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主张
门上兴冲冲走来四姨娘。对着门房说一句:“我出去买盒水粉,丫头们只是买不好,还是自己买的中意。”一眼看到门外停下几匹马,身材高大的安平王正从马上抱下大姑娘来,携手往家里走进来。
瞪大眼睛的四姨娘赶快就避开了,这位王爷生的是好,但他极少正眼看人,除了老爷和大姑娘还有几句话,别人对他说话简直就是白说,最多就淡淡的一声“嗯”。
现在看着他携着大姑娘的手往家里走,四姨娘看着就要发笑,这就是几年后的一对夫妻了,大姑娘今年十四岁,只到他腰际,如果以后不长高个头儿,成亲后走在一起真是好看的很。
没有注意别人的安平王眼角又在看真姐儿,想来是手心里的茧子磨到她的小手,刚才握着她的小手时就看到她又是有笑容,就象她在街上笑的一样。
“赵吉,去对沈老爷通报一声我来了,我送姑娘回房去,就去见他。”站在这小小的庭院里,安平王发号司令有如自己的军中。赵吉答应一声走了,剩下的赵祥提着点心,跟着王爷来到真姐儿房里,把点心呈上去。
安平王接过来递给丫头们:“装好了送上来吧,姑娘象是饿了,再倒热茶来。”真姐儿听过以后,小脸儿笑眯眯。这话很对自己的心思,就是又饿又渴。
丫头们忙着请王爷坐下,真姐儿对着表哥行一个礼,低声道:“谢谢表哥。”这一次也没有喊错。
安平王仍然面无笑容,只是“嗯”一声。真姐儿听到他刚才吩咐过赵吉去通报,对父亲说王爷要见他。可是他是全然不着急的样子,自己居中坐下来,再吩咐花开:“打水来给姑娘洗洗,外面玩了一头的汗,再风一吹看病了可怎么办。”
一个房里的人都脸红,秦妈妈是知道规矩的老人儿,赶快跪下来:“请王爷饶恕,没有照顾好姑娘。”
这样的一个场面,真姐儿看过,心里当然是不舒服,古人动不动就让人跪来跪去的。难道我连出去玩的自由都没有了,这还不是王府,这是沈家这样的小庭院,也没有太多的规矩。
看着秦妈妈跪下来,一个房里的人都跪下来,站着的真姐儿只能低下头来,这个时候总不能瞪他一眼或者是发发脾气,穿越过来两年,深知道这位王爷的重要性。公侯伯子男,异姓王爷地位仅次于皇帝和亲王。只有他对别人要打要杀的,别人对他就要有规矩。
可是真姐儿心里不舒服,还是低声说出来:“是我自己跑出去,不关别人的事情。”秦妈妈就害怕了,我们的这个傻姐儿年纪小着呢,全然不知道不能得罪未来的丈夫,得罪眼前的这位王爷。
安平王也不紧不慢地立即就反驳:“孩子话!服侍的人就是跟你的,你一个人跑出去这么久我看着并没有人着急,也不怕外面有车有人冲撞了你,这样怠慢怎么行。”真姐儿的话在安平王耳朵里听起来更觉得没有规矩。
面无表情的安平王毫不客气,他为着真姐儿是个孩子,才没有继续计较下去。不过房里的人不是孩子,都吓出一身冷汗来。
房外走来了沈吉安,听说这位“贵婿”到了,沈老爷要来见他,当然是不能大刺刺候着他来见自己。走到房外的沈老爷正好听到这位可以决定他治下一切人生死的“贵婿”说的话。沈吉安再想想他要退婚的意思,只是难过。沈家也在赵赦封地,是他治下子民。
脑袋顿时大了的沈老爷极不舒服,既然要退亲,何必一进家门先把真姐儿教训一通。这是我的女儿,没有规矩是我家的事情,这不是还没有出嫁?
