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ter.28 风起波澜 下
“下一个，楚子航。”副校长说，“当做考试吧，尽你最大的努力。”
“是。”楚子航走到桌边，缓缓地呼吸，“色XX欲”完全没有能阻挡他，轻描淡写就像从筷子套中拔出筷子，拔“饕餐”的时候他则用了马步，并且意守丹田，只一次便成功，芬格尔得意不起来了，刚才他还折腾了好一阵子。
楚子航调整呼吸，握住了“贪婪”的刀柄，凝神，守一，绵长的气息仿佛从呼吸一直灌到手指尖端，发力！血一滴滴地滴落在办公桌上。楚子航站在桌边，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掌心。
路明非和芬格尔都愣住了，谁都会觉得楚子航至少能拔到“暴怒”，但苏格兰阔剑在刀匣中未动，刀柄上密集的金属鳞片张开，刺伤了他的手心。直到楚子航挪开了手，鳞片才缓缓收拢。
他被“贪婪”拒绝了。
“好了，楚子航你包扎一下，” 副校长翻出医药箱“叶清和你去试试。”
“嗯。”女孩低低地应了一声，走到桌边。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每次都是握住剑柄的瞬间发力，这种方式可以最大化地发挥她的力气。但即使如此女孩也在拔出“贪婪”几厘米时一下子被吸附回去。
女孩扶住桌子喘息着，明显已经体力不支了。昂热看了看女孩，眼中闪过深思之色。
“考试结束，解散！”副校长打了个响指，“施耐德、古德里安、明非、叶清和和芬格尔跟我走，校长要跟没过关的学生训话。”
叶清和最后看了眼楚子航，默默地跟着退了出去。
[荣耀私聊]
四月清和：小喵在吗？
喵星妹子：老大老大，你终于找我了欸！好难得，话说这次是什么事？卡哇伊师妹？可疑大叔？暗恋对象？我绝对的可靠迅速加准确哦！！！
叶清和看着这一行的字也是习惯了，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四月清和：几星期之前还让你查夏弥了。
喵星妹子：老大求不嘲讽！
四月清和：中国S市仕兰中学楚子航，主家庭。
喵星妹子：老大你等一会，我让小兔给你发过去。话说这个是情敌还是暗恋对象？或者是得罪老大了？是怎么回事求八卦啊老大老大老大！！！
四月清和：你的脑洞成功的拉到我的仇恨值了。
喵星妹子：咳咳……老大~~~我错了！！！
流氓兔：队长，我发到你邮箱了。
四月清和：嗯。
四月清和：小喵你的语气再荡漾也改变不了你的银武预设图还在我这里的事实。他在一个月之内是不会开工了。
喵星妹子：老大不要！！！求银武求银武求银武！
喵星妹子：老大老大！！！
喵星妹子：不要走啊老大！！！
已经退出了荣耀的叶清和看着屏幕上的详细介绍沉默了很久。
之前一直先入为主的以为楚子航是超A级，甚至可能比恺撒的血统纯度还要高。但是根据情报二科的户籍调查结果可以知道的是虽然他父亲可能是一个很罕见的混血种，可他的母亲至今为止的表现都是一个纯粹的人类，一个混血种和一个纯粹人类的后代很难出现更优秀的混血种。
也就是说楚子航的血统纯度甚至达不到A级，所以他被“贪婪”拒绝就说得通了。
但还有一个问题，既然他的血统并没有那么高，那么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就应该是强行提升血统纯度的产物。究竟是什么方法，可以强行改变血统纯度？
女孩随意地在纸上划着，眉目间满是闲散，但很快她就紧紧皱起眉，巨大的痛楚自心脏传来，过了很久才平息下来，五脏六腑碎裂的疼痛慢慢变成虚幻。
女孩缓慢地翻身下床，走到洗手间，打开灯，洗了一把脸。
冰冷的水珠从面颊滚落，湿淋淋的双手十指交扣，用力紧握。
死亡是那么可怕的一件事，疼痛又令人绝望。
但是她还活着，一个人活着。
