们家老爷,我跪下来哭他就要心疼,再扯着他衣襟不丢,他就会来哄我。”
陈姨娘是听她说话热闹,嘴里虽然称是心中却是不然。眼前浮现王爷那张冷得冰死人的脸,他动了气,不是雷霆咆哮,而是当胸一脚。哪里还有功夫听你说话听你哭,一脚踢飞多远,近他身子都不行。赵赦虽然没用全力,看在女眷们眼中,足以让她们害怕。说直白些,赵赦王爷,是不容人说话的。真姐儿分辨一句,都要被说顶嘴,何况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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