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却说金钊和忠叔,正一面躲避着土匪的追杀,一面欲赶往府城与金家夫妇和大哥会和。而此时的大青山土匪寨子,疯爷领众土匪大胜而归,已经成功攻下了虎头寨。接下来受俘土匪的安顿,收缴物资的转运,自然由大当家的出面安排。
可本应受尽恭维与众土匪庆贺的疯爷,此时却坐在自己院子的椅子上,身前跪着一人,正是那林大志。
“说。”
此时的林大志煞白着脸色,嘴唇因为害怕哆嗦着,死猪一般瘫趴在地上,显然是怕极了,“小的,小的真的不知。”
“说。”疯爷重复了一遍,话里的冷厉却加重了一层。
林大志把头埋得更深了,“当夜,当夜我睡下得早,并不知金钊何时逃走。却于第二日闻听金钊逃走,金家已被灭门,于是招呼了原清风寨弟兄们一同出去寻人,至目前仍未寻到。”
疯爷闻言并未语,手指轻轻敲了几下桌子,就在林大志以为躲过一劫,将将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是直面当胸一脚,直接被踢出了门外,滚进了院子里。
林大志喷出一口血,却是挣扎着跪趴在了地上。林大志知道疯爷那一脚留有余地,不然自己焉有命在。
疯爷起身踏出了屋门,站在了林大志身前,“说实话。”
林大志闻言哆嗦的更厉害了,“我,我,小的,”语不成句。
瞧着眼前一双脚又往前踏了一步,林大志认命一般,闭眼招供了。
“三当家的,那夜金钊于子时出院逃走,我,我全做不知,盖觉金钊既选择逃走,过后或被抓或被杀,皆是他自己的选择,却未料到会酿成金家灭门此等滔天大祸。”
“为何全做不知?”
知晓瞒不过去,林大志咬牙招供:“明日里,金钊要我去酒舍还钱并顺带打包饭菜,似要支开我,我察觉有异,便假作同意,出门前往酒舍,实则待金钊出门后暗地里尾随,发现金钊与一运送货物的妇人似有交谈。而在,而在金钊和妇人皆离开之后,我亲眼见到二当家手下的李二牛,竟是也尾随在金钊和那妇人身后,并在他们离开之后,对小路站岗巡视的岗哨有所嘱咐。”
见疯爷并未做声,林大志继续道:“我心知必有事发生,便托了人暗地里对岗哨进行了打探,其中一岗哨与咱们清风寨的石头相熟,这才知晓,那李二牛对岗哨嘱咐的是,晚上站岗巡哨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夜里又见金钊逃离,我恐金钊或与二当家的那边有干系,当然也可能是二当家的那边在算计咱们,便有意将计就计,放纵金钊离开。”
“可,可第二日当我听闻金家灭门时,便知晓金钊也是被算计的一环,且恐其也有性命之忧,便招呼了咱们留守山寨的清风寨弟兄去寻人,虽未寻见,但见亦有另一伙人也在寻人,便知金钊尚且安稳。”
“你既怕金钊与二当家的那边有干系,为何是放人而不是抓人?”
林大志听到疯爷的问话,便知晓自己是一丁点也瞒不过去了。
“三当家的,小的,”说话间却是声音嘶哑,似有万分委屈一般,“小的知晓您对金钊的看重,那李二牛正是先前委派大黄牙找茬儿的李大牛的亲弟弟,事后因您发难,李大牛被打三十大板而丧命,那李二牛恐在报复,经此一事金钊定是性命难保,若是,若是金钊出事,您必然不会放过算计此事的二当家一派,如此在大青山您可更进一步,而咱们清风寨的弟兄,也可出口恶气!”说完话,却是匍匐在地,心知自己此般算计,定是无命可活了。
原清风寨土匪和大青山原著土匪之间,龃龉由来已久,借金钊逃离一事互相算计也在料想之中。只是,林大志也不曾料到,原以为此事顶多涉及金钊一人性命,最后却是牵扯到金家灭门,且那金钊却是仍在逃离,一波波人派出去追杀也未逮住人,愣是待疯爷回来把事情闹大了。
“先把命留好了。”冷冽的一句话,却叫林大志感恩戴德。
听着疯爷出门的脚步声,林大志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希望金钊能安然无恙了,疯爷留自己一命,定是为了叫自己做人证,可若是金钊有个意外,自己这个人证也就没意义了。
也是过后,林大志才知晓,疯爷亲自领着弟兄们出去追人了。
却说此时的府城,来福客栈。
“小少,”一晃神间,却是立即改了口,“闺女,按道理咱们走的岔路,老爷夫人他们合该比咱们更早到府城,本来说好的在此间客栈会和,可如今却还未见人,老奴出去打探一下消息吧。”
“好,忠叔千万注意安全。”
“诶。”
正是已经到达府城的金钊和管家忠叔。只是此时,两人却不是土匪们打探的眼尾一颗泪痣的十四五岁小哥儿和四五十岁的中年汉子了。
眼前只见一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芙蓉面,美人颜,遮眉的刘海添了几分娇憨,棱角多一分,较之一般少女多了丝俊朗和英气,哪里还见眼角一颗泪痣,可真是确确实实的美娇娘了。而忠叔,却没了那一缕山羊胡,少了那眼角的鱼尾纹,脸型更见硬朗,面目更显清逸,换了一身长衫,哪里像管家,倒是更像一三十岁出头的隽秀书生郎。正是化身父女的金钊两人。
小半天功夫,却见忠叔急急回来了。忠叔进屋之后,回转身看了一眼门外无人盯梢儿,这才关好门,压低了声音道:“小少爷,咱们等不得了,我去外探寻到,昨晚结伴出行的眼尾有泪痣的小哥儿和其父亲被人无端杀害了。”
“什么!”此话惊得金钊一下子站起了身,“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竟敢如此行事!”
