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世界的真相
“北境与南疆有史料记载以来，出过的惊世绝伦的天才不计其数。”
“其中未有泯灭者，大都推开了八门，而这其中最年轻的不过二十七岁。”
“然后他用了生命剩下的几十年光阴，一直寻找推开第九门的办法。”
“但他失败了……”
“世人都说七门与八门之间一步之差，如隔天堑。”
“这样的说法当然没有错，但也只是对于寻常的凡人而言而已。”
“若说七门与八门之间所隔的天谴是由天赋心性而造成的话……”
“那八门与九门之间，所隔的东西，就更像是有人故意设下的屏障……不到那层境界，便永远打不开那道屏障。”
央龙城中的变故，已经大大出乎魏来的预料，当然到了这一步，魏来也明白，眼前的一切似乎并没有让他出手的必要。反倒是一旁的虞南君开始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魏来皱了皱眉头，侧头看向这位浑身上下都被包裹在黑袍之下的家伙，心头对于对方的立场与目的却是愈发的疑惑。
对方想要从魏来手里要回那虞家的十万阴魂，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故而他方才会带着魏来来到此处，但依照着他与魏来的约定，他需要出手帮助魏来之后，这个他当方面立下的条约，才有些许生效的可能性。
而在之前，老龙王敖阳出手之前，他完全可以出手，这样一来他便有借口威胁魏来，同时又老龙王作为保障，他也不用担心被什么变故所影响，伤到自己。
但他偏偏拦下了魏来，然后还用一种极为古怪的态度对着魏来说教。
“前辈想说什么？”魏来问道。
虞南君缓缓的转过头，虽然那黑袍遮住了他的模样，但魏来却能感觉到此刻对方应当是正在看他。
“有人布下了屏障，让八门与九门之间有了一道世人无法超脱的天谴。”
“他们在害怕，害怕后来人中有与他们一般聪慧之人，抵达他们的境界，洞察天地的奥秘，分享亦或者夺取他们现在所享有的权力。”
虞南君的话说道这般地步，魏来就是再过愚钝也应该明白对方所指的他们到底是谁。
“前辈是说东境？”魏来问道。
虞南君对于魏来的猜测不置可否，他转头继续看向央龙城中。
……
此刻央龙城中的敖坤与黄庭二人都被此番变故吓得大惊失色。
周围围着他们的那些已经幻化成敖阳模样的央龙城百姓冷眸注视着他们，在那样的目光下，以及此刻如此诡异的情景，让都算见过大场面的二人暗觉头皮发麻。
“敖坤。”而这时，周围的敖阳们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知道为什么渭水的继承人是青焰而不是你吗？”
老龙王在这样的声音中不断迈步，已经走到了敖坤的跟前，在这样诡诞的场景之下，再加上对于敖阳出于本能的畏惧，敖坤哪里有心思吐出半个字眼来，他只是愣愣的看着敖阳，满目惊骇的说不出半个字眼来。
“你太着急了。”
“你的心底存着的永远是利弊权衡，永远是得失多寡，你或许会是一个很好的臣，也或许能是一个能君，但却不是圣君。你的心底装自己太多，装天下太少。你懂吗？”
敖阳的话就像是一把把利箭，插入敖坤的胸膛。
敖坤的脸色从难看，到愤懑，从愤懑再化为疯狂。
“凭什么！只凭你敖阳的一句话吗？！”敖坤厉声问道。
敖阳面对对方的质问却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孩子，我活了一千年，见过太多惊艳绝伦的天才，我不想否定你的一切，但每个人都有自己合适的位置，一旦德不配位，便是僭越。我给过你机会，但你让我失望了。”
“敖坤大人，别被这老家伙的胡言乱语迷惑！这些央龙城的百姓都被劫灵之力侵染，这家伙所用的办法也只是高深一点的障眼法而已，只要你催动劫灵之力，就可以控制这些百姓爆发出强大的战力，加上你我，以及我带来的大军，这老家伙撑不住超过一刻钟的时间！”而就在敖坤被敖阳的一番话彻底激怒之时，一旁的黄庭忽然迈步上前，朝着敖坤低声言道。
敖坤闻言一愣，这才回过神来。
他看了看周围那些幻化成敖阳模样的家伙们，心头一凛——之前他确实被敖阳这样的手段所震慑，但此刻停了黄庭的提醒才忽然醒悟。
这世上身外化身之法虽然少见，但确实存在。
可哪怕是专门精修此道的圣境强者，也最多划分出五指之数的身外化身，数量再多，一个人的神志便不足以他支撑这么数量庞大的分身了。他跟在渭水龙王身旁多年，老龙王的喜好、修为功法的特性，他早就一清二楚，虽说对方的修为确实有几分深不可测的味道，但这身外化身之法，他可从未见对方施展过，跟不提不知何时，分化出了数量如此庞大的化身了，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故而，就像黄庭说的那样，敖坤也在这时将眼前的情形定义为是敖阳故弄玄虚之下，使出的障眼法。
