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逼婚
凉鸢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次暗中去见胡族可汗,不成功便成仁,人,她要救,国,她也要救。....kuisha....成败在此一举。
跟在肖清身后,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凉鸢特意换上一身禁卫军服,将发丝高高束起,虽身怀六甲,身子略显丰腴,但这扶风弱柳的气息配上男儿服饰的阳刚之气更显得媚态娇憨,惹人爱怜,偏偏眉目间透着一股子侠气,视死如归的果敢坚毅,让人不敢逼视,不忍多看一眼,唯恐亵渎。
她,真的变了。
肖清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情境,古灵精怪的表情,黑白分明的眸子闪动着纯真的光芒,笑的放肆且没心没肺,然而不知从何时起,人前的她笑的一如当初,人后的她沉默的让人心慌,不,这不是她,她应该是初春带露的花朵,迎着清风摇曳身姿,应该是晨曦的鸟儿自由自在的飞翔,一如骄阳。
可是,现在的她像失了水分的花,折了羽翼的鸟儿。
凌初锦,你到底都对她做了什么!你何其忍心,何其忍心!
深夜的风凉的刺骨,凉的惊心,凉鸢下意识的拽了拽衣襟,困意席卷而来,马车摇摇晃晃的出了宫门,随后一路疾驰,凉鸢卷缩在马车一角,平时略显狭小的车内此刻却异常空旷,空旷的让人害怕,初锦,你一定要等着我,一定不要做什么傻事。她轻轻的重复的他的名字,每念一个字,心就揪心的疼起来。
“公主,前方就是胡族栖身之地了。”
凉鸢迷糊中听见肖清沙哑的声音,连夜的颠簸让这个健壮的男人显出了疲惫之色。待听清肖清话语,凉鸢一个激灵坐正了身子,微微调整了呼吸,两只小手紧紧攥着裙裾下摆,握紧,放松,在握紧,在放松,看似过了一小会儿,又好像过了很久,正欲下车,凉鸢兀的抬起头,闪电般的看向肖清,不解道:“你为何对胡族的事了解的这么清楚?”
肖清微微一怔,在她干净的目光中突然失语,许久才低声道:“胡族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十九王爷的手中,王爷只吩咐下人盯紧他们,并不想挑起事端。”
凉鸢脸色瞬间煞白,她虽不聪明,却并不愚笨,皇帝遇刺,对谁最有利,她心里清楚,不愿在多想,想的越多越害怕面对,心就会越疼。
凉鸢松开握皱的裙摆,掀帘下车。
“公主,这里守卫很森严,我们怎么进去?”肖清有些不解的看向凉鸢。
凉鸢一改一脸严肃的表情,笑道:“改怎么进就怎么进。”
还没等肖清反应过来,就听见耳边一声乍响只听凉鸢牟足了劲,仰天吼道:“单于,我要见你,出来,我要见你。”
这样没头没脑的举动着实让肖清乱了分寸,不过片刻,他边冷静了下来,强忍着笑意,这样的行为才是公主的作风。
果然不出凉鸢所料,她们很快便被五花大绑的扔到了琅邪单于的帐外听后发落。凉鸢滴溜溜的转着乌黑的眼珠,四下打量着,按道理这里的人应该都是胡人才对,理应身着奇装异服才对,也应该有蓝眼睛,红眼睛之类的才对,可是这里的人跟宫里的人都一样,没什么不同。
凉鸢失落的呼出一口气,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什么嘛,根本就没有大家说得那么吓人嘛。”
肖清在一旁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个公主脑子里此刻又在想什么鬼主意,刚刚还觉得她变了,可是这会儿才发现,一点也没变化。
“你们是谁派来的。”帐帘被掀开,凉鸢傻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位皮肤黝黑,威严中透着野性的男人,微张着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那对蓝色的眼睛居然和初锦一模一样,眉宇间同样的英气,这就是所谓的血缘关系吧,凉鸢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肚子,这孩子也会和初锦有一样的眉一样的眼,想着想着,凉鸢竟然痴痴的笑出了声。
肖清明显感觉到主子关键时刻又掉链子了,忙低头答道:“锦公子派我们来的。”话刚说完,周身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都听得明了,许久只听胡族可汗关切道:“锦儿还好吧?为何还不给我们消息?”
凉鸢此刻如梦初醒,忙接口道:“可汗叔叔,我来这里就是求叔叔救救相……公的。”
顾不上凉鸢语言上的冒犯,琅邪单于一个箭步上前,拿住凉鸢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吃痛。
“你说什么,你是锦儿的妻子?锦儿怎么了?”琅邪单于的失态明显吓着了凉鸢,从凉鸢受惊的眸子中,单于略微松了力道。
“相公为了报仇,刺伤了端木弘,此刻已经被收押天牢,生死未卜啊,求求叔叔救救他吧,只有你现在能救他了。”说完这句话,本来干涸的眼眶突然湿润了,泪水一点一点顺着脸颊滑落。
“你说端木弘要死了?锦儿被关押在哪里,我立刻带兵踏平京都!”
