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七章 明目张胆的毒杀
周若夕和碧小惠见到那名大汉捂着眼睛满地翻滚,都悄悄掩面转头,不忍正视。在场的其他人也被这行踪诡秘的高手所震慑。要知天色昏暗,又雷雨交加,能以飞刀同时射穿十多人的右掌掌心,而且例不虚发,此等眼力、劲道以及身手皆令人瞠目结舌,震惊欲绝。
“快点把毛……”为首那人心知对方来者不善,当下再不敢拖延,急忙下令先行除掉龙志。可惜他的脑筋转地快,却不如对方的手快,“毛头”二字尚未喊完,他的喉咙上已多出一把锋利的小刀,那人像金鱼一样,嘴巴开开合合,可是在不自觉地呕出几口鲜血之后,就倒地抽搐几下,当场死去。
对手的相貌还未见过,己方却有十余人受伤,一人死亡,试问:此时此刻,还有谁敢轻举妄动?
龙志三人的危机暂除,而周若夕却再也忍耐不住,高声尖叫起来:“啊——死人啦!死人啦!”
碧小惠暗道:“幸好此人是友非敌,不然我们今晚大限难逃啊!”
“还不快滚!”神秘高手好像已经失去了耐性,断然暴喝道。
围攻的打手们早已被吓破了胆,现在听到他语气萧杀,当即丢下龙志,四散奔逃,更有人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龙志在碧小惠和周若夕的搀扶下缓缓站起,冲着东南方喊道:“多谢阁下仗义出手,可否显身相见。”
半晌过后,从东南角的阴影处慢慢走出一个人,但他刻意背光而行,又在距离三人五十米开外的地方驻足停步,因而龙志始终看不清他的相貌。但饶是如此,他还是感激道:“救命之恩,毕生不忘!”
“我并不是想救你。”对方冷冰冰地回答道。
龙志闻言一愣,反问道:“那不知阁下救我,意欲何为?”
那人语气依然冷傲:“到时你自会明白。去吧!”说完,便消失无踪。
危机一经解除,碧小惠和周若夕立刻动身将龙志送到医院,虽然二女刚才同生死、共患难,可是一路上两人仍然相视无语,彼此无言。直到她们把龙志安顿好,双双走到医院门口之后,碧小惠才主动开口道:“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上课,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吧。”
“你是喜欢毛头的,对吗?”周若夕突然答非所问地说道。
碧小惠一怔,呆立原地许久,默默无语地盯着地面,不知是羞于启齿,还是不愿承认。
周若夕大方地说:“从你刚才望着毛头的眼神中,我就能看出你对他有意思,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
碧小惠故作疲倦地说道:“我太累了,不想谈这些伤神的事情,再见。”
“谢谢你刚才不顾一切地救我!但是,我不会因为这样,便把毛头让给你。”周若夕冲着碧小惠的背影大喊道:“不过,我很高兴有你这个对手。”
就在龙志等人被来历不明的打手围攻之时,吴兴酌早已趁着雷雨的掩护,逃到安全的地方。他首先用电话将有关毛头的资料和情况尽数上报,然后独自一人,悄悄地走入附近的一家酒吧,稍歇片刻。
“他妈的,想不到区区一个黄毛小子居然可以避开我两次近距离突袭,昨日在义兄面前夸下海口,今天却一无所获,让我如何有脸回去,向义兄交代?”吴兴酌几杯酒下肚,暗暗气闷道:“小鸟不知所踪,毛头又对灵魂力量颇有认识,这两个小鬼果然不简单!”
正当吴兴酌心烦意乱的时候,忽有一人从其身边经过,立时将他的目光吸引过去。“莫非真的是他?”吴兴酌一边偷偷打量那人,一边努力回忆道:“没错,根据他们的描述,绝对不会错。他一定是上官洪日手下的刘氏三兄弟其中一人。”
原来,适才从吴兴酌身边经过的人正是驻扎在琴岛的“银蛇捕快”刘成祥。他每日从警局下班之后,无论“捕快”的工作有多忙,都会忙里偷闲地到酒吧来,喝上两杯。
“这次我在琴岛颜面丢尽,如果就这样回去,一定会被他们耻笑。此刻,‘捕快’的人自己送上门来,倒是个立功的好机会!”吴兴酌远远地盯着他,暗中盘算道:“根据情报:刘氏兄弟三人,一个能够穿梭空间,一个可以释放高温火焰,还有一个则是钢筋铁骨,刀枪不入;兼且,三人都身负不俗的‘大力鹰爪功’修为,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酒保,老样子。”刘成祥在靠窗的一个角落安坐后,随口叫道。
一名酒保连忙端酒而上,热情地招呼说:“刘警官,今晚还是只喝三杯吗?”
