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他的叹息
“你……”她转过脸来，没想到就已经泪流满面。
“为什么要跟我讲这些。”她低下头，没有力气靠他脸。突然地就来告诉她，不一样的新年，他可能不会陪他的时候，她心里跟针扎了一样，很痛很痛。
她的呼吸里习惯了有他的味道，好像难以接受他不能陪着自己的事。
心疼泛起，他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决定权交到你手上，所以，一定要努力，知道吗？”
“你个混蛋，太会来事了！”她现在的水平在班上中等，要一跃顶端，不知要多大的努力才行。
“你去干嘛，去英国干嘛，自己的国家不好吗？”她的脑袋抵在他的胸膛前，闷声说话。
“我有需要解决的事。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不做其他安排了。”
“答应了嘛，急什么急！”苏知泪眼朦胧地瞪他，然后继续扯动他的衣服，“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别当我好欺负，万一我看到了难以接受的事实，我们就完了，我一定会甩了你！”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温声细哄，生怕再让她难过。
“拿前五，烧烤不吃了！”她咬牙握拳，甩头返回。
为了自己的帅哥，她总要接受很多的挑战，没关系，她一一应下了！
离期末还有一个多月，天气已经很冷了，大都数人都穿着厚衣服抵御寒冷。
苏知早上爱睡懒觉，更容易迟到，所以一般都是捏着一带加热的牛奶再拿点其他的食物就跑。
半路上，夜慕良总会单脚支着单车停在一颗行道树边，等着她的到来。
“早上好呀夜慕良同学！”她跳到他面前，言笑晏晏。
“苏知同学，你再慢一点，就要迟到了，是有多能睡。”他把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很快围到她的脖子上。
暖暖的温度，让她心里也变得暖洋洋的。
坐上他的后座，紧紧贴着他的后背坐，再偷偷的吃两口早餐，满意地眯起了眼睛。
随着这越来越凉的风，期末考试也来了。
苏知到底是戴过学霸光环的人，她在期末考试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成绩。
也就是说，他可以跟自己一起过年了！
想想都觉得激动，苏知觉得有必要给他一个惊喜。
因为放假在家，她为了等消息一直没有出去，所以一出门，被那狂野的冷风给吓到了。
“这天气是真的又变冷了。”她感慨一声，然后打了出租车直奔他住的地方。
然而等她一去，发现他住的地方大门禁闭，没有居住的痕迹。
“怎么回事？”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想不通，便打了他的电话过去。
手机没有人接。
又打了几个电话，发现是真的奇怪了，心跳猛然间加速。
她突然有个预感，她深深地不希望是那样的。
眼睛瞬间酸涩，她直接拖着笨拙的羽绒服爬上了大门。以前它根本困不住自己的，可现在，她只能用这种方式征服它。
风又大又冷，她吸着鼻子呲牙自言自语，“不就是一扇门而已，爬两脚就进去了。干嘛要考验我呢？还来跟我玩游戏吗？大过年的，真不让人省心。”
好不容易翻过尖角的门，手已经被冻的通红，她一没支撑住，直接从门上摔了下去。
地上铺的是一层石子，直接摔倒在上面，咯得她腰生疼。
跑进去，拍打窗户和客厅门，没有任何反应。
不死心，掰动着窗户，大不了她把窗户给拆了，被他臭骂一顿。
等她真的进去了，心里的那种尖锐地疼，直迫心脏。
所见之处，都蒙上了一层防尘罩，大片大片的白，单调冷漠。
没有他对着自己笑的身影，也找不到与他嘻闹时的沙发桌子。
都干净了，只剩下那些凹凸不平的白色。
她大概是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她喜欢的男生，他长得特别的好看，是她同桌，笑起来能够融化冰雪。
是做了多久的梦？这才是现实吧，直让她精神恍惚。
