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陆冰恒到
太和居这个十几年没主人来光顾的老宅子,虽常有人打扫,但也免不了形成破败之像,有些红漆已脱落,露出里面腐朽的木色。白瑞被楚荆带到正东的院落里。
“就是这了?”楚荆指了指东苑这座院子。
青砖砌成的拱门里,门外的人能清楚的看到正东那间主人的卧房。由于之前楚荆来过,门依旧是打开的。
“这就是外祖父的院子?”
“我想是的,里面的摆设,都是男子之物。”
白瑞迟疑地看了眼打开的屋子,只思考片刻,便一脚踏进东苑。
正东的屋子外,青苔虽已被人清扫,但依旧能看到它们蔓延的痕迹,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内。汉白玉镶嵌的地面,让白瑞顿时小惊一把。与楚荆对望一看后,纷纷能看出对方眼里的惊诧。汉白玉虽不少见,可能用上它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王侯贵族,虽仅仅是地面铺设,也足以让人感到惊讶。不难想象,当年的外祖父也有过风光无限的时候。
越走近,白瑞越看得眼花缭乱。里面的家具陈设,几乎与离开前一般无二,虽少了架子上的摆设外,雕花陈设架却依旧完好无损,上面纤尘不染,显然这里一直有人打理。
“你发现了什么?”白瑞左右查看着,可却看不出什么特别来。
主人的卧房里,正东的位置是主位,茶台摆正中,主坐放两旁,而主坐的上方,正好各挂一副画。楚荆走到两幅画的下方,指了指上面的风景。
“或许这两个地方没什么人知道,但是,我正巧路过过。”楚荆含笑的看着白瑞:“若注意看,会发现山下有一户人家,人家里种了很多牡丹,而其中,恰恰有两朵,正好与镯子上的两朵吻合。”
随着楚荆手指的方向看去,待将两张画合起来看的时候,正巧能看出端倪。
主位上的两张画看似分开,实则本该是一张,水墨淡彩,烟雾缭绕的群山下,是一个村庄的角落,这个村庄角落里有着一间幽静的农家小院,院子里种满各色牡丹。白瑞沉思片刻,道出自己的疑惑:“既然如此简单便能看出,那为何之前无人追查下去?”
主位上的画看着有些年头,可它为何不被外祖父收走?转身看向满屋的雕花架子,白瑞疑惑更甚。这么奇怪的地方,不止白瑞想到,楚荆也考虑过,满屋的东西,几乎所有陈设都被收走,为何独留正门前的这两张看似有些年头的画?当他翻阅到白瑞外祖父摆放在书房的字画后,方才明白,不是不收,是不需要收。
楚荆含笑地拉着白瑞来到书房,从夹层里翻阅出一张陈旧的竹简。墙上的两幅是用绢所画,一气呵成,却经风蚀侵染,多少有些模糊,夹层内的竹卷,细薄干燥,面上一层蜡很好的将画封存再来。
“这才是墙上那幅画的原图。”
当楚荆将稀薄地竹卷放到她的手里时,白瑞更迷糊了,为何外祖父会将竹卷的画临摹出来,故意挂于正位?是故意为之,还是有什么机关陷阱?
“只怕,你外祖父是故意为之,墙上两幅,确实是他老人家手笔。”说道,楚荆又从身后的架子上拿过一叠竹简,展开后,白瑞能清楚的察觉到,竹简上的笔锋与墙上的那两幅更为相似。
侧眼瞧了下案桌下的夹层,显然,刚显露出来的夹层,是楚荆早上新发现方才撬开的。
白瑞将头转向楚荆,只见他含笑地点点头,算是默认。
“夹层与木纹按合,刷漆掩盖,若不细看,很难察觉。”
杜玲看着手里那块比兽皮还薄的竹卷,当她细看的时候,又发觉画的不同。
“你也看到了?”楚荆看着白瑞一双眼瞪大,便跟着含笑问道:“此竹简应反着看,对着日光。”
听罢,白瑞便小跑着来到门外,对着正午的太阳,将手里的竹卷翻过一面。
只见竹卷的画里,在正午的太阳照射后,透过薄薄的一层竹片,显出一层透明的图画来,暗合正面的原画,组成一副别样的地图。白瑞惊诧地看着它的变化。
“不知你对山川地理了解多少?”楚荆跟着走到她的身边。
“略知一二,平时哥哥喜欢找些游记看看,我便跟着看着玩。”心惊地看了眼日光下的地图,白瑞将画赶紧收好,左右看了眼门外。
“放心,并未有人跟随。”
“嗯!”白瑞淡淡地应了一声:“楚荆,你身上可有火石?”
“作何?”见白瑞一张脸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楚荆倒是有几分疑惑了。
“烧了!”说罢,直接将竹卷递到他的手里。
“烧?”
