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九章拒绝
何素雪提到皇命，何其政终于知道怕，十月深秋，愣是吓得大汗淋漓。
“还不明白么？就您这样闭门思过，哪个朝代皇帝都不可能满意。”何素雪继续说道，“就您这样态度，满京城管找，都不会有人敢帮您说一句话信不信？”
何其政扭头就走，让何素雪清静了一段时间，本以为他不会再出什么妖蛾子了，谁知到了淳亲王府宴会前两天，他居然让随从过来通知何素雪，一定要记得带她兄弟和妹妹一块去赴宴。
也就这天，东府来请何素雪去给老太太复诊，早不请晚不请，偏偏这个节骨眼上请，绝壁动机不纯。
何素雪心里憋着一股邪火，从进了东府就没有过笑脸，见到两个堂姐小鸟依人围老太太身边，第一个反应就是翻白眼。
给老太太复诊多次，从没见过这两姐妹出现，怎么今天不忙了，不学女红也没有不适了，一切借口都不用了。
何素雪冷着脸，沉默着把脉开方做针灸，堂姐们温温柔柔地问这个问那个，她一概不理。
她想，帖子是常府接，常府人已经被梳理几遍了，问题应该是出淳亲王府。
到底是谁把她出卖了，得请帖事何府人是怎么知道，是无意中泄漏呢，还是有人故意给她使拌子呢。
真不想阴谋论，可事实摆眼前，不得不想。
老太太已经能说话了。一句话分成几截来说，到底能完整表达自己意愿了，做完针灸，就拉着何素雪不让走，老泪纵横。
“雪儿，看祖母份上，拉拉兄弟姐妹吧。”
“老夫人，小何很好奇。你们是怎么知道小何手上有请帖。”
老太太当然不知道这个，她是卧床病人，都走不出这个房门，有什么也是别人专门告诉她。
何素雪这一问，老太太只能去看崔氏和王妈妈。
崔氏双颊微红，尴尬，“小何。伯母街上偶遇定国公梁夫人，是她告诉伯母，据说这个请帖只发到三品大员家千金，自打公公过世，咱们家好久都没有……”
又是梁氏！这才安分几天呀，定国公和赵本真去江南镇压流民暴乱，她又闲得没事找事了。
何素雪从不认为。自己与梁氏之间矛盾是可以化解。
哪怕定国公秦怀山已经向自己道歉，传递了他善意，梁氏也不会原谅自己害得秦仁义吐血重病卧床，并让她丢了面子。
何素雪思绪突然跳到小汤山上，还好自己坚持作坊建常庄，可是因为梁氏，这个合作似乎变得不那么保险了，秦怀山能够一直站自己这边吗？信心不足啊。
何素雪走神，落东府诸人眼里，就成了推托拒绝。一个两个脸都黑黑，眼神带着愤恨。
崔氏说：“雪儿，好歹你身上流血姓何，咱们还是一家人，这个走哪你都改变不了，有些事呢，适可而止吧，传了出去。可不是什么好名儿。自家姐妹，帮一帮怎么了，不就是叫你带几个人，又没要喝你血吃你肉。能有啥损失？”
人家都说得这么难听了，自己还有啥不好意思，何素雪也板了脸孔说话。
“伯母，话不是这么说，帮衬姐妹是应该，可也不能超过自己能力范围，否则就是自寻死路，您说小何说对不对？”
“那淳亲王府帖子，规定一张贴只能带两个人，玉贤郡主已经点名喊小何带方灵和青果，小何可不敢自作主张把人换掉。”
崔氏一脸不信，“青果？那不是你身边小丫头？人家玉贤郡主能看上一个卑贱奴隶？你就扯吧，找借口也得找个好点不是？到底是外边野大，啥啥不懂，连撒谎都不会。”
何素雪用力按下额角冒出来青筋，“恐怕要让伯母失望了，玉贤郡主还真认识青果，因为玉贤郡主病就是小何治，方灵和青果也其中出了很多力，玉贤郡主对她们青眼有加，那是正常得很。”
何素馨一声低呼，“三妹妹，玉贤郡主病真让你治好了？”
“我师傅和师兄，还有江南药铺所有人，都有出力，不是我一人功劳。”何素雪也不愿意出卖朱玉贤信息，不过只是简单一说，应该问题不大。
何素馨又问：“那郡主得是什么病？听说都病了十几年了？”
“这是病人秘密，请恕小何不能告知。”何素雪警惕地瞧着大堂姐。
何素馨撇撇嘴，没再问，何素香披着柔顺面具，各种幸灾乐祸。
何素雪暗暗冷笑，扭身去看老太太，“老夫人，您都听见了，不是小何不肯帮，实是没法帮。”