呆呆地安静离开，她像个没事人一样，手插在兜里，把衣领竖起来包围住自己的脖子和半张脸。
她的前面一片迷茫，后面，一片萧瑟，汇成的是她最孤单的颜色。
他消失了，突然地消失。他说的承诺也随风消散。
回到家，她去洗了个热水澡，把身心的寒冷都驱逐走。
闻笛敲门而入，给她拿了一套新衣服过来给她过年穿，看到她呆呆的窝在被子里，取笑道：“真的是养了头猪，起来了之后还要躺被子里去。新衣服我放这里了，这可是你莫叔叔送的。”
苏知笑了笑，赞了句真好看。
闻笛知道她在冷的时候就喜欢窝在床上，所以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这也跟她的伪装能力有关。她可以平静地不让任何人发现她心里的状况。
眼角一滴泪毫无征兆地滑落下来，没入枕头内。手机塞在枕头下，点开屏幕，她在那个快拨烂的电话号码点了一下。
到了三十八秒的时候，她挂断，然后又点拨打。反反复复，直到手机一点电都没有了。
手机被她直接砸在地上，闭上眼睛，任由泪流满面。
这是她过的最糟糕的新年。
寒假有一个月，她在家里呆了一个月，
高二的下半年开始，苏知又变成了一个学霸，并且是稳稳的捍卫着年级第一的宝座。这样的学生，成绩好的让人恐怖。
一切都很平静，这就是她的高中生活。
时间一下子过去，转眼，就高中毕业。
高考结束后，各种类型的聚会盛行。
说什么庆祝她结束高中生活，于是她的那些小伙伴也给她弄了一场聚会。
苏知坐在装备齐全的包厢的角落，喝完一杯酒，看着眼前两桌热闹的人。小胖子为了追到尤容，真的勤奋锻炼，在一年之类瘦了四十多斤，人也长高了七八公分。但他还是没有追到尤容，因为不喜欢。
肖子楚也长开了，学会了打扮，不再和高一一样，像个土猴子。
东林，她真的不知道东林什么时候跟她的那些小屁孩玩在一起的，好像在某个时候他就成为了其中的一员，时不时来给她找点麻烦，时不时地惹她生气。
一切都是熟悉的，可一切又是那么的恍惚。
她经历了些什么呢？想着想着，头就开始痛了。
她捏着额头，不舒服地垂着脑袋。
“不舒服就不要再喝了，好吗？”有人在她身旁坐下来亲切地说道。
她摇了摇头，“东林，我没事，不用管我。”
“你看起来很不好，我送你回家吧。”
东林坚持，想要扶起她。
“不用！”苏知使劲地把他一推，他一个踉跄，撞在了墙上。
“苏知。”他还想说什么，她却是挥了挥手，迷迷糊糊地站起来，“我自己可以的，拜拜。”
说完摇摇晃晃地起来，贴着墙走。
东林里不是没有气，因为她就一直这样对待他，不，她对谁都是这样，不爱搭理，好像只是萍水之交。
他更害怕的是她难过，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难道他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一年多后，心里还会如此难过。
她应该高兴的高中的生活结束了，她终于结束了酷刑，可以奔向更好的生活，把以前的一切都踩进泥土里。
可是，她难过地要死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拯救这样的自己，怎样才可以回到原来没心没肺的自己呢？
眩晕感让她寸步难行，打算去厕所洗洗脸。
算了，她相信，时间会磨平一切的，现在会难过，只是因为时间还没到，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她一定可以完全忘却那些不开心的事。
明明晕的连路都看不清，她还是倔强的没有叫任何人来帮忙。
一段路走了很长的时间，走一会儿，她就要靠在墙上休息一会儿。
脑子里混乱一片，难受地让人想哭。
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她一个没有站稳，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呜呜地捧着脸哭泣。她知道，终究是只有她一个人。
她的高中所有的牵挂的，都将随风而去。
身边有人走动，她知道她蹲在地上很丢人，可是她很不愿意挪动一下。
