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就是你的抉择么?

　　黑暗,永无止境的黑暗.当莫离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知道,那个噩梦又来了,应该算得上是噩梦吧?莫离有些不确定.

　　噩梦.nightmare，指的是会引起人极度不安或焦躁的梦境.

　　但是没有,非但没有不安和焦躁,就连一点特殊的情感都没有.就像是一汪死水般,平静得吓人.

　　“第一个.”莫离自言自语道.

　　在他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神色俱厉的大汉,他哇哇大叫着朝莫离冲了过去.看着壮如猛虎的大汉.莫离非常平静,即使那个大汉的手中提着一把大得吓人的斧头,莫离也不为所动.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一个侧身,莫离躲过了大汉的扑击,而后单手握成爪子的形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大汉的胸口抓去.

　　“噗!”还在跳动中的心脏被莫离取了出来,大汉无力的倒了下去.莫离看了看那颗丑陋的心脏和自己满身的血污,并没有任何的特殊反应.已经两年过去了,如果每天都做这个梦的话,算一算自己应该掏出他的心脏七百来次了吧?真是……无聊啊……

　　“第二个!”这次,是一个不足莫离身高一半的小男孩,他疯狂的冲着自己呐喊着什么,然后从一旁取下一根棒球棍,哇哇大叫着朝自己冲来.

　　莫离冷漠的扫了他一眼,还是用着相同的招式,毫不留情的取下这个小男孩的脑袋.

　　怜悯?冷漠?杀人不眨眼?是为了正义还是邪恶?

　　自己真的可以这样毫不犹豫的取下一个小鬼的脑袋么?莫离不断的反问着自己,这么多年的教育告诉他,杀人是不对的,更何况是一个看起来就不足十岁的小男孩?无论是怎样的理由,做出这种事的人,都只能被称为恶魔……

　　但是,依旧是没有后悔,没有沮丧,没有任何的正面和负面之感.莫离就如同一滩死水般,没有任何的感情.至于杀人?在这个黑白的世界中,这就是最好的救赎吧?对了.为什么这个世界是黑白色的?为什么,明明没有任何的感情却感觉想要,想要让一切都从来一次,自己,到底在后悔什么?

　　“第三个,第四个.”瞥了一眼前面那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中年人,莫离轻声念到.他跃到两人上方,在两个中年人惊悚的目光中砍下了他们的脑袋.

　　“第十八个.”莫离把防爆部队的战士按倒在地面上.

　　“第十九个,第二十个……第七百一十二个.”就如同一台收割机一般,莫离轻轻松松的收拾掉眼前的一切.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黑色的长剑,不知何时,他的脸上已经挂上一幅舒适愉悦的笑容.

　　难道自己,真的是一个杀人狂?

　　看着一个个倒在自己剑下的众人,莫离还是很平静.不管倒下的是老人,是孩子,是男人,是女人……莫离都不为所动.不间断的杀戮,原本黑白的世界变成了血红之色,天上的月亮在他的眼中也变成了紫色.在莫离的眼中,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地狱吧?没有希望的绝望地狱.

　　“第一千三百零七个.”这一次,是莫离的熟人,曾经打过几次交道的同学,如果记得没错的话,他曾经向她搭过话,对了,她是谁?一剑透过他的身体,莫离站在尸体之上,眺望着远方的天空,为什么,为什么不管这这个世界是黑白的还是血红的,都没有她的身影?她,到底是谁?

　　举起黑色长剑,莫离冲着虚空之中呐喊道.

　　等等,现在还不可以醒来.

　　莫离知道的,因为已经经历了太多次的缘故,他其实是知道的,如果再这样发展下去的话,自己马上就要醒来吧?不过这还不够,这个梦实在是太奇怪了,不管是未来还是什么,莫离都想要继续看下去.他想要看一看,让自己如此失控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他更想知道,她是谁?

　　一道亮光骤然从莫离身后亮起.

　　不一样了,莫离转过脑袋,他知道,梦境终于有所发展了.那么,告诉我把,我想知道的一切.

　　定睛看去,依旧是非常欠揍的嬉皮笑脸,依旧是穿着一件土里土气的西装,要说不一样的话,或许他手中拿着的那把白色长剑会比较显眼吧?和自己手中那一把是一样的款式,一样的花纹,不同的是颜色和……散发出来的气息了吧?