“别对我说教！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我了！我受够了你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也受够你的喋喋不休！”这样的念头又给了敖坤些许底气，他朝着面前的敖阳大声的怒吼道。同时心中念头一动，就要催动黄庭所言的法门。
“就算他们只是我制造的幻象，就像你身后这位神将说的那样，他们依然是央龙城中的百姓，只是被我的障眼法改变了模样。”
“可你一旦催动劫灵之力的法门，他们就再也变不回来了。”
“我是说，哪怕那位楚帝给你的承诺是真的，他们也再也无法回来，从此以后便是只知道杀戮与吞噬的怪物而已，即使是这样你也要催动这法门吗？”敖阳将敖坤的举动看在眼里，却并不阻止，神情略显悲悯的盯着对方，那眸中的光芒就仿佛在可怜着些什么。
那样的目光让敖坤愈发的愤怒。
“那又如何？”敖坤仿佛已经陷入了魔怔，对于敖阳的询问他半点听不进去只是在那时言道：“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即使有所牺牲那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这话出口，敖坤没有半点犹豫，便在那时将催动劫灵之力的法门施展开来，而于此同时，他身旁的黄庭也赶忙在心头默念法门——无论他嘴上在劝解敖坤时说得如何的轻松写意，但在心底，对于这位雄踞渭水千载的龙王，黄庭都不敢有半点小觑。
面对这样的老狐狸，半点松懈都有可能让自己丢掉性命。
抱着这样的念头，他的法门催动，并且随着此举，他周围那数百名甲士纷纷身子一震，血红之色攀上他们的双眸，伴随着一声声哀嚎，那些甲士的衣衫碎裂，双手变得粗壮，身形趴下，竟然只是在十余息的光景中，数百位甲士就这样化为了一只只皮肤血红的人形怪兽，而同时，他们周身的气息也在这一瞬间变得极为强大，每一个都有六境开外的战力。
数百位这样的怪物集结在一起，放在任何地界都是一股不容小觑的战力，在加上磁轭周围那数以千计央龙城百姓，黄庭有信心将这位老龙王拉下马来。
为此他看向周围，却发现那些化为敖阳模样的众人依然立在原地并无半点被劫灵之力侵蚀的反应。
“怎么回事？还不动手？”他有些愤怒的看向敖坤，大声的质问道，暗以为这个家伙在这时动了妇人之仁。
但这话刚刚出口，他便发现了不对，敖坤周身的气息明明已经在全力催动劫灵之力的法门，但周围这些家伙依然毫无动静。
这是一件很没有道理的事情，黄庭可是亲眼见过有人用着劫灵之力将一位八门大圣给侵蚀，这些央龙城的百姓虽然比起寻常人强出不少，但也没有理由能挡得住劫灵之力。
黄庭的心底这被这番疑惑与惊讶所充斥时，敖阳的声音再次响起。
“一将功成万骨枯？”
“孩子，我不想杀你，但你连最后一个机会都错过了。”
敖阳这样说道……这样的言辞多少有些不恰当，准确的说，是敖阳们这样说道。
随着此言一落，那些本被敖坤与黄庭认为是幻象的众多敖阳身影在那一瞬间周身猛然迸发处强大的气势，一道道神门从他们的周身亮起。
一道、两道……六道、七道……
直到第九道神门亮起，方才停滞。
这样的场景何其可怕，场上足足有数千位敖阳的化身，而每一位的周身都涤荡着超越八门的气势，单单是在这股气势之下，那些甲士所化为的怪物便被搅成血块，而修为高深的敖坤与黄庭虽然勉力支撑，但却同样提不起半点与之对抗的心思，只是满脸惊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眸中写满了不可置信之色。
……
站在远处的魏来同样将这番情形看在眼中，他当然高兴于敖阳的扭转战局，可同时也震惊于洞开九门的敖阳这可怕的战力，就像虞南君说的那样，八门与九门之间的差距根本就不是七门与八门之间可以比拟的。
见魏来露出这样的神情，虞南君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他言道：“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今日过后，你会同意把十万阴魂交给我的。”
魏来闻言一愣，他转头看向虞南君疑惑问道：“前辈为什么如此笃定？”
虞南君微微一笑，言道：“因为很快你就会看见这个世界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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