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再见，姜茶
桌面是精致的饭菜，多是他喜爱的口味，可牧秋白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你与郡主的婚事，我儿是如何想通的。”今天的牧老爷很开心，红光满面的。
牧秋白垂了垂眼帘，淡淡道：“孩儿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成家立业了。”
牧老爷哈哈大笑两声欣慰地摸着胡子，“你能这么想，为父很开心！”
牧秋白不想聊这个话题，便随口扯了个话题，“大夫人最近身体如何了？”
“前些日子多亏你找了个神医，这命也算是救回来了，只是那神医说是心的问题，不好治，得慢慢养，而且能不能活，就看老天爷的意思了。”牧老爷叹了一口气，眉头皱着似乎忧虑至极，可转眼间便笑容满面，“这次多亏了你，大哥才能谋个好官职，这礼部可是个好地方啊！”
牧秋白看着他父亲的嘴脸觉得有些反胃，忍着不适，喝了一口酒。
气氛沉默了一瞬，牧老爷瞧着牧秋白的脸色，“其实我一直想让你娶郡主，并不是因为可以攀高枝，毕竟皇后娘娘也是高枝了，现在朝廷动荡，皇帝本就疑心颇重，皇后娘家权力越来越大，你跟着皇后早晚会被连累。”
他说的情深义重，像是真的为儿子考虑的父亲一般，可这冠冕堂皇的话，牧秋白早就听腻了，说什么怕他被连累，不过是怕他们被牵连进去。
牧秋白语气淡淡，“让父亲忧心了。”
牧老爷可谓是心满意足，不免多喝了几杯。
“对了，郡主就要过门了，你抽个时间把你院里的莺莺燕燕都收拾干净，尤其是那个男宠，我听说你又把人接回来了？”牧老爷不满道：“你也真是，这种时候把人接回来做甚！”
闻言，牧秋白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蹙，他送霍小山离开还有接回来都是掩人耳目下进行，而牧老爷却知道，想必是礼乐阁里还有眼线没有了结干净。
他忽觉有些烦躁，站起身来朝牧老爷行了礼，“孩儿想起还有事做完，就先告退了。”
牧老爷愣了一下，随后笑着摆手说道：“没事，你去忙你的，郡主与你的婚事是大事，你可不能怠慢了。”
夜色阑珊，牧秋白慢慢地走着，想散去身上的烦躁，忽然响起霍小山声音。
“二爷！”
伴随着声音，牧秋白抬眼看去，就见霍小山手里提着灯笼，正朝着他这边跑了过来。
他穿了一身天缥色衣袍，简单地扎了一个马尾，笑容明媚，让人无法相信之前还是个头也不敢抬的小鹌鹑。
赵君冶说的对，不像是个男宠，像个家中受宠的小公子。
霍小山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开心地说道：“二爷，你回来了啊！”
牧秋白看着他这般模样，声音竟然也不自禁地放柔了一点。“可用过膳？”
“恩，吃了碧螺虾仁，还喝了粥。”
“怎么吃这么少？”
“崔，崔嬷嬷说…”霍小山支支吾吾半晌，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牧秋白猛然想起其中缘由，嘴唇轻抿，打趣他，“那我下次忍着点，让你吃几天好的。”
霍小山被他打趣得脸颊烫红，不再在地挠了挠耳朵，转了话题，“二爷喝酒了？”
“恩。”牧秋白仍是那样慢悠悠的语气，还隐含着几分戏谑，“要不要尝尝？”
“阿？”霍小山没明白过来，疑惑地抬头看着。
牧秋白见他懵懂地眨着眼睛，没忍住低头在他唇瓣上亲了一下，“尝到了吗？”
轰的一下，霍小山觉得整个人都发烫了，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他抿着嘴唇半晌，“没，尝到…”说着还仰起头一副还要亲亲的模样。
牧秋白没忍住轻笑一声，似是无奈，将人搂在怀里顺势亲了下去。
霍小山脑中有那么片刻的空白，
他唇温热，带着酒香，不带半点欲望，乖顺的闭上了眼，主动勾上牧秋白的脖子，两人唇齿交缠。
许久，牧秋白才放开他，眉眼温柔，霍小山瞧着，压着心中的悸动，动了动唇：“二爷……”
“恩？”语调上扬，不掩是个好心情。
霍小山指尖微微蜷曲，有些紧张，“你上次还没有回答……你，你喜不喜欢我？”
牧秋白看着他眼底犹如盛夏夜晚中璀璨的繁星点点，一时间微微闪神，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就被乘风打断了。
“主子！出事了！”
牧秋白眉头拧起：“何事？”
“这……”乘风有些为难地看了看一旁的霍小山。
牧秋白摸了摸霍小山的头发，温言，“你先回房。”
又没有听到回答，霍小山有些失落，但眼前牧二爷应该是有事，便点点头，“哦…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在牧秋白疑色中，将灯笼递过去，灯笼的暖光，照着少年精致的面容，“呐，”说着塞进牧秋白手里便转身离去。
牧秋白看着手中灯笼，心里一暖。
乘风见霍小山远去，便禀告道：“主子，郡主没了…”
牧秋白眸色瞬间收紧，“你说什么？”
乘风立马跪下，说道：“属下接到消息，说是郡主药中被人下了剧毒，人，当时就没了，现在滦平王爷把府中的人翻了个底朝天，连杀了十几个人…”
乘风接下来的话，牧秋白没心思听了，他只知道，那个总是一脸娇羞看着他的姑娘因为他死了。
恍惚时，似乎听到那娇俏地声音。
——我一想到死后墓碑上刻着牧秋白之妻五个字，足矣让我开心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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