　　“这就是你的选择么?”莫离有些惊奇,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梦境中听到他人的声音,本来的话,不管是惨嚎还是求饶,莫离都只能看到他们那凄惨的表情和不断抖动着的嘴唇.因此,莫离突然觉得非常新鲜.

　　“还剩下什么?”

　　对面的那个人举起长剑,嘿嘿一笑:”方守的守啊,是守护的守!”

　　“啪!”如同被杂碎的玻璃一般,莫离陡然惊醒,他抬起头,陌生的天花板?不,怎么看都是学校的医务室吧?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没有那渗人的鲜血,身上也没有那可怖的血腥味.

　　“醒了?”坐在病床前的是那个新来的实习教师,神经兮兮的变态,名字叫做,方守.

　　看到他,莫离不禁眯上了眼睛,困扰自己快两人的怪梦也许可以从他身上找点办法也说不定.不过在那之前,他更好奇的是方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怪梦之中,还有梦中的那个方守,为什么会有一种世外高人的奇妙之感?

　　“别这样看着我!”似乎察觉到了莫离的目光,方守嫌恶的转过脑袋,嘴里不断碎碎念着:”我丑话先说在前头啊,我不喜欢男人的,就算是我救了你,就算我长得英俊潇洒,就算我为人风趣幽默有魅力,哎,说到此处,我不得不感慨一句,人长得帅真是一种悲哀,想我高中毕业那一年,哼哼哼,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向我告白了.真是可惜啊.我当初为什么要拒绝她?如果我没有拒绝的话,也许我现在就不用过11月11日了,也不用在小雅的胁迫下……”

　　“我好想听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呢?方守同学.”小小的女生,看着一根满身图钉的加强型棒球棍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笑眯眯的朝方守说道:”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再重复一遍么?方守同学?”

　　“哈?哈哈哈!我什么都没说哦.”自知小命不保的方守开始奋力挣扎起来.原来他被手铐给定在了那边么?难怪啊,无论莫离怎么想,这样一个以误人子弟已己任的家伙都不可能这么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身边照顾着自己吧?

　　“哦,我会好好听你解释的,用这根棒球棍.”袁小雅拖着棒球棍,脸上绽放着可爱的笑容,一步一步的朝着方守走了过去.

　　“救命啊!有鬼啊!有个拿着棒球棍的小鬼啊!莫离啊!快帮我解开,拜托了,如果我现在落到了她的手中一定会死的,救命啊!!!!!!!!”

　　“……”莫离无语的看着被袁小雅拖入另一个小隔间的方守,这样一个家伙,真的知道些什么吗?或许,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吧?这样的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是那样的一个强者?怎么会一本正经的说出那样的话?

　　“真是太恩爱了.方老师和袁老师.”从门外探进脑袋的莫雨一脸艳羡的抱着双手,眼睛里面全是金色的小星星.

　　“……”虽然这里只能看到一点影子,但是从那个无助的在地上翻滚着的可怜背影和举着棍子到处挥舞的恶鬼看来,也许在某种意义也是一种恩爱也说不定?

　　“莫莫!”看到注视着自己的莫离,莫雨就如同吃了兴奋剂一般,高兴的跳了起来,她检查了一下莫离的状态,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听到别人说你在校门口晕倒了,我的魂都要飞了……”

　　“啊.是么?”看着那张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庞,莫离莫名的心安了一下,他轻轻的捏了捏莫雨的鼻子,不顾莫雨的反抗,轻轻的说道:”回家吧.”

　　“这么快啊?可是我还有社团活动啊!”

　　“什么社团?”

　　“方守老师组件的‘欢迎回来，主人亲爱的归家社’！“

　　“现在就给我退掉它！立刻！马上！”

　　“唔~我明明是姐姐的。”

　　看着那个脱线的双胞胎，莫离深深的叹了口气，有她在，自己会很忙的把？现在可没有时间去理会那个奇奇怪怪的梦境了，等哪天有空了再看看吧。也许那家伙真的会知道什么也说不定？

　　......

　　此时,天朝大陆的某个边境地带,一个穿着白色斗篷的怪人静静的擦拭了一下手中的鲜血,看都不看周围的尸体一眼.他抬起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魔王的候选人?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在神的荣光下,一切异端都将化为灰烬."

　　血色的十字架,荒无人迹的沙漠.

　　注定要被毁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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