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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破脸皮


  从苏家闯出来,做了自己多年想做又不敢做的事,见到了许久不见的楼八娘,绮罗开心兴奋了半日,终是因为又想到楼燕然的娘子,心里蒙上了一层阴云。

  重新坐在宴席上,也有些闷闷不乐,楼八娘问了她两句,她也只说是身子不舒坦,并没有旁的事。

  一日便这样度过,宴席之后,只有极少数人留在广源寺游玩,其他人大多散了。

  绮罗因不想与独孤纯相对无言地坐在一处,便辞了楼八娘出了寺院。

  方出了寺院,便见着祝先生与周先生一步一顿地向台阶下走。

  绮罗站住脚,并不上去行礼,先前楼燕然说祝先生认识秦王那会子她就疑惑了。襄城再怎样繁华,也没有道理叫京城的先生们一个个前赴后继地过来,况且,楼燕然的原话是“替代宋先生的祝先生”,是谁要祝先生过来替代宋先生的?

  “干娘。”

  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叫,被人吹了热气的耳朵麻麻的,绮罗一愣,伸手揉了下耳朵,斥道:“你不陪着伯父,又出来做什么?”

  “人都散了,我爹听说你只带了一个婆子过来,叫我送送你。”楼翼然笑道,见着绮罗脸色不佳,疑心她是在宴席上又遇到了什么事。

  “替我多谢伯父了。”绮罗笑道,指着前面的祝先生道:“祝先生怎会也来了襄城?还说是顶替宋先生的。无碍大师说他的才华不在宋先生之下。”

  “襄城地方大,良禽择木而栖,见着好地方自然就过来了。”楼翼然笑道,见绮罗一脸认真地看她,探着头说道:“总有那么一群人,喜欢做些颠三倒四不着五六的事。你别管这些事,祝先生比先前的宋先生好上许多,老十如今也自在了,不像先前那般束手束脚。”

  绮罗想起何羡之的话,便住了嘴。外面的事她知道的不多,若要插手也不过是白给他们添麻烦。如此想了,便不再追问,只说:“我只是觉得祝先生、宋先生一个个京城的先生都往襄城来有些古怪。你们弄清楚就好了,我就是多说一句。”

  “无妨,干娘爱说多少就说多少,可还有旁的指教?”楼翼然歪着头笑道。

  绮罗想起楼燕然娘子的事,看楼翼然便有些不顺眼,走了两步,开口道:“楼翼然,你是哥哥,你该让这楼燕然。”

  “行,干娘,我让着他。”楼翼然嬉皮笑脸地回道,虽不知绮罗为何提起此事,但也爽快地应了,只是心中庆幸自己不是哥哥,不然当真凡事让着楼燕然,那还得了。

  “我跟你说正经的。”绮罗正色道,楼翼然收敛了脸上的笑,也板着脸道:“干娘,我认真听着呢。”

  “弟弟的东西不能抢,枫姨娘去的早,楼伯母虽对楼燕然也十分好,但到底比不上楼伯母对你的好。楼燕然心里大抵也会觉得有些失落。所以他比你可怜一些,你凡事让着他吧。比如说楼伯父给他的东西,你不要去抢,还有……”

  “行了,我知道,我不跟他抢。”楼翼然说道,心想绮罗真有些大惊小怪,楼老爷若给东西,自然也有他的份。

  绮罗听楼翼然一口应下来,心里还是不踏实,左思右想后,悄声问:“你看独孤纯怎样啊?她脸上真白,我原先还当她涂了粉。”

  “不怎么样,说话捏着嗓子,我都替她难受。”楼翼然嫌弃地说道。

  绮罗忍不住笑了,随后道:“那楼燕然怎么看独孤纯?他喜欢那样的吗?”

  楼翼然奇怪地看了眼绮罗,忽笑道:“长嫂为母,你现在就管起老十的终身来了。老十那小子为了作弄娘亲,故意气她,如今夜夜与何羡之秉烛夜谈,我娘恨不得将全家的美貌丫头都塞在他院子里。”

  “你说这话是羡慕吧。”绮罗讽刺道,却又想楼燕然的性子做这事很奇怪,便问:“可是有什么误会?楼燕然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气伯母?”