刘成祥点头道:“局里还有许多事情,不能久留。”
吴兴酌听到这里,低头察看手表,时间已近七时,忍不住暗自着急道:“我还有三十分钟便要赶到约定好的地点,乘坐直升机离开。这里人多眼杂,对方又武功高强,看来不能再用近身硬拼一途。”吴兴酌显然非常不愿下毒,因为那会令他失去杀戮的快感,可是眼下情况紧急,他亦只有不情愿地从怀中掏出常备身旁,用以杀人或自杀的烈性毒药——安娜。
这种毒药是一种毒性诡异、霸道,无色无味的透明液体,发明者当年曾用0.1毫克的剂量,把一头成年鲸鱼瞬间毒杀;而“安娜”这个不相称的名字却来源于发明者的妻子。
“安娜”的发明者名叫乔尼.菲洛尔。原本是一位年轻有为,才华横溢的生化学家,可是在他埋头钻研课题项目之时,贪图其家产才嫁给他的妻子安娜,由于奈不住寂寞,居然去勾引乔尼的亲生兄弟。在被他的父母发现之后,安娜恼羞成怒,竟把两位老人全部杀死,并伙同奸夫,将菲洛尔家族的产业尽数霸占;为防丈夫查出真相,安娜一不做、二不休,用巨款贿赂法官,以“谋杀双亲罪”将毫不知情的乔尼陷害入狱。
不明真相的社会大众,在安妮刻意收买的记者误导之下,纷纷辱骂他猪狗不如,天理难容,强烈要求马上将其处以绞刑。可是,就在行刑的前一天深夜,一直神情恍惚的乔尼突然越狱逃跑,奇迹般地消失在监狱牢房之中。
安娜唯恐乔尼回来报仇,不惜发出五千万美金的暗花,吸引各路杀手,四处追杀自己的丈夫。五年以后,销声匿迹的乔尼终于再次露面,仅凭一滴毒药便把安娜一家全部毒死,人畜不留,事后还在投毒现场留下“死有余辜”几个大字。但警方化验科花费三年的光阴,投入价值三千万美金的人力、物力,却依然查不出安娜等人有任何中毒的症状。由于乔尼杀人之后,曾感慨:“世上最毒的毒药,也不及恶毒女人心灵的万分之一。”因此,这种神惧魔惊的毒药便顺理成章地被命名为“安娜”!
吴兴酌打定注意,起身走到刘成祥身边道:“先生,可以坐在这吗?”刘成祥看看四周空闲的桌椅,迟疑片刻,才点头答应。
吴兴酌坐下以后,要了一杯与刘成祥一样的酒,主动搭话道:“你是不是在想,既然周围有那么多空座位,我为什么还要凑过来?”
刘成祥抬起头,饶有兴趣地打量面前之人,似在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吴兴酌淡淡一笑,问道:“我刚才听酒保喊你刘警官,你是警察吗?”
刘成祥道:“没错。”吴兴酌向四周环视一番后,低声说道:“我刚刚发现一个人鬼鬼祟祟地,非常可疑,所以,特地过来向你报告一下。”
像这种侦探小说迷似的报案者,刘成祥早已见怪不怪,不经意地问道:“什么人?”
吴兴酌想想说:“他是个大胖子,而且我能肯定他有神经病,随时可能伤害到其他人。”
刘成祥微笑道:“是吗?何以见得呢?”吴兴酌正色道:“因为我偶然间发现他把一个收音机拆开,紧接着将所有的零件全部吞进了肚子。难道,这样还不算有精神病?”
刘成祥心中一凛:“异能者!”,随即低喝道:“这个人在哪?”
