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十五．
见他一直擦不对地方，平时高高在上的男人，这会儿却歪着脖子在擦药，还擦不对地方，大概有些烦躁，微微皱着眉，样子竟然有些可爱。顾情音知道这个时候笑不合适，可是实在太难得了，就有些忍不住。听见她笑，祁墨生有些尴尬，手指顿了顿，若无其事的放下手。“算了，反正也不严重。”
“那怎么行，我帮你吧！”说完就直接把药挤在了手上。
祁墨生的那句“旁边有棉签。”完全堵在了喉咙里。
车里有些暗，顾情音就开了车窗，涂药的时候，头发就会被吹到他的脸上，有些痒，加上小姑娘的手指就在自己的脖子上移动，祁墨生有些不自在，往后撤了下头。
“别动！”刚一动，就听见一声喝止。说话时的呼吸直接扑在他的颈项。祁墨生只好僵住不动。眼神却不自觉的飘向她，他们离得很近，呼吸直接扑在他的下巴上，他甚至能看清她的睫毛，顺着漂亮的脸部线条，就是纤细的锁骨，祁墨生别开眼，却看见顾情音因为整个人趴向他的姿势，裙子被卷到大腿的位置，露出了半截大腿跟整个骨肉均匀漂亮的小腿。祁墨生微微仰起头闭上眼，之前看到的景色却一直在脑海里盘旋。
“好了。”顾情音起身，才发现两个人靠的很近。略有些尴尬的直起身子，想弄一下头发，却看见手上有药，找纸巾的时候，却突然看见盛药的袋子里有棉签，再看看自己手上的药，顾情音闭了闭眼，突然想干脆晕过去算了。看了眼还在闭目养神的祁墨生，悄悄的松了口气。是睡着了吗？抽了张纸巾擦手，却看见祁墨生的手上沾了药膏，要不要擦呢？要不要呢？
祁墨生并没有睡着，他有些混乱。睁开眼就看见顾情音弯着身子，抱着膝盖盯着他的手指看。祁墨生动了下手指，就见顾情音‘嗖’的一下坐直了身子。
“呵~”顾情音听见声音回头，却看见祁墨生微低了头，手背放在额头，低低的笑着。前额的头发因为低头的动作有些垂下来，遮住了平时总泛着冷光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嘴唇勾起淡淡的弧度，整张脸因为这个笑容都开始变得不一样。祁墨生很少笑，顾情音一下子看愣了。祁墨生抬头看向顾情音，嘴角的笑还没有消失，整个人显得年轻很多，也温和了很多，把手伸到她的面前。
“嗯？”顾情音没有从他的笑容里抽出来，看着伸到眼前的手有些懵。
“你盯着我的手半天，不是想给我擦手吗？嗯？擦吧！”
“哦。”顾情音只好抓住他的手，慢慢的擦拭他手上的药膏，他的手长大很好看，手指纤长骨节均匀。直到完全干净了，才放开。
看到认真仔细的顾情音，祁墨生受伤的左手手指摩擦了几下，痒痒的，想找什么东西来捏捏。
接下来两个人倒是没有在说什么，各自坐在车子的一边养神。
很快到了顾家楼下，没有进门就听见顾奶奶跟祁妈妈的笑声，顾情音平时是叫祁妈妈奶奶，但是每次叫，祁妈妈就会生祁墨生的气，都怪祁墨生非要顾情音叫他叔叔，害的她也跟着被叫老了。所以每次祁墨生不在，祁妈妈就逼着顾情音改口叫阿姨。听见里面的笑声，顾情音跟祁墨生对视了一眼，有些疑惑，家里就两个人，干什么呢笑这么大声？
“奶奶，祁阿……奶奶，我回来了！”宋姐打开门，情音并没有见到奶奶。
“奶奶他们人呢？”
“在书房，老太太跟祁夫人进去半天了。”
“奶奶？”
“唉！我们在书房！”终于从里面传来应答的声音，顾情音走进书房，就看见顾奶奶跟祁阿姨捧着一本相册，笑的形象都没有了。顾情音疑惑，什么相册？
“墨生，阿音,你们来！”顾奶奶招手让让两人过去“今天我们偶让翻到了一本相册，原来你们小时候就见过啊！”
“嗯？”顾情音疑惑，小时候见过？她怎么从来没有印象？转过去一看，却发现是一张大概是她一岁多的时候照片，祁墨生也就十五六岁，根本不会抱小孩，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她可能是不舒服，整个人在扭，一只手还揪着他的头发。顾情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转头看向祁墨生，他也显然没有想到这张照片会被留下来，脸上有些惊奇。
“真是没想到我还能看到我儿子这么一面。唉！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儿子抱着他自己的儿子哟！”说完还像真的似的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好了，妈，我们先回家吧！回家完了爸爸又该唠叨你了。”
“好了好了，大姐，那我们就先走了，有时间我再来看您。”
“走吧！唉，你胳膊怎么了？”祁妈妈这会儿才看见儿子的胳膊包着纱布。
“阿姨，对不起，祁叔是因为我才被烫的。”
“不是，是公司的一个实习生毛手毛脚的，把咖啡撒了，才会烫到，情音背对着她根本就没有看见。”
“这样啊，没事，你祁叔皮糙肉厚。行了，我们走了。”祁妈妈见儿子不严重，也就没有在意，小时候皮，不知道受过多少伤，过几天就没事了。
“阿音呢？没有受伤吧？”
“没有，阿……奶奶我没事。”祁妈妈拉着顾情音看了一圈，见没有伤才放下心来。
祁墨生听见顾情音对于他母亲的称呼，皱了下眉，但是也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说什么。等从顾家出来，在回家的路上才开口询问。
“妈，您怎么能让情音开口叫您阿姨呢？您也太胡闹了！”
“胡闹？怎么说话的？再说了，我很老吗？很老吗？出门的时候情音这么大一个姑娘叫我奶奶，你让我的那群朋友怎么看我？啊？”真是！一点也不懂她这个即将老去的女人想要留住最后一点青春的心！
唉！祁墨生叹气，他就知道他不可能说服母亲。
“妈，情音是我朋友的孩子，她叫我一声叔叔，你这么做辈分都乱了。”
“还辈分？你们有血缘关系吗？怎么年纪轻轻比我还迂腐？我不想跟你说话。”祁妈妈果断嫌弃儿子，这孩子一点也没有小时候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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