  “先前爹娘有事瞒着他,他心里气不过,先前还想挑拨我跟爹爹呢。至于那个独孤纯,老十是看都没看她一眼。”楼翼然笑道。

  绮罗见他说的开心,心想楼燕然做这些应当就是心里气不过,倒没有恶意。

  下了山,见着苏家叫人赶了车过来接她,绮罗对楼翼然道:“我家来人了,你回去吧,免得叫伯母担心。”

  “行,下次我不递帖子了,若是要你出来,我上门请去。跟老丈人熟悉熟悉也好。”楼翼然又嬉皮笑脸地说道。

  绮罗想起楼翼然第一次进苏家便是打上门去的,笑道:“不用了,我要出来,自己会出来的,你别闹事了。”说完,疑心楼翼然也看出她今日是硬闯出来的,微有些不好意思。要上马车,又忍不住回头低声说道:“算了,你别让着楼燕然了,反正凡事楼燕然都让着你。只是楼燕然的东西不碰就好。”

  楼翼然见绮罗这副语重心长的老妈子模样,忍不住捂着嘴闷笑起来,挥着手道:“知道了。”

  绮罗有些羞恼地上了马车,过来接她的孙妈妈也跟着上了马车。

  到了马车上,一直听他们说话的孙妈妈道:“上回子还记得楼少爷是个霸王模样,如今变好看了不说,人也知礼了。”

  绮罗掀开帘子,见楼翼然向她招手,忽想自己白担心什么,那个腰如圆桌的男人已经不在了,下面的可是一个英气少年,回头对孙妈妈笑道:“他是面子上看着好些。”见到孙妈妈的时候,她就猜着这是苏老夫人叫孙妈妈过来探探底细的。

  “哪里,奴婢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大小姐好福气,只是还是矜持些,少说些话比较好。”孙妈妈笑道。

  “孙奶奶说笑了。”绮罗靠在车壁上,问道:“初一十五呢?她们怎么没出来?竟然累着孙奶奶您过来了。”

  “她们几个被老夫人罚了,膝盖肿着呢。”孙妈妈回道。

  绮罗闻言心里愧疚了一下,只是若是苏老夫人想借着这法子让她老实地听她摆布却也不行,依旧闭了眼歇息,心里盘算着回到苏家如何做,如何说。

  “大小姐以后莫要再这样了,初一她们是跟着你长大的,以后指不定要在一起一辈子,别为了自己一时高兴,误了她们性命。”孙妈妈觑着绮罗的脸色,小心地警告道。

  绮罗微微睁眼看向孙妈妈,开口道:“孙奶奶,谁也跟不了谁一辈子。父母子女尚有散开的一日,更何况是主仆。再怎样一起长大,也没有为了她们委屈自己的道理;但是我若在眼前又不能弃她们与不顾。所以,我琢磨着,眼不见为净,反正奶奶眼里容不下沙子,指不定哪一日就要寻了错处卖了她们。不如我回去了就叫她们都散掉的好,我也不求名份了,反正被打扮成绫罗的时候就够叫人家看笑话的了,我回去后卷了包袱,直接上了楼家的门吧。”

  “大小姐这说的什么话,大家闺秀,哪有自己找上门去的道理。”孙妈妈低呼道。

  绮罗眯着眼睛冷笑道:“哪有被人家卖掉的大家闺秀,上梁不正下梁歪,我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我的小姐,求你别说了,仔细叫人听到了。回去后好好跟老夫人认个错就好,奴婢替你再求个情,你立下保证,只管跟老夫人说没有下次了。”孙妈妈拉着绮罗的手劝道。

  绮罗反手握住孙妈妈的手,笑道:“春芽说孙奶奶会照顾我,我原先还不信,后来果然见着孙奶奶照顾我许多。不是我不识好歹,若有机会,我也必定会报答孙奶奶。我是忍了许久的,孙奶奶看着我享福的时候,我其实就在忍着。如今我不乐意忍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苏家养了我一场,我死乞白赖地替苏家攀上楼家,算是报恩,大家两清了。”

