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第章 囚娶
秦琳琅心中简直是急迫的想要和乔珍成婚,燕然也一点不甘示弱,被阴了一把后处心积虑想着干掉秦琳琅,正式向乔珍求娶。
只是很可惜,不管是他俩谁,这婚礼现在都是办不成的。
因为就在长街上静王世子被打,以及秦琳琅和燕然爆发冲突那日后的第三天。
不巧也巧,宋国有件不大不小的事要举办,乔相得前后操劳跟着,成婚这样的大事自然要暂时搁浅。
那便是每年一度的皇家秋狩。
当今圣上如今伤病缠身,却就是不服输,总觉得自己还和年轻时一样,近些年来每次秋狩都要大办特办,还要求朝臣的亲眷必须一同前往。
因此乔珍也是要一起去的,秦琳琅又颇受乔相赏识,自然也被一同带上。
秋狩的场地自然是在皇家猎场,不久前按照圣上的旨意又扩了些,如今已经近万亩了。
站在那里时别说一眼看不到头,就算策马奔腾也要耗上许久许久。
乔珍站在这肃穆的猎场边想,宋帝当真的是越老越糊涂,越老越奢靡。
面上却是安静的,微低着头,安静站在乔相身后。
以乔相的身份,他们一家子自然是赐座于最前列的,身后是乌压压一片人,与他们一般的朝臣和其亲眷。
却不喧闹,甚至无人敢发出一丝声音,场面严肃沉寂非常。
因为不远处的高台上,天子皇室已经到来,正缓缓落座。
乔珍还是稍稍有些兴趣的,来这里这么久,她只听闻只看见这位宋帝的阴险狠辣,却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模样。
也在她稍稍走神的这一会儿,皇室终于落座完毕,随即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秋狩开场祭拜正式开始。
乔珍趁机抬起了头,余光轻轻一扫终于看到了宋国当今圣上。
不愧是手段狠辣稳坐皇位那么久,连晚年都不消停的人。
宋帝的气势很是威严,单坐在那里就压别人一头,因为生性多疑,那威严里又透露出几分阴鸷,森冷骇人。
他是那样强势,可他看起来又是那么老那么老,面上带着积弱的病气,一双眼虚眯着,松弛的肌肤几乎快要耷拉下来。
他又不爱笑,板着脸的时候看起来就更有几分吓人。
和同岁数,前两天还能拎起茶壶爆揍燕然一顿的乔相比起来,简直像乔相爹爹辈。
乔珍看了两眼就失去兴趣,眸光暗移望向旁边。
宋帝右手边,也是她能看到的那一列,乔小姐的好友明珠公主就站在那里,看起来气色还不错,只是那个曾经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如今面上再不见笑意。
想来月湖一事对她的影响极大。
宋帝左手边站着的那列人就离得稍远了,又被右侧的人挡住,她看不真切。
只知道那是宋国的几位皇子。
太子如今仍被禁足,秋狩自然也是不在的。
便只剩下三皇子和五皇子两位,看着皆是矜贵不俗,一个微低着头气质沉冷,另一个唇角总微微勾起,见人时习惯性先带三分笑意。
也在她暗暗的打量中开场祭祀很快完毕,由宋帝射出秋狩第一箭,上午场的围猎正式开始。
乔珍下意识顺着箭射出的方向看过去,却是不经意,看见旺盛春光下正紧盯着她的那人。
今日秋狩,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猎装,墨发束成马尾垂在脑后,干练又潇洒,本就是飞扬跋扈的性子,此刻看起来愈发肃杀。
却在望见乔珍看过来的目光时一下子笑了,本凌厉的一双眼温柔弯起,发尾在阳光下跳跃,看着比此刻的日光还要灿烂。
真像条毛茸茸的大狗。
就是那脑门上的伤还没好,又不知道这两日去哪里混了,另一边额角斜上来道棍子印。
不是燕然又是谁。
然而乔珍还没看他两眼,下一秒就被站在身边的人全然遮挡住视线。
一片仿佛带着寒气的阴影居高临下垂落而来,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锢于身侧。
乔珍微抬头看过去,一下子对上秦琳琅正看她的那双眼。
玉石一般黝黑深邃的眸子透不进光,在浅淡的阴影里沉到吓人,可细细看去那双冷到无机质的眼里又好像燃着火,像是要将乔珍灼烧,又像是恨不得将她一口叼走永远藏起来的可怖凶兽。
乔珍被他看的心中一凛,又暗暗撇嘴,心想至于么,就不小心看燕然一眼他都跟要吃人一样。
可秦琳琅今日当真的是太好看了,好看到他今儿发再大的疯,乔珍觉得都能看在这张脸的份上原谅他。
因为围猎,他自然也是穿着猎装的,与燕然完全不一样的白色,同色系腰带拦腰一紧,勾勒出宽肩窄腰笔直的长腿,站在那时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额间带着一条白色抹额,简单拦住碎发,丝带中间还嵌着块浅色玉石,落于他额间时在阳光下盛放出冷淡的光泽。
他本就清冷,这下更被衬得宛若谪仙。
立在人群中太过扎眼,旁边不知道有多少贵家小姐偷偷往这边看。
秦琳琅的视线却只烧在乔珍身上,望见乔珍看向他,清冷的眸光跳了一下,微微低下头来,凑到乔珍耳边,像是下一秒就要吻上她的暧昧声音轻轻响起。
“卿卿,若是再看他一眼,待会儿那箭我就射在他身上。”
乔珍秀眉一挑,心想这可是皇家猎场天子眼下。
但秦琳琅就是个疯子,真闹起来什么事情他不敢做?
