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柳暗花明又一“劫”
周元朴听完他俩的话,禁不住浅笑一声,没有点头应允,也没有出言拒绝,只是淡淡地说道:“你们不去干扰同伴的决定,那很好!我希望你们不要失言。”
儒云侧目盯了他好一会儿,跟着,便回敬道:“彼此,彼此!”语罢,转头对龙志说:“咱们走。”
龙志答应一声,起身向周元朴道:“告辞。”
然而,不等两人行至门口,就听对方又发话说:“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请代为转告温锦。”
龙志听得好奇,遂返身问道:“什么事儿?”
周元朴慢慢向前跨出两步,沉声讲道:“请你们转告他: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如果他已经记起了一切,并且想在有生之年,手刃仇人的话,那么,这次‘机会’就是他唯一的希望!”此番话的音调低沉、平实,但在龙志听来,却犹如晴空霹雳一般,令他浑身巨震,呆立当场。
龙志已经想不起自己是如何离开贵宾房的,更不清楚自己是怎样回到车上的;因为此时此刻,惊愕、狂喜、兴奋和悲伤等种种复杂而强烈的情感正撕缠、盘绕在他的胸口,久久挥之不去。眼下,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是不停地回响着同一句话:“我找到他了!我找到他了……”
嬴政非常了解龙志现在的心情,也替他感到庆幸:“想不到,咱们一直苦苦追察,却没有半点头绪的‘催眠杀手’,竟会在周元朴身上留下一条线索……真是世事难料啊!”
待激动的情绪慢慢平复以后,龙志便马上回应道:“哼!早在众人围剿菲菲之时,我就觉得那个周元朴好像认识阿锦。今天听完他这番话,所有谜团便全部解开了。”
嬴政点点头,接道:“没错。在温锦恢复记忆之后,并没有接触过其他人。所以,除了我们之外,就只有‘催眠杀手’和……”
话未讲完,龙志已抢先道:“和他的同伴知道阿锦曾经失忆!如此说来:当日,在‘催眠杀手’封印阿锦的记忆之时,周元朴很有可能就在现场。”
嬴政沉吟片刻,忽然问道:“关键人物即在眼前,你准备怎么应对他?”
龙志稍微想了想,脑域中忽然掠过一丝神秘的笑意,暗忖道:“原先不知此节,是否与其联盟,倒也无关痛痒。可是现在,既然知道了他和‘催眠杀手’的关系,那一切就另当别论了!”
嬴政感受到对方强大而沉稳的脑波徐徐传来,心知他已有打算,故此也就不再追问,转而改换话题:“那你……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儒云他们?”
龙志思量半晌后,心道:“算了吧。假如我说出复仇之事,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其他人的决定;况且,我的‘仇人’实在太危险了,还是不要把儒云他们牵扯进来为好。以目前的情形来看,也许‘不说’比‘说’要好得多……”
命运最神奇的地方就在于: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显然,如果不是“迷天神将”杀害了龙志的母亲,龙志也不会因为追凶而被警方通缉,最后更泄漏身份,沦为“捕快”的阶下囚;同样,如果龙志没有深陷“行者狱”,就不会碰见儒云等人,更不会去追击菲菲,致使周元朴发现了温锦的“模仿异能”;最后,如果周元朴没有见到温锦,便不会妄想拉他入伙,更不可能在无意中泄漏那条至关重要的线索,从而重新燃起了龙志的“复仇火焰”。
人不断地前进,究竟是凭着自身的意志,还是被“命运之轮”所牵引,这一点恐怕谁也讲不清楚。不过,既然你踏上了属于自己的路,就得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也许,这条路没有尽头;也许,它的终点是个死胡同;也许,这一切都是“老天爷”在戏耍你。可是你没得选择,只能继续向前走,直至倒下的那一天为止。今天,龙志终于发现了“路标”,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动身了!他不知道“老天爷”将周元朴带给他,是为了让他亲手干掉杀母仇人;还是想引领他,步上母亲的后尘?但是,他心里非常明白:自己的路要自己走,哪怕前面就是“死亡”,也绝不能后退半步!
正当龙志思绪飞转之际,一道刹车声突然传进耳中,将他拉回了现实。紧接着,又听见儒云从旁叫道:“喂,喂!龙志,你没事吧?”