  “大小姐怎么能这么说,那又不是旁人家,可是你的血亲。”孙妈妈听了绮罗的话,忍不住心里一颤。

  “奶奶更是姑姑的母亲,姑姑过的又怎样?孙奶奶别说了,回去后,您也别替我说话,免得又拖累了你。”绮罗说道。

  孙妈妈闻言唉声叹气道:“都是一家子人,有什么不好说的。”

  绮罗笑道:“一家子才不好说话,旁人还好,无牵无挂,大家只说道理就行,见了自家人,骂上一句不孝,说上一句忘恩负义,那道理就全变了样。”

  孙妈妈只拉着绮罗的手叹息,见着马车进了苏家大街,又忍不住悄声问道:“先老太爷当真没有再跟你说话了?”

  “没呢,只是指不定什么时候爷爷又回来了。”绮罗笑道,心想孙妈妈还在挂心苏老太爷的事,站在马车前,吸了一口气,挺胸下了马车。

  进了苏家,见着丫头婆子垂手立在一边,比起往日的肃静,今日更显肃穆,竟有些办白事的感觉。

  绮罗忍不住呡紧嘴唇,昂首阔步向苏老夫人院子里走去。

  进了苏老夫人院子里,果然见着初一等人还在那院子里跪着,绮罗唯恐自己心软了,到苏老夫人面前说不出话来,便看也不看她们,抬脚进了苏老夫人屋子。

  屋子里头,苏老夫人正位独坐,手中捻着佛珠,一张大气的脸上不喜不悲,又因病尚未痊愈,脸上少有血色,一张脸彷如石像一般。

  小杨氏大杨氏分作两边,苏清远苏清和也在两边坐着,便是绢罗绫罗等人也分开左右站着。

  “回来了?”苏老夫人耷拉着眼皮,沉声问道。

  绮罗眼睛看了眼苏清远,见着苏清远脸上不以为然的神色,心想这三堂会审必是苏老夫人自己的主意,苏清远是被逼着过来了。

  绮罗行了礼,一一向苏老夫人等人问好。

  见着绮罗彷如没事人一般,苏老夫人不再追问绮罗,反倒微微偏着头问起红袖来:“外头跪了几个时辰了?”

  “三个时辰了。”红袖答道。

  苏老夫人闻言,微微点头,又面容慈祥地含笑抿了口茶水。

  绮罗见此也不主动说话,中规中矩地立在一边。

  “知道我为何罚你的丫头吗?”苏老夫人等了半日不见绮罗求情认错,又沉声说道。

  “奶奶,还罚她们做什么,直接卖了好了,反正我又用不上她们了。”绮罗说着在大杨氏身后的位子坐下,又叫红袖给她拿茶。

  “放肆!”苏老夫人拍着桌子喝道,见绮罗依旧坐着不动,斥道:“想坐就坐,这是谁家的规矩?”

  绮罗眼皮不抬地道:“我今日累了,再站着就要瘫下去了。若要站着给人立规矩以后多的是机会,何必没事在自己家里多站上那么一会子。”

  “绮罗,太放肆了。”苏清远终是看不过去了,他虽对苏老夫人有怨,但也不能容忍绮罗对苏老夫人太失礼,“先前就算了,如今跪下来认错吧。”

  “爹爹,我想好了。”绮罗郑重地说道。

  苏清远脸颊上又突突地疼起来,“你想好什么了?”

  “我就是用不上丫头的命,与其连累她们受罚叫她们背后咒我,不如大家就此散了,我再投奔了楼家去,只求楼家可怜可怜我,赏上一个两个丫头照顾着我,不叫我饿死就成。”绮罗认真地说道。

  “你说什么疯话呢。”苏清远未出口,大杨氏先喝道。

  苏老夫人握紧手中的佛珠,先前绮罗被苏清词附身说的那些话,丫头婆子甚至绫罗等人嘴上不说,心里怕也嘀咕了她几句。原本她是要借着教训绮罗重新立威的,如今绮罗这番话要是反带坏了绢罗等人……长叹一声,苏老夫人示意绫罗等人退下去,等着她们都走了,才道:“你当真是疯了,往日你性子最是绵软,怎么今日就这样拧了?当着妹妹的面,认个错,做个好榜样能有多难?”凭着楼家的关系,她也不会当真教训了绮罗,绮罗又何必不懂事闹成这样,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留下。

