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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奸妃的瘾头


  阿房宫内百花盛开,蝴蝶飞舞,小鸟在枝头轻脆的啼叫着………宫墙内,春回大地,处处洋溢着一片春意盎然。

  "奸情!他妈的奸情弥漫啊,奸情弥漫…….."秦国英武神明,一统江山的年轻皇帝嬴瑞紧皱着眉头,负着手,在阿房宫的寝殿外,踱来踱去。

  "陛下,该用早膳了!"小蓝笑道。

  我领着小蓝及赵内侍徐徐步出寝殿,打算跟儿子一起用早膳。

  祥瑞儿却仍皱着眉头,往我的身后一探,见不到预期中的人影,便低声道:"那个奸夫……,呃,不!那个长得像先帝的男人咧?"

  打从我在齐国西郊的碧绿湖畔带回了一个男人后,祥瑞儿便满心的不悦,接连着几日都没给我好脸色瞧过。

  "陛下啊,那是您的父皇啊,按理,您该遵奉他为太上皇的。"赵内侍弯了一弯道。

  "朕的父皇早已驾崩,那人不过是跟父皇长相神似,朕体恤母后孤独,才容忍让他入住阿房宫.......。朕已经很寛大为怀了,可那人却变本加厉,居然怂涌母后私下召见丞相,挪用军需,准备大兴土木,兴建奢华宫殿……."说到这里,他一脸的恼怒,咬牙道:"难道父皇生前所兴建的阿房宫还不够恢宏大气吗?居然挪用了的军需.……连新殿的名字都想好了,命名为『颐和园』,名目为庆贺皇太后大寿。挪用军需来供应私人享受,天理岂能容?听说丞相还跪谏母后,不得如此胡作非为,反而遭到到那人的怒斥,他居然还下令杖了朕的丞相一顿,朕怎能忍受这种荒唐之事?"

  小蓝听了,忙不迭道:"陛下有所不知,那正是先帝,不!是太上皇对小姐的宠爱啊,太上皇离开小姐身边多年,多年来心心念念,小姐怀着陛下却流落在外,吃了很多的苦,他自觉对不起小姐,便决定好好的宠爱小姐一番,让她过足奸妃的瘾........"

  "奸妃的瘾?"

  闻言,自认为英明神武的秦国皇帝嬴瑞的嘴角抽了又抽,他的声音禁不住高了八度起来,"奸妃?!"

  "是啊!"小蓝点点头,一付理所当然的继续说道:"以前,小姐便立志要当一名出色的奸妃,可惜太上皇志在并吞天下,终日勤于政务及对外征伐,无法满足小姐这个『小小的愿望』......,太上皇深感遗憾,今天下大一统,他便决定让小姐过足当奸妃的瘾头,不只挪用经费,大建宫殿,他还说过两日要剮几个大臣让小姐瞧一瞧........"

  "放肆!"嬴瑞气得脸上青筋爆出,连连骂道:"挪用朕的军需,还要剮朕的大臣,岂有此理!真他马的岂有此理啊!"

  见儿子气得话都结巴了,我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这孩子就是承受力差啊!"

  小蓝用力的点点头,很是认同道:"所以说嘛,得让他们自己创业,坐享其成的孩子,心灵都太脆弱了。"

  听到『坐享其成』这句话,嬴瑞着实很没面子,他涨红着一张俊脸,恼怒道:"胡说,朕何时坐享其成了?难道朕没有出兵攻打高阳候,没有出兵东征灭齐,一统天下吗?"

  "太上皇多年来的富国强兵政策,让秦国拥有雄厚的基础,就算是世平公主登基当上女皇,她坐在龙椅上拉一拉裙摆,秦国一样能一统天下。"

  小蓝有些过于直白了,眼见祥瑞儿的脸色愈来愈难看,我正想安慰儿子几句,告诉他,世平拉一拉裙摆是无法一统天下的,她得穿上华丽的袍子,带上庄严的王冠,看起来比较有威仪,在秦国大军的前躯后拥之下,比较能达到烕震天下的效果。

  未及我开口,世平的声音便在身侧响起了。

  "母后,听商革央这个侫臣说,父皇打算大兴土木,兴建新宫殿,正好也替我建一座吧,世平也想要拥有一座奢华的宫殿,最好里面有个大湖,能游船的,女儿来之前调查过了,兵部的银两已经被妳打算亏空了,户部那里还有些银两,可以先拨过来使用。"

  说着,人已走了进来。

  嬴瑞瞪着她,握着拳怒道:"不象话!简值他妈的不象话!"

