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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死亡批语.在劫难逃


  自从龙志与王小乐结成好友之后,确实有了惊人的改变。王小乐的风趣,乐观和不羁深深地影响了他。龙志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阴沉和孤僻,在他的脸上渐渐的出现了年轻人该有的笑容——虽然只是淡淡的一点。

  王小乐在新的环境中,很快又认识了许多新朋友,但是他始终将龙志引为知己,从未因为结交了新的朋友而忽略了龙志,曾经有人问过他为什么愿意和龙志这样一个性格孤僻的人交朋友,王小乐只是笑了笑,说道:“我也不清楚,只是我一看见龙志,就觉得他会是一个好朋友!”这也正是龙志最为感动的地方。

  幸福的时光总是快的令人吃惊,一转眼三个月过去了。现下已是隆冬时节,气温持续偏低,街上的所有东西都给人一种硬邦邦,冷冰冰的感觉。在这天寒地冻之时,太阳光也没有了昔日的威风,晒在身上始终感觉不出它的热量;而风却变的比平日里更加嚣张,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难受。

  这一日,在学校加入‘射击兴趣小组’的王小乐正利用一起放学回家的机会,力劝龙志选择一个兴趣小组来丰富自己的课余生活。“我就不信,这么多兴趣小组,就没有你感兴趣的?”王小乐不解的问。

  龙志摇摇头,自嘲道:“不是没有,只是我干不来,去了也只有丢人的份儿。”

  “那你说说,你喜欢哪个小组?”王小乐今天誓要刨根问底。

  “我喜欢国术小组。”龙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

  “我当是什么呢。不就是中国功夫吗?好啊!为什么不去参加?”

  “你看看我这样,瘦的皮包骨头,别说跟着人家练武了,就是风大一点,也会把我吹走的。我不行的,别去丢人现眼了。”

  “练武不就是为了强身建体吗?这有什么好丢人的?你看我,在射击小组中,就只有我一人对射击的兴趣大于枪械。其他的组员,对各式各样的武器都如数家珍,唯独我更加喜欢开枪,而对枪本身的牌子没有什么了解,也没有兴趣去了解。我研究过手枪的构造,还不是大同小异,到了手里都一样用。喂,我是不是很滥交啊。”王小乐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呀,还真是一个怪人。清楚地知道枪的内部构造和设计原理,就是不清楚是哪个公司的产品,难怪你那一组的人都叫你‘怪胎’了。”龙志笑着说。

  王小乐装模作样地闭上眼,抬起右手很潇洒地捋了一下头发说道:“你有没有觉得我就是那草木皆可为剑的剑圣呢?帅不帅?”

  龙志听后,强忍笑意道:“是是是,剑圣,你真帅。可以走快点吗?这天儿太冷了。”

  “你是应该练练武了,强身健体嘛!”王小乐关心地说。

  “下次再说,下次再说。”龙志搪塞道。

  就在两人要加快步伐回家之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两位小哥,请留步,老头有话要说。”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在大街的拐角处,有一年约六十的老者,瘦高个,头发花白,满脸的皱纹,给人一种历尽沧桑的感觉。衣着单薄,却未因寒冷而蜷缩,神色平静。声音正是出自这老者之口。

  王小乐和龙志好奇地走近老者,这才看清原来是一个摆地摊看相的。但是这个看相的老者虽然衣着俭朴,口气可着实不小。在他所站的拐角处的墙上,贴着一张三尺宽,七尺长淡黄色的宣纸,其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二十个大字:“算算算,算透因果,无憾事。测测测,测尽天机,不悔身。”

  王小乐看后,笑着问:“老大爷,你叫住我们俩有何贵干呀?”

  老者淡淡地一笑,说道:“两位小哥,老头子我从未见过你们两位如此奇特的面相,所以忍不住叫住两位,一看究竟。”

  “哦?”王小乐心想:“又是一个江湖骗子,看你这年纪也应该是个老江湖了,且看你能编出什么瞎话来。”想着便朝龙志眨了眨眼,又用眼睛瞄了瞄老者,龙志当下会意,也暂不出声,看看老者接下来要说什么。

  老者一直注意着王小乐和龙志的神情,续道:“两位小哥,是不是不相信老头子我?”