龙志回过神来,抬头一看,才发现对方已经将跑车开进了别墅。于是,他摆摆手道:“我没事,怎么了?”
儒云一边关闭引擎,一边说道:“你还问我怎么了?我刚才叫你半天,你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你是不是魂游太空去啦?”
龙志呵呵一笑,岔开话题道:“先不说这些。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跟‘老周’联手,一起策划越狱?”
儒云拔出车钥匙,眨眨眼睛道:“对于被囚禁在‘须弥岛’上的行者们来说,成功越狱的确是一个难以抗拒的诱惑。然而,事情哪儿会有这么简单?你要知道:在这座监牢内,有很多不甘心的家伙都会以越狱为‘口号’去网罗人才,扩充势力;不过,等你真正问起策略和细节的时候,他们却又……”后面的话,已经没必要再说下去了。
龙志听得眉角轻扬,立刻出言道:“你认为:周元朴一方根本不打算越狱,而只是想借此拉拢咱们?”
儒云耸耸肩,讲道:“起码在我看来,他对阿锦的兴趣都要比越狱大!”
龙志略微点点头,反问道:“那你是不赞成和周元朴联盟喽?”
“话也不能这么说。或许,阿锦的异能当真对‘越狱’大有帮助呢?”儒云摇摇头,平声回答:“所以,我才会向周元朴多要三天时间,回来和大家商量一下。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个主意嘛。”
龙志听到这儿,忍不住浅笑两声,调侃道:“你一会儿怀疑人家诓骗、利用咱们,一会儿又害怕失去这次可能重获自由的机会;这行与不行,都让你给说全了。我还有什么好讲得?”
儒云哈哈一笑,长吁一声道:“没办法。羊入狼群,处处杀机。不小心点儿,不行啊!”
正说着,儒云突然神色一变,抬眼道:“咦——今晚好像有些不对劲儿呃!”
龙志听同伴这么一讲,整个人也立时警觉起来:“嗯……没错。若是往常,你的汽车一驶进大门,马上就会有仆人跑出来,替你把车开去车库。而今天,咱们已经回来三、四分钟了,却连半个人影都没瞧见……这的确有点古怪!”
儒云眼珠一转,当即纵身下车,对龙志叫道:“不好!可能出事了,先进屋去看看!”
他俩飞也似的奔上石阶,冲进别墅大厅一看,只见屋子里凌乱破败,一片狼藉,地板上各处都湿漉漉的,好像才被大水淹过一样。所有的家具和摆设几乎全部崩碎,散落四处的电器还“吱、吱”地冒着火星,整座大厅内到处都充斥着一股爆炸后特有的焦糊气味,那情形简直就像是“龙卷风”刚刚途经此地一般。在厅堂的中央、门边和楼梯口等处,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儒云上前稍加辨认,就已经看清他们正是自己别墅里的仆人。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儒云稍一愣神,立刻扬声高唤道:“阿锦——阿峰——阿锦——阿峰……”
龙志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待确定没有危险以后,方才拍拍同伴的肩膀道:“儒云,眼下情况未明,最忌心焦、气躁,千万别自乱了阵脚!咱们先上楼看看再说。”
儒云听完他的劝告,深深吸了两口气,接着调整心情道:“嗯!你说得没错,越是碰上紧急情况,就越要保持冷静、沉着。”
话音刚落,忽听得楼上一个男子的声音微微呻吟了两下,继而轻轻地问道:“龙哥、云哥……是你们吗?”
龙志和儒云一听对方开口,马上就认出了他的声音,随即不约而同地叫道:“阿锦,你没事吧?”言罢,他们俩飞身冲上二楼,果然瞧见:温锦正有气无力地倚靠在角落旁,浑身伤痕累累,血迹斑斑,想必刚才定有一场恶战。
儒云快步走到温锦身前,关切地说:“阿锦,你怎么样?是谁把你打伤的?”
龙志也紧跟而来,在他身边蹲下,轻声问道:“阿锦,你伤在哪里?可有触及要害?”
温锦看见他二人返回别墅,这才将紧绷的神经放松了几分,长舒一口气道:“龙哥、云哥,你们……你们回来就好了!”
