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被劫
一群人吹拉弹唱把街道上的人硬生生地挤到两边,大家都好奇地探着脑袋想看看那蒙着面纱的异域女郎究竟是什么模样。
栾清的轿子被挡在路口过不去,她掀起窗帘,嘈杂的环境不得不让她提高音量:“怎么回事?”
秀春走到窗口回道:“娘娘,路被那使团队伍挡住了,过不去。”
栾清朝秀春后面看去,这部落倒是下了血本,队伍长的看不见尽头。想起自己也是乔装出来,不宜太过张扬,改口道:“罢了罢了,咱们换条路走。”
轿夫们抬起轿子朝旁边的小路走去,嘈杂声渐渐消失,栾清继续躺回软垫上默默推算着回去的时辰。
应该赶得及晚宴吧。
行了一段距离,栾清发觉周围静悄悄的。偶尔有鸟叫声,却听不见集市里的声音,便隔着轿子喊了声:“秀春。”
无人应答。
以为秀春没听见,她掀起窗帘的一角又喊了一声。
依旧无人应答。
正当疑惑时,她目光一掠,看到外面竟然是一条小河。倏地,她掀开门帘,看到他们正走在一条泥泞的小道上,四周哪有秀春半点影子。
虽然眼皮止不住地跳动,但她故作镇定地问了一句:“这是哪里?”
四个轿夫只顾着往前赶路,半句话都不回。栾清有些焦急,声音不免大了一点:“本宫再问你们话呢!”
突然前面两人从腰间拿出一块黑布,一手环着轿杆子固定在肩膀上,顺道用黑布遮起半张脸
。栾清惊觉不对劲,想跳出轿子,可突然从轿子窗缝里飘来一股迷香,她瘫倒在垫子上,视线慢慢变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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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春是被一位砍柴人摇醒的,她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只留下一些余晖。
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后背发虚。环视了一下四周,十分陌生。
“老伯,我想回城里,该往哪里走?”
老伯和蔼地说道:“姑娘,跟我走吧,我家就住在城边上。”
秀春跟着砍柴人下了山后才找到回去的路,与老伯道了谢后一路狂奔回到栾府,栾致儒看着本应该在栾清身边的秀春后,心里有些不安。
“秀春。发生什么事了?”
“老爷,娘娘被人劫走了!”
“什么!”
栾致儒一慌,手里的筷子不慎脱落,横七竖八地散在地上。他深吸一口气脑中飞快地想着对策,双手撑在桌子上垂着头,冷静地说:
“周管家,你赶紧派个可靠的人送秀春回宫。”
抬起头看向秀春:“秀春,你回宫后无论用什么办法,把这个消息递给皇上。”
扭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周权:“周权,我们俩先去寻清儿。”
“大家分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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觥筹交错间,异域的舞娘来到殿前表演。宁渊与使者你一杯我一杯交谈甚欢,使者的脸上已经起了酒色,可宁渊的眼底却一片清明。
“陛下…嗝…陛下真是好酒量啊哈哈哈。”
“彼此彼此,请。”
这使者也不是傻子,整晚上都在给宁渊灌酒,为的就是让他喝醉,去他专门为他准备好的温柔乡里躺躺,如此这后头的事儿也就好开口了。
可他未曾料到,这宁渊竟千杯不醉。
底下一群美人扭动腰肢,媚眼如丝的盯着宁渊,他却不为所动。
又一杯酒下肚,他随意地瞧了一眼那群美人。突然他发现人群中央那个领舞者的眼睛很像栾清,他不由地又盯了几秒钟然后挪开视线。
一旁的使臣何等机灵,立马给那舞者使了个眼色,舞者就端起一旁备好的酒水来到宁渊身边替他斟酒。
宁渊瞧着那美人若有若无地碰着他的胳膊,眉头微皱。四处寻找安德成的身影,让他过来把此人处理掉。
眼神转了一圈才在侧门后方看到他,旁边还站着秀春,两人皆一脸焦急。
宁渊心里一沉,起身对使臣道:“今日天色已晚,使臣远道而来一定奔波劳累,早些休息吧。安德成,带使臣下去好好休息。”
话音还未落,他就已经走下台阶往门外走去,秀春会意立马跟他在身后。两人一路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秀春急忙跪在地上道:“皇上,娘娘不见了!”
宁渊转着手上的玉扳指脸色阴沉的问道:“什么叫不见了?”
秀春将事情经过叙述一遍,宁渊脸色又暗了一圈:“主子都看不好,留着你们有何用?”
