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草包客栈遭设计
郑多晶的日子过得很好,数钱数到手抽筋。晚上做梦都要笑醒。
郑家其他子女们的日子很不好,他们常常看着三娘数钱看到眼冒繁星口水横流。其中以小弟郑经仁为最。
话说郑氏夫妇育有诸多子女,每位取名都充满了铜臭味儿,直到幺儿这儿郝夫人实在忍无可忍了,揪着丈夫的耳朵愤然道:“金银元宝咱家不都有了吗?真爱钱!你咋不多想点仁义!小儿名字这次我拍板来定,就叫郑经仁!”但是郝夫人的梦想没有照进现实。所谓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一众兄弟姐妹或商或政,或绣技天成,或端庄识礼,或俏皮可爱。单这郑经仁因是幺子,从小娇生惯养,倒成了众兄妹中最不肖、最不正经的一个人儿。平日里总与一帮子纨绔摸鸡斗狗、吃喝嫖赌样样沾手,而且脑袋瓜子还不太灵光,总被狐朋狗友牵着鼻子走,郑家的银子在他手上如哗哗流水而去,每每总让郑艾乾捶胸顿足。大呼不成器。郝氏无奈,便严令控制了郑经仁的月钱,搞得郑经仁囊中空空,百无聊赖,每日里唉声叹气,郁闷非常。姐姐郑多晶的暴富刺激他红了眼,偏偏他向姐姐借钱使使,郑多晶一概冷鼻子冷眼置之不理,只气得他上蹿下跳,指着鼻子骂郑多晶和老爹一样,是个一毛不拔的。少不得挨了郑多晶一顿胖揍。
这不?刚吃了一顿揍,郑经仁又闹离家出走了。郝氏听闻,有些心软,反倒是郑艾乾哼哼鼻子翘胡子道:“让他走,身上没钱,自然会回来。”郝氏叹了口气。
郑经仁也不带小厮,一个人在街上晃荡,百无聊赖,因囊中羞涩,以前的狐朋狗友也不理他了,他倍觉空虚寂寞冷。至午时,他感觉腹中空空,饥饿难耐,探头看看了路边客栈,想了想终究忍住没走进去,正待要折回返家,不料却被人拉住了。
“你这人,拉小爷作甚?!”郑经仁心烦气苦,正愁满腔怒火没处撒。
“阁下可是东街郑家的小公子?”来人锦衣玉服,态度倒是很客气。
“是又如何?你是哪位?我不认识!”郑经仁急着赶回家吃饭,已是很不耐烦。
哪知那人视若不见,依然很热情的道:“哎呀失敬失敬!久闻经仁兄大名,在下李蹁,做些南北生意,是经仁兄友人李莫的远房亲戚,今日至此,有缘结识经仁兄,三生有幸!不如请经仁兄赏个脸,李某做东,于这客栈中小酌几杯?”
郑经仁正饥肠咕噜,一听此言,眼睛瞬间亮了,却假意推辞道:“哎呀,初次见面,怎好意思让李兄破费?不去也罢。”
李蹁却不理会,只再三邀请,郑经仁欲推还就,没一会儿便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笑嘻嘻入了客栈。那李蹁甚是豪爽,尽点些招牌好菜足有十余味。美酒也不怕破费,整坛子叫上。如此这般,很快二人酒酣耳热,混得烂熟。李蹁见此情景,便开口探道:“恕李某冒昧,适才见仁兄在店前踌躇不入,可是有什么缘故?”
“不瞒李兄,咯”郑经仁打了个酒嗝,红着脸,打着舌说道:“说来惭愧啊,家中严控了月钱,弟弟我如今囊中羞涩,连顿吃酒钱也无啊!当年风光,花钱如流水,现在凄凉啊。”
李蹁表情甚是疑惑:“仁兄说笑吧?且不说仁兄家中泼天富贵,单是你的姐姐郑家三娘,开个赌场,日进万金,整个莱郡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提到郑多晶,郑经仁立马来气,不耐的挥挥手,叹道:“哎!别提了,她哪配做姐姐?她吃肉,也不让兄弟们跟着喝汤。那个没良心的。”
李蹁也跟着叹了口气,又凝视着郑经仁,语重心长的说:“仁兄啊,不是我说你,男儿当自强!一个小女子能做得的事?你就做不得?你们家老爷夫人也是偏心的厉害,听说郑三小姐开赌场用了家里整整一万两的本金?怎么到你这里一点点小小的酒钱就不给了呢?”
一席话说得郑经仁涕雨滂沱,只拉着李蹁的手叹道:“可不是么?偏心得没边儿了。如果这一万两给我做生意,保不齐赚得更多来!三姐算个屁呀!”
李蹁见时机成熟,马上开口说道:“哎,不瞒你说,兄弟我这儿正有一桩好买卖。若是做成,利润足有这个数。”李蹁老神在在的摊开了两个手掌。
“一万两?”
“十万两!”