愣愣地接过白瑞递来的竹卷,看着白瑞皱眉闭眼的样子,似乎正在面对一种极大的抉择一般,莫非里面还有他不知道的秘密?楚荆不知道,可白瑞清楚得很,此时在楚荆手里的,不过是半分地图而已,另一分,她恰好见过!
楚荆虽好奇,却只犹豫片刻,便将火石拿出,直接对着竹卷一点……
火星溅上,可几次下来,却未见灼伤的痕迹,楚荆与白瑞相互看了一眼,再跑到屋外的树脚下,就着地上的干枯树叶聚集起来,直接点燃,待熊熊大火烧起的时候,再将它丢入火中。本以为就此可以疏一口气的两人,只待一堆树叶燃尽,那片竹简却未见丝毫损坏……
“一切,得从长计议。”楚荆将竹卷捡出,拍拍上面的黑灰后,沉默道。
“嗯!”
此后的两天里,轩华除了晚上会与两人匆匆见上一面,白日便不见行踪。
而就在楚荆与白瑞搬到太和居的第三日,他们等待的人,却提前赶到!
这日,晴空万里,日头与往常一样升起。恼人的事情虽未解决,但日子得照样过,为舒缓心情,白瑞早早地拉着楚荆出门踏青去了。上巳节虽已过,但这并不影响白瑞此时的心情。
“小姐,小姐!我们这样出去,少爷会不会不高兴?”身后,两个侍女紧紧跟着,慌张地瞧着四周。
“无事。”罢了罢手,打断侍女的话。
其实她并不想带着人出门,人多目标过大,若遇到事情,分散逃也麻烦,可两人依旧不紧不慢地跟着,显然都是练过功夫的。白瑞与楚荆对望一眼,无奈地继续往前走。待上了车,身后的唠叨声总算停了下来。
咸阳作为京都,不论是经济或文化,都属秦国第一,白瑞小心地撩起帘子,看着繁华的街道,逐渐将注意力分散开来。当白瑞看着车外的时候,楚荆则难得地侧身支着头歪在一旁,打起了瞌睡。
车摇摇晃晃的出了南门集市,一路朝着城门外的渭河驶去。
大半个时辰过去,楚荆支着头的手从左边换成右边,眼睛却未张开过,白瑞在出了城门后,终于放下撩着车帘的手,朝着睡得安稳的楚荆看去。
“怎么,昨夜去花楼了?”白瑞看着人迷迷糊糊,于是打趣道。
“……非也!”楚荆虽犯困,可依然是清醒的,半睡半醒见侧耳听着车外动静,当白瑞问起时,楚荆嘴角偷偷勾起,随即懒懒地答道:“京城花魁,哪有白姑娘半点风华。”
“感情你昨晚还真去了。”白瑞听罢,眉头一皱,气恼道。
“并未!”
“那你去哪了?”
“天下赌坊正巧开在第一花楼对面。”见白瑞似乎有些生气,楚荆赶紧坐直身子,竖起两只手指朝天一指:“对天发誓,若我进了花楼一步,天打雷劈!”
“谁要你天打雷劈。”看着楚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白瑞白眼一翻,嗔道。
“娘子,我哪敢呢!”说着,楚荆从腰间取出一个袋子,然后往桌子上一倒,之间咕噜咕噜两声,桌上的原型物体这才停下:“阿诺似乎快到了。”
“如何说法?”
“我跟阿诺联络地在各地赌坊,所过之处,我们都会相互留下暗号,昨夜去赌坊,正是去拿阿诺传来的信息的。”
见楚荆说完,白瑞朝着车上的茶桌看去,只见桌子上,此时正安安静静地躺着两个圆形的珠子,整个珠子呈橙色,光线下,显得莹润美丽,怎么看,都像女人首饰上的珠子。
“可别小瞧了这东西,这石头,只有隔壁的沙漠才有。”
“真美。”摸过珠子,白瑞对着窗外透过的光线一照,显得格外的美丽动人。
“夫人若喜欢,随我回楼兰,我可为夫人建一座这样美丽的宅子。”
“滑嘴!”明知楚荆是玩笑话,白瑞眼一翻,羞骂道。
车外,白瑞一行的马车已走至城外树林。车夫正赶着马车逼开一组路过的快马,可还未等他们走远,飞驰的骏马忽然被人拉紧缰绳,霎时调转马头,直朝马车奔来。
“啪!”一声狠狠的鞭响,将正继续前行的马车拦下。
“围住她!”马车前,黑色的骏马上骑着一个浑身穿着黑衣的男子,男子虽然蒙着面,可那熟悉的声音,直接将车内两人震住。两人对望的眼神皆带着一股震惊,他们从不会想到,至少要五天的路程,陆冰恒居然提前一天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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