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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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呀!不求别的,就盼着小姐能这么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燃^文^书库][www].[774][buy].[com]”那他就是死也瞑目了。
“我能尽的力少,还是要靠您张罗。”她实在是心力不足!
轻轻合上门,看着凤姑淡漠严肃的面容,他笑笑道:“你这个人呀!就是面冷心热,每天念经拜佛,可心里还是装着不少人。”
“早点睡啊!水给你放床头,渴了就小口的喝,不要仰脖灌。”六爷嘱咐了又嘱咐,才带着丫鬟们一起出了房间。
这孩子既聪明也敏感,很多话一点就透。凤姑微微福了福身说:“小姐今天肯定累了,早点睡吧!”
“我懂得了!”盛楠笑着点点头。
看了他一眼,凤姑继续说道:“公主虽然不说,可在她心目中,您和少爷就是她的全部。”虽然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无力去跟儿孙亲近,可心中依然渴盼着亲情的抚慰。
“嗯哼!”六爷在旁边收拾着梳子和发饰,不高兴的假咳嗽了一声。
叹了口气,凤姑淡淡的说道:“你还小,长大就会明白的。”
“可我从记事儿就很少看到她笑,还有您。”即使笑起来也不是因为开心。祖母除了骑马几乎足不出户,凤姑则大多时候都在佛堂待着。
爱漂亮,这点也跟公主一样。凤姑别有深意的说道:“我第一次见公主的时候,她比你现在大不了几岁,也特别的爱笑。”只是那笑容中透着不服输的英气,还有摄人心魄的妩媚。
“真的吗?”她转身对着镜子仔细的看自己,那劲头几乎要钻进偌大的镜子中一样。从小,她就没见过比祖母更美的人,当然也希望自己能像她那么美了。
看她一身浅粉色的西式长睡裙,就如精灵般的剔透美丽,凤姑会心的一笑说道:“小姐越发的像公主了。”虽然她母亲也是个十足的大美人,但远没有公主那样的绝世美貌。
“凤姑!”盛楠从座椅上转身礼貌的叫道。
听着一老一小唠嗑,凤姑不由的笑笑上前轻轻福身。“小姐。”这礼节,任凭怎样她都是要守得。
其实那是骗小孩的故事,所谓玉养人,人养玉,她戴着这块玉对身体好。“当然了,你可是仙女儿投胎来的。”这可是贝子爷留下的物件,她周岁的时候公主让工匠刻上的篆字,从小就让她戴着。
“佛祖还知道我叫什么呀?”小时候糊弄糊弄她还信,把弄着那块红色的玉坠,闷闷的问道。
“不戴哪儿行!这可是佛祖给你的三生石,刻着你的名儿呢!”六爷哄着,把用红线绳穿的玉坠戴到她脖子上,再整理好长发。
“我不想戴嘛!”盛楠正在跟六爷撒娇。
凤姑推开房门进来时,候在旁边的丫鬟行礼叫道:“凤姑。”
所以才只生了你这么一个孩子!六爷心里这么琢磨,嘴上可不敢说出来了。说一千道一万,给她找婆家哪儿是件容易事。至今为止,在他眼中谁也配不上他的小姐半分。
果不其然,盛楠一直拿母亲做榜样。“及笄嫁人那都是老例儿了,我奶奶不二十岁才跟玛法大婚的吗!我妈妈嫁给我爸的时候都二十七岁了!”