  “不不不,我们相信。老大爷你请讲。”龙志生怕老者不高兴,连忙把话接了过来。

  “好!两位小哥,就让我慢慢为你们讲解。”老者精神一振地说道。

  “老大爷你能不能快一点,长话短说,我们怕撑不住。”王小乐使劲地跺了跺地,好让脚恢复知觉。老者尴尬地一笑道:“我尽力而为,尽力而为。”

  老者干咳了一下道:“不瞒两位小哥,老头子我一生最大的目标就是看尽天下奇相,算尽人间奇事。所以,我自幼跟随师父学习‘易经’,三十岁的时候已经青出于蓝了。”

  “那你的目标不是很快就能实现了。”王小乐忍不住插嘴道。

  老者叹了一口气说:“我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就在四十年前,却发生了一件让我震惊万分的事情。”

  “四十年前?不就是二十一世纪的第一年吗?”龙志出声提问。

  “说的没错!我就是在2000年的1月1日,发现了这个惊人的事实。”老者的语气越来越阴沉,听得龙志大气也不敢喘一声,身体微微地在寒风中颤抖,只是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被老者的话吓的。

  王小乐心道:这个老头不愧是老江湖,别人都是把来看相的人的运势讲的夸张一点,他倒是毫不客气,一张嘴就来了个‘震惊万分’,还是在我们俩都没出生的时候。当下便插话道:“老大爷,你就别在这搞气氛了,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快说吧!”

  老者笑了笑,已从王小乐的语气中听出了他的不信与不屑,不在意地继续说:“你们听好,在2000年的第一天我发现所有的‘运道’都乱了。”

  “什么?‘运道’?”王小乐不耐烦地说:“老大爷,你别用你们的专业术语来给我们解释,行吗?”

  龙志正饶有趣味地听着,遂用手戳了戳王小乐,小声地说:“别打岔,让老大爷继续说下去!”老者听后,向龙志报以淡淡的微笑,表示感激。龙志一边点头回应,一边在心里暗暗佩服老者的修养和气度,深信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老者略一思量,道:“我这样说你们可能明白一点。世间万物,无论是花鸟鱼虫,还是飞禽走兽,皆有其‘气’。所谓‘气’就是一种能量,一种磁场,它的变化直接反映出外界因素对其主体的影响和其主体的反作用,也就是你们常说的‘命运’的实质根本。凡学‘神通之术’者,归根究底,就是学会如何感应,并识别‘气’的强弱和走向。所谓:‘观天之气,而知天道;观地之气,而知地势;观人之气,而知人运。’天道、地势、人运合称‘运道’。虽然观天地之气,是有些夸大其词,但观人之气,却是千真万确。实乃我辈先人,几千年智慧的结晶。”老者言语至此,神色凝重,双眸中更是透出无限敬仰之情。

  龙志和王小乐早已听地入迷,连插话也忘了。

  老者语调一沉,继续说道:“我曾经在月31日,为一海军潜艇指挥官推测到他会在三年后,官运亨通。但是在第二天,他就被车撞死了。令我更吃惊的是:我发现所有人的命运都乱了,乱的让人看不清,理不明;乱的使我无法从他们的‘气’中感应到任何规律。”

  龙志不解地问道:“‘气’也有规律?”

  “当然,所有的‘气’都有它的规律,何时生、何时灭,因果循环,皆有定数。世人种下‘因’,而我就会根据由此而产生的‘气’的变化,推测出‘果’来。”老者答道。

  “还是不明白。”龙志不解地问道:“‘气’乱了,又怎么样?会有什么负面影响吗?”

  王小乐也接着说:“是呀!都过了四十年了,我看一切正常嘛。”

  老者严肃地说:“简单地举个例子就是:做好事不一定得好报,做坏事亦有可能富贵绵绵。谁都不知道下一秒‘气’会如何变化。因为在这四十年里,我再也没有找到可以肯定地推算出下一秒如何变化的‘气’……”老者一顿,又说:“除了你们两个。所以我对你们非常之好奇和惊异!”龙志和王小乐听罢,皆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

  老者盯着两人的脸许久,言道:“刚才,偶然看见你们从旁路过,我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感觉到你们俩在这几天之内会有大事发生,所以才叫住你们,想看个仔细。四十年了,我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感觉,不看看你们的面相和手相,我怎么也不会甘心的。”

