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市政厅现在正在召开机要会议，闲杂人等不许入内。”

        “我是普雷托尔神父，我和奥兹曼迪斯主教有要事相商。”

        拄着长戟的守卫犹豫了一阵，开口道：“那行，但我可不敢保证你们就不会被轰出来。”

        就这样，奥托跟着神父进了市政厅。市政厅的走道狭窄，房间众多。要不是有神父带路，奥托觉得自己铁定要在里面绕好一阵子。最终，神父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而把守在房间门口的，正是那名疤脸的守卫。

        “我进去转告一下主教大人。”似乎不需要任何话语，疤脸就知道奥托要说什么。他敲了敲门，之后便开门走了进去。

        “你们认识吗？”神父转过头来，有些好奇地看着奥托。

        “算是吧。”

        “你们可以进来了。”疤脸没过多久就从门后探出头来。神父赶忙领着奥托进了房间。一进去，奥托就看到了两个老熟人——塔帕斯和埃夫纳正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而剩下的两张椅子上则各坐着一个胖子和一名黑衣神父。奥托觉得，那个黑衣神父应该就是奥兹曼迪斯主教了。

        “啊，你来了，奥托。”塔帕斯说着，立马热情地走上前来，搭起了奥托的手，就好像奥托于他有救命之恩一般。“主教大人，执政官阁下，没有奥托·冯·奥茨维兹先生，我们断不可能及时走完这段险途。”

        “在这个糟糕的年代，能够看到拥有如此热忱的骑士实在不易。”奥兹曼迪斯主教略带赞许地点了点头。而他身边坐着的胖子执政官则有些不耐烦：“好了，客套话就少讲点吧。你要多少报酬？”

        奥托刚想要点买新腿甲的钱，一旁的普雷托尔神父就抢先开了口：“奥托大人此行并非为了讨要报酬。他来是想寻求主教大人的帮助。出于守秘誓言，我不能泄露告解的内容。所以，我想请奥托大人向各位再把事情复述一遍。”

        奥兹曼迪斯主教做了个“请讲吧”的手势，奥托就有些结结巴巴地当众说起了他和神父说过的内容。小孩、凭空消失的地带、还有一名骷髅骑士，这段经历放进民间传说还差不多。但如果要让奥托作为当事人讲出来，那于他可是尴尬万分。好在在场的众人并没有笑出声——相反，他们的神情有些严肃，尤其是在奥托详细描绘了那名骷髅骑士的纹章后。

        “你以你的名誉发誓你所言非虚吗，奥托大人？”主教问道。

        “我发誓。”

        “那你可有证明？例如，你可以把你遭受攻击的背甲给我们展示一下。”

        蓦然，奥托突然想起自己的背甲已经送给盔甲匠去修了。

        “我去去就回！”奥托以自己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夺门而出。

        背甲上的那块瘪印还留着。那个倒霉的盔甲匠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来把盔甲上的污泥去掉，但这对奥托来说可是一件幸事。他就像展览珍奇货品的商人一样，把背甲捧在胸前，展示给在座的众人。

        “一个人是没法打到自己的背的。我向诸位发誓，我所说的每一句都不是假话。”奥托便展示边赌咒似地说道。就连全程都不屑一顾的埃夫纳军士长，此刻也打量起了这副背甲。他是军人，他知道奥托说的是事实。

        “看起来，你确实受到了恶灵的袭扰。”奥兹曼迪斯主教缓缓开口，“它们是无法安宁的死者，兴许是某位古代的暴君仍然在祸害着这片土地上的生灵。不用担心，我会为你驱散恶灵的。”

        所谓的“驱散恶灵”，就是让奥托跪在教堂的神坛前。主教一手端着一个铜盆，另一只手向奥托洒着水，口中念念有词。虽然奥托感觉这水和他洗澡的水并没有什么差别，但他还是由衷希望这水真的能帮他驱散恶灵——他可不希望再丢掉自己的大半家当了。

        “起来吧，孩子，愿众神庇佑着你的前路。”主教说着，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奥托。塔帕斯、埃夫纳和胖执政官坐在教堂的长椅子上看着这一切，胖执政官还煞有介事地打了个哈欠。

        “所以，奥托·冯·奥茨维兹阁下。”塔帕斯走上前来，将一把金币放在了奥托的手心，“很抱歉之前对你造成的那些不便。”

        “哪里哪里。”奥托一面说着，一面暗暗点着钱数。五枚金币，应该够赎回自己的腿甲了。但其实他更想买个头盔——不光光是因为他的头盔丢了，他之前因为太热把锁甲帽和武装帽脱掉了，这两个他花大价钱买来的东西也因为他糟糕的记性被落在了森林里。

        “有兴趣再多赚点吗？”

        “求之不得。”赚钱可是迷望骑士的天职。光是帮忙推车就给了五个金币，奥托觉得如果他再帮一回忙，说不定买一匹战马的钱都能有了。

        但他好像根本不需要为了战马出钱：塔帕斯领着他到了市政厅旁的马棚。

        “本来想带着你到附近的阿伦科夫马场挑一挑的，但那样就会花掉许多不必要的时间和钱。守卫骑的马肯定都不会差，你看眼缘挑一匹吧。”

        “他们不会介意吗？”

        “他们介意的事情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桩。”

        奥托仍然记得自己的第一匹战马。那是他花了整整十五枚金币从一个马匹贩子手里买来的。那批栗色马快得不得了，骑着就像驾风而行。它唯一的缺点就是胃口比较大，除了每天必备的燕麦和大麦，奥托还得时不时拿些苹果什么的犒劳它。最后，它死在了一场激战中。对面的一名骑士用骑枪戳中了它，而奥托当时也因此从马背上飞了出去，摔了个七荤八素。

        所以，他当即就挑中了马厩里唯一的一匹栗色马。当时他就睡在它的马棚隔间旁边，也算是双倍的有缘了。

        “马会认主，已经有主的马怕是会比较难骑。”在牵马笼头的时候，奥托一直担心这马会不会突然张嘴咬一口自己。那些脾气暴躁的马不光光会咬人，还会踢人。

        “磨合磨合就好了。你是个骑士，驯马什么的应该难不倒你吧。”

        当然，就是得花比较长的时间。

        “非常感谢你的馈赠。如果方便的话，其实我想问一下新活儿的内容。”又是给钱，又是送战马，奥托已经在心里估量这次任务的难度了。一般来说，任务的报酬都是和内容成正比的，更别提这次还是提前支付报酬。

        “你杀过人吧。”

        “很多。”

        奥托当然杀过人——但他更在意的是，他要去杀谁？


　　(https://www.tyvxw.cc/ty39515389/44012328.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