“可姑娘大了就要嫁人,过了今年的生日你就十六了!”他没说出自己的担心,怕她跟她母亲一样晚婚不好生孩子。
“那您还总婆家长婆家短的!”从这两年就爱叨咕,她耳朵都快出茧子了。
六爷让她老实的坐好,继续梳完最后几下。“我哪儿能舍得我的心肝宝贝,那不是要我的老命吗!”所以,招婿是最好的办法。
“我不要弟弟,也不找婆家!您就这么舍得我呀!”她蛮横的耍起赖皮。
“那当心你爸找个后妈给你生个弟弟。”那是不可能的,也就吓唬吓唬她。
“我就不!”她倔强的歪头。
“这孩子!”六爷有些动气的轻轻敲了她后脑一个爆栗子。“别忘了你可是独苗,还得给罗家传承香火呢!”他和凤姑向公主禀报过了,要物色着给她招赘个夫婿。这样既可以留在家里,又能给罗氏传承血脉。
“您就这么急着给我找婆家呀!”盛楠不依的哀嚎。“这么自由自在的过一辈子不挺好的吗?干嘛非要找婆家?让别人来管我!”父亲管她能接受,可不想别的男人来管自己。
“嗨—!”六爷无奈的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不去就不去吧!也省着我成天提心吊胆的,姑娘家读那么多书还不如早点找个好婆家。”他心里也是极不愿意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以前他还能跟去陪读照顾,可现在茶园越做越大,他还真是走不开了。
盛楠叹了口气,忍不住皱眉发起愁来。祖母好像从来不做主她的事,都是父亲说什么就让她做什么。“以前去是因为我爸在上海,可我都快两年没看到他了。姑姑也不在。”那么大的房子就她和一大帮仆人,还要去那个无聊的学校,都快烦死她了。
“公主同意了?”是少爷执意要送她去上海读书,可这孩子就是百般个不愿意。
“对了!我下学期不想去上海了,就在家里待着,天天睁开眼就能看见你们。”偌大的镜子里可以看到他的心肝宝贝兴高采烈的样子。
“好好好!一百岁。”他拼了老命能活多长就多长吧!“坐好了!”拉她坐正了,继续一下一下的梳着。
听他这么说盛楠立刻转过身,拽着他绸缎的夹袄摇晃。“不嘛!我就要您给我梳到一百岁。”
“哟!等你一百岁,六爷都成老妖精了!”这傻孩子,还跟小时候一样。
“那您就梳到我一百岁!”她调皮的端正坐好。
六爷一边梳着一边差点老泪纵横,哽咽的道:“我的心肝都知道心疼我了!六爷不累,六爷这辈子就愿意这么给你梳头,梳的漂漂亮亮的。”
“可这么长,您梳着多累呀!”只要回家来,每天晚上都要亲自给她梳满一百下。
“这么好的头发剪它干嘛!长长了不怕,六爷给你梳。”她不但模样像公主,就连长发也跟公主一样乌黑柔软顺滑。
“我想把头发剪短,都快到膝盖窝了。”梳着费事,洗着更费事,别提多麻烦了。
“又烦了?这还不够数呢!”他依然没停下,继续给她梳着。
在另一边奢华明亮的闺房中,盛楠坐在西洋雕花铜的大梳妆台前,让六爷用和田玉梳一下一下的梳着她的长发。“六爷!”她闷闷的叫了一声。
暗自叹了口气,凤姑不再说什么,微微福了福身,退出了房间。
“我倒希望她永远不会懂,就这么快乐,无忧无虑的过好她的一生。”不用饱尝生离死别的痛苦,也不用承受那无边无际的思念折磨。
看着一如当年风华绝代的女主人,凤姑淡淡的道:“她还小,不懂得公主的心。”在主人过世后,她完全活在了思念和痛苦中,没有一天能走的出来。儿孙虽是至亲,却也难寻天伦之乐。久了,难免会有些疏远了。
黎慧依听她说着,站在的窗口前任由夜风轻拂起乌黑的发丝,幽幽戚戚的说道:“是啊!盛楠跟他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连我这个亲祖母都比不上。”都以为她不在乎与子孙亲近,可偶尔心中也难免有几分落寞。
吃过饭,凤姑陪同黎慧依回二楼的房间,闲聊般的说道:“六爷这辈子简直就是为小姐活的,让他不这么宠也不行。”在六爷心目中,小姐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吃点百合,润肺。哎呦!慢点喝,别呛着!”汤自己喝,菜还是他一筷子一筷子夹到她菜碟里。这都是习惯了,怎么说都不管用。
“六爷,我自己喝就行。”盛楠拿过碗自己喝起来。
“她都多大了,吃饭还用你这么管!”黎慧依坐在主位,看不惯的说道。
六爷无奈的摇摇头,对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徒弟还是心疼的。可盛楠刚到家,不想让她第一顿饭就吃不痛快,就没过多的表现出来。“来,多喝点汤。”在小瓷碗里盛了玫瑰花瓣汤,拿着汤匙舀了一小勺要喂她。
轻轻向他们行了个礼,她也退出了餐厅。
看小彤实在没什么精神,盛楠对她说:“你先去吧!”
“是!我会处理好的。”凤姑郑重的答应。
见兰兰退出了餐厅,黎慧依对凤姑说道:“要不是勇达,她决不能回来。”
所以她开了口,兰兰只能敢怒不敢言的答应下来。偷偷看了眼无动于衷的盛楠,暗自发恨!她伺候了她三年,她却为了个傻子就一脚踢开她。
在“焕园”里,真正的主人只有罗氏祖孙三人,但六爷和凤姑的地位却与一般主人无异。不但食可同桌,一般大小事都可以直接做主。尤其是凤姑,虽然少言寡语,但是行事作风极为严厉,上上下下都很畏惧她,就连小主人盛楠都怕她几分。
“兰兰你好好跟着春华就行,主子们不用你伺候了。”凤姑皱着眉头吩咐。
同样心事重重的还有小彤,晚饭时站在盛楠身边直走神,好几次都是兰兰抢在她前边递上的手帕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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