我沈家就是这样的小门小户,连着家人不过二十个,女儿大了出门去逛,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这是事实。
不快归不快,沈吉安还是赶快走进来,脸上带着做生意时的和气笑容:“王爷来了,路上辛苦。”心里再气的沈老爷明着不能跟安平王顶撞。如果不是自己未来的女婿,这样身份高的人,只怕看也不会看自己一眼。
赵赦看到岳父进来才站起来接一下,随即就坐下,依然是居中高坐。丫头们用小细碟子送上点心和热茶来。和父亲一样正在难过的真姐儿,瞄一瞄这位居中坐着的“表哥”,她还站着。难道不知道我饿了,热气腾腾的一杯热茶更是弄得真姐儿饥肠辘辘。
“坐吧,”真姐儿这抱怨的一眼,安平王总算是看到了。小姑娘小眉头微颦,眼睛里明显是写着“我饿了。”
坐下来的真姐儿尽量悄悄,拿起一块点心,送到嘴里也不敢大口的吃,对于一个饥肠辘辘的人来说,这样小口吃东西真是受罪。
好在立即就可以轻松了,安平王对岳父沈吉安道:“岳父,去你房里说话。”真姐儿明显松口气,嘴角边有一丝笑容。赵赦看在眼里,是样样不讨他喜欢。
不亲近表哥,以后没点心吃,赵赦心里掠过这样一句孩子话,自己也觉得好笑,这都是找一个小媳妇订亲招来的。
赵赦站起来,沈吉安站起来。垂首恭立的真姐儿看到门帘一放下来,房外人影不再见到,人立马就欢快,站着先把茶喝了,再拿一块点心吃起来。手里不忘托着细瓷碟子,送到秦妈妈面前:“妈妈吃一个。”
“姑娘,”秦妈妈又好气又好笑,不怪这位王爷进房里来就要板着脸教训,姑娘太可爱,可是也到学规矩的时候。
秦妈妈接过点心碟子,放在黑色几上,再拉着真姐儿坐下来。花开送上热水,拧一个手巾把子拿来,悄声笑道:“姑娘是怎么遇上王爷的?”
真姐儿一只手送点心在嘴里,一只手伸出来让秦妈妈擦手。含糊地道:“不知道怎么,就站到我身后。”
花开还在担心:“王爷走以前,一定再来教训。姑娘,你可千万恭敬些。”真姐儿含糊地道:“给我一杯热茶,”嘴里点心吃完,真姐儿又道:“他说我当然听着,只是不知道他住几天,我明天还想出去玩呢。”
门帘一动,赵赦重新进来,一眼正看到真姐儿坐在黑漆的四出头官帽椅子上,正在道:“王爷一来,我都不能出去玩了,他早走就好了。”
房里一片寂静,真姐儿小嘴里的点心一下子就掉下来,摔落在裙子上,再落到地上。手里捧着水盆的花开示意身边的小丫头绢儿把地上的点心捡起来,偏偏绢儿没有看到。
面沉如水的赵赦看着真姐儿坐在椅子上,对着自己张口结舌。赵赦心里更不悦,他是再回身来看真姐儿洗手。外面玩了一圈,回来拿着点心就吃。深觉得房里丫头们不会侍候的赵赦。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又听到真姐儿的话,一个字也没有少听。
真姐儿对上赵赦严厉的眼光,慌忙低头。这一眼让人不寒而栗,丫头妈妈们都说,表哥战场上杀人,军帐中的大将军。不高兴时果然很有虎威。真姐儿有些害怕,秦妈妈又跪下来:“王爷恕罪。”姑娘是太随意些。
房中丫头们都跪下来,只有始作俑者真姐儿低头还张着小手。赵赦一眼把真姐儿看得不敢动,他没有再教训,冷着脸出来找岳父。
在京里同母亲说这亲事门不当户不对,被母亲一顿教训:“你封了王就看不上母亲订的亲事,这亲事要是从家势上来说,沈家是商人,原本就是门不当户不对。我就是冲着门不当户不对才订的,现在你要退亲是万万不能。”
安平王是一肚子的火气,我应该娶的是一位仪表大方的贵族女子才是,至少自小儿深受教育,能认完一到十。思绪想到这里,安平王发现自己也跟着犯糊涂,从一到十的话也说出来。安平王往岳父房里走去,这门亲事我是退不了,可这孩子不能再由着性子长大。
“这……怎么可以?”沈吉安听完安平王说的话,当时就愣住了,此时沈吉安是坐着,而安平王笔直站在房中缓慢踱步,不紧不慢地再道:“我定了,明天我走的时候,把真姐儿一起带走。”
眼前的这个人,这一位贵婿,沈吉安心里一会儿是热腾腾,一会儿又是在折腾,弄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只能提醒道:“没有成亲就住到王爷府上去,这是让人笑话的事情。”
赵赦转过身来,眉间是浓浓地不耐:“谁敢笑话?”沈吉安不说话了,在这里是王爷说了算,在他的封地上就没有人大过他,谁笑话?笑话的人是有,只是不敢当面笑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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