儒云慢慢扶着他坐直身子,然后追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儿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龙志亦点点头,接口道:“是呀!还有阿峰呢?他今天晚上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温锦干咳几声,断断续续地说:“我们……我们今晚在别墅中遭到……遭到异能者的攻击,峰哥已经追出去了。”
话音犹在耳畔回荡,楼下大门外便已响起了邓峰的高喝声:“喂——阿锦,你还死不了吧?那个偷袭咱们的混蛋已经被我给干掉啦!”
楼上三人听他这么一喊,悬在心头的巨石才总算落了地。龙、儒二人立刻搀起温锦,慢慢地走下阶梯,只见邓峰正背靠着门框昂首而立。尽管他现在已经伤疲交加,满身血污,可是这些却丝毫遮掩不住他那份来自胜利者的喜悦与张狂!
眼见同伴得胜而归,儒云自然是心喜不已,赶忙走上前去,打量对方道:“怎么样,伤得重不重?我这就打电话,叫医生来给你治伤!”
话刚讲完,就听邓峰傲然一笑,连摇头带摆手道:“嘿,找什么医生?我不过是受了点皮外伤,休息几天就好啦。”但怎料,硬话刚刚说出口,他便眼前一黑,双腿一软,整个人顿时倚墙而倒。
幸好儒云在旁眼明手快,一把将其扶住,但嘴里已埋怨道:“你搞什么搞!都伤成这样儿了,还在我面前逞强?”言罢,遂将邓峰搀到一个断成两半的沙发上坐下,然后取出家中的医药箱,一边为他包扎伤口,一边沉声问道:“对方是什么人?”
邓峰痛地皱了皱眉头,咬牙笑道:“那家伙以前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不过,他现在已经被我打地不像人了!哈哈哈……哎呀,你轻点儿,行不行?”
五十五分钟以前.儒云的豪宅中.一楼大厅内
龙、儒二人赴宴当晚,阮平和高胜寒就像平时一样前往“蓝靛”酒吧,与其他异能者饮酒、聊天,以此来搜集各种情报。而宋千羽则因为龙志的坚持,不得不每晚赶去“夜校”学习,用知识不断地充实自己。所以今天晚上,整座别墅内除了几名仆佣以外,就只剩下邓峰和温锦两个人了。
时至七点左右,温锦正半躺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书。可谁知,邓峰却突然出现,一把将他手中的书籍夺走,扬声道:“你整天窝在这儿看书,还看不腻呀?要知道,一旦被‘异能者’攻击,这些破纸片可救不了你。来、来,还是让我教你几招‘擒拿手’防身吧!”
温锦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掌,丝毫没有生气,反而腼腆地笑了笑,轻声道:“峰哥,俗话说:斗力不如斗智。我经常看书,锻炼头脑,其实这跟你每天习武、练拳是一样的。”
邓峰不屑地低哼一声,挨着对方坐下,接口道:“荒谬!看书和习武怎么会一样呢?我一拳就能打碎这个茶几,你呢?难道你只是看书,就能把它给‘看碎’吗?”言语及此,他顺手拍了拍温锦的肩头,沉声道:“阿锦,‘书’是不能帮你打败敌人的。想在‘须弥岛’上生存下去,你还得靠自己的拳头!”
“没错。‘书’的确不能打败敌人,但书上的‘知识’却可以。”温锦仍是那副略带害羞的脸孔,侧目回应道:“峰哥,我爸爸常说:拳头是一种力量;而知识……也是!况且,咱们将来要面对的是‘异能者之战’,可不是什么街头流氓打架。”
“啊呀!”邓峰闻言,猛地抬手敲了一下温锦的后脑勺,接着高声道:“你小子,现在还学会顶嘴啦!不过,既然已经说到这儿了……”语至中途,他话锋一转,压低音量道:“我还真想问问你:你的‘异能’究竟需要满足什么条件?”