  "母后,皇弟这是怎么了?"

  面对弟弟的怒气,世平不明就理。

  赵内侍立刻陪笑道:"陛下这两日特别的讨厌宫殿,公主还是别提宫殿的好啊。"

  "怎么了,宫殿惹到他了?他自个人不也住在皇宫里吗?"

  自认为是明君的秦国皇帝嬴瑞重重的往桌上一拍,大力的展现出身为帝王的威武,怒道:"朕不允许!绝不允许挪用国家财政私建宫殿一事!"

  世平嘟嚷一声道:"那里是『私建』了?咱大兴土木,是『浩浩荡荡』的建!"

  嬴瑞气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一名内侍跑进来,朝着我弯了一弯道:"太后,太上皇在祠堂祭完祖了,他马上过来,他说一起用膳。"

  "知道了。"我抬抬手让那内侍退下。

  世平甜甜笑道:"以后世平每天都过来陪父皇母后一起用膳。"

  世平从小便爱跟自己的父亲撒娇,打从嬴璟回来后,她便整天往阿房宫跑。

  我冲着祥瑞儿温柔一笑道:"皇儿,你还没跟你父皇说过话呢,待会儿用膳时,你得好好的跟他说说话。"

  不同于姐姐世平,祥瑞儿对于自己的父亲很是疏离陌生。

  我想弥补他过去所失去的亲情,拉进父子俩的关系。

  祥瑞儿却重重的"哼"了一声,大步离开了。

  *

  很快的狩猎季节到了,秋猎是宗室贵族们最重要的聚会,皇帝得率队而行。秦国的宗室贵族们忙着搭弓射箭,放狗追兔,或着席地闲谈喝酒。

  嬴璟一付不打算行猎的模样,他一直半卧在我身侧,悠闲的与我席地饮酒,他最宠爱的女儿世平当然也跟在身边,侫臣商革央也主动贴了过来,很努力的尽其一生所学,忙于他以前所擅长的事,口沬横飞的巴结着嬴璟。未久,嬴璟却觉得烦闷,便抬抬手让他退了下去。

  当今皇帝嬴瑞那一方也忙得很,新一代的侫臣赵蒿终日忙着在皇帝跟前打转,大力的展现出侫臣们『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功力,把祥瑞儿逗得龙心大悦,得了很多的赏赐。

  屎官司马移带着儿子小小见习史官司马固,父子俩拿着册子立在树下,对着宝刀生锈的商革央嘲笑道:"喏,老侫臣,瞧见没?那个赵蒿可是个杰出的新锐佞臣啊,哄得皇上开心极了,你在皇上跟前献殷勤这么久,人家皇上连瞧你一眼都不肯呢,意思是……你已经过气了……..,所以没被放在心上,还是干史官好啊,至少世袭的家族事业是垄断的,没有被挤下去的风险。"

  说着,很骄傲的拍一拍儿子的肩。

  闻言,商革央十分的不服气。他再度挨进嬴璟跟前,忙不迭的大进谗言道:"太上皇回来至今,却未获当今皇上之遵奉,听说,皇上还私底下大逆不道的唤太上皇为『奸夫』呢,简值是不忠不孝,皇上岂会是眼里无父之人?这全都是因为侫臣赵蒿从中挑拨的缘故啊!"

  "喔,何以见得?"嬴璟挑了挑眉,似乎不信的样子。

  商革央继续说道:"太上皇突然回来,皇上一时无法接受,很不敢相信他是您的儿子,微臣知道这件事之后,不惜抵上项上人头,大力的对皇上保证,他与太上皇长相极为神似,几乎是一模一样,是亲父子无疑.......,可那赵蒿却对皇上说,太上皇鬓边有白发,皇上鬓边没有白发,两个人一点也不像,根本不是父子......."

