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大多数的恐怖片当中有些约定俗成的设计,包括不限于人死后变成鬼,多半是因为临死前有怨念,变成鬼之后就要报复,报复的过程多半会波及到无辜的人,只有鬼的怨念解开才能被超度……
他们一行人冒险进入电竞馆,就是在拿命赌这种“约定俗成”——希望找到最初的死者,平息它的怨念。
突然之间,他们要找的东西出现了。
惊喜吗?多少有点。
害怕吗?非常害怕!
这扇门,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是在他们贴着墙当壁虎的时候出现,还偏偏出现在他们身后。
变异者们就在斜侧前方,速度缓慢,却终有接近的时候,他们必须在保持距离的同时,永远正面朝向变异者。
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身后的这扇门,他们只能后退着进入。
试想一下,有谁敢在未知情况下,背对着进入一间极有可能存在怨鬼的房间?
怎么办……
简诗槐感受到近十年来最大的压力,身后的可能是生路,也可能是死路,当然,也可以不选,直接略过。
但是,谁又能担保,转一圈回来这扇门还在。
它或许会像入口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李博达深呼吸调整了下情绪,“那个,来这里是我提出来的,结果,项明他们死了,我们几个困在这儿,嗯……怪对不起大家的……”
李博达停顿片刻,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众人都心有所感,丁敏学警告道:“博达,别说傻话。”
庄震也道:“你又没长前后眼,看不见未来,没人怪你啊……”
“尼玛,叨叨叨,叨叨叨,不就探个路?闪开,我来!”戴阳州用力往庄震这头挤,令整个队伍迫于他的力道向前移动。
戴阳州挤到门边,伸手摸了摸身后的门把手,彻骨的凉意令他肥厚的手掌不由自主地瑟缩。
李博达试着去抓他的手臂,被戴阳州推到门框的另一侧。
“老戴……”
“没时间墨迹了。”戴阳州攥了攥拳,在李博达阻拦的话语尚未出口时扭开了门锁。
洗手间的门静悄悄的开了。
众人都无法回头,自然无法得知里面的情况,但项明的逼近是肉眼可见的。
戴阳州横跨一步,来到门框正中的位置,也许是心理作用,战栗感从小腿肚开始向上漫延,后背一阵阵发凉,心脏急速跳动着,血液流经太阳穴,带起一阵阵胀意。
大腿抬起,带动小腿往后伸出,脚尖试探着落地,戴阳州下意识停下呼吸。
嗒。
脚掌站稳,戴阳州双手向后测探出,阴寒的空气包裹着手掌,刺激之下,汗毛根根竖起。
“老戴,怎么样?”李博达担忧至极。
戴阳州这才感受到胸闷气短,换了口气,继续向后踏出一步。
什么异常都没有。
戴阳州盯着门外的黑影,只要再退两步,就能避开项明的视线,他就可以转过身来查探这间房。
稳了稳神,他再次向后踏出一步,身体跟着后撤,渐渐远离门框。
门板忽的晃了一下,戴阳州分神瞥了一眼,心神俱震。
一道僵立的人影站在门板与墙的夹角中,微微垂首,姿态令人无比熟悉。
戴阳州松懈的神经瞬间绷紧,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一大步,宽阔的背撞在了某种冰冷瘦削的东西上。
咕咚!戴阳州不由自主地吞咽。
“老戴?老戴?”李博达关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良久,戴阳州强忍哽咽,“博达,路不通,你们……另外找吧。”
李博达微愣,没能第一时间领会他的意思,“不通,唉,不通算了,你快出来,项明就快撵上来了……”
“能不能……机灵点,愁人……”戴阳州浑身发抖,他感到有手搭上他的肩膀。
丁敏学抓住李博达狠狠一扽,“走!”