郑经仁张大了嘴巴,眼睛闪闪发光。
李蹁又得意洋洋的笑道:“十万两还只不过是保底估计,若市场行情好,有人抢,卖价高,二十万甚至五十万两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郑经仁只觉心扑通扑通狂跳,讷讷问:“能……能有这么多?”
“那当然!仁兄你身出大商之家,难道没听说过‘赤月的锦,出云的玉,烈焰的香茶赛金砖’?”
郑经仁绣花枕头一草包,哪里听说过这些。只一味眼馋心跳。
李蹁瞄一眼郑经仁,见鱼儿已经上钩,便得意的饮了杯酒,忽又叹气道:“哎,这次好不容易跟烈焰国大茶商胡仁彪搭上线,争取到万斤香茶的额度,唉……可叹兄弟我资金不足,才凑得一万两银,还差一万两本银却是拿不出来。想那一斤香茶二两的本钱,千里迢迢运到赤月,出手就能卖出十几倍甚至几十倍的高价,还有达官贵人排着队抢,真是愁煞为兄了。”
郑经仁一听此言,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那有什么关系!小爷我便出了这一万两,也入个股。兄弟你看,五五分成如何?”
李蹁一听,高兴地抚掌笑道:“真是打瞌睡送枕头,经仁兄,你可真是小弟的及时雨啊!事成之后,咱俩大赚一笔银钱,届时,咱哥俩每天泡青楼,下楚馆,吃香喝辣,想干啥就干啥,还愁那区区几个小月钱不成?”
郑经仁也是沉浸在赚大钱的疯狂幻想中,兴奋地手舞足蹈。
两人乐呵了一阵,李蹁突然拍头皱眉道:“哎呀,险些忘了,经仁兄你如今身无分文,何来的这一万两本金呢?”
郑经仁一听,马上如霜打的茄子,焉了。他叹气道:“这可如何是好哇。不如……找我家三姐借?”
李蹁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连连摆手:“不可,不可。刚听闻你们郑家三娘是个一毛不拔的,你连几辆酒钱都借不出,更遑论万两白银!好吧,就算她肯出借,必会问明缘由,以她贼精似鬼的性子,难免不会吃大头,到时候,恐怕兄弟你连口热汤都喝不上了!”
郑经仁一听,如劈头泼了盆冷水,心里拔凉拔凉的。他不禁犯了难:“那……不如我向爹娘要去?哎……只怕爹娘担心我年幼,不善经营,概不出力啊。”
李蹁马上正色道:“此言差矣。某听闻郑家老爷年方十二便白手起家,闯下如此大的家业,令人好生钦佩。经仁兄你如今年近十四,正当拼搏历练之时。且郑老爷素日责汝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实在是委屈冤枉。以经仁兄之才,若郑老爷似支持你家三娘那样支持你,经仁兄未必不会超越三娘啊!如今恰逢如此大好时机,岂容错过?”
一席话说得郑经仁热泪盈眶,大叹:知音啊!
李蹁察言观色,见火候已到,便神叨叨的说:“附耳过来,小弟教你一席话,你如数说与你家老爷听,必让郑老爷应了你。”
郑经仁闻言大喜,忙附耳过去,二人嘀嘀咕咕,如此这般叨扰一阵,便相视一笑,举杯痛饮起来。
那郑经仁回家之后,自是使出浑身解数,将李蹁教好的说辞一字不漏说与郑氏夫妇听,只说得天花乱坠,竟连郑艾乾也有些心动了。郑艾乾纵横商场数十载,当然知道烈焰香茶确实名贵,是达官贵人喜爱之物。只因路远运输困难,加上产量有限,每年进口赤月的香茶却是不多,行情好的时候,一斤香茶千金难求,所以才有了“烈焰香茶赛金砖”的美名。这些年香茶的进货价也是水涨船高,节节攀升,其中利润也着实暴利。郑艾乾虽没有做过香茶生意,但平日里也曾听商业上的朋友提起过,据说烈焰国确实有一位做香茶生意的大商人姓胡,胡氏家族一直保持与赤月的香茶通商,已然做大。这老幺口中的胡仁彪,莫非就是这烈焰胡家的人?郑艾乾思虑再三,终于在幺子死乞白赖的软磨硬泡下让了步,同意付上这万两本金,做成此事。只不过因商人的本性和多年养成的小心谨慎的习惯,郑艾乾又特别要求银货两讫,当面付清。并要求先验货,再当场付银票,且银票是特殊的,必须由供货方持银票前往指定的官家钱庄兑换现银。
郑多晶听闻此事,心中颇有计较,多说了两句。叮嘱小弟千万谨慎,务必小心。哪知那财迷心窍的二货头一甩,脸一横,鼻子喷出一口冷气,愣说她是眼红嫉妒。郑多晶见状便不再多言,加之赌坊事务繁忙,也懒得理他。
数日后,万斤香茶便如约送到了郑家货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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