吴兴酌得意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们警察不会坐视不理的。不过要先干了这杯酒,我再告诉你详情。”说着,他便在自己的酒杯中滴了一滴“安娜”,并顺手把它与刘成祥面前的酒杯调换,所有动作都在对方惊奇的目光中进行,毫不避讳。
刘成祥见他突然向酒杯中滴撒不明液体,还和自己交换杯子,立即警觉道:“你想干什么?”接着,一招“鹰王破日”直取对方的手腕。
吴兴酌早有防备,右手立刻放开酒杯,横掌反切刘成祥的鹰爪。两人的第一招旨在试探对手的强弱,因而都没有使尽全力,“啪”地一声轻响,鹰爪没有擒住手掌,手掌亦没有切断鹰爪,二人平分秋色,各自回招。
刘成祥为人好勇斗狠,见来者身手不俗,当下右手鹰爪凌空翻转,意欲再攻。可就在这时,吴兴酌反而收手罢战,稳坐原地不闪不避,只是右肩处陡然升起一个人影,继而又立刻沉入其体内,消失无踪。
“刘警官,你想干什么?”他随即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用双手挡住脸孔说道。
刘成祥微一错愕,才惊觉自己正举起右手,准备以鹰爪攻击对方。
看着刘成祥一脸茫然的苦苦思索,吴兴酌连忙解释道:“刘警官,你太紧张了。我本人有轻微的神经衰弱,刚刚加到酒里的药物,不过是医生开给我的镇定剂。”
刘成祥马上恍然道:“原来是这样,我的确有些大惊小怪。看来你的镇定剂也应该给分我一点了。”
吴兴酌乐道:“刘警官你说笑啦!我适才向自己的杯子里加点东西,你的反应就如此强烈;如果我再向你的酒杯里加料,恐怕你早就拔枪将我射死了!”
刘成祥心知失礼,故而干笑两声,以掩盖尴尬;可是他并不知道吴兴酌已把调换酒杯和双方出手过招的数秒记忆尽数抹去,兼且出言误导他的思路,以掩饰抹去的记忆空白,令他在不知不觉中坠入陷阱杀局。
“干杯!”吴兴酌笑吟吟地举起酒杯道。
刘成祥急于获知异能者的行踪,故而急匆匆端起面前的酒杯,回礼道:“干!”言罢,一饮而尽。
吴兴酌喝光杯中美酒,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的刘成祥,对方毒发时,没有小说中描写的痛苦挣扎,也没有电影里演绎的七孔流血,相反,他只是非常安祥、惬意地趴伏在酒桌上静静地逝去,脸上还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就像安睡在情人怀中的浪子,沉迷在美酒佳酿里的醉客。
想不到,拥有最强防御,号称“钢铁之躯”的刘成祥,竟会不明不白的地死在一滴毒药之下,看来神秘老人对王小乐所言非虚,即使是异能者,只要事得其法,同样可以把他致于死地。
吴兴酌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胳膊,见刘成祥毫无反应,不禁暗暗佩服道:“这小子的毒果然厉害!难怪他能跟我平起平坐。”
距离与义兄相约的时间只剩二十五分钟,吴兴酌毒杀刘成祥之后便马上结帐离开,因为他不愿迟到,也不愿在死人身边多做停留。
离开酒馆,瓢泼大雨已经转小,他拦不到出租,只有改用步行前往约定地点。就在他急速前进到一处偏僻的小巷中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唤:“兴哥请留步。”
吴兴酌立刻警觉地握紧怀中匕首,转身喝问道:“谁?”
“是我,兴哥。”一个黑影边答话,边从建筑物的阴影中走出,正是苍狼馆的二号人物——果冻。
吴兴酌奇道:“你怎么会来这里?不是说好在北区西郊的空地上会面吗?”
果冻低声道:“事情有变。帮中有黑风会的奸细偷听了咱们当晚的谈话,会面地点已经暴露,不能再作为直升机的着陆地了。山哥已经安排了新的路线送兴哥离开。我就是奉山哥之命,出来阻止您去老地方的。”
吴兴酌心道:“难怪小鸟像人间蒸发一样,原来是早已得到消息,躲藏起来了。”
果冻见他低头不语,赶忙催促道:“兴哥,事不宜迟,尽快动身吧!”
吴兴酌看看四周,突然抬眼问道:“只有你来吗?”