  我听了,一时气不过,恼怒道:"该死的赵蒿,他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挑拨他们父子俩的感情!"

  嬴璟却不像我这般激动,他扬眉笑道:"把赵蒿绑过来,爱妃看是要剮、要炮,或者是割他几刀,妳就过足奸妃的瘾吧......."

  "遵命。"

  商革央见机不可失,立刻去办了,他经过屎官的身前时,不忘低声道:"瞧见没?这不是『过气』,这叫做『资深』,是真正的实力。"

  未久,过气侫臣商革央果然把新一代的侫臣赵蒿给绑了过来,赵蒿吓得满身大汗,不停的高喊:"快,来人!通知皇上来救我啊,我跟皇上是一起玩大的,他一定会舍不得我死的。"

  被绑成综子的赵蒿被商革央押了过来,跪在我跟嬴璟跟前。

  我重重的往桌上一拍,恼怒道:"该死的奸臣赵蒿,你该当何罪?"

  赵蒿抬头看着我,一脸的茫然,额上却冷汗直流,讷讷的开口道:"太后啊,我只是竭尽所能的讨皇上开心,小的何罪之有啊........."

  嬴璟一别以往的英明,一付昏庸的样子,对着我浅浅笑道:"别费口舌了,当心口干舌燥,损了美貌。去让人弄个大铜柱过来,在铜柱的中心烧碳,把这家伙绑在上头,给炮了吧;或者爱妃想要刺激一点的,把这家伙给扔进煮鹿的大铁锅里,煮了吧!"

  闻言,赵蒿吓得腿都软了,连忙求饶。

  "太后娘娘饶命啊,太上皇饶命啊!"

  可能是新锐佞臣的惨叫声,实在是太过凄厉了,嬴瑞很快的来了。

  见状,他气得青筋都快爆出来了,怒吼一声道:"绑了朕的童年玩伴,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小姐正在考虑要用炮的,还是用煮的。"小蓝很是诚实。

  "荒唐,真他马的荒唐啊。"嬴瑞气得爆了粗话。

  面对儿子如雷的怒气,嬴璟显然气度沉稳,徐徐开口道:"这两天,一直没瞧见你提起弓箭呢?不喜欢狩猎?本事不好?怕贻笑大方?想我嬴璟年轻时,特别爱狩猎呢,可以自豪的说,在秦国,无人是敌手。你有这本事吗?"

  "你少看轻朕了!"嬴瑞冷声道:"朕只是心情不好,无心狩猎,并不是本事不好,怕在众臣跟前丢脸。"

  嬴璟笑道:"那么,祥瑞儿若想救他的话,跟本皇比试一场吧,比狩猎。"

  听见自己的一线生机,新锐佞臣赵蒿立刻膝行过去,跪在嬴瑞跟前,带着凄惨无比,感天动地的哭音道:"皇上啊,别忘了,咱们是一起玩大的,您一定要救救小的啊!"

  "哼!狩猎就狩猎吧!朕还怕了你这个奸夫不成?"嬴瑞恨恨的说:"你休想再利用母后来为难朕了。你若输给朕,你就离开秦国,别再纠缠着朕的母后了!"

  嬴璟豪情笑道:"好!一言为定。"

  他们父子俩狩猎比赛,却不让任何人跟着,两人并辔,策马入林。一阵清风吹过,茂密的林子里,树影婆娑,传来沙沙作响声。

  我很不放心,一双眸子紧盯着前方茂密的树林,一颗心七上八下,忐忑个不停。

  "狩猎居然不让人跟?连个随从也没带上,这是要单挑吗?是以比射猎为名,实际是想进林子里,悄悄的对干一场的吧?"小蓝很是担心。

  过气佞臣商革央在我身边安慰道:"太后娘娘,您放心,他们不会有事的,太上皇跟皇上绝对不会自相残杀的,就算在林子里一不小心起了口角,最多互殴,狠狠揍对方一顿而已,他们念在娘娘的面子上,不会真动刀枪的,顶多砍个手脚而已。"

