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你早上都是什么时候包？我明天来给你帮忙？”
“不用，我自己能干了，你年纪大了，多歇会就是了。”
“我年纪大了，觉少。反正也退休了，天天在家没事儿，过来给你帮帮忙，你也轻快些。”
“真不用，你没事儿过来陪我说说话，就很好了。”
秦甜动作比钱奶奶利索多了，很快两笼包子包好，火也正好上来了，端上炉子。
十二点刚过十分钟，包子出锅了。趁着热气，手点上少凉水，眯着眼吹着热气，快速的捡包子。
收拾停当，连休息都没来得及休息，连忙推着车子出了门。
听邻近摊位的人说，离火车站不远有一条专门装卸煤炭的站点，趁着今中午蒸的素包子多，先来这边碰碰运气。
她刚来，装卸工正在休息准备吃午饭。
“你是卖什么的？”
有人注意到她，慢悠悠过来，好奇打量着着车子，注意到牌子，又喃喃自语的读着“包子，肉包子七毛钱，素包子六毛钱两个。”
旁边的人听到之后，嚷嚷道：“七毛钱也太贵了吧？”却没有离开，一直站在旁边看。
刚刚嘟囔的那个，却不是这样想，边掏钱和秦甜说：“给我拿两个肉包子。忙活一天，累死累活的吃不上口热乎的，多憋屈。”
刚停下，生意就上门了，秦甜高兴急了，连忙揭开一层层的包裹，露出一角的白嫩包子。
站在后面看的人，忍不住吞了口唾液，感叹道：“这包子真好看。”
秦甜笑了笑，低头利索的用黄油纸包了两个肉包子给那个人。那个人接过来，走到秦甜旁边避风的地方，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大口。
顿时，里面的肉汁先进了嘴里，又香还有些甜，“嗯！真是香！”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接着闷头吃了起来。
包子软，一个有秦甜的手掌那么大，可那人几口一个包子进去了。
在旁边观望的其他人看着实在是眼馋。
“小柳，包子真的这么好吃？”一人吞着口水，盯着眼看第二个包子吃进肚子小柳馋的不行又不舍得买。
小柳胡乱点着头，嘴里忙着塞包子，一边人嫌弃道：“你说屁话，肉煮熟了也好吃。”
“谁吃谁知道，老板再给我两个素的！”两个包子下肚实在不太饱，可再吃两个肉有些不舍得花钱，只好再来两个素的塞塞肚子。
“好。”秦甜利索的又包了两个素包子递给小柳。
其他人瞧着小柳大口大口吃着真相，瞧着素馅儿的也不错，陆陆续续的好几个人要了素馅儿的。
小柳最先吃完，喝着自己随身携带的水，感叹道：“肚子饱饱的，身上暖和的，一会儿干活也有劲儿，可比下饭店吃饭划算了。”然后有对秦甜说：“小老板，下回记得弄点汤，这吃的有点噎。”
“好，下次我做，到时候你过来送一碗。”
“那真好，我天天守着你。”
也就这么一波，秦甜见没有其他人过来买，准备收拾东西准备去火车站正门去看看，突然有一个憨厚老实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张硬硬的饼子凑到她的面前。
憨厚腼腆的笑了笑，问道：“能给我两个素包子吗？我想带回去给孩子尝尝。”
“能，我这就给你拿。”秦甜盯着那男人憨厚的脸，听他说孩子的时候，有股宠溺的感觉从眼中流出，忽然想到她爸。爸爸在外面遇到什么好东西都会给她带回去，鼻子略有些酸涩。
给那人用两层黄油纸包好，递给那人，推着车子走向火车站正门。
“喂，你能让让吗？”
虽然，火车站门口很大，可她习惯呆在这边了，还避风。
蹲在地上把自己团成团子的秦志远突然听到有人说话，慢悠悠的从双臂中抬起头来，的头发糟糟的，眼圈红红的，睫毛长长的，缓缓掀起露出眼球的那一刻，秦甜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那双眼睛她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连忙摆手：“其实也不碍事，你呆着吧，我往旁边一点。”
就这样，她把车子往旁边推了下，让出少许的位置让那个孩子继续呆着。心想，可能和父母走散了，不久就会有家人过来找了。
筐里的包子还剩下一个，见天色有些昏暗，刺骨的北风哪怕只是轻轻一吹，冻得人瑟瑟发抖。
秦甜身上穿的很厚，但还是感觉有些冷，紧了紧围巾。扭头看了眼躲在角落的那个男孩子，这么久了还是没有人过来找孩子。
看着那个男孩跟她差不多大，十五六岁了，心想怎么玩心这么重，在火车站和家人失散了。
突然一阵北风吹过，亲眼看到那个男孩不断打着哆嗦。秦甜不由得叹了口气，那破棉衣看着有些年头了，估计不暖和了，看着真是可怜。
想起筐里还有一个包子，用油纸包裹一下，直径走向那个男孩，“风那么冷吃点东西暖和一下吧。”
