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Part108
Part 108
——季歌视角——
人们探索神秘的精神是很强的，至少要比他们的求知欲强。
读过一篇英语课文，不知道是从哪本书里看到的了，一些知名的明星在深林里野炊，被森林维护员赶了出去。
车沿着马路开出去了很久，好像能够从陆地上慢慢的开到天上去。山脉和树木往后飞速倒退，好像被织成了一匹布，从眼前划过。
野营的地点是一处景色不错的山林，没有名字，看起来荒芜而颓废，但却拥有着独属于它的特殊美感。
山中还有一条蜿蜒的河，清澈，将手探进去感受到一片冰凉，可以看到里面的游鱼，静谧而美好。
“季歌，这种鱼可以吃吗？”万芊扶了扶戴着的遮阳帽问我。
“里面的鱼刺够你挑一个小时。”我瞟了一眼河中的那几条小鱼。
“哥，我们就在这扎营吧，地势平坦，而且靠近河边。”说话的是孟寒子，她把手在河水里搅了搅。青荣将行李放在了一块巨岩上，那块巨岩拥有着很美的花纹，这类天生具有美感的东西总是使人感到愉悦的。
“嗯，就在这里吧。”万芊坐在河边将鞋子脱掉，将裤腿缅起来，蹚进河中一步一步的慢慢向前滑行。她很喜欢有水的地方，她说，有水的地方便有生机。
我点点头，把肩头的行李卸到巨岩上，从包里把帐篷的主体和支架拿出来，一件件排列在岩石上。
两个姑娘去捡木柴，我和青荣负责将两顶复杂的帐篷搭起来，不求完美，只求蔽体。
万芊把一袋木柴扔在巨岩下，走到我身边，拿过我手中的木锤，蹲在帐篷边，一只手拿着木锤敲打地钉另一只手扶着帐篷，嘴里还在吩咐我们：“季歌，你去右边把帐篷扶住。青荣，你趁季歌扶的时候把架子支好，然后组装。寒子，你把防风绳系好。”
万芊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一切，两顶帐篷飞速完工，我轻轻笑道：“豆腐渣工程。”
万芊瞪我一下，又准备下水玩，我赶忙拉住她的手，让她和我上山去看看。
“那条河是不流动的，所以今天晚上我们要喝的应该是你的洗脚水。”我在前面探路，万芊在我身后拉着我的一只手紧跟着我。
“我知道，所以我才拉着寒子和我一起下水。”我扭过头看她，看见了她脸上呈现着的笑容，散发着年轻的味道。
山上有一个亭子，我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组装相机，万芊无所事事的把脑袋放到我的肩膀上看我调试。
“季歌，你教我摄影好不好？”万芊在我耳边吹气。
“万芊，相机和我们的眼睛一样，最先锁定的，永远都是令人注目的。那些美好的，肮脏的，就是处在那些两极之间的，而摄影就是把这些第一眼所注目的记录下来。”万芊因为经常拍写真，所以相机的性能和构图景深这类学术性她都有涉及，这和久病成医是一个道理。
“那写实的呢？”
“我将它理解为衡量，在两极之间衡量出一个足够真实的情节，这就是写实。通常这种写实会带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安稳而温暖，舒适而静谧。”
“季歌，你喜欢摄影吗？”
我脑中一顿，呆了许久说：“我原本是想成为写手的，因为能够将心中想说的表现出来，而摄影也能。而且要比写作更加直接。”
“季歌，我给你拍一张吧。”我将调试好的相机递给万芊，她双手接住接着说：“你半靠在这张石桌上，然后看向北方。”
万芊走出亭子，往后退了很远，她将相机抬起，蹲在地上又叫我修改了几处手部细节后，按了快门。
是一张向心式结构的照片，能够一眼在照片中寻找到亭子，而后又能在其中找到半靠在石桌上的人，不过亭子的漆是冷色.系，而亭中人又一身黑衣，并不能从枣红色的亭子里被一眼抓取。
“不错。”我在预览屏中看了照片，万芊是个有灵性的人，她在拍摄时往空中抛了几片枯叶，在叶子下落时按下的快门，将季节锁定为了秋季。而她也将亭子边的树木都进行了暗化，回去进行修改后就能彻底改成是秋季。