“来人,传葛战入宫。”
得知栾清的事,葛战也是大为震惊。即刻集结军队准备出发,可就在临行前一刻有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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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清实在一阵酸麻中苏醒过来的,睁开眼的第一感觉就是昏暗。
右手边有一个没有糊纸的窗户,外面漆黑一片,屋里也没有亮灯,只能透过月光依稀辨别出前方有一堆杂草,底下那层有些潮湿,空气中能隐约看到漂浮的灰尘。
显然,这是一间许久没人居住过的屋子了。
她很想四处看看,可是她被人绑在了椅子上无法动弹。就这么一个姿势一直维持到后半夜,房门才被人打开。此时的栾清浑身已经麻木了。
她头靠在椅背上侧目而视,黑影慢慢朝她走来,她眯起了双眼,屏住呼吸。
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姐姐?”
她不确定地应了声:“林七?”
“哎呀,我可算找到你了。”林七把遮在头上的黑帽摘了下来,欣喜又担忧地望着她:“你还好吗?我这就给你松绑。”
身上的束缚去了后,栾清动了动手臂,骨头都在咯吱作响,起身活动了下筋骨,不解的问:“林七,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七将这几天遇到的事情说给她听,原来新兵营里的人资历好的都提前转移了地方继续训练,加
入了一支叫天阁的组织。
“那你为何不寻个机会离开呢?”
“他们早在我们身上下了毒,每月都得按时服药,另外这里四周守卫森严,几乎没有逃脱的可能。”
“那这个什么天阁的,他们抓我是何用意?”
林七摇了摇头:“今日用过晚膳,我无意中发现了姐姐的轿子才得知你也在这。”
“那这个组织是何人控制的?”
林七依旧摇摇头:“那人我就见过一次,周围人对他都很恭敬,长相斯文,但看着挺贵气的。”
林七又仔细想想,拍了下手道:“噢,他腰间还别着一根玉笛。姐姐,别问我这么多了,你先吃点东西吧。”
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两个馒头。
“快吃吧,我方才去厨房热过。”
栾清接过:“多谢。”
林七憨憨地挠了挠耳朵:“姐姐救我一命,这是应该的。”
栾清真有点饿了,白馒头也能调动她的食欲,两个馒头不一会就入她腹中。
林七瞧着再过几个时辰天也该亮了,只得对栾清道:“姐姐,我得先走了。你等我,我寻着机会一定救你出去。”
“诶,你等会。”栾清喊住了他,自己坐回了位子上还是按照方才绑住的姿势摆着。
“帮我再绑上吧。”
林七想了想,回身拿起地上的绳子:“那我绑松点,你暂且忍忍。”
栾清宽慰地朝他一笑:“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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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然大亮,栾致儒与周权找寻了一夜无果。两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栾府,小厮举着手里的信鸽跑了过来。
“老爷,不知是谁的信鸽跑到这里来了。”
栾致儒提了提袖口将鸽子腿上的绳子解了开来,发现了一张地图,底下落款的是林七。林七虽然识不了几个大字,但画画还是过得去的。
两人对视一眼,转身又朝门外走去,正巧遇上葛战。
“栾大人,卑职奉皇上之命前来相助,您这是要出去?”
栾致儒二话不说将手里的地图交到了他的手上,葛战细细地看了看地图上的路,又抬眼看到栾致儒眼底下的乌青。
“栾相请放心,您在家中等候消息即可,卑职一定会解救出娘娘。”
栾致儒深知自己去了也帮不上忙,只得拱手朝葛战一拜:“那就有劳葛将军了。”
葛战慌忙抬起栾致儒的身子,一旁的周权请求一道跟随,葛战想了想以“军中有军中的规矩”为由拒绝了,让他们都好好待在栾府等候消息。
一行人按照地图的引导,很快就摸到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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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栾清就被人带出了那件屋子,走到河边有一条建在水上的过道,过道尽头是一间雅致的屋子里。屋内有一个人背对她盘坐在棉垫上,前方开着的门外是一片碧水蓝天。
听到动静,那人依旧端着身子挺直腰板坐在那儿。栾清也不见外,往旁边的一张长条椅上一坐,等着那人开口。
过了半晌,那人突然开口道:“知道为什么抓你过来吗?”
栾清撇了撇嘴,道:“本宫也好奇逸王殿下为何把我绑到此地。”
宁逸转过身子将脸上的面罩摘下,轻声笑了一下,变回了原来的声音。
“皇嫂真是聪慧过人,你是如何发现本王的身份的?”
栾清努了努嘴:“喏,那长笛不是你我初见面时所佩戴的么。”
宁逸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是啊,那次你我配合的可谓默契十足。”
“你究竟要做什么?”
“没什么,只希望皇嫂这次也能好好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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