听到有人靠近，秦志远本能的缩紧自己，不让别人发现自己。刚刚自己突然做了一个梦，不，准确的说是现实。
他被返城的父母再次抛弃了，在这凉风中，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梦里的自己被父母丢弃在火车站里，因为知道父亲的地址找了去，和家境富裕的父亲斗了一辈子，疲惫了也累了，才知道自己生活在一本书里。
主角是自己的父亲和后妈，而自己确是最大的反派。父亲明明是个不负责抛弃亲生儿子的狠心家伙，却说他是个光明磊落的慈善家，真是恶心极了。
而他却意外重回被父母抛弃的那一刻，估计是老天都觉得自己是个反派吧？
在寒风冻了三个小时，自己都没想好该如何是好。
秦甜居高临下看到他的眼神从冷漠转变落寞，也莫名的感觉到失落。
感觉他不像是走失吧？
不知道他愿不愿接受自己的包子，应该不饿吧？伸出来的手，微微有些摇晃，试探着又问了声：“要不要吃包子？”
秦志远回过神来，盯着站在身边的小姑娘，年岁应该跟他吃不多大，红色的围巾包裹着，除了眼睛看不到别的。
眼睛很明亮，看着挺精得模样，怎么能给陌生人送吃的，看着憨憨傻傻的。
“你不吃我就走了。”秦甜见眼前的男孩没有伸手接，觉得有些尴尬，又问了一遍。
”我没有钱。。。”说罢，秦志远把头缩进自己的手臂中，这样能让自己暖和一些。
闻言，秦甜微微有些犹豫，但看着他缩在那里可怜巴巴的，心想就一个素包子，值不了几毛钱，就当作做见好事吧。“不要你的钱，拿着吃吧。”
秦致远又抬起头来，逆光看向秦甜，光看那双眼睛应该是和他差不多的姑娘。那么白的包子不卖钱拿着送人，看着傻乎乎的。
再想自己浑身上下没有钱就这身破衣服也不值钱，错过这个冤大头估计就遇不到了，连忙伸手接过那个包子，包子温热的温度顿时暖和了他的手掌，被北风出了一天了，都快要忘记暖和是什么感觉了。
那小小的包子无法温暖他整个人，但起码让肚子暖和一些，让自己能够好好考虑未来该怎么办。
仰起头对面前傻乎乎的姑娘说了声：“谢谢。”
秦甜浅浅扯了扯嘴角，推车往市场赶去。
日子好像一下子走向了正规，每天重复一样的生活，准备材料到火车站卖包子，因为装卸工说想喝汤，她就加了个普通的牛杂汤，都是出苦力的，卖的也不算太贵，买一天利润也就三四块钱。
她也没有计较，能够她一个人吃喝的就可以。
可能是因为她在火车站生意红火，对面也来了个小媳妇来摆摊。对方对她十分有敌意，可她却觉得无所谓，生意就是如此，只要你做了，肯定会有人在你后面跟风的。
火车站几乎没有什么熟客可以维护，都是过路的客人，能做的只有自己掌握好的质量了。
早班第一波客人送完了，秦甜帮着把被子和袄子盖好给包子保温，抬头就见秦志远在她的周围打转。
秦志远身上依旧是第一见面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脸和手倒是干净，比第一次见的时候消瘦了不少。
刚开始她以为是跟家人走失了，但是这么多日子也不见有家人来接他，也没见他找家人，心思应该是不是跟家人闹别扭跑出来的。
今天没有赚到钱，两天没有吃饭了，饿的实在是难受。突然想到送他包子的傻姑娘，想着来碰碰运气。
看了许久就是不好意思张嘴，
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四五遍，饥饿迫使他放下了面子。凑到秦甜的旁边，“能给我个包子吃吗？我两天没有吃饭了。”
“放心，我肯定会还给你钱的。”
秦志远可怜巴巴的看着她，那双眼睛盯着她，细长的眼睛，眼眸黑的就像现在特别流行的弹珠一样，里面装着别样的世界。很快她就拜下阵来，无奈的从筐里拿出一个素包子递给了他。
见今天饭有着落了，可怜巴巴的表情瞬间被明艳的笑容所代替，快速接过秦甜给他的包子，直接蹲在秦甜的身后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你真是个好姑娘，未来肯定能找个好老公！”
他在车站发明了一个职业，帮有钱的人搬搬行李，好的时候一天能得个一毛五分的，身后跟着四五个小弟。
“你还是不打算回家吗？”秦甜见他瘦了许多，可怜极了。
手搭在筐的四周，看着身后狼吞虎咽的秦志远问道。
她表面虽然是个小姑娘，可内心的灵魂是个成年人，外面的日子实在是不好混，这个火车站也有盲流子，前些日子还来找她收过摊位费，要了她五块钱。
她也知道秦志远在里面给客人惦行李，半大的小子，那天触碰了那些盲流子的吃饭家伙那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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