“季歌，你像秋季的枫树，满身的忧愁。”万芊小心翼翼的把相机拆解，把镜头擦好后放在包里。
装好相机后，万芊把包挎好，开始往山下走，下山时我在她的身后走，这样能够护着她，好像真的是上山容易下山难，石阶上密布着青苔。
万芊一不小心踩到青苔，整个人向地面倒去，同时听见她喊道：“相机！”
她用手把相机护在怀里，整个人摔在了石阶上，还好我及时拉着了她的手，所以她才没有从石阶上滚下去，只是咯到了腰。
这回我前面挎着相机，后面背着万芊一步一步走着陡峭的石阶。
“相机包里有海绵垫，不会摔坏的。”我拖着她的屁.股往背上抬了抬，她的双手也很快的缠上我的脖子。
“这个相机和上次在苏州的不一样，像素更高，而且性能更好。相机对于摄影师来说就好似□□对于狙击手是一样的，苏州的那个应该是公司的，而这个应该是你的。”万芊双手护住垂在我胸前的相机。
“我说了，这只是爱好。你摔坏了，我会更难堪。”我看了看山壁上我做的标记，确认只剩下最后几十个石阶。
“不会不会，我身子骨皮实。”
听她说出这种俏皮话，我不禁失笑，拍拍她的屁.股，继续往下走。
到了宿营地，青荣和孟寒子两个人正在聊天，这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极少，且仅有的单独相处也会演变为小别胜新婚，我搂着万芊进了帐篷，从包里找出跌打药，给她把淤青揉开。
而后她又非要顶着腰痛，略为滑稽的一瘸一拐的走到巨岩下，准备做晚饭。
“芊姐，回去休息吧。”孟寒子正在用刀把一块牛肉切成片。
“我怕你们饿着。”万芊从地上揪起一根草，向上一抛辨认风向。那次放风筝时告诉她的，难得现在还记得。
“再往北边架一点，不然到时烟直接往咱们这边吹。”我们几个人又把柴火往北边挪了挪。
“季歌，咱们真的要用那河水？”万芊偷偷捅捅我的手，对我说。
“逗你的，来的时候并不知道这有水，所以带了很多。”
“我知道，你要是想接着逗我的话，就一起喝那河水喽。”
万芊把做食物的顺序都教给我们后就又拉着孟寒子去蹚水，也不知道她摔的那么重，为什么还能这样活蹦乱跳。
究竟是多久没有看过天由蓝变黑，那种时间的转逝我们已多久未有再观察过了。像是细颈沙漏一样，明明未感受到流沙划过，但的确他们在减少。
孟寒子和青荣已经回了帐篷，他们的一分一秒都是珍贵的，他们恨不得自己的世界只有彼此。
万芊坐在河边，用脚慢慢踢水，溅起的水花又落回水面，泛起一丝涟漪。而我站在她的旁边看她玩，彼此都不说话，只听着水花扬起又下落时的清脆声音，这种声音真是令人陶醉，令人舒爽。
这种安静，令人幸福。
夜里万芊猫似的喘息，声音带着一点哭腔，说不出的娇弱与柔软，让我心尖微颤。
“季歌，我腰疼。”
我给青荣和孟寒子发了短信，大概到明天早上他们能发现，而后我则是带着万芊下了山，往医院赶。
万芊的腰部扭伤，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每天都在床上躺着，而且有了理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床上吃零食，而且把零食渣掉到哪里都是，我也不会说她。
“季歌，你妈妈真好。”万芊接到我妈妈的电话后，对我感叹。
“我妈原以为你怀孕了。”我把一个抱枕垫到她的腰下“催促我跟你领证。”
“季歌，你想现在就领吗？我随你。”万芊握住我的手，抬起头对上我的眼眸。
“万芊，我不想在这个半吊子的时期给你承诺，等平稳下来再给你，那时，哪怕是孑然一身，我也会把我所余下的给你。”
万芊，你是我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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