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易等闲赶到乔流火手机定位的地点时,发现她正靠在一棵榕树下,小脑袋歪向一边,长长的卷发遮住了半边脸,美目阖着,半颊泛红。
他皱了皱眉,走过去,打横将草地上的人儿抱起。
“呀。”怀中人惊呼一声。
直到看清了脸,才换成惊喜的语气:“易叔叔,你来啦。”
易等闲板着脸:“怎么坐在草地上睡觉?也不怕被虫子咬得满腿包。”
乔流火眨眨眼:“要是腿上都是红点点,就不好看了,易叔叔就不喜欢了。”
他顿了下,问:“怎么就不喜欢了?”
乔流火瘪瘪嘴:“男人不都喜欢腿玩年嘛~”
易等闲两只手抱着她,此刻想敲下她的小脑袋瓜子却空不出手来,只能用额头轻轻撞了她的,轻声呵斥:“都上哪学的怪词。”
乔流火不回答他这个问题,只用两只柔弱无骨的手臂攀上他修长的脖颈,直直地盯着他,带着几分娇气甜腻地问:“你甭管这个,你只说,是不是这样?”
易等闲觉得好笑:“是不是哪样?”
“是不是我腿上布满蚊子包,你就不喜欢了?”
“是你个大头鬼。”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窝。
不知为何,今日的她似乎与往常有了很大不同,但又细说不出哪里不同。
应是喝了酒的缘故,他感觉她忽然变大胆了,也更依赖他了,甚至还有点小女孩的娇气,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
将乔流火抱至副驾驶座,仔细为她系好安全带。
全程,乔流火都笑嘻嘻地瞅着他,视线没有半秒从他身上挪开,宛如一个初到世界对什么都好奇的婴儿。
易等闲笑着摇摇头。
若在以前,她定会拦住他,然后恭敬客气地说:“我自己来就好。”
在车上,她也不会多嘴说话打扰他,总自己安安静静待在副驾驶小憩或者玩手机,眼睛从不乱瞟。
可现在。
副驾驶上的人一直盯着他,嘴里还唧唧喳喳个没完,她不停地跟他讲话,说些学校里发生的有趣或者无趣的事情,倒有点让他想起两人相亲时那副场景。
距离他们相亲那天,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可他和她的关系,似乎还没有什么进展,依旧不温不火,相敬如宾。
“易叔叔,今天晚上有人跟我表白了。”她忽然说起不久前发生的事情。
易等闲刚好开到红绿灯路口,即使是绿灯,他却惊得猛然刹车,震得乔流火有些晕。
两秒后,绿灯转红。
易等闲不自觉握紧方向盘,转过头尽量平静地问:“是谁跟你表白?”
乔流火玩着车台上的布偶小娃娃,漫不经心道:“就是我们学生会副会长,何淼啊。”
“何淼是谁?”
“何淼你都不认识?他可是外院院草诶,人长得高大阳光不说,性格也温柔,学校里好多女孩子仰慕他......”
“那......你呢?你仰慕他吗?”
不知为何,易等闲问出“仰慕”一词时心里有点泛酸。
“我当然不。”乔流火笑着把娃娃举高,“我有易叔叔了嘛。”
然后又自言自语道:“就算他抱我去医务室也没用。”
易等闲想起那天她发烧时守在病床边的男孩子,于是问:“是你发烧晕倒那次送你去医务室的男生?”
乔流火点头:“是呀。”
想起那个大男孩年轻稚嫩的面容和神采奕奕的风姿,他忽然有些心慌,瞥了眼车钥匙,故作镇定地问:“你是怎么回复他的?”
乔流火忽然凑过去,如果没有安全带拘着,怕是会扑到他怀里,她一双秋水凝凝的双眼此刻睁得圆圆的,骨碌碌转悠着盯住他。
直到盯得易等闲口干舌燥地挪开视线,她才莞尔一笑,糯糯道:“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是么?”易等闲转过头去看信号灯,假装不甚在意地又问,“你喜欢的人是你们学校的么?”
乔流火嘻嘻笑了两声。
“当然不是,我喜欢的人是......”
