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刚（3）

鲁致远空军上将的全息影像出现了，面对怒发冲冠的成刚，将军似乎早有预料，未等成刚开口，将军把大手一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问我为什么不事先通告你此次任务的实情，对不对？”

        “首长，为什么把我的部队派上战场？这样做未免太残酷了！还有！我们攻击的到底是什么目标？为什么白云天会主动攻击目标？他好像比我还清楚任务的细节？”

        将军笑了笑：“你之所以会责怪我把他们派上战场，是因为你从心底里仍然把他们当作一群没有经受过训练的老百姓，毛孩子。这也难怪，只经过两个晚上的信息加载，就把一个人从散漫的社会青年变成英勇善战的战斗机飞行员，说是科幻都不够，简直是神话。但这就是事实。事实是，今天和你们交手的，是美国海军战斗力最强的一支航母舰载战斗机中队。你们今天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不仅让对手大吃一惊，也超出了我的预料。事实证明你手下的这支部队，已经成为我军有史以来综合实战能力最强的一支战斗机部队。

        “你可能怪我为什么连你也瞒着，因为我太了解你了。虽然你以治军严酷名声在外，你带过的兵的没有一个不怕你的。但从骨子里，你是一个菩萨心肠的人。你为了下属的前途利益，曾经多次为你的下属请命，甚至不惜牺牲个人前途，因此也上上下下得罪了不少人。和你同时期参军的战友大多已是师一级的指挥员，一部分人还扛上了将星，而你始终只是个正团级的上校，而且已经达到了这个级别的最高服役年限。如果不是战争爆发，你可能早已经转业到地方了吧。你第一不相信你的兵能打，第二又太爱他们了，如果我昨晚把任务的全部实情告诉你，你行动起来必然投鼠忌器甚至畏首畏尾，甚至会招致整个计划的失败！”

        “首长，十二名飞行员，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成刚！你不要忘了，这是战争！我们选拔训练他们，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最终是要把他们送上战场发挥力挽狂澜的作用！你爱兵如子是个优点，但要有个限度，如果任由这种情感滋长蔓延，就变成了妇人之仁，就会走向反面，成为你致命的缺点！军队从来都是一个铁血的地方。明天，也许你的一个命令，就会让一个年轻人扑向死亡，你明知道结果是什么，但是为了战斗的胜利，你也必须下这个命令！你今天的表现，比你的兵还要脆弱。当着几十名部下的面前在机场上乱冲乱闯，成什么样子？一个指挥员在部下面前如此失态，怎么能稳定军心？不要说死十二个人，哪怕这支部队全都打光了，打得就剩下你一个人，你也不能慌！回去看看你的兵！”

        不等成刚回话，鲁致远上将就中断了通信，全息影像倏地消失了，只留成刚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上将的一番话，让成刚脸上像火烧一样发烫，刚才的万丈怒火外加满腔委屈早已经消得无影无踪，心中只剩下自责和愧疚。汗水顺着额角、鼻梁、下巴滴滴答答往下流。成刚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把上将的话在脑中反复回味了几遍，心思很快就平稳下来。成刚用白线劳保手套反复抹了抹脸上的汗，站起身整理衣装，走出了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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