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年轻的卫夫人
果然,这一方小池塘里开了不少粉嫩的荷花,或是大多盛开或是含苞待放,在清晨和煦的阳光中婀娜生姿,别有一番韵味。
“凌波仙子静中芳,也带酣红学醉妆。有意十分开晓露,无晴一晌敛斜阳。泥根玉雪元无染,风叶青葱亦自香。想得石湖花正好,接天云锦画船凉。”卫子渊浅浅地吟着,脸色挂着十分纯真的笑意,灵儿从小专研医药,倒是对诗词歌赋什么的不甚了解,所以也只听了个大概。
“我们不是去见你爹么,卫公子?”灵儿疑惑地问,看卫子渊的模样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不急,爹他一般现在都还睡着,要到晌午时分才会醒。”卫子渊说着在灵儿身边坐了下来,他的眉宇舒展着,笑着叫她不必过于生疏,就直接叫他子渊。
灵儿微微一笑,哦了一声答应下来,她本来就不是个繁文缛节的人,从小在山中的生活使得她性格上没有了世俗女子身上的扭捏,倒是多了一份男子的爽朗气息。刚想说着什么,灵儿瞧见不远处的回廊上一个熟悉的身影,隐抱着长剑,身体斜靠在回廊的石柱边,眼神尖锐冰冷地看着莲花池边谈天欢笑的两个人,她不知他在那里待了多久,他的左边脸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带,但就算一只眼睛,却也盯的灵儿心中突生一股寒意,不免为之一颤。
卫子渊看灵儿愣愣地眺望着一个方向,也好奇地撇过头来,可是就在他转过头的一瞬间,隐转身离去。
灵儿心里清楚,隐这恐怕是和她道个别来的,他心里一直藏着疑惑,甚至可以说是杀心,虽然他不说出口,但是他定是去找那个偷袭他并且灭了云歌山庄的人。
江湖恩怨,因果循环,也不是灵儿这么一位孤身女子可以劝说的。即使她可以救下他三次,却也不可能救下他一辈子。这也正是她厌恶江湖的原因之一。
卫子渊显然是没有看到隐,陪灵儿坐着聊了会天,他的话并不多,但是从不吝啬他的微笑,说实话,他笑起来特别的温暖,眉宇眼角都透着笑意,他说话的语气也很轻柔,让人听着心情都舒畅不少。谈话中他告诉灵儿,再过几天,便是七巧节了。
所谓七巧,相传牛郎父母早逝,又常受到哥嫂的虐待,只有一头老牛相伴。有一天老牛给他出了计谋,教他怎样娶织女做妻子。到了那一天,美丽的仙女们果然到银河沐浴,并在水中嬉戏。这时藏在芦苇中的牛郎突然跑出来拿走了织女的衣裳。惊惶失措的仙女们急忙上岸穿好衣裳飞走了,唯独剩下织女。在牛郎的恳求下,织女答应做他的妻子。婚后,牛郎织女男耕女织,相亲相爱,生活得十分幸福美满。织女还给牛郎生了一儿一女。后来,老牛要死去的时候,叮嘱牛郎要把它的皮留下来,到急难时披上以求帮助。老牛死后,夫妻俩忍痛剥下牛皮,把牛埋在山坡上。
织女和牛郎成亲的事被天庭的玉帝和王母娘娘知道后,他们勃然大怒,并命令天神下界抓回织女。天神趁牛郎不在家的时候,抓走了织女。牛郎回家不见织女,急忙披上牛皮,担了两个小孩追去。眼看就要追上,王母娘娘心中一急,拔下头上的金簪向银河一划,昔日清浅的银河一霎间变得浊浪滔天,牛郎再也过不去了。从此,牛郎织女只能泪眼盈盈,隔河相望,天长地久,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也拗不过他们之间的真挚情感,准许他们每年七月七日相会一次,相传,每逢七月初七,人间的喜鹊就要飞上天去,在银河为牛郎织女搭鹊桥相会。
在临安府里,七巧节是一年一度盛大的节日。七月七日晚饭时分,全城的儿童、女子,不论家境贫富,一律穿上自己最漂亮的新衣服。富贵人家,多半会在高楼亭台上安排筵席,男女老少,在一起欢度节日,同时有的人家会在开阔的庭院中,摆放香案,案上罗列酒菜点心。女子排列成行,抬头看着月亮、北斗星,行跪拜之礼,向牛郎织女乞巧。
对于自小隐居山林的灵儿,这么盛大的节日还是头一次听说。
“还有一些人,会捉了小蜘蛛,放在精致的金银小盒子里。第二天早上,打开盒子,倘若蜘蛛结成了密密的圆形蛛网,就叫“得巧”。”子渊说着,还用双手比划了一下。
灵儿听得入了神,“小蜘蛛么?真是想的精巧了……那,要是蜘蛛结的网不圆呢?”