  “外头初一还跪着呢。”绮罗端起茶碗说道。

  “看不住主子,她们理该受罚。”苏老夫人斥道。

  “先叫她们起来吧,若是当真与绮罗离了心,一时半会也不好再找这样可靠的丫头。”苏清远劝道,事有轻重缓急,如今与楼家尚未谈妥,自己家里先闹起来,叫楼家知道了,更会看轻苏家。

  苏老夫人不甘心地示意孙妈妈去叫初一等人起来。

  “你今日遇到了什么人?”苏清远有意转移话题道。

  绮罗灵机一动道:“见着独孤家了,他们家的小姐也过来了,雅姑姑说独孤纯是过来与楼家联姻的。”说完,侧着身子靠在椅背上,用手指去描画茶碗上的山水画。

  原先还在气绮罗放肆的苏老夫人闻言,心中的怒火被压制住,脸色依旧发青,但厉色去了不少,关切道:“当真?你雅姑姑还说什么?”

  “旁的倒没说,只说原先两家就有联姻的意思,只是独孤家的少爷先成亲了。”绮罗说道。

  “你竟敢私自出府,就罚你去佛堂里跪着吧。”苏老夫人轻声斥道,意欲将绮罗先支走,与苏清远再商议独孤家的事。

  大杨氏正想绮罗聪明,拿了独孤家做幌子,叫苏老夫人轻描淡写只是要绮罗跪佛堂就将此时揭过,却见绮罗闻言依旧不动。

  苏老夫人脸色又难看起来,心想绮罗这是有意与她过不去,叫她下不了台。

  “绮罗。”苏清远轻声斥道。

  “奶奶,爹爹,楼翼然说过两日要来找我玩的,还有楼八娘姐姐回来了,我也是要时常出门的。以后少不得要跟他们去打猎,去赏花,去游船……”绮罗掰着手指说道。

  “大家闺秀,哪有时常出去抛头露面的。”苏老夫人不理绮罗。

  绮罗依旧说道:“先前清池郡主更是名门闺秀,她不也能四处乱走?”

  苏老夫人瞪着绮罗,也算是看出她今日决计不会服软了,怒极反笑道:“你与郡主怎会相同?绮罗,你可要想清楚,你乖巧听话了这么多年,没得最后闹上一场,叫你弟弟妹妹们看笑话。”

  “只要奶奶不拦着我,我自然会与以前一般乖巧。往后我也还会听话的,就算是出门,我也会与奶奶说上一声的。”绮罗说道。

  苏老夫人看着仿如陌生人一般大放厥词的绮罗,叹息一声道:“你当真以为我不会罚你?”

  “那倒没有,先前我便说了,没了丫头,我便投奔楼家去,名份什么的,我也没看在眼里。另外,若是出不了门,人要死总归会有办法的,抹脖子吞金悬梁,又或者不吃不喝慢慢熬死。死不了的都是不想死的,想死的话怎么死都能死掉。”绮罗垂着眼皮说道,自己怕死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怕你死,她笃定此时苏家是不想要她死的。

  “放肆!”苏清远将桌上的茶碗摔掉。

  大杨氏也站起来喝道:“当着父母长辈的面,你怎么能说这些生生死死的。”

  苏清和附和道:“正是,有话说话,谁也没逼着要你立刻死了,你说那话做什么?想叫谁伤心的?”

  绮罗垂着眼睛,不理他们,只等着苏老夫人说话,她就要看看一向声称自己为整个苏家着想的苏老夫人,此时是为了自己的尊严忍下,还是要一意惩治她。

  苏老夫人吸了一口气,随后道:“叫人领了她回去闭门思过,别叫我看着她。”

  “奶奶过两日我还要出去的。”绮罗说道。

  “叫她走!”苏老夫人喝道,看着绮罗那双冷静地隔岸观火的眼睛,心里咯噔了一下,一下子明白绮罗不是在使性子,绮罗闹的开心,闹的高兴,就指望着能闹得苏家永无安宁,她是当真不管闹下去会有什么事发生了,苏家的门风,苏家的名誉,绮罗是一丝也不会在意了。

  红袖等人忙劝着绮罗离开,绮罗拂开红袖等人的手,向苏老夫人欠了下身,慢慢退了出去。

  苏老夫人揉了下眉头,问孙妈妈:“她怎么就这样了?”又问“睿轩回来了吗?”