许是她的表情太严肃。
眸光紧紧盯着她的秦琳琅微弯起唇角,笑了一下,抬手揉了揉乔珍的脑袋。
“开玩笑的,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我会直接杀了他,一剑戳穿他心肺,让他消失的无声无息,都不叫你知道。
“但卿卿可真莫要再看他了,好么?”那样我会恨不得当场就把他的眼珠子抠出来,扔在地上踩。
秦琳琅和乔珍说话的时候是那样温和,连眸光都是柔软的。
可乔珍还不了解他么,即使不知道他具体在想什么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一看这人就是要发疯。
可还未等她开口说什么,却是不巧,尖锐的呼啸声于前方响起,围猎正式开始。
今日来的青年男性大部分是都要去的,乔珍等女眷只需要在高台这里等待,这便要分开了。
身周的人也随着声响开始流动,有些心急的甚至都骑上马走了。
秦琳琅没有再留,悄悄的在衣袖下勾了勾乔珍的手心,痒痒的。
“等我回来,我给你带好玩的。”
乔珍唇瓣轻启,一下子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最终只是抿唇,点了点头。
要命的是不远处的燕然还在添火,走的时候毫不避讳冲她挥手,笑得一脸阳光。
秦琳琅转身回眸时一眼望见他,面对乔珍时还温柔的面色立马黑了,冷冷一眼刺过去。
看到他的瞬间燕然的表情也沉冷下来,眸子里像是燃起火。
相隔数米,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仿若含着森冷的刀剑,恨不得弄死对方。
站在后面的乔珍:……
别光看啊,不打一架吗?
这样子的日子她还要过多久,每天跟看斗鸡一样。
然而。
所有人进入猎场林中后,暗恨燕然恨不得直接给他来上一箭的秦琳琅,竟没有去找他麻烦。
皇家猎场很大,树荫也极其茂密,那么多人进入之后就像雨滴落入水中,一下子没了踪影。
秦琳琅身边没有任何人,骑在马上不紧不慢向前去,也没有狩猎,好像只是在漫无目的的走着,可细看下来又像是在踩着什么暗线。
缓缓慢慢约莫半个时辰后,来到个极偏僻的地方,周围一丝人影不见,连猎物和鸟叫声都淡了下来。
秦琳琅就在这静谧又平平无奇的地方停了下来,约莫半晌后,忽然,他身前的林荫里出现声响,而后一道隐隐约约的身影走了出来。
随着步伐那身影的面容渐渐显露在阳光与林荫里,一双桃花眼勾人,唇角习惯性微微勾起,见人时面上总先带三分笑意,正是泪痣公子。
他竟也在这皇家猎场中。
望见秦琳琅身影,泪痣公子眸光登时一亮。
秦琳琅倒永远淡定,坐在马背上都没下来,淡淡望他一眼。
“准备好了?”
泪痣公子忍不住兴奋的点了点头。
“准备好了哥!”
准备?
他们在皇室的围猎中能准备什么?
秦琳琅虽身份成谜但想来真实身份必定不俗,泪痣公子更是连明珠公主都深深害怕,这样两个看着就不简单的人物谋划了什么,又在图谋什么?
只是不管怎么说,这次的皇家狩猎是不会平静了。
那时候。
端坐在高台之下的乔珍却是快睡着了。
当今圣上身体不好也不去围猎,就在台上坐着,底下的他们动都不好动,也不能闲聊,只干陪着。
而这围猎才刚开始一个时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却不想正当乔珍最无聊的时候。
是突然的。
一颗细细微小的石子砸落在她身前桌案上,发出清脆一声响,叫她登时回了神。
下意识直起腰来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垂眸时却见一个纸团紧随那吸引她注意力的石子而来,稳稳当当落在桌面上。
乔珍轻轻挑起眉,这是哪出?