子渊听的一愣,看着眼前瞪着好奇双眼的美丽女子笑了出来,眼前女子平日里都是清冷与平静,现在听到这世人早已听习惯的故事时,表情竟然纯真的如同一个初生婴孩。灵儿自己也觉得问的太傻,世人一蛛网寓意得巧,无非就是图一个愿景而已,又有人会太执念于真正蛛网的结构呢,想到这里也不犹也笑了起来。
就在他们相互欢笑时,远处缓缓地走来了一群人,灵儿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便停下了话语,看着来人慢慢走上桥。那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美丽的女子,一身富贵芙蓉的红色丝绸小襦,下身则是深棕色的纱罗长裙,裙子中间的飘带上压着一对双鱼玉环绶,使得整个人显得十分的优雅庄重,待来人走近后,才发现那女子容貌却如此的静好,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口若朱丹,美目含笑,娉婷姣好。
子渊见那女子走近,缓缓站起身来,很恭敬的叫了声母亲。灵儿见那女子脸上微微透出吃惊的神情,她虽然知道眼前这位女子并非子渊的亲生母亲,但却不想这位卫夫人竟然有如此的年轻美艳。
卫夫人温柔地看了一眼子渊,伸手轻拍着他的肩膀后将目光转向灵儿,笑吟吟地说:“今早听风伯说,子渊昨日领了一个姑娘回府,如今碰巧我要去看你爹,在路上就听到这芙蕖阁传来的笑声,进来一看,原来就是这位姑娘。”说完上下打量着灵灵动秀气的脸庞,当看到她的双腿时,眉目微微一皱,随后笑着对子渊说;“难怪你昨日连药都没有喝,呵呵……莫非是寻了个心仪的姑娘,藏着不让我见吧。”
“母亲严重了,灵儿姑娘是我请来给爹治病的。”子渊倒也不慌张,语气缓和的应答着眼前的美艳女子。
“哦?治病?”卫夫人疑惑地说着,眼神中带着几分冷意与厌恶地看着灵儿,但这表情却是转瞬即逝。
“我还从未听说有女子给人医治的,子渊,你怎么会认识这位女子的。”说着就双手似乎要攀到子渊的肩头,但是子渊却不动声色的转移了站姿,轻巧的避开了这看似亲昵的举止。灵儿心思细密的看着眼前这一对看似相处和睦的母子,心里却有一丝奇怪的感觉掠过。
突然,远处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叫喊声,子渊打断了卫夫人的话语,略带焦急地说:“说来话长,爹应该是醒了,我们还是先去看看爹吧。”说完推着灵儿的轮椅往叫喊声方向走去,卫夫人没有说话,眼睛轻轻掠过灵儿的脸,脸上一丝不快沉没在温润的笑意中,随后跟随着卫子渊走了过来。
如翠云所言,卫府主宅在东厢,清一色的灰色砖瓦,规模宏大而肃警,随着惨叫声越来越清晰,卫子渊的脚步也越来越快,要不是碍于灵儿的轮椅行动不便,想他一定是已经大步冲了过去。
走了不久,他们便来到了幢阁楼前,那阁楼比附近所有建筑都高出许多,孤零零的如同一棵百年大树般立在院子里。阁楼全部用大理石砖所砌成的,坚固异常,在高阁的最顶层有一扇小窗户,却是封闭着,那刺耳的声音便是从窗户里穿出来的。
卫子渊打开阁楼的门,迎面扑来一股物体变质的难闻味道,灵儿皱着眉头观察着眼前的场景,在这昏暗而潮湿的底层的左侧盘旋着狭窄的楼梯,子渊吩咐下人抬着灵儿的轮椅,自己却一把抱起她,大步跨上台阶,灵儿吃了一惊,顺势用手环住他的颈项,防止自己掉了下来,正当她感叹着他怎么和隐一样,总是做一些毫无预兆的事情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可是还没有等灵儿来的及多想的时候,一双硕大锋利的黑色利爪便向她迎面向她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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