“老戴没出来呢,走……不是吧?”李博达恍然,鼻子一酸,“再等等……”
“走!”丁敏学强硬地拉着他继续贴墙移动。
“老戴……老戴……”李博达说不出囫囵话。
听着李博达的声音远去,戴阳州恐惧到了极点,颤抖的手摸了摸裤兜,“……也不知道给我留棵烟……”
“老戴……”
五人浑浑噩噩贴墙移动,悲愤,恐惧,绝望,在每个人心中如野草般肆意生长。
进来时的入口被堵死,原先设想的生路原来是绝路。戴阳州的离去成为压垮众人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那之前他们挣扎着寻求逃出去的方法,在那之后他们只是听从本能麻木地移动着。
周围好似越来越冷,简诗槐不知道别人怎样,但他几乎要冻僵了。
若非庄震时不时拉他一把,他早就走不动了。
从神经末梢开始逐渐失去知觉,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已经感受不到手指、脚趾的存在。
室内的阴寒之气与烧焦的味道交织成一种怪异的辛辣味,每次呼吸都感受到呼吸道的烧灼感。
简诗槐虽然身体虚弱,却不是吃不了苦的人,与这相同程度的难受,他经历过很多次。
十岁时刚被送到这个世界泡在冰冷的湖水当中时。
十一岁因不服从福利院的管教被遗忘在禁闭室里时。
十三岁因迟迟修炼不成病急乱投医钻到深山老林中过夜时。
十四岁拖着病躯遍访各种灵异地点并晕倒在里面时。
十七岁为了挣学费特地大过年跑到火葬场去打工值夜班时。
很多时候他都感受着超过身体承受阈值的寒冷,然而他永远也习惯不了。
因为那除了是温度上的,更多是一种心理上深入骨髓的孤冷。
简诗槐永远无法忘记十岁之前的幸福,他如今的人生持续下去的唯一目的就是把那些幸福找回来。
只可惜,命运好像不愿意再多给他机会了……
“……不走了,我不要再走了……”
“……走不出去,永远都……”
飘渺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简诗怀吃力的理解了其中的含义,理智渐渐回笼。
是李雅平,她在绝望的控诉。
“……要是不跟着你们找死就好了……这里没有生路……”李雅平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情绪激动,一会儿冷静地自言自语。
她排在四人中间,她不动,后面的丁敏学和李博达两人。只好跟着停下,庄震怕大家走散了,也只好站住脚步等她。
以项明为首的黑影们距离五人有段距离,暂时可以歇一歇。
四个男生靠墙而立,谁都没有心情说话,简诗槐更是精疲力尽,全靠意志在支撑。
李雅平发了一会儿疯,见无人理会,忍不住向简诗槐发难。
“简诗槐,我们就要死了,你高不高兴?”
“你又发什么神经!”庄震不耐烦道。
简诗槐费劲地掀了掀眼皮,“我还没资格对别人的死活负责。”
“所以你就见死不救?是不是打算等我们都死了,你再偷偷逃走?”李雅平尖刻地指责,没过两秒又变脸道:“是我错了,简诗槐,我向你道歉,你救救我吧……”
简诗槐后脑勺靠着墙壁,无力地道:“你求错人了,我连自己都救不了。”
李雅平僵住,突然暴起,伸手撕扯简诗槐的衣服。
庄震还来不及反应,虚弱至极的简诗槐被她拉的一个趔趄,跌坐在地。
李雅平不管不顾,右手伸进单薄的睡衣,从简诗槐腰腹间掏出一个小册子。
“还给我!”简诗槐厉声道。
李雅平充耳不闻,借着屏幕的荧光,想要看见册子上写的什么,然而无论如何用力都掀不开任何一页。
“怎么回事?为什么打不开?”李雅平气急败坏地喊。
简诗槐伸出手,冰冷地说:“要是能打开,我早就打开了,它不是你想要的东西,把它还给我。”
谁曾想,听到他的话,李雅平彻底疯魔了。
“没用?没用哈哈哈,既然这样,那大家一起死好了!”
李雅平忽然一扬手,小册子在空中划着圈,飞向项明。
“不——”简诗槐再也顾不上危险,爬起来踉跄着冲过去。
庄震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他,却被他拼命挣脱,惯性作用下,简诗槐眼看就要撞到黑影群中。
“诗槐!”
先一步被李雅平投出去的小册子,诡异地停在了半空中。
室内忽的刮起了风,半空中的小册子被风掀动,厚重的纸张哗啦啦翻过,停在了其中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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