小哥儿的泪痣多位于额头,可位于眼尾者也并不难寻,眼尾有泪痣的小哥儿和中年汉子结伴,只因特征对得上便直接杀害,何其猖狂!
“还是没有爹娘和大哥的消息么?”金钊急问。
“没有,现在匪徒这般狂妄,恐怕,恐怕老爷夫人他们也无法按计划行事,咱们先走,去都城你大舅舅家,待确保安全后,再行打探老爷他们的消息。”
可金钊却一眼看出了忠叔神色间的异样,“忠叔,你有事瞒着我。”
见忠叔闻言脸色一白,神色间多了担忧和惶急,金钊急急问道:“是不是有爹娘和大哥的消息?忠叔,你告诉我,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忠叔却是一口咬死。
“不对,既然匪徒能如此猖狂的追杀我,更何况我的亲人,怎知他们不会直接下杀手,爹娘和大哥出事了对不对?忠叔你告诉我。”推测到最后,声音里已是急出了哭腔。
“小少爷!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咱们先走,不能等了!”忠叔急急劝道。
“好,我们走,去都城大舅舅家,爹娘和大哥不会有事的。”说话间,却是滑下了一行清泪。
“忠叔,收拾东西,咱们现在就走。”
“好!”
待金钊两人收拾好行礼,沿着木质楼梯下楼,走到一搂大堂里时,正吃饭的两个中年汉子的说话声却是直直落进了忠叔和金钊的耳朵里。
“听说了么?咱们府城下辖的青山县出了个大案子!”
“知道知道,此事谁还不知。不就是那金家被大火烧了个一干二净。”
“这可不是真相,其间内情你可知晓?”
“什么?有何内情?快快说与我听。”
“你且附耳过来,”待其附耳靠过来,另一个汉子的声音却是并未放低,“那金家满门三十七人是被歹人杀害的,血流成河,据说那巡夜的更夫在火势尚弱时亲眼所见,都被吓疯了!”
“竟还有这般内情!”
“是啊,也不知这家人得罪了何人,怎一个惨字了得!”
直面此话的金钊一下子崴了脚,腿一软险些摔倒,幸而旁边的忠叔急急扶住了金钊,担忧着急的看着金钊,急急出声提醒道:“闺女!”
一声闺女叫金钊一下子回了神,眼见那两个中年汉子也狐疑的看着自己,金钊轻轻道:“爹爹,我乍然听闻此事,心里怕的厉害,咱们快回家吧。”
正是十四五岁的年纪,轻轻夹着嗓子说话,并不会叫人怀疑性别。
“诶,咱们回家。”
两个吃饭的中年汉子只道小姑娘就是胆小,这才转头聊起了别的。
待金钊坐在马车上,和忠叔远远出城之后,忠叔见金钊一直未出声,这才急急询问:“小少爷?”
未听到回话,吓得忠叔就欲停了马车进去查看金钊是否出事。
这时只听金钊道:“忠叔,我不信,咱们先去大舅舅家,我会查明真相的。”
“对,小少爷,道听途说未必就是真相,咱们先确保安全,然后再查探真相!”似乎是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忠叔接着补充道:“咱们家雇佣的长工有二十三人,签了死契的奴才十三人,加之老爷夫人和大少爷,除去老奴,夜里睡在金家的应当是三十八人,可刚才那汉子却说金家三十七人被杀,这数目也对不上。而且金姓并不少见,先不说这些闲话是否作数,且也并非就是咱们家。小少爷咱们去你大舅舅家,这才好知晓到底发生了何事。”
忠叔这话像是也说服了自己,毕竟,忠叔的妻子和儿子金山,也在那计算出来的三十八人之列。话毕,这便重新打起精神,驾车往都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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