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我”哭了
王家一处洞府之中
一老人与一女子站于后院之中，同时看着远方的天空，征征出神。
“雪儿，今天就是你的成亲之日了，你可有怪责过爹爹么？”老人双手负于腰间，唏嘘说道，他的双眼不敢直望女子的眼睛，从而避开不直视。
“爹爹，女儿并没有怪过你，既然身为王家大长老的女子，雪儿就预料到了这一天。只是……？”女子有些哽咽，没有继续说下去，其美眸当中掠过一丝别人难以察觉的异色！
“是为了王轩吧！”老人无奈地摇头，道：“爹爹一早便是知道，你的心有所属，那人就是王轩！可是，王家日渐没落了，除了已经逝去的老二达到了地玄者，如此多年了，就只有爹爹一人在地玄三品，整个王家，再没一个地玄者……”
“如果不是周家一直照顾着王家，恐怕王家早就被那些虎视眈眈的人给霸占了，为了抱住王家……唉，爹爹也是身不由己啊！”
这老人正正就是王家的大长老——王宇天，而女子则是他的女儿——王雪！
王雪脸上古井不波，仿佛世上已经没有什么能触动她的心思一般，旋即平静地道：“爹爹，雪儿知道的，什么都知道，一年了，雪儿与周艺才的婚事拖延了一年了，也是时候了结了。”
她明白，如果不是这个婚事顶住两家的关系，似是顶梁柱一般维持着，不然，那些饿狼早就吞下王家这块肥得漏油的田地了。
王宇天闻言，似是想起了些什么，道：“这一年里，如果不是震天死死坚持反对，你也不必等到这一天。我就不明白，为何震天这么看重王轩那小子，非要以死来相逼，难道他一年之内能够达到整个王家都要仰视的地步吗……”
“过去了就算了，今日就是你的大喜之日，你也别嫌爹爹哆嗦，艺才真是一名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一年内，他几次冲击地玄，也几乎成功了，想来他日后能够与你双修，成功的机会更大！”
听着这些话，王雪没有一点反应，除了摇头就是点头，因为这些她根本不感兴趣，她的脑海里全是那个曾经一吻天荒，再吻地裂，夺走她初吻的男人——王轩！
不知他现在过得还好吗？还记得我吗？那个诺言他忘了吗？
王雪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收回心神，道：“爹爹，我先行下去准备了。”
王宇天扬扬手，道：“嗯，记得打扮得漂亮一些。”他这个女儿平时根本不化妆，但今天毕竟是大婚之日，所以，他才故意出言提醒。
王雪点头，快步走到了自己的包厢之中，消失于后院之中。
……
同一个王家，另外一座洞府之中
一个已经布满白色须根的白发老人憨望窗外，临窗而坐，他的脸上已经布满皱纹，满脸的疙瘩沟壑，轻轻一个动作便是会将整个脸庞都给拉扯起来。
他今年已经一百三十一岁了，想来已经快要坐化的样子，那张生满老茧的粗手轻轻扶着窗户，艰难地站了起来，喃喃地道：“徒儿，师傅可能等不到你回来的那一天了，莫怪为师，雪儿的事为师已经尽力了，但……”
“咳咳！”
重重地咳嗽几下后，一抹夹带着鲜血的痰自他的喉咙中可咳嗽出来，他的身子似是一秒比一秒衰弱，但他仍然强行自己站在窗户，痿着身子，就是不让自己坐下。
风烛残年，似是一根蜡烛快要被燃烧得快要熄灭的样子。
“徒儿，为师从未后悔为你所做的事，也许有一件事你至今都不知道吧，呵呵！其实为师之所以对你如此看重，更重要的不是什么，而是每每看到你为师都会想起逝去多年的亲生儿子，虽然他死的那刻只是个婴儿，但你那双大眼睛与他真的很像，很像……”
“这一辈子，为师都没这个福份听得一句自儿子口中说出的父亲二字，徒儿，为师真的很想你叫我一声父亲，一声，一声就够了，那样，为师就真的死而无憾了！”
老人似是在对着空气说话，自言自语，说着说着，泪水如珠如雨般流了出来，这些泪水很酸，酸得让他只要一沾上嘴唇便吐了出来。
老人很悲伤，越是这样，泪水更是猛流，像止不住的崩堤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豁然间，他想起了自己的结发妻子，那个为保护儿子而逝去的女人，这一生，他欠她实在太多了，多得让他死后在皇泉也不知如何面对她。
无儿无女无妻什么也没有，他自己这个终，送不送也罢，就这样将泪水榨干，化为一堆飞灰吧！
“咣咣！”
一阵敲门声响起，老人没有回过头去，只是很努力地强行止住还在不停汹涌而出的泪水，那双老手来回地擦拭着千疮百孔的脸庞，终于，止住了泪水。
可那些泪痕却无论他怎样擦拭都抹不走，拭不掉。
“宇天，你来了！”老人的声音颤颤地自这间包厢响起，却是不将头对着那进来之人，只是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进来之人正正就是王宇天！
“震天，你站着作甚？明知道自己活动不方便就不要站着身子啊，你先坐下！”
这老人就是王轩的师傅——王震天！
王宇天刚刚起来便是见到痿着身子站立的老人，立即上前将他扶着，惶恐他有一丝不慎而摔倒的样子。
“不用扶，老夫只是想享受一下最后站着观看世界的乐趣罢了，不会有大碍的！”王震天轻轻推开了王宇天的双手，继而望向天空。
见状，王宇天唏嘘地叹了一口粗气，道：“还在等么？都一年了，该回来的早就回来了，唉……”
王震天没有回话，眼睛始终示曾离开过湛蓝的天空，心中自问：这是老夫死后要去的地方吗？
下一秒便豁然摇头，这一生他也未做过什么好事，天堂，想来不是他要去的地方了。或许地狱吧！
“今天是雪儿的大喜之日，难道你就不去看看么？”王宇天忽然开口问道。
“不了。”王震天摇头，细声地道：“替老夫祝福一声雪儿，老夫只想就这样站在这里，安然归去……”
王宇天再次唏嘘叹下粗气，内心之中很是同情这位无儿无女的人，最后甚至连那个唯一的徒弟都来不及给他送终，这或许是他一生中最遗憾的事吧！
“震天，老夫就不明白，为何当天你舍命都要救下王轩，如此地为了一个与你非亲非故之人，值得么？”
这个问题一直缠绕着他，每次征问王震天，他总是笑而不语，但他就要死了，所以，这个答案王宇天希望能够从他的嘴中得到。
但这一次，王震天依然是笑而不语，只是这一次的笑意，多了几分凄凉，多了几分遗憾，却少了几分坦言，少了几分平淡。
“有些人为他付出不必计较些什么，只是希望他能够开心这就以足够……”
“虽然王轩与老夫非亲非故，但是直到今天老夫依然没有一丝后悔，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老夫视他如儿子，仅此而已！”
王宇天闻话，呆呆地站在一旁，时而摇头，时而点头，喃喃地道：“儿子？或许有些事老夫真的错了，但已经一错再错，方而铸成大错，回不了头了，只希望她能安稳地生活下去，这已经是我这个为人父亲的最大心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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