她刚要说出那个人的名字,红灯转绿,易等闲踩了油门,车子起步的轰鸣声遮掩了她的声音。
他懊恼地降下车窗:“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旁边无人应答。
易等闲瞥了眼副驾驶,只见小丫头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透红的嘴唇还微微启着,有些憨傻可爱。
他不禁哑然失笑,收起纷乱的心思,专注开车送她回家。
到了小区停车场,易等闲将睡得酣熟的乔流火打横抱起,一直抱到了她的房间。
小丫头只偶尔砸吧两下嘴,似是梦见了好吃的,模样很是香甜。
易等闲蹲下身为她脱凉鞋。
这是他第一次为女性脱鞋,绕在脚踝上的一圈鞋带被鞋扣固定住,偏生鞋扣又扣得极紧,易等闲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鞋带从鞋扣里抽出来。
终于脱完一只鞋,他不敢太使劲,累出一额头汗,刚抬手擦了擦,忽然发现床上原本躺着的小人儿不知何时已然坐起来,正虎视眈眈地望着他。
乔流火幽幽地叹了口气:“易叔叔,凉鞋不是这么脱的。”
随即,她自己示范了一番,易等闲才惊觉,这鞋扣只是装饰品,原来这鞋带是粘拉式的,轻轻一扯,就开了。
“醒了?”易等闲转开话题,“我去热一杯牛奶给你醒醒酒。”
他刚要走,手腕却被人扣住。
乔流火眼巴巴地瞅着他,摇晃着他的手臂,撒娇道:“我不想喝牛奶。”
易等闲只觉自己似乎在照顾一只小奶猫,语气更柔:“那你想喝什么?我去买。”
“不想喝什么,只想让你陪着。”乔流火拉着他的手,在床上往前挪了几分,然后半个身子依偎到他怀里。
易等闲身子一僵。
他心跳加快地将怀里的人轻轻推开,手背贴上她的额头,试过温度后又整了整她额角碎发,耐心道:“你喝多了,还是好好休息吧。”
乔流火不依,又重新将头埋进他的胸膛,软软地说:“我一个人害怕,睡不着。”
“我陪你。”
易等闲好不容易将乔流火哄得愿意睡觉了,便关了室内刺眼的吊灯,换成柔和的床头台灯。
乔流火一直拉着他的手不放,哼哼唧唧地不肯合眼,反倒问了他许多问题。
她问:“易叔叔,你是做什么的啊?怎么都没见你上班?”
易等闲:“我啊,是做珠宝鉴赏的。至于上班,没钱的人才会去上班。”
乔流火切了声,“净说什么大实话。”
她又问:“易叔叔,你交过几个女朋友啊。”
易等闲沉思半秒,看着她:“如果你算的话,就一个。”
“不可能!你骗人!”她掀开被子,差点坐起来。
替她又重新盖上薄被,易等闲勾唇:“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忠诚,我又怎么会骗你呢?”
“可可可,可你那么体贴又那么会疼人......”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嘀咕:“怎么可能没谈过恋爱。”
易等闲忍不住捏了捏她珠白的耳垂,提醒道:“我如果谈过恋爱,会连女孩子的凉鞋都不会解吗?”
“倒也是。”乔流火莫名绽开笑颜。
“那你呢?你谈过恋爱没?”易等闲眉梢挑起,反问她。
乔流火脑海中飞速闪过一个名字,她也不知道,那算不算谈恋爱。于是抱着易等闲的手臂,用脸蹭来蹭去,撒着娇:“不知道,不知道,我还这么小,你别问这种问题。”
易等闲无奈:“你都嫁为人妇了,年纪哪还能算小?”
她小嘴一撅:“不管不管,反正比你小就是了。你不准以大欺小。”
说着,又将脸搁在他的手臂上,转瞬却惊叫了声。
“啊呀......”
“怎么了?”他赶紧捧起她的脸。
“被你的手表带划到了。”
“来,快让我看看。”
易等闲左右看了好几遍,才确定她只是下巴处被划了一道长约两厘米的小红痕,没出血,于是放心下来。
“怎么这样不小心?”他一遍心疼地呵斥她,一边脱下自己的手表。
脱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又将手表重新戴上。
乔流火看着他这番举动,觉得好奇:“易叔叔,这手表很珍贵吗?”
他一愣:“何以这样问?”
她冲那只镶钻的手表努努嘴:“喏,它都将我划伤了,你都舍不得取下。”
易等闲笑着摸摸她的头,和煦如三月春风:“不是舍不得,是不方便,改天换了手表,将这只‘罪魁祸首’交由你处置,怎么样?”
“有什么不方便的?”她愈发好奇。
易等闲目光闪烁,避开她探究的眼神,淡淡道:“有几道旧伤,不好看。”
“易叔叔,你以为我是觉得你好看才答应跟你结婚的么?”
她刚问完,又改口重问了遍:“你觉得我只是因为你好看才跟你结婚的么?”
当初看上这个男人,确实有那么点被帅到的小心理作祟。这样问更谨慎些。
易等闲却有点想笑,她这算是委婉地夸他长得好看么?
面对醉酒胡闹的小丫头,他只能缴械投降,取下了名贵的手表,露出了洁白却又狰狞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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