  “大少爷刚回来,没敢叫他进来。”孙妈妈小心地说道。

  “……领了他去绮罗那边,叫绮罗看着他做功课。”苏老夫人迟疑地吩咐道,总要拉回绮罗的心才好,若是她心不在苏家,眼中又没有睿轩,那绮罗就算是跟天家攀上亲也没用了。

  孙妈妈应了声是,便出去吩咐丫头叫苏睿轩去绮罗那里。

  “娘亲这,绮罗是一时糊涂。”苏清和劝说道,见苏老夫人转眼又叫苏睿轩去绮罗那里,心里也猜到了苏老夫人先服软了,是要将今日的三堂会审揭过去,当做什么事都没有了。

  苏清远笑道:“叫弟弟看笑话了,绮罗被我们惯坏了,一时糊涂没了轻重。”

  “哪里,她往日看着很好,以后明白过来了,还会是好的。”苏清和圆滑地笑道,心知这里没了他们的事,便领着一直出神不开口的小杨氏退了出去。

  等着苏清和夫妇走后,苏老夫人骂道:“看你教养的好女儿。”

  被骂的大杨氏有口难言,心想还不是苏老夫人自己管教不严。

  “你也回去闭门思过吧。”苏老夫人怒道。

  大杨氏应了声,难得见苏老夫人这样生气,有些幸灾乐祸地退了出去。

  “清远,她……”苏老夫人扶着额头晃了一下。

  “娘亲。”苏清远上前一步关切道。

  “不碍,她这点道行还气不死我。”苏老夫人冷笑道。

  苏清远见苏老夫人无事,便道:“既然她喜欢出去,便叫她出去好了,总归她见到的也是楼家人,咱们家就当是宠着她,惯着她几回吧。难怪楼家一直不提婚事,独孤家的事儿子去寻人问问,娘亲年纪大了,便留在家里看着睿轩他们吧。”说完,却是不欲再与苏老夫人商议的模样。

  苏老夫人一愣,喃喃道:“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是。”苏清远应了一声,也走了。

  等着众人都走了,苏老夫人忽然歪在了榻上,直愣愣地盯着屋顶看。

  孙妈妈以为她是气晕了,走过去,却见她眼珠子还转着了,又放下心。

  “我原先就觉得她有些奇怪,一会傻,一会聪明,如今才晓得咱们家养的本来就不是家猫,是只不知从哪窜出来的野猫,给了好吃的,她就乖;逆了她的意思,她的爪子就露出来了。”苏老夫人轻声道。

  “老夫人,这事奴婢琢磨出是怎么回事了。大小姐是什么人,二小姐是什么人?虽姐姐妹妹地在一起说话,只怕大小姐心里看不上二小姐,上次去何家桃园心里就憋着气,如今这才发作出来的。”孙妈妈上前一步,端着茶碗喂水给苏老夫人。

  喝了两口茶,拂开孙妈妈的手,苏老夫人问道:“绮罗这样说了?”

  “马车里听大小姐抱怨了一句。小孩子家,遇到丁点事又不肯说出来,憋在心里自己瞎琢磨,我看大小姐是以为你跟老爷都不喜欢她了,这才闹了一回。”孙妈妈说道。

  苏老夫人慢慢坐正身子,叹息道:“都是一家人,她说出来不就行了还闹上这么一出,要死要活的。”

  “知道症结就好了,劝两句,给她两样二小姐没有的东西,哄哄她就成了。这样不吃亏的才好,以后到了楼家也不会气短。”孙妈妈再接再励地劝道。

  “你说的对,你说的对。”苏老夫人应道,捻了下手中的佛珠,心中却知不是这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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