“不,不叔叔,我来是让你退兵的,只有退兵才能救他。”
“退兵?”琅邪单于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转瞬不见。
“恩,退兵!”凉鸢坚定的点着头,干净的眸子闪着神圣的光辉。
“就算我退兵,端木家也不会放过他的,依锦儿的性子,宁死也不会成为丧家犬。”
凉鸢的眸子暗淡下去,不消片刻又重新明亮起来,“叔叔,相信我,不会的,他会听我的,还有我们的孩子的,自这次事件以后,端木家已经有了防备,倘若叔叔贸然起兵,风险太大,我们就来个声方小说击西,明着退兵,暗着出兵。”
琅邪单于静默片刻,许久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薄如宣纸,净若秋谭的女子,叹声道:“也只能这样了”
凉鸢低下头思量片刻后,小脸越发显得苍白剔透,如去壳的荔枝,晶莹的近乎透明,让人心生怜悯。
“后天,后天十九王爷端木云衾大婚,帝都的精兵都会集中在宫内,天牢的兵力就会有所抽调,我会提前和相公说好,里外配合,这个时候逃离是最佳时机。”
肖清闻言一怔,顿时看向凉鸢,相从她精致的面容上看出什么,看到的确实眼底蓄满的泪水,唇角干净的笑容,让肖清莫名的心惊。
跟琅邪单于达成统一之后,凉鸢好似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般沉沉睡在了回宫的马车内,也许是有身孕的人嗜睡,她这段时间精神越来越不济了,偶尔想干点坏事都不允许。不知过了多久,传来肖清硬朗的声音:“公主,你睡了么?”
“没有。”
“属下有一事不明。”
凉鸢抽了抽鼻子,满心疲惫,懒散的应了声,便不在说话。
“公主确定十九王爷和月娥郡主会听你的话,这么快完婚?”肖清心事重重的看着前方,一想到自己那个疯狂的大哥,他就满心烦躁。
凉鸢皱着鼻子,操着浓重的鼻音,怒道:“谁说是他们的婚事、”
“那是谁?”
“我的。”好像受了风寒般,凉鸢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擤着鼻涕,含糊道。
“啊,公主跟谁?”
“十九王爷。”说着话的时候肖清明显听出了哭腔,突然悬崖勒马,猛的掀开车帘,果然不出他所料,主子已经哭红了双眼,还没等他开口,凉鸢脱下粉红朝天绣花金丝靴向他扔了过来恼道:“谁让你掀帘子的,等回去我就把你拉出去喂蓝小鬼。”刚说完,突然想起蓝眼鬼不知道在牢里怎么样了,会不会饿肚子,会不会被人欺辱,想着想着心下一阵绞痛,瞪着发红的眼睛吼道:“出去,出去!”肖清刚满眼沉重的打算放下帘子,衣袖被人突兀的抓住,凉鸢突然隔着帘子抱着他的袖子放声哭了起来:“混蛋,混蛋,混蛋,凌初锦,你个混蛋,大笨蛋!”说着哭的更凶了,眼泪鼻涕顺着肖清的衣袖渗透到皮肤表面,些微的凉。上
“蓝…蓝…蓝眼鬼…我就要带着我们的孩子嫁给别人了,以后再也不用受你欺负了,再也不用受……”刚收敛的泪就这样又一次汹涌而出,不知过了多久,许是哭累了,清浅的呼吸传来,肖清僵硬的身子微微动了下,掀起帘子一角,才发现公主早已睡着了,他轻轻的将她抱起,放在轿内的软榻上,凉鸢翻个身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双手抱在胸前,微低着头蜷缩着身子沉沉睡去。
凉鸢在宫中失踪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以至于当她被肖清从马车内抱下的时候,整个皇宫都轰动了,说是公主出宫一夜未归,回来时昏迷不醒,还有人说公主跟人私奔,一时间众说纷纭,当凉鸢醒来听到各种传言时,先是一脸黑线,再是满脸困惑,最后是放声大笑,端木云衾一脸担忧的站在塌边看着她,久久不语。
“身子好点了么?”端木云衾温柔的话语如春风吹进了她的耳边,轻抚着她的心,关于权谋她不懂,她知道只要云衾不伤害她,不伤害初锦便好,如此便好。
“你不问问我去了哪里吗?哦,算了,你什么都知道的。”凉鸢挣扎着坐起身,靠在塌枕上,她一向喜怒形于色,而此刻尽管极力想表现的不露痕迹,依然掩饰不掉脸上的愠怒,她气云衾对皇帝的残忍,气云衾将她们当玩物般肆意玩弄,可是,云衾没有伤害她,也不会伤害她,甚至为了她极力保护着初锦,不是吗?她无法恨她。
“你身子不方便就不要乱走动了,对胎儿不好。”依然是清风细雨的话,浅淡的神情。
凉鸢别扭的看着窗外,紧紧抓着被衾一角,许久强迫自己对上云衾犀利的眸子,冷冷道:“你愿不愿意娶我?”
端木云衾微微一愣,紫色的衣摆无风自动,华贵端然。
“不愿意。”淡淡的语气,却让凉鸢怒不可歇,凉鸢随手拿起身边的一个重物,也不管它是什么,就向云衾砸去,“哗啦”一声,花瓶碎裂的声音,端木云衾微微蹙眉,寝宫外的丫头一拥而进,却不敢贸然上前。
“呆木头!你再说一遍!”凉鸢彻底怒了,本来长久压抑的火气这一刻蹭蹭蹭的爆发了。
“都出去!没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端木云衾几乎低吼着对奴才们一字一顿道。
丫头们怯怯的退下以后,端木云衾微微俯下身,抬起凉鸢的赛雪的下颚,冷冷道:“你想救他?”
“是。”凉鸢倔强的扭开头,神情骄傲且执拗。
空气突然凝固了,寂静的可怕,轻微的啜泣声断断续续的传来,听的人心碎,哭的人心伤。
端木云衾强行将她的肩膀搬过来面向自己,凉鸢似孩子般微微斜着身体,倔强的不肯直面他。她抬手不停的擦拭着滚落的泪珠,无助的像被遗弃的小兽。
“好,我答应你。”端木云衾突然站起身,洒然一笑道:“夏凉鸢,你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说完拂袖而去,凉鸢愣愣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她分明看到他笑着的时候微微蹙起的眉,以及他决绝的转身,她有种预感,就在刚刚那一刻,她失去了什么,永远的失去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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