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酒醒

阳光柔和，几缕光影投过窗口照进屋内。

        牧秋白难受地揉着太阳穴坐身来，他以为自己是在刘茂舒那里，哑着嗓子道：“大茂，几时了？”

        ”二爷你醒了？”  霍小山慌慌张张地从室外走进来，他手里端着翡翠碗，小心谨慎地递过去，  “这是崔嬷嬷让冬眠送过来的醒酒汤。”

        “朝云？”牧秋白看到霍小山有些惊讶，这才发现自己在牧府。

        似是同样的场景，却是不同的唤法，昨夜那个温润谦和的牧二爷，仿佛是霍小山做的一场梦，他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汤碗，    “是。”

        “放那吧。”牧秋白似乎对昨晚怎么回来一点印象也没有，“先伺候我更衣。”说完便察觉到身上没有酒气，而且很是清爽，“我昨夜洗澡了？”

        “恩。”霍小山拿起衣服，开始伺候，他没有牧秋白高，只能努力地踮起脚整理，“昨夜二爷说身上不舒服，我就让让搬了浴桶进来。”

        牧秋白自然也不记得自己昨夜醒过来一次，当他低头看到霍小山手上的包扎时，“你？”

        不知为何霍小山心里一慌，急忙缩回左手，“是二爷自己洗的，奴才，只是在一旁伺候。”

        牧秋白不明白霍小山为什么要躲，只是这个动作明显惹了他的不快，“你既然做了奴才，就不应该叫二爷了。”

        “二，二少爷…”霍小山察觉牧秋白的视线似乎盯着他左手看，便悄悄地背在身后。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躲藏，大概是想私心保留那一点温存。

        霍小山这一举动可谓是惹得牧秋白心中十分不快，阳光映照着他的侧脸，神色显得尤为冷淡，“我这身衣服脏了，你拿去洗。”

        “哦。”霍小山认命地将刚给穿好的衣服，重新脱下来。

        牧秋白似乎找到了疏解心中郁闷的事情，他在椅子上坐下，微微偏头，“这双鞋，也该洗了。”

        “是…”霍小山乖乖地蹲下把鞋子脱掉。

        牧秋白看着霍小山手上的绷带，只觉得碍眼，语气越发冷淡，“还有这里衣。”

        霍小山愣住，他抬眼看着牧秋白身上仅剩地里衣，手指紧紧地蜷缩起来。

        牧秋白挑眉看着他，“怎么不动手？”

        霍小山哆哆嗦嗦地把牧秋白的上面的里衣脱下，脸颊已经开始有点泛红了，“二，二少爷，还有什么要洗的吗？”

        “你觉得呢？”牧秋白声音轻柔低沉，尾音带了一丝磨纸般的沙哑，撩人心弦，他的指腹轻轻地抚过霍小山的脸颊，指尖在那柔软唇瓣上停了下来。

        霍小山胸腔里的那颗心脏跳得毫无章法，神色微闪，说话也有点结结巴巴的，“奴，奴才觉得，挺干净的！”

        牧秋白垂着眼看着他，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亦不见半分柔和，片刻，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带着几分寒凉。

        “我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反驳了。”

        霍小山心里咯噔一声，“我，奴，奴才，这就给，”话音未落，下颚猛地被捏住，一股难以言语的寒意朝他袭来，周遭气压更是在瞬间低到了极致。

        “二，爷……”他望着牧秋白，睫毛抖动，眼神说不出的害怕无助。

        牧秋白一想到他可能就是用这种目光看着别人，喉结蓦地就滚了下，语调冷漠而危险，“霍小山，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偷人了！”

        “奴，才没有！”虽然这话听着刺耳，可霍小山慌忙解释，手腕倏地被重重捏住，又钝又麻的疼痛瞬间蔓延，他吃痛，眼中霎时浮起水雾。

        “没有，”牧秋白眼眸微眯，一层难以察觉的阴霾从他眼底眉梢溢出，“这又是哪个野男人给你包扎的，躲躲藏藏，还敢说没有！”

        霍小山愣住，一时忘了疼痛和害怕，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小声说道，“是你，昨，昨夜，你要洗澡，奴才在准备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手，然后你给奴才包扎的……”

        音落，一室安静，气氛，逐渐诡异。

        牧秋白觉得胸腔似有什么在蠢蠢欲动横冲直撞，额角突突地跳，深吸口气，语气低沉，似是压住了怒气，“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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