是的，一个人。即使路明非楚子航陈墨瞳苏茜甚至芬格尔都和她关系不错的样子，但叶清和对于他们也从来都隔着一层薄膜。自十岁之前的事情完全记起之后，就女孩从未向任何人说过自己真正的想法和秘密，而不肯将真正的自己暴露人前正是不认同的最明显表现。
她不认同这个世界，所以她感情淡漠。
但人都希望温暖，所以她即使伪装也要抓住那些温暖。
幽光照亮了少女苍白湿润的脸颊，她的拇指贴在屏幕底端的按钮上，指纹解锁，露出的桌面配色冷冽，只有游戏角色那帅气的双枪流溢出烈火和冰霜的颜色。
女孩眼中的灿金早已转变成了暗金，眼眸深处一片墨色。
午夜，芝加哥国际机场，一架波音747-400大型客机正等待着它的越洋飞行。这个时候只有红眼航班还在飞，停机坪上静悄悄的，一辆摆渡车把乘客们送到了机翼下方。
“没搞错吧？为什么让我们坐摆渡车到这么偏僻的地方登机？”芬格尔大声地抱怨，“不是出公差么？怎么是经济舱？就算不能坐头等至少也得是商务啊！我们这可是去为人类捐躯的！”
“据说其他航班的票已经卖完了，所以这是一架夜航包机，能抢到这架飞机的票也不容易了，最后三张经济舱。”楚子航淡淡地说。
“居然没有优先安排给恺撒那一组？”芬格尔有些欣喜，“看来这次我们很受重视啊！”
“听说恺撒征用了他家里的一架‘湾流’公务机，一个小时前已经起飞了。”
“啊嘞？这话不应该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么？亏你看起来也是个富二代，你不为自己是个穷富二代而恺撒是个富富二代觉得羞耻么？你甚至没有一点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的意识！”芬格尔严肃地评论，“我看缺乏这种斗志我们这一组要输。”
“我爸爸只是个帮人开车的。”楚子航面无表情地递上登机卡。
乘务员浅笑如花，接过登机卡撕开，把一半递还给楚子航：“欢迎，新面孔啊。”
楚子航隔着墨镜和她对视一眼，沉默了几秒钟，点了点头：“明白了，你好。”
波音747-400巨大的机舱里座无虚席这好像是个旅行团的包机，乘客们彼此间都很熟悉，有的聊着天，有的逗弄邻座的孩子，有的则翻阅报刊。
“这次是直飞，我们会走白令海峡的路线，贴着北极圈，大约14个小时的航程，”叶清和递过两个小包，各是一套眼罩和耳塞，“为什么我感觉我在队里的角色似乎是奶妈不是心脏了呢？”
“妹子还是当奶妈比较好，心脏什么的还是算了吧！”芬格尔很开心。
“谢啦。”路明非漫不经心地接过来，眼罩和耳塞好像把他隔绝在一片独立的黑暗里，他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夏末他也是这么蒙着眼罩躺在黑暗里，雨打在飞机的外壳上，他摸着兜里的手机，想着是否还有半个小时，有人会给他发一条生日短信。
叶清和接上MP3放音乐，i的乐声在耳机里响起，仿佛在万年森林的深处，无数萤火虫飞舞，精灵们唱着古老的悲歌，那幺多那幺多的孤独和悲伤，汇合成山一般的宏大。
飞机已经升到了云层之上，外面是黑沉沉的夜。
女孩垂下头，手机屏幕上停留的几个字明晃晃的。
“北京地铁异动。 From洛基”
清晨，北京国际机场。今天从北美飞往中国的第一班航班抵达，整整一个旅行团，海关紧急开放了新的入关闸口，但是依然排起了长队。这些衣冠楚楚的美国人也没有办法，只能在那里排队等候，看起来他们都很有教养，除了某几个家伙在里面咋咋呼呼。
“嗨，明非！太高兴见到你了！”旅行团里有人热情地冲上来和顶着两个黑眼圈的路明非握手。
“唐森？”路明非瞪大了眼睛。
“你们也是来屠龙？”唐森也跟芬格尔握手。
“什么叫……‘也’？”芬格尔忽然意识到这情况远非几百个混血种组团飞往中国那么简单。
“对啊，”唐森微笑，压低了声音，“这是一架特别的包机，我们预先审核过所有乘客的身份，无一例外是混血种。我们所有人都是要去中国屠龙。”