事到如今，老太太也没法子了，抱歉地望着两个大孙女说道：“那，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有机会，一定要想着自家姐妹啊，一笔可写不出两个何字来。”
“再说吧。”何素雪淡淡应着，示意紫珠收拾药箱，抬脚走人。
崔氏目没达到，连装都懒得装，送都不肯送，就这么让何素雪自己出去了。
紫珠气得嘴唇直哆嗦，这也太不像话了，姑娘老太太身上花了多少时间和金银，提都不提，一点事情不如意就给脸色看，一群白眼狼。
何素雪信步走秋风中，路边一片颓败，却无法阻挡她笑容灿烂，“紫珠，不要气，不值得，咱只要问心无愧就行了，他们折腾不出花儿来。”
“是，姑娘。”紫珠背着药箱，小跑着跟上。
转出二门，迎面走来弱不禁风模样何素蕊，十四岁小丫头，做出一副怨妇样，让人好笑。
何素雪真笑出声来了，“哟，这不是何四小姐嘛，这是上哪儿呀，来看老夫人？真是个孝顺孩子，难怪何大人天天念叨疼得慌。”
何素蕊原本苍白面孔，现红透了，自从老太太搬回东府，她还真没有到老太太跟前过孝，何素雪这话打脸了。
只是人家宅斗段数高，逮着后一句做文章，红着眼眶委屈地说道：“三姐是责怪妹妹独占爹爹宠爱么？那不是妹妹意愿好么？三姐一直不肯回来，爹爹现又是那样状况，如果妹妹再不愿亲近爹爹，他心里该是多么难过。”
何素雪极有兴趣背起两手，眼睛亮亮，“嗯，戏演得不错，继续说，让本大夫也学学，改天到何大人面前显摆显摆。”
何素蕊呼吸窒了一窒，掏出手帕抹泪，“三姐不喜欢妹妹不要紧，可你也不能不把爹爹放心上，连个小小要求都不肯应他，你知道么，爹爹现家里以酒浇愁呢。”
何素雪认真地看着何素蕊眼睛，“你教训我？还有多少指控，一次性都说出来吧，不然往后你再没机会说了。”
何素蕊心中一惊，头上步摇跟着她身子一起抖了起来，“妹妹不敢，只是看见爹爹日夜思念三姐而不得相见，太可怜了，才想着来跟三姐说说，完全没有别意思。”
“哦，是这样啊，完全没有别意思，嗯，是本大夫想岔了，还以为四小姐来求本大夫带你去淳亲王府见世面呢，抱歉抱歉，对不起，再见。”
何素雪很不好意思笑笑，喊声紫珠，扬长而去。
“这，这……”何素蕊愣原地，想说我就是来求你，可这打脸话实不敢出口，她已经被挤兑得无处转身了。
小丫鬟气呼呼瞪着那对主仆背影，“太可恶了，这还叫亲姐妹么，简直不把小姐放眼里了，小姐，咱们去跟老夫人说说，不能纵容这种嚣张气焰，不然往后就该蹲咱们头上作威作福了。”
“兰香！”何素蕊厉声一喝，随即看看周围，又放软了声音说道，“三姐再不好，也是我姐姐，往后这种话不要说了。”
兰香撅起嘴巴，“小姐您总是心太软。”
何素蕊老太太那里演什么戏，何素雪一点都不感兴趣，她也没有那个时间去想太多，秦晓月挺着大肚子出来找她，要带她去吃饭逛街置办赴宴衣裳首饰。
下馆子吃饭可以有，陪师娘逛街散心也可以有，置办行头么，何素雪表示没兴趣。
“师娘，紫珠几个前些日子给小何做了好多衣裳，都没上过身呢，首饰也不用买，都有，师娘若是不信，小何回去穿戴给师娘看。”
秦晓月闹不过何素雪执拗，从酒楼里出来，只好宣布即刻打道回府，她现就要看小何试衣，如果不能通过她这一关，还是得出去采购。
一群女将直闯何素雪小院子，秦晓月安坐堂上，吃着点心水果，等待小何美女盛装出场。
何素雪客串了一回古装模特，把她早就挑好三套衣裙一一换给师娘看，还得搭配上适宜首饰头面手帕绣鞋等等。
何素雪审美观，自然是成熟，偏向朴素，力求以少量点缀，突出自己美一面，这点上，她是很有信心。
果然么，秦晓月挑剔了几句，但从她表情来看，何素雪分明看到了惊艳，哈哈，不唠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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