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村长的助威
大楚氏怔怔的看着易秋，半响说不出话来。
小楚氏也愣住了，紧抿着嘴唇没有吭声。
易飞悦易飞羽这两姐弟并不懂这些，只是看着大人们沉默，他们便也捏了捏手指，呐呐的不敢吵闹，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
“从来不曾荒废……”大楚氏沉吟了半响，然后问道，“你都是什么时候练武的？我们怎么从来没看到过？”
“去后山采摘时偷偷练的。”易秋回答的很老实。
“五年如一日？”大楚氏问道。
“五年如一日。”易秋回答道。
大楚氏突然就低下了头，声音也低了起来，语气里有着压抑不住的哽咽：“从来不曾荒废，好一个从来不曾荒废！难道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曾忘记吗？”
易秋上前一步，抬起头，直直的看进她的眼睛里，声音清脆悦耳：“母亲不也从未忘记吗？”
大楚氏一怔，却是转过身去，飞快地抹了抹眼角，语气里带着不可名状的激动：“好，好，好！不愧是易家儿女，你父亲就算是泉下有知，也能安息了！”
此话一出，易秋低下头，握紧了拳头。
而小楚氏听闻，眼眶更加红了，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她赶紧拿袖子擦了擦，又用手捂住嘴巴，拼命抑制住哭声。
易飞悦和易飞羽互相看了看，小脸上有些迷茫。
他们并没有见过父亲，只是听娘亲说过父亲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娘亲提起父亲的时候都很难过。
而那边，大楚氏一说完那句话，就飞快的回屋了，这个要强了一辈子的女人，就算是掉眼泪，也不会让别人看到。
小楚氏也擦了擦眼睛，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同时又为大楚氏没有责罚易秋松了一口气，轻轻叹息一声，转身收拾着去洗碗了。
易秋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紧抿着的嘴唇勾出了一个上扬的弧度。
自从当年那件事发生后，大楚氏就再也不许她练武了，大楚氏本以为那时候易秋年纪还小，哪怕是跟着她父亲学了一段时日，应该也只是皮毛罢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不退反进。
不过也幸亏大楚氏拎的清，才没有苛责易秋。
而此时的易秋站在阳光下，看了看自己的手，笑的一脸满足，这种打的对方毫无还手之力的感觉还真是爽，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多试试。
旁边，易飞悦和易飞羽刚准备扑上去好好夸夸自家姐姐，就见他家那武力值爆表的姐姐，脸上突然挂起了一抹……嗯，略猥琐的笑。
两人顿时如遭雷击，瞪大了眼睛对视一眼，然后拉着小手双双跑掉了。
这么猥琐绝对不可能是我姐姐！
易秋看着他们的背影，无奈的摊了摊手，举头望天。
不过经此一闹，气氛倒是轻松了很多，但是大家又都知道这轻松只是暂时的，王家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果然，到了晚上的时候，王家的人又来闹事了，这次还纠集了一帮十里八乡有名的混混。
一群人各个拿着火把，形成一一条快速移动的火龙，停在了易家门口。
这阵势惊动许多人，一路上跟过来看热闹的不在少数。
易家人刚好坐在院子门口乘凉，王家一来，双方人就撞上了。
领头的正是王大牛和王二牛，两人胳膊都吊了起来，走路的姿势也有些别扭，但还是能走。
易秋看着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当时干脆连腿一起打断得了，审的如今这么麻烦。
王大牛感受到了她的视线，脸色立马变得很难看，但是视线左移右移，就是不敢去看易秋。
易秋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伸出中指比了个挑衅的手势。
王大牛被气的干瞪眼，却拿她没有办法，最终狠狠瞪向了站在一旁的大楚氏。
大楚氏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偏偏姿态很是端庄，站在那里像是大户人家的贵夫人，她冷冷的问道：“王大牛，你这是何意？”
“何意？”王大牛冷笑了一下，反问道，“中午我们来收房子，你不给房子也就罢了，还把我们兄弟给打伤了，你说我是何意？”
大楚氏皱了皱眉头，眼里有厌恶一闪而过：“房子早已被你父亲给了我们，你再来要，不过是强取豪夺。至于你说的打伤你们，不过是你兄弟二人手拿兵器欺负孤儿寡母，我们不得已才反抗罢了。”