  "放屁!"屎官司马移"嗤"了一声道:"你这个没儿子的家伙,懂什么?父子亲情,血浓于水,就算从小不在身边,血脉的连系,永远也是不会断掉的。"

  说着,把一旁的小儿子顺势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父子俩是比射猎,不是决斗。"我开口道。

  小蓝眉头紧蹙道:"认真比起来,皇上尚年轻,拉弓的力气大,眼力也好,太上皇英武无人能及的年代已经过去了,如果他输了,不就得离开小姐的身边了吗?好不容易才重逢.......合家团圆了,怎能又让他离开呢?皇上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直排挤自己的亲爹?非得把他赶离小姐的身边哪?"

  我态度坚决道:"我相信他,他敢提出比射猎,绝对是有嬴的把握,嬴璟是绝对不会输的。"

  被绑在一旁的新一代佞臣赵蒿偷听了我们的谈话,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闭嘴!"过气佞臣商革央回头骂道。

  赵蒿吓得憋住了气,立刻安静了下来。

  过了二个时辰,林子里传来马啼声,嬴璟跟嬴瑞策着马,一前一后的出了林子。

  我立刻迎了过去,嬴璟跳下马,给了我一个放心的眼神。

  父子俩表面上看来,安然无恙,毫发无伤,在林子里似乎没有真的干了起来。

  "你们猎到了什么?"我抬眸问道。

  嬴璟却纵声笑道:"什么也没猎到,空手而回。我嬴璟老了啊,哈哈哈哈哈!"

  祥瑞儿道:"该把赵蒿给放了吧!"

  嬴璟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你这种态度,本皇一定会将他给炮了!"

  命悬一线的新锐佞臣赵蒿耳朵极敏感,远远听见了,他再度哀嚎一声,紧接着放声大哭,惊天动地的大声哭起来,道:"皇上啊,请您念在以往的情份上,救小的一命啊!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啊!"

  祥瑞儿被他惊天动地的哀嚎声,哭得心软了,他犹豫了片刻。

  嬴璟道:"迟早,你还是得唤一声的。"

  祥瑞儿终于咬一咬牙:"父......."

  他略显腼腆,吱唔了几声,最后红着脸,低声道:"父.......皇,您饶了他吧。"

  嬴璟嘴角勾着笑意,拍一拍儿子的肩,一脸的慈爱道:"祥瑞儿啊,我知道,你很生气,从小我没能陪在身边,伴着你成长,也没像世平一般,宠爱过你。你放心,将来的日子,父皇会补偿你的。"

  闻言,祥瑞儿突然眼眶一红,他瞥过脸去,很是倔强的低声道:"才没有,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嬴璟朗朗笑道:"多倔强的儿子啊,不仅容颜像,你连个性都像极了我啊,因为没有得到应有的亲情,我有好多年没有跟自己的父亲说过任何话呢,反而不停的故意跟他作对,他一怒之下,便让我去遥远的齐国当质子了,因此结识了你的母亲。"

  说着,嬴璟一把将我揽进怀里,眼里扬着温暖的笑意道:"走吧,爱妃,本皇又当不成昏君了,只好回未央宫去享受咱们炽热的奸情吧。"

  嬴璟突然悬崖勒马,于是我奸妃的梦想又再度破灭了。

  *

  我跟他舒服的半卧在銮车内,缓缓的行进,正打算回宫,这时,一名小侍卫匆匆忙忙的跑过来,扬声问道:"启禀太上皇,您跟皇上刚刚猎下来的大雁找到了,该怎么处置?"

  我撩开帘子,发现小侍卫手上的大雁,被两只箭,极精准的惯穿了脖子。

  嬴璟跟祥瑞儿居然同时把箭射在同一只大雁的脖子上。

  嬴璟抬抬手道:"送去给皇帝吧,告诉他,本皇正忙着再生几个儿子,没空享受大雁。"

  小侍卫愕然的看着他,不知该如何跟皇帝回话。

  嬴璟又犯了淫君的瘾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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