  “我们会有什么事发生呢?”龙志赶紧问道。

  “把你们的左手给我看一看。”老者伸出右手缓缓地说。

  龙志和王小乐小心翼翼地将左手伸向老者。老者先看了看龙志的手,又端详了一下王小乐的手,这样反复地瞧了好几遍,眉头逐渐紧锁,脸色也越来越阴沉,半晌之后才说:“可惜呀,真的是太可惜了。”

  王小乐问道:“有什么可惜的,你是不是从手相中看出我们两个身上都没有钱啊?”说着,一脸坏笑地瞄了龙志一眼,好像在说:“怎么样,让我猜中了吧!这老头接下去就该收钱帮我们解难了。”可是老者的一句“你误会了,我为你们看相,本来就没打算要钱。”让王小乐也大感意外,一下子还真弄不清这老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老者看完手相,抬起头说:“我可惜的是你!”用手一指王小乐道:“你命危矣!”

  王小乐先是被老者指得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道:“老大爷,你别危言耸听了。我能吃能睡,身体健康,我命危矣?你有没有搞错呀!”

  而龙志却很焦急地问道:“老大爷,那还有的解吗?”

  老者转头望向龙志,说:“看来他是你的好朋友,不然你不会这么担心他。”

  龙志连忙点头说:“是呀,他是我的第一个好朋友,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他有事。”

  老者轻叹道:“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他会被一股很神秘的力量所救,是否能度过此劫,就要看他的运气了。其实,他的命运我还不能十拿九稳地推测出来,我只能说‘他的命危矣’,生存机会在20%左右。而你,我却敢肯定地说:‘必死无疑’!”

  龙志听后大吃一惊,心里一阵冰凉,暗想:“才刚找到一个好朋友,找到一点人生的乐趣,老天爷竟要如此对我。我本来以为臭老天对我有所改变,让我认识王小乐这个朋友,让我不会孤独地在这世上过一辈子。现在我才明白这个臭老天是嫌折磨我折磨地还不够,耍我耍地还不过瘾,他要让我在这世上有了义气相投,肝胆相照的朋友之后,才让我带着不甘死去,你好狠啊!好狠啊!”

  正当龙志心神不宁之时,王小乐已忍不住叫道:“老人家,你别胡言乱语好不好。我这哥们儿很信命的。”

  老者说:“你看我像逗你们玩儿吗?”

  “好,那你说我哥们儿什么时候会出事,我就不信:我在旁边还救不了他?”王小乐的言语中已有些怒意。

  老者无奈地贴近王小乐的耳朵,小声地说道:“既然如此,你记住:‘生辰死忌,在劫难逃’这八个字就行了。”说完,老者收拾好东西,向西而行,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地道:“大好青年,可惜,可惜!”

  这时,龙志已经会过神来,王小乐看他面无表情,知道他还在介意刚才老者的批语,连忙安慰道:“龙志,别信那老头的,他自己也说了四十年都看不准了。我猜他是闲的没事干了,又骗不了人,所以那咱们两个傻小子来开涮。对,一定是这样!”

  龙志看着王小乐自说自话的样子,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微笑道:“我没事,这种事情信则灵,不信则不灵。我明白的,快走吧。不然,一会儿非着凉了不可。”

  王小乐见龙志已无大碍,松了一口气道:“说得好!不过那老头也太绝了,他的话的意思就是说:从2000年开始,所有的看相的都是假的,这不是拆自己和同行的招牌吗?反正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如我们以后就叫他‘二十一世纪最后一个神棍’吧!这个名号会不会太长了?”

  龙志听完,微笑道:“人家怎么说也给了你20%的生存机会,你还这样讲人家,真没良心。”接着,便和王小乐忍不住大笑起来。两人又一起并肩而行,看那有说有笑的样子,就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地。

  “喂,龙志,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生日呢?”

  “干吗?想送我礼物呀!”

  “算是吧,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正想生日那天叫你出去玩呢!”

  “是吗?这么说,你就快生日了?”

  “你那么吃惊干什么。十五天以后——1月1日。”

  “好日子,记得一定要叫我啊,千万别忘了!”

  “好的,绝对不会忘记,你今天怎么回事,这么紧张我的生日?”

  “朋友生日,我激动嘛!”

  “那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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