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二天一早,丁香早早起床去买早餐给李子端到了病房里,李子看起来神色好了一点,微笑着对丁香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咱们一起去食堂吃不好吗?丁香说,不是想让你的多睡一会儿吗?你长再大,也是我的孩子我的小乖宝。
吃过饭以后,正好医生带着护士来查房,昨天的张医生也在,他微笑着对丁香说,我该下班了,但是有点不放心你们,所以特意过来看看,今天白天谢建华医生上班,我和他交接过了,等下你们先去做个全方位的检查,然后再去找谢医生看看。丁香说谢谢张医生,谢医生您好!谢医生点头示意了一下,一个护士拿着一叠检查单据递给了丁香,先去做检查吧?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一上午时间,丁香带着李子各个检查室乱窜,一会儿做心电图,一会儿抽血,一会儿做ct,一会儿核磁共振。所有能做的检查基本都做完以后,累的丁香和李子气喘吁吁的,有的结果当时就能出来,有的要一个小时,还有的要隔天才能出来。回到病房稍事休息之后,把李子安抚好,丁香又开始一个一个的去拿检查结果。
拿到最后能拿的检查结果时已经快十二点了,丁香先去医生办公室,让谢医生看了一下,看着谢医生紧锁的眉头,丁香紧张地问,谢医生,李子到底生的什么病?谢医生说,从检查结果来说,不是很乐观,除了肠炎之外,他还并发了其它症状,造成他肚子大的主因应该是肝腹水,但不排除肠黏连的可能性,我建议先保守治疗吧,等所有结果全部出来以后,再制定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你们先安心住着吧,有情况随时呼叫我。不知怎的,听医生这样一说,丁香的心口忽然一悸,好像有什么堵塞着了似的。
丁香不知道的是,她前脚离开医生办公室,后脚谢医生就给张医生打了电话,老张啊,情况不妙,我看李子的肝部问题很严重,很可能得了肝癌。老张大吃一惊,不会吧?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从小多病多灾是真的,可就因为他体弱,老丁和老李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怎么就会得了肝癌呢?你不会看错了吧?谢医生说,以我从医三十多年的经历来说,十之八九的可能,只是要等别的检查结果来确认这个现实,你说,我下午要不要直接给李子穿刺检查一下?张医生说,还是等检查结果出来了再说吧,这一下子打击太大让人受不了,我也在纠结要不要提前给李伟透漏一下,虽然我们后来不经常联系,曾经的战友关系在那里放着呢。谢医生说,要不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吧,万一我看走眼了呢?希望我判断错误吧。
这边丁香心事重重的回到病房,丽丽已经在了,她给李子带的鸡腿汉堡和奶茶,给丁香买的热干面加豆干。丁香看了心里很不好受,哪怕李子生病住院了,也没有享受到一点特殊照顾,依然是外面买着吃,早知道这样,哪怕当初断绝母子关系,也不让李子娶这样一个女人回来。
丽丽还算聪明,看出了丁香的不高兴,轻轻地说,妈,昨天晚上辛苦你了,你把饭吃了躺旁边的床上午休会儿吧,我来照顾李子。检查结果出来了吗?医生怎么说?
丁香看丽丽难得的懂事了一回,也不想太计较了,娶都娶回家了,孩子都有了,得过且过吧。丁香不想让他们担心,就微笑着说,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医生要等全部结果出来再说。李子看出来了丁香眼底的抑郁,笑着对丁香说,妈,把检查结果给我看看。丁香说,你又不是学医的,能懂啥?丁香越这样说,李子越发的死皮赖脸,我不,我就要看,我是天才自学成才好不?
无奈,丁香把装检查结果的袋子递给了李子,李子很认真的一张一张看了一遍,然后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妈,我是不是快要死了?丁香怒斥道,胡说,你才多大,就死不死的?李子说,不信你看,我的检查结果有些超出正常值好多,妈妈,我不想死,我还没有好好孝顺你和我爸呢。
丁香拍着李子的手说,别胡思乱想了,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你不过是吃凉引发的肠炎而已,少一惊一乍的!就是就是,你还是赶紧把汉堡吃了午休吧,咱妈照顾你一晚上了,你午休了她也好休息一会儿。丽丽难得的和丁香站在了统一战线上,让李子不由得怀疑,太阳是不是从东边出来了。
在丁香和丽丽的陪同下,一下午就这样平淡无奇的过去了,中间医生和护士来查了一次房,看李子气色还好,也没有多说什么话就走了。其实半晌的时候,李子的肚子有点隐隐作痛,但是因为在可忍受范围内,又不想让丁香和丽丽担心,就没有声张。李子心想,反正明天所有结果就全部出来了,是福是祸也不在这一时。
快六点时,丽丽接了个电话,拐回病房对李子和丁香说,李子,妈想想在家闹人呢,他外婆管不住了,我得回家看看,明天早上我早点过来,和你们一起等结果。一听想想闹人了,丁香和李子不约而同的说,赶紧回去吧,把想想照顾好比啥都强,医院里有我呢。
丽丽走后,丁香对李子嘟囔着,你这女婿不咋滴呀,生病住院岳父岳都能视而不见。李子不开心的回道,你少提他们两个,说不定我这病就是被他们一家三口气出来的!我就没有见过那么懒的老人,素质低不说,还出口成脏,妈,我真后悔让他们来带想想了,真怕他们把想想带的三观不正,五谷不分。你说你和爸在咱们家住的好好的,我当初是脑子进水了才让他们两个来带想想的。
丁香心说,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可是看到李子苍白的脸,又不忍心说什么伤他的话了!孩子还在病中,看今天谢医生的神情,感觉不怎么好的样子,丁香心里也不舒服,自己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孩子,怎么会不疼呢!算了吧,一切等李子病好了再说吧。
晚上,李伟喝的醉醺醺的来了,丁香不由的蹙眉说道,孩子病着呢,你还喝酒?李伟不开心的说,我喝酒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李子?他那个老丈人今天和人闹冲突了,差点打起来。李子生气的说。烂泥扶不上墙,以后你不用管了,让人家开除了才好呢?李伟说,你以为我想管呀,可他要是不上班,一家几口的开支都压到你身上,我心疼你行不?李子说,好像现在不是似的,关键问题是,自己的开支都是父母给的,两口子的工资和奖金,基本上都补贴到他的小家了。想到这里,李子忽然感觉很愧疚,暗自发誓,这次病好以后,一定要发愤图强,努力赚钱,让父母也享受到天伦之乐。
因为第二天还要上班,李伟在那里絮絮叨叨了一会儿就回家了。李子说,真不知道我爸喝多了居然这么可爱?丁香说,担子肥了啊,连你爸都花椒上了。李子认真地说,真的妈,从小我觉得我爸不爱说话,沉默寡言,很少见他像今天一样这么关心我,还讲我小时候的事给我听的。丁香说,你小时候总生病,动不动就是医院常客,你爸和我只顾担心你了,哪里有心情闲聊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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