王大牛晃了晃脑袋，怪笑一声：“事实是怎样可不是你说了算。”
他指了指身后那二十来号花钱雇来的混混，道：“而是他们说了算！”
顿了一下，不给易家人反应过来的机会，他就接着说道：“况且我们家那老头子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谁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定是你跟那死老头暗地里勾搭着，才让死老头心甘情愿的把房子给了你！”
说完他就哈哈大笑起来，围观的村民们看着却是心里暗暗摇头，有几个年龄稍微大一点的老一辈，更是气的不行。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连自己亲爹都编排。
而大楚氏这次也是被气的狠了，当年她什么事没经历过，被人骂丧门星、出门被扔烂菜叶、和那些逆贼周旋，甚至连娘家人都来落井下石，她照样挺了过来。
可是这几天以来，面对着王家这群不讲道理的无耻之辈，她却经常感到劳心劳力。
王大牛说的话难听无比，简直刺得大楚氏耳朵疼，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可以辱我骂我轻贱于我，我都可以理解，因为我们立场不同，可你竟然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编排，我问过，你心中可有孝道二字的存在？”
王大牛听了哈哈大笑，却是转了头对着众人说道：“大家伙都瞧见了吧？谁还敢说这女人和那死老头没有关系？我这个做儿子的都没说什么呢，她一个外人倒是先护上了！”
王大牛身后的那群混混跟着一丝调笑、挖苦、嘲讽，村民们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我真为王老爷子有你这样的儿子感到羞耻！”大楚氏眼神颇为凌厉，有些不怒自威的味道。
王大牛面色沉了下来，眼神阴狠的盯着她。
大楚氏却不等他接话，上前两步，对着围观的众人朗声说道：“乡亲们，五年前，我们一家人刚来村里的时候，遇上了不幸心疾发作的王老爷子，小妇人我略通医术，救了他一命，王老爷子不甚感激，又见我们孤儿寡母没地方居住，便把空了多年的老房子给了我们，算是抵了救命的银两，而如今王老爷子去世不过区区三载，尸骨都还未寒，王大牛却来讨要房子，还欲几度伤人，为了败坏小妇人名声，甚至不惜辱骂亡父，此种行为与畜生何异？”
她声音钪锵有力，表情严肃，语气森然，如同上界圣母娘娘降下责罚，听得众人头皮发麻。
大楚氏转回视线，又死死盯住王大牛，再次怒斥：“像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知廉耻之徒，留在世上还有何用？”
她语气十分激动，脸上亦是满满的愤怒，这种情绪似乎感染了围观的人，村民们都开始议论纷纷，指责王大牛。
王家再怎么嚣张，还是要在这村子里过活的，王大牛顿时有些慌了，条件反射的向身侧看去，待得到那人的鼓励，立马又有了底气。
他拔高了声音，生怕别人看出他的心虚，说道：“那又怎样？我无耻也好，我不要脸也罢，你能奈我何？反正这房子今天我是一定要收回去！”
顿了一下，他勾了后嘴角，朝大楚氏露出一个怜悯的笑：“反正那屋子是祖传的，地契早就不知道哪去了，官府也没有备案，你拿什么来证明屋子是你的呢？”
“你……”大楚氏气结，眼神冰冷，心里却暗暗叹息了一声，还是没有用啊，她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倦。
村民们也没想到王大牛会这么不要脸，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来来来，快点动手，把这里面的东西挑好的捡出来，剩下的都砸了。”王大牛斜斜的站着，抖着一条腿吩咐身后的混混。
那腿抖啊抖的，看的易秋暗暗磨牙，发誓这次一定要把他的腿也打断。
王大牛感觉大腿一凉，立马收回了腿，又加了一句：“都麻利点儿啊，快点结束了我请兄弟喝酒去！”
“好嘞！”
“快点快点，还要去喝酒呢！”
那群混混怪笑着逼近易家众人，手里的刀枪棍棒在夜色里依旧闪着寒光。
易秋活动了下手腕，眼神紧紧盯着王大牛那双腿，蓄势待发。
大楚氏和小楚氏同时看向她，眼睛里里有着明显的担忧。
从白天来看，易秋武功是很高不错，但这不意味着她能以一挑二十。
两人紧皱着眉头，但一时间又无可奈何。
正在这时，人群后面突然传来一声苍老却充满威严的怒喝声：“竖子无状，还不快快退下！”
一听这个声音，人群立马自动让出了一条路，走进来一位穿着青色长衫，拄着拐杖，头发胡子一片白，却打理的整整齐齐的老爷子，正是柳河村的村长张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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