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凶案告破
盼夏用哄孩子的语气:“五姑娘放心,没有多辣的。刚才李嬷嬷煮时,我趁她不备,偷偷拈掉了两块姜,又多放了两勺糖。不信问四姑娘,今儿的姜汤又香又甜呢。”我赶紧给予证明。扶琴也在一边耐心地劝说着。隐娘见不喝是肯定躲不过去的,只得无可奈何地接了过去,愁眉苦脸地喝了一半,就再也不肯喝了,任凭我们再三劝说也不肯让步。见她已然出了一身汗,我们便也不再逼迫于她,毕竟喝姜汤的目的也就是为了出身汗,能将身体中的寒气逼出来而矣。
我们又坐着聊了一会子天,直到娘派人来叫我们过去吃饭。隐娘这时倒还好,又恢复了往日温驯可爱的样子,每听我们说到好笑之处,便吃吃地笑。
我们在娘的屋里一直呆到天黑,才各自回房休息。可是,我忽然发现自己的一枝金簪不见了,虽然并没有多值钱,却是向来我最心爱的。细想起来,丢的地方最有可能的是在隐娘那里。
盼夏自顾奋勇地去帮我找。她走了没一会儿,雨又开始下了,还是雷鸣电闪。想起隐娘上午的表现,我不禁有些不安。等了半天未见盼夏回来,便干脆带人打了灯笼来找隐娘。
我到的时候,隐娘与扶琴正惊慌失措。“怎么了?”我急忙问道。
扶琴急得直流泪:“五姑娘不见了。才刚盼夏来找东西,不小心推开了姑娘的房门,这才发现五姑娘不在屋里。”
闻言我也吓了一跳:“不会吧?如今外面雨这样大,她能到哪儿去?”
“可是……”扶琴想了想,又进了屋。我们也随既跟上,隐娘的房门果然没有人,床上铺着被子,但分明就没有人睡过。更边奇怪的是,房间的地上竟有一摊水,但我们想破脑袋也没有发现这水是从哪里来的。
“怎么办呢?”扶琴一向很有主见的人也立时没了头绪。
我问:“派人找了吗?”
扶琴点头:“找了,就连院子外都找了。自从五姑娘回来,我们这里就关了门下了锁,直到盼夏来叫门,门才打开。照理讲五姑娘根本就出不去,而且在门上值勤的丫头与婆子也都没看到姑娘出门。这真是奇怪了。”
我沉思了一下:“别管这些啦,当务之急需要先去禀报老爷太太知道,让人赶紧找去。”扶琴点头,我又拉住她,“还有,上午五姑娘的事就不要告诉太太与老爷知道了,免得他们更加担心。”
扶琴愣了一下,我叹了口气:“算啦,咱们一块儿去吧。”扶琴跟了我若干年,若非她能干娘也不会派她给隐娘。如今隐娘丢了,娘是肯定要责备的。我去了,也好给她说两句情,免得伤了无辜。
可是,我们的担心都白费了。当我们心急火燎地来到母亲的上房,却赫然发现隐娘正与她坐在一起,其乐融融。
“隐娘,你怎么在这儿?”我娇嗔道,“你来也该说一声啊,一声不响地走了,可知道我们有多急,你的屋子都快被我们掀起来找啦!”
隐娘怪害羞地将头埋进娘的胸前,娘一面轻抚着她的秀发,一边笑道:“这不是打雷下雨了吧,你妹妹害怕,就跑到我这里来了。今儿她就睡在这里了,你们都回去吧!”
我惊讶地看着娘,这真是我娘说的吗?她不是一直说女儿大了就要独立,不能软弱胆小,毕竟以后终究要嫁人的,不能自己处理事情就只有挨人欺负了。所以,自从我十岁以来,就很少能与娘住一个房间。这样和谐的场面令我不禁妒嫉。
娘仿佛明白了我的心思,向我挥挥手,半是玩笑半是说情:“你妹妹胆小,就让她住在这里算啦。你是姐姐,不会连自己的妹妹也妒嫉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倒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否则真显得自己十分心小。我笑笑:“我只是担心妹妹而矣,她想住在这里我当然没有任何意见。”
隐娘这时才抬起脸来,看着我笑了一下。
我叹了口气,坐到娘的身边,眼睛却看着隐娘:“这丫头黑灯瞎火的,又是雨天,也不说叫个人跟着。你就不怕吗?”
隐娘有点害羞:“我一想到娘在这里,就觉得有了希望,好像只要能到这儿就能避过灾害似的,所以拼命向前,也顾不得其他了。而且我也带了伞,所以不担心雨的。”她的手指轻轻指了一指放在门边的小伞,上面犹在滴水。
白天我并没有注意它,晚上倒不能不注意它了。照理讲晚上光线不好,应该看不清楚,可奇怪的是这伞倒比白天看得明白,花纹细致,十分精巧。我情不自禁地向它走去想看个究竟,隐娘竟然也站了起来:“姐姐……”
我一愣,转头笑道:“什么?”
