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儿女大了,迟早要飞走的
走进莱芜的大超市,刘桂花看到人流往来穿梭她简直有点晕了。路口似乎到处都是。她害怕自己去丢了便强拉住杨忠的手,在一片水果货区他俩停住了脚步。
因为要去妹妹家,并且还有一事有求于妹夫,所以他就买了些高档的水果,付钱,出来,刘桂花一直都寸步不离地跟着,直到坐上八路车下了车,刘桂花这才发觉已到了妹妹所住的小区。
上到楼上叫开房门,妹妹杨萍萍惊喜异常。
“哎呀,是大哥大嫂呀,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妹夫还没下班?”杨忠问。
“也快家来了。”杨萍萍说,一边接过哥哥手里的东西:“你看你大哥,你来就来拿这些东西干嘛。”
“咱妈呢?”杨忠问。
杨萍萍忙着去沏茶一边说:“在我房间里绵被褥呢。”
杜红梅在卧室里早就听到了,就是不知道他们两口子来有何事。
刘桂花进到卧室里见婆婆坐在床上戴着个老花镜在那用针线绵被褥,便过去帮忙。
杨萍萍给大哥倒上了杯茶水,便问:“大哥,你不说买楼买楼的你买了么?”
杨忠喝了口茶水,说:“昨天刚支上房款,就在北郊洋河村的洋河小区,你嫂子也想来看看,这不我就领着她来了。”
“哎呀那太好了。”杨萍萍说:“洋河小区离我们这不远,那将来我和侄子是邻居了。”
杨忠看着妹妹的脸说:“妹妹,我这次来是有一件事想求妹夫帮忙。”
“哎呀,你还用得着说求吗,有什么事你就尽管说。”
杨忠说:“你的侄子杨凡今年就大学毕业,你看我也给他买了楼,我想还是尽量让他回咱莱芜工作。他学的是政法专业,能不能让妹夫在市里活动活动让他到市公安局工作?”
杨萍萍说:“如果能让他回咱莱芜工作那是再好不过了,过会儿你妹夫来了你就跟他说,你在这稍等一会,我去下面的饭店订桌菜。”
“哎妹妹,不用这么麻烦,随便吃点就行。”
“你不用管了,我去去就回。”杨萍萍说着便下楼去了。
杨忠走到母亲做活的房间里见母亲与刘桂花聊得正兴,想到还有十天便是母亲的生日了,便说:“妈,再有十天便是您的生日了,您还不打算早点回去?”
母亲一边缝着线,一边说:“给你妹妹绵完这床被子我就回家,我在这待了这好几天了,你爸准又该发唠叨了。”
“没有,妈,我爸心情好着呢。”杨忠说。
“他心情好?他心情好那是由于我不在家没有管束他了。”杜红梅白了儿子一眼:“这几天他肯定又偷着喝酒了。”
“没有,”杨忠说:“我去了好几次都没看到他喝酒。”
“你若发现了他喝酒那才怪了,”母亲说:“杨国和他住一个院里也未必然看的住他。”
停了停,杜红梅又说:“我也得回去了,要长时间在这里那甜甜妈还以为我躲着是为了不给她看孩子呢。”
刘桂花又想起这几天甜甜好闹的事,便说:“妈,这两天甜甜妈她……”
杨忠在旁用脚踢了踢她,把她的话给踢回去了。
杜红梅瞥眼看了她一下:“甜甜妈她怎么了?准没什么好事,这个甜甜妈,她就是不知道过日子,唉,真拿她没办法。”
杨忠便说:“妈,往后您就少操这些闲心,您又管不了,爱她怎么地呢。”
几个人正闲聊着话,妹妹和妹夫都回来了,几个人又说了会话,饭店的伙计也送来了菜,满满地摆了一桌。
几个人坐定,喝了会酒,杨忠便把此来的目的跟妹夫刘伟说了。刘伟顿时脸上就涌起愁云。
刘伟说:“大哥,这事可能不太好办。这几天正赶上党风整纪运动,所有的人事干部都写了表态书,而且现在公安局里也不缺人手,真的是不好办啊。”
杜红梅听到儿子想通过刘伟走关系为杨凡找工作心里便不痛快,她拉下个脸来看着杨忠便说:“杨凡若是有本事就让他自己找工作,你让你妹夫走关系这岂不是让你妹夫往歪路上去么?万一你妹夫犯了错,他这个铁饭碗那就得扔了,你这不是害了你妹夫吗?”
杨忠被母亲说了一顿无言可答,红红着脸面喝起闷酒来。刘伟笑了笑,说:“大哥你放心,我瞅着机会我一定会把杨凡安排到市公安局里,他今年若是毕业了就让他回来,我先让他到地方派出所去煅炼煅炼,这个事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办到,至于上市公安局,得慢慢来。”
“那也好。”杨忠说,转脸又看向母亲:“妈,我为什么要托妹夫给杨凡找个好工作呢?杨凡眼看着就要毕业了,这楼房我也给他买了,我是想啊让他落叶归根,让他在咱莱芜工作。我是怕呀他再象他四叔那样飞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去落户,你说那样……啊,我养了儿子岂不和养个闺女一样吗?”
一句话让杜红梅伤心起来。她的四儿子现在在北京落户,一年也回不来个一两次,还真不如女儿到她家看她的时候多,这成了什么了,说句话难听点,自己辛苦地养大了儿子成了人家的了。
杨萍萍见母亲伤心的样子便劝慰母亲:“妈,您看您又想多了,过两天您的生日我四哥一定会来。您放心。”
杨忠也说道:“妈,待会儿我给四弟打个电话,要他无论如何,到那天您的生日也必须来。”
杜红梅眼内又没了光彩。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把目光停留在杨忠的脸上,她似乎要从他的脸上寻找出几丝儿女不在身旁的那种无奈与感伤。然而这种感怀已在她心上重复地上演过无数次。
沉默了一会,她才低声地叨叨道:“儿女大了,迟早要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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