温锦微微一笑,正欲开口回答,却突然听见身旁有人走近道:“峰少爷、锦少爷,‘燕窝雪梨羹’已经熬好了,要不要替你们盛上……”
话音未消,邓峰已发火道:“滚一边去,你看不见我们正在谈事情吗?真没规矩!”来者是名男仆,他本想给两位“少爷”送上一点甜汤,不料,却被对方骂了个狗血喷头。
邓峰又扫了那仆人一眼,发现他竟然还敢站在沙发旁,而且并没有退开的意思,故再次喝叱道:“怎么着?非得本少爷我亲自‘送’你下去吗?”言罢,就要起身动手。
温锦在旁见状,忙悄声劝阻道:“哎——峰哥,别难为这些佣人了,他们也不容易。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异能条件’吗?快坐下来,我现在就讲给你听。”语罢,向大厅里的仆人们挥了挥手,吩咐道:“都下去吧,没你们的事儿了。”
听完同伴之言,邓峰这才消了消气,弯腰坐回沙发上,低嗤道:“哼——阿云那家伙是怎么管教下人的,真是太离谱了!”
温锦望着邓峰有些过激的举止,不禁纳闷道:“峰哥,你通常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生气的,刚才到底怎么了?”
邓峰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沉思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言语间,他忽然伸手遥指刚才那名男仆,又继续道“总之,我刚才一看见他,就觉得非常不顺眼,心里只想狠狠地揍他一顿!”
温锦乍听此言,不由得摇头浅笑,却没有开口搭话。然而,他们两人并不晓得:危险已经临近,而邓峰这股莫名其妙的怒火正是这场死斗的“引线”。
正值邓峰和温锦聊天期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四个人无声无息地来到了位于别墅东南面的小树林里。这四个人的年纪均在三十岁上下,其中有三个人穿地一模一样,都是周身白衣白裤,手里还提着一个银白色的金属箱。
此刻,他们三人正目不斜视地昂首挺立,依三角阵型而站,将最后一名男子“护”在当中。这位好像首领的男子虽然长得眉清目秀,鼻直口阔,但是却体格瘦小,皮肤惨白;再加上他乘坐的那副轮椅,总是予人一种冷冰冰,阴沉沉的异样感觉。
就在邓峰喝骂那名男仆的同时,此人紧闭的双眼突然微微睁开一条缝隙,淡淡地吐出一句话道:“不错,不错。那个叫‘邓峰’的年轻人确实有两下子,这么快就能感应到周围有杀气存在。”
此言一出,站在他左侧的白衣人立刻躬身道:“主人,您的意思是:对方已经有所察觉了?那咱们的行动需不需要……”
话未讲完,“轮椅男”便打断下属道:“不必!邓峰对危险和杀气的感应,只是出自一种武者的本能,而他自己却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言语及此,他略微顿了顿,然后又接口道:“不过,‘棋子’杀气外露,已经促使邓峰不自觉地进入了‘临敌状态’,被他发现也只是早晚的事儿。”
右侧之人听完这番话,亦从旁低声道:“主人!小的也认为:等对手疏于防范之时,再突然发动攻击,才是上上之策。否则,只要一击不中,对方便很可能抽身逃走;到那时,咱们再想活捉温锦,就没有这么便宜了。”
“轮椅男”闻听下属之言,立时微微一笑,沉声道:“逃走?我用了一半的‘棋子’换来整座别墅,就凭那两个黄毛小子,怎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况且,今晚其他人都不在,机会难得,绝不容错过!”
右侧之人听到这儿,忍不住偷瞄了轮椅两眼,跟着担忧道:“可是,主人您的……”
谁知话刚出口,“轮椅男”便目**狠之色,同时冷森森地叱道:“怎么?你是不是担心我全身瘫痪,赢不了他们?”
言语间,凌厉杀气透发而出,直吓得那人抖似筛糠,当即跪地请罪:“主人明鉴,小的绝无此意!”
其余两人见状,也赶忙为同伴求情道:“是呀,主人!您和司徒狱长对我们兄弟恩同再造,就算阿二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对您心存半分不敬之意啊!”原来,这位全身瘫痪的男子并非普通人,而是司徒拔萃手下的一员大将,名叫庞鸿游。至于那三个白衣人,则是他的贴身仆役——阿大、阿二和阿三。
他们一行人此次前来的目的,显然是为了捉拿温锦。但奇怪的是:“捕快”怎么会知道今晚别墅中,只有邓峰和温锦两人留守?而庞鸿游口中的“棋子”又是什么东西?
如果,这所谓的“棋子”是指内奸的话,那它又是怎样换来整个别墅的?另外,一名自脖颈之下就毫无感觉,连动都不能动的“捕快”,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竟扬言能把邓、温二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谜团总是与危险相伴相随,是生、还是死,就要看你能不能洞悉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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