“你要做什么?”她十分紧张。
我没有多想,如实回答:“我看你的这把伞很好看,想要看一下,回头也买一把回来。”
隐娘竟跑了过来,抢我一步将伞握在手中:“姐姐,这伞京都没得卖的。”她的笑容既使只是昏暗的灯光下也显得很不自然。
这倒更让我好奇了:“不至于吧,京城里什么都有的。你来的时短,当然不清楚了。”我故意不在意地笑道,并伸出手去。
隐娘迟疑了一下,终于将伞交给了我。可是伞一入手,便也觉得没什么特别之处了。我本想打开看看,我娘阻止道:“这孩子,哪有屋子里打伞的。”玉桥镇的忌讳,屋里找伞要死舅舅的,因为是娘家人,我娘格外注意。
我扭头一笑:“我知道的娘,只是看看没想打开呀。”口中说着话,手里将东西递给了隐娘。
隐娘笑道:“其实姐姐喜欢我该将伞送给姐姐,可这伞是我娘留给我的……”她垂下眼睑,仿佛要哭。
我急忙笑道:“这么宝贵的东西,你送我我也不敢收啊。”
隐娘破涕为笑:“下次有机会,我给姐姐买一把一样的。”
我也一笑:“好啊,那先谢啦。”
外屋敲了一更。娘催促道:“天儿不早啦,听着外面雨越下越大,你也快带人回去吧。我与隐娘也要睡了。”
我嘟着嘴,与这娘儿两个道个别,心不甘情不愿地踏上了回程之路。娘啊,到底谁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呢?隐娘再可爱,你也不该将我完全抛到脑后去呀!
雨后的早晨空气清新,天地间的万物仿佛都被洗过了一遍洁净无比,面对这份明净我有了一点想要作诗作画的意思。可惜,我还没有来得及将这份诗情画意抒发出来,一个消息就打断了我所有的雅兴,昨日大雨倾盆,凶手又出来作案了。但幸运的是,由于龙三早有防范,所以凶手被抓住了,同时也没有发生新的命案。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如此振奋人心,其它一切均被挤到脑后。
我们一家人又再一次心急火燎地坐在一起等我三姐夫的消息。但与上次不同的是,那次担心得要死,这次则完全是期待。这桩困扰了大家多日的连环命案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凶手又是何方神圣?我们急得犹似热锅上的蚂蚁,谁也坐不下来。不要说老爹,连我都有了前去姐夫官衙打探消息的冲动。不过,这一切都被我娘阻止了,我们父女并被说得十分不堪:“青云在忙正事,你们去捣什么乱?”
我和爹自始至终都没有申辩,但我心里却十分不服气。我们都是姐夫曾经托请过的人,虽没帮上多大的忙,可也从来没有捣过乱啊,娘凭什么这样看不起我们?
三姐那边派人过来给我们报信,老爹如获至宝,拉住何家人一顿追问。可惜来人知道的消息也并不比我们多多少。老爹在询问多次无果的情况下,只得悻悻地放来人走了。我估计那家伙回去准得将我爹的形象发扬光大,大概他从没见过这样嘴碎的老爷,像个老太太一样。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爹与我娘当然少不了谈论这次案件得以告破的关键人物,龙三。老爹毫不吝啬地将他所有能想到的溢美之词都用了,而我娘第一次没有驳斥他用得不对。两人一边谈论还一边不断地拿眼睛看我,害得我犹似身上生了刺一样,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虽然没有明说,但这二老的目的已成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不禁苦笑,虽然我嫁不出去,但也没必要当着我的面就表现得如此急切吧,幸而没外人在,否则我还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终于在二老谈论了一个时辰之后,我娘的陪房王嬷嬷笑吟吟地插了句话:“老爷太太,不是我多嘴,这位赵大人真正是少年才俊,我看他与咱们家四小姐年岁相当,算得上郎才女貌呢,倒不如请三姑老爷作个伐,这事准是一说就准。”
这话显然说到我娘心里去了,她乐得脸上开了花:“真的,你也这样认为?”一边说还一边乐滋滋地看了我爹一眼。我爹的胡子高兴得直打颤,显然与我娘心情十分一致。我叹了口气,老爹啊,你的女儿不少,做岳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必要乐成这样吗?像捡了二两银子似的。还有我娘,你好歹出身名门,不见得一听说我的婚事有望就高兴成这样吧?怎么与我爹一样了?这女儿和下人还站了一地,要传到外面去,还不得被旁人笑死。我可真是服了你们二老。
我瞪了王嬷嬷一眼:“妈妈,你这是说什么呢!”王嬷嬷只是看着我笑,显然将我的怒火看成了女儿家的娇羞,丝毫不以为意。我躁得满面通红,急忙站起来要走,隐娘一把拉住我:“姐姐,自家骨肉在一起说说笑笑,有什么好害羞的?你要走了可就没意思啦!”这丫头竟然也和大家一起来取笑我。
我娇嗔道:“你这死丫头也来消遣我!”
而隐娘掩着口笑,又串撺着我娘:“母亲,王妈妈说得极是,女儿也觉得此事是极好的。赶明儿姐夫来时母亲问问他的意思,正好爹爹过两日不是要过生日么,这此事订了,双喜临门呢!”
王嬷嬷抚掌大笑:“太太您瞧,咱们五姑娘也说好,可见这是真好呢!”
我都快恼羞成怒了:“哎呀妈妈,你越发的倚老卖老起来了,不许再说话啦。”又连忙用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也不知是谁一天到晚给我讲的非礼勿言、非礼勿听的,怎么爹娘听了这些话反而乐得像朵花似的?
娘笑着用手指我:“看看,她都急了,好好好,我们不再谈这件事了。”我扭着身子不说话,隐娘笑嘻嘻地一再拉我:“姐姐,坐下吧。”说了好几次,我才坐了,但态度很明显,如果他们再谈此事,我是立即走人。
爹娘倒是真的换了一个话题,可我的心却平静不下来。如果我爹娘真的将刚才所说的事付诸行动的话,我该怎么办?龙三背地里还不得将我笑死?我得想个法子打消爹娘的这个念头。就算真的要结亲,也得龙三来求我家,凭什么我家上赶着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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