果冻解释说:“不是,其他的兄弟都在附近寻找,只是我碰巧先遇到兴哥而已。”心中却想:“这只老狐狸果然小心谨慎。”
吴兴酌唯一颔首道:“那就走吧。”
果冻躬身道:“我在前面带路。”
吴兴酌点点头,正待迈步前行,突然,果冻露出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冲着吴兴酌身后大喊道:“毛头,你想干什么?”
龙志能够连续躲过吴兴酌的三次暗杀,不仅令他颜面扫地,更成为这把“杀剑”的心腹大患。此刻,突然听到果冻大呼其名,吴兴酌不禁心头一慌,下意识地回首张望,可是映入眼帘的除了黑夜就是雨水,根本没有半点毛头的影子。
“糟了!”熟识暗杀技巧的吴兴酌马上明白大事不妙:“中计了!”
就在他想飞身后跃,暂脱险境之际,胸口忽然像被千斤巨锤重击一般,巨痛难挨,整个人咯血飞出五丈开外。重伤落地的他,胸前隐隐有个凹陷的拳形,胸骨至少断掉三根,苍狼馆二号人物出手果然狠辣。
吴兴酌挣扎着坐起,不料一用力便牵动胸前伤口,再次伤发躺地,呕出大量鲜血:“没想到我玩了一辈子鹰,最后居然让鹰啄瞎了眼!说!你为什么要杀我?”他满腔怒火,吃力地问道。
果冻眼神冰冷地就像在俯视一具尸体,沉默良久才答道:“因为我不杀你,你就会来杀我。”
吴兴酌不解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果冻平静地说:“因为我要杀韩云山。而你又是他的结拜兄弟,为了防止你报仇,我只有先下手为强。”一向都是吴兴酌暗算别人,而他更从未尝过被人逼入绝境的滋味,因此面对今天的情况,他马上平复心境,并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全力应敌,以求脱身:“没想到果冻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庞大的野心和卓绝的身手,这次我的确看走了眼。”吴兴酌绝不会选择坐以待毙,因此一边发话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一边趁着夜幕的掩护偷偷探手入怀,摸索匕首。
果冻好像对这番赞扬之言颇为受用,并没有急于上前将他杀死,反而朗声说道:“暗杀者根本就是趁敌人不防,突下杀手,也就是所谓的‘有心算无心’。你见我跟随在山哥左右多年,对我不存戒心,也是人之常情……”
话音未落,黑夜中猝地闪过一道白芒,直向果冻的咽喉射去。同时,吴兴酌立刻发动异能,将果冻看见飞刀射出的这段记忆抹去,一切配合地天衣无缝。没有嬴政提醒的果冻自然变成白光的归宿,在它一闪及失的瞬间,应光而倒。
“哈,哈,哈——”吴兴酌趁对方不备,一招暗算得手,顾不得胸口的剧痛,仰天大笑道:“果冻,我义兄对你恩重如山,但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竟然要背叛他?这就是你的报应!记住:我吴兴酌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哈,哈,哈——”声音虽然不大,但却令人感到一丝阴森的寒意。
“我会记住的!”一句更冰冷的回答顿时将吴兴酌从天堂推进地狱,他的笑容则陡地僵在脸上,就像是被零下三百三十三点三度的低温瞬间冷冻一样。
这时,果冻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活似一个地府转生的恶鬼,周身散发出浓厚的杀气,嘴里还咬着一柄飞刀,刀尖已入口三寸。
吴兴酌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居然能在千万分之一秒的时间内用嘴巴接住这躲命的一刀;想起自己身受重伤,认为必杀的一招也已落空,强如“杀剑”亦忍不住心生寒意,背脊发凉。
果冻吐出口中的匕首,继续说道:“你的那点小伎俩,连毛头也收拾不了,如何能够对付我?”
吴兴酌闻言大惊,心里暗道:“原来,他一直躲在附近窥视我的战斗方式,难怪可以接住我的飞刀。”
果冻仿佛猜到他心中的想法,解释道:“虽然你能抹去我看见飞刀射出时的记忆,但是你的异能必须要在武者的自卫本能之前发动;如果飞刀离得太近,就算被你抹去记忆,武者的身体也会自动做出防御。你刚才发动异能的时机确实刚刚好,但你错就错在,不射我的心脏,而偏偏要射我的头。要知道,手纵然来不及接下暗器,嘴巴却可以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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