“飞行的龙巢啊。”叶清和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阵仗太大了吧？”路明非和芬格尔同声惊叹。
“大家都是好朋友，别掩饰了，你们不也是么？最近消息传播得很厉害，我想全世界的混血种都知道了龙王可能在北京苏醒的消息了，如果他们不是碰巧去了中非或者南美雨林这种信息不通的地方。”
“可是拜托大哥！你以为你是谁？你何德何能就要去中国屠龙？你以为屠龙是参加世博会呢？买票排队就可以了？”芬格尔目瞪口呆，“就凭你这身萌系装束？”
唐森穿着长袖衫，外面罩着有一堆口袋的军绿色马甲，下身宽松牛仔裤，蹬着一双旅游鞋，戴着一顶纽约洋基队的棒球帽，最棒的是长袖衫的胸口还有“不到长城非好汉”几个泼墨中文字。
“哦，”唐森大度地笑笑，“我还不至于那么没有自知之明，以我的言灵，别说龙王，就是二代种三代种对我都是压倒性的。我是考虑这么有影响力的事件，不能亲眼目睹未免有点遗憾……而且你说得也有道理，世博会还没有结束，我和朋友们考虑顺便来中国度个假和参观世博会。不是个一举两得的事么？你看还有人拖家带口。”
“喂喂……你这试着碰碰运气如果不行就当作休假旅行的态度，得有怎样一颗淡定的极品大叔心啊！”
“一个生于1977年的混血种，今年也有三十三岁了，有颗大叔心有什么稀奇？”
“靠，算我说不过你。”路明非顶了一头黑线，看向叶清和“清和你在干嘛？从一下飞机就左看右看的，没来过？”
“啊？”叶清和一脸大写的懵，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路明非被萌出了一脸血，伸手捂脸“天，说好的温文心脏系呢？怎么转眼就改萌物系了？”
楚子航站在一旁看着还在犯迷糊的叶清和，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居然调戏迷糊妹子！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楚子航！”芬格尔咋咋呼呼的喊起来。
楚子航淡定的收手，顺手拎过叶清和的行李。其实他刚刚真的没有调戏的意思，只不过是忽然想这么做，然后就做了。说起来手感确实不错。某面瘫暗暗想着，脸上仍是一本正经。
一道黑色的流光从楚子航身边划过，某大型猫科动物扑到叶清和身上，紧紧地粘着女孩。
“老大！”
叶清和难得地露出了愕然的神情，原本的迷糊慵懒也瞬间消失，头上冒出了红色十字路口，冷笑声从女孩漂亮的唇边溢出，“张嘉欣！”
还欣喜着终于抱到队长的女孩浑身一僵“呃，老大……”
“从今天开始，我的吃穿住行全部由你负责怎么样？”女孩低下头看着张嘉欣笑得温和，但张嘉欣却感觉浑身一冷，似乎隐约看到了队长身后冒出的森森黑气。
“啊！！！老大你能不能换个人坑啊！！！”
凄厉的悲鸣回荡在机场，路明非和芬格尔傻傻的看着这俩人不走寻常路的互动，石化当场。
经过叶清和的一番介绍，路明非几人终于同意了叶清和住在外面的事情。
“没想到啊没想到，师妹还真是深藏不漏，居然有这么狂热的迷妹还包吃包住。”芬格尔猥琐的笑着，目光在张嘉欣身上转来转去“这妹子还真正啊。”
“废柴师兄你收敛点，”路明非心里扶额，深感丢人。
“没关系，我美我骄傲。”张嘉欣倒是维持了她一惯的作风，热情似火的介绍着“对了，你们这次在北京呆多久啊？要是想吃什么好吃的，找什么好玩的问我就行，北京可是我地盘，到时候我带你们去。哎，对了最近四环那边有个漫展哎你们要不要去？我能拿到半价票哦。还有啊江南大大的签售会在王府井开哦，那个《上海堡垒》你们看过没有啊……”
叶清和默默的转头看向窗外。
哎呀，窗外的风景真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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