一整天的压抑已经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别人怎么看待她，都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慢慢的，她哭的晕了过去，酒精的作用让她直接放松警惕，歪头靠在了走廊的墙角。
不一会儿，她的身边来了一个人。一声轻轻地叹息过后她整个人被抱起。
夜慕良把她抱进了酒店的一间房间，轻轻地把她放在了床上。
眼角的泪痕让她看起来楚楚可怜。
揩去她眼角的痕迹，拨开她凌乱的刘海，俯身在她额头留下了一个轻吻。
“对不起。”至此，他能说的只有对不起这三个字。
他知道她心里恨自己，可是，他没有办法。
他以为靠自己的能力，可以一直陪着她读到大学。然而事实很残酷。给她希望有给她失望，是极其残忍的，他一直知道。
希望那声对不起可以减少她心里的苦。
“我只要你等我，只要你等我，我就一定会是你的。”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蛋，满是缱绻。
苏知好像感知到了什么，梦里大声呓语，喊着他的名字。
心里的罪恶感更甚，他觉得自己很恶心。明明还不能站在她身边保护她，还要在梦里死死地纠缠着她。
给她盖好了被子，然后支着手，一直看着她。
一整夜，他都保持着一个姿势，直到天蒙蒙亮。
苏知是被自己渴醒的。她很想喝水，一挣扎，自己就醒了。
从被子里坐起来，头还是快要裂开来一样的疼。她是喝了多少久，才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手还尤其明显的疼，她抬起来一看，却发现自己手上有个很明显的印子。
好像被谁给掐过一样。
谁对她有仇，还掐她？想不明白，便趴下床喝水。
外面的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她端着一杯热水，靠在窗户边上，透过袅袅升腾起的水汽，看着外面的风景。
一切都很安静，和和气气。
八月二十一日，高考成绩出来，苏知高分录取华大，真正成为华大的一员。
苏知爸妈回到老家，高高兴兴地为她办了一场升学酒，大摆了十八桌宴席。
九月的天气是最燥热的，随便在哪里一站，保准出一身的汗。
苏知推着行李箱，戴着一个鸭舌帽，手上拿着一叠被塞到手上的传单往脸上扇风。
这太阳真毒，地面跟快要燃烧起来一样。又因为新生报道，到处都是拥挤的人，像一锅乱炖，看在眼里又不知觉地多了些烦躁。
闻笛和苏启航在学生招生办给她办了名缴了学费后出来，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的事了。招生办大厅里还好，有空调，可是一出来就烘烤得不行。
拿到了宿舍号码，赶紧地回到女儿身边。
一回去，就发现自己的女儿身边站了好几个男生，有说有笑，看起来很是熟稔。
“嗨，同学你们好！”闻笛心里一激动就冲了过去，伸出手要握手，两眼亮晶晶地。
苏知知道，老妈又要开启她相亲模式了。
“阿姨好，你女儿真漂亮，您真年轻。”穿着统一白色衬衫的男生礼貌地回礼。
“哎呀，你们是我女儿的同学吗？你们也考到这里了？”
苏知咳了一声，希望提醒自己的老妈，注意控制一下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
“他们是学长，帮我解答问题来着。”
“哦，是吗？长得都挺帅的，哈哈哈。”闻笛兀自笑得开心。
苏知笑笑地看着他们三个，“我没什么想问的，谢谢了。”
闻笛却是毫不犹豫地把苏知手上的行李箱推到他们三个手上，“谢谢你们帮忙了，我们待会还要去领军训服和被子，你们可以一并帮我提一下，谢谢谢谢！”
苏知幽怨地看了看自己的老爸，发现他只是当个旁人看着，跟看好戏一样。哼哼，像他这样宠他老婆，迟早要受罪的，哼！
不多时，走在后面的苏知就听到她老妈一会儿一口小何，一会儿一声小蔡的，不知有多亲昵。
早知道就强制勒令他们别来了，现在，好尴尬呀！
她的宿舍再四楼，不高不低的位置。
三个学长帮她把东西提到楼栋口，苏知非常坚定地拒绝了他们的帮助。总不能让他们男生把东西送进她宿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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