她可正愁没乐子,隐蔽的伸出手将纸团握进掌心,见周围无人在意这插曲,于桌案之下悄悄将纸条打开。
凌厉的笔锋在微光下撞入眼底。
【想知诗会之事,猎场密林见】
看见这句话,不用猜乔珍都知道是谁了。
诗会之事牵扯甚大没几个人知道,秦琳琅和明珠自然不会这样约她,那就只剩下燕然了。
那小子这时候提这事是要搞什么鬼。
但不得不说,乔珍是有点兴趣的。
虽然诗会之事她约莫都猜出来了,但去确定一下也无妨,且既然燕然主动要告诉她,就证明这个人不是站在皇家那边,只是站在她这边。
最重要的是,燕然站在秦琳琅的对立面,甚至能隐隐和他抗衡。
乔珍为了完成任务,为了刺激秦琳琅,和他接触没坏处。
这约要赴。
乔珍轻轻一揉碾碎手中纸团,起身随意寻了个由头和乔相说了声,毫不意外的轻易离席。
要去的密林也不难找,就在高台后不远处的深林里,因为是在猎场边缘而清净无人。
乔珍走到林间,细柔纤指拨开枝叶,按照纸条上的指示来到地方。
却有些意外,阳光从茂密的林间落下时,眼前那处隐蔽的空地上并没有人在等她。
她走错了?还是来早了?
正疑惑的时候。
忽然有一阵清风从身后飞掠而过,温柔微硬的触感落在乔珍左肩上,轻轻点了一下。
乔珍下意识转头看过去,左边却是一片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可她反应够快。
立马转回头往右边看去。
这一下。
正正好逮住正凑到她侧脸边,笑吟吟着准备吓她一跳的燕然。
燕然没想到乔珍会一下子回过头,还在往前凑,骤然一下子目光相对时,原本笑到眉眼轻弯的脸登时愣住了,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忘了动。
也在那一瞬,因为意外两人离得太近太近,近到燕然能看到阳光下少女面上清透的小桃子一般,细细软软的绒毛。
噌的一下。
燕然简直面色爆红,跟被放到锅里蒸了又煮的虾子一般,仿佛头上都开始冒热气。
整个人几乎是弹起来,手忙脚乱逃开。
直到站在离乔珍老远的地方,仍呼吸急促。
乔珍没被他吓人的动作吓到,反被他惊慌失措的逃离给惊了一下。
回过神来看着不远处的燕然眨了眨眼,没忍住掩唇笑了一下。
“你幼不幼稚,我五岁的时候都不这样玩了,你大费周章的叫我过来究竟是干什么?”
她开口说话,柔软的唇瓣在阳光下轻合抿起,像是春日里最嫩的那朵花。
燕然不可抑制的想起方才他们离得那样近的那一瞬,眸光垂落到乔珍嫣红的唇瓣上,下意识喉结轻轻滚动。
脸又红了起来,伸手狠狠揉了一把头发,嘟囔了声。
“没出息的东西,脸红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是缓过来,看向乔珍时虽心还怦怦跳,到底恢复了正常神色,再开口时笑得阳光。
“纸上说的不是很清楚,自然是约你来说诗会的事啊。”
乔珍心想他可真够胆大的,诗会之事他既然要说肯定是查清楚了,知道是皇上做的,如今天子近在眼前,他也敢讲。
乔珍还挺好奇他敢讲到什么程度,便问。
“诗会的什么事?”
说到那件事,饶是燕然的笑意也淡下来,眸中泛上丝冷。
“乔乔,你既来了就证明了一切,你我之间不必打哑谜。”
“我知道你在诗会上遇见了什么,毕竟我也是差点中招的那一个,你就不想知道是谁下的手么?”
“谁?”
燕然挑了挑眉,却又不说了,望向乔珍时眉眼微扬又笑起来。
“但也是我花费时间打探出来的消息,乔乔要听,又拿什么来和我交换?”
不要脸的原来在这等着她。
“你约我来的,”乔珍气笑了,“说要告诉我真相,现在又借此勒索?”
燕然素来没脸没皮,被说成敲诈勒索的泼皮也浑不在意,反而因为被乔珍骂笑得更开心了。
“就是约你来谈条件的嘛。”
“那你想要什么?”
“你答应我的提亲,做我娘子,我会用最风光的礼数迎你回府,发誓一辈子……”
就知道他要说这个。
乔珍板着脸打断了他的话。
“绝无可能!”
“燕小将军好算计,一个已经揭过去的秘密就想这般诓骗我?”
“你当初说出那样的话,说死也不会娶我,那样决然的出了京城,你就该去过你肆意潇洒的日子,如今又何必后悔回头?”
这话一出。
燕然本正笑着的脸一下子僵住,面色也变得惨白,见到乔珍后一直以来的欣喜暗淡下来,唇瓣绷紧。
“对不起,是我的错。”
“我当初不该说那样的话,我就是个混账,乔乔你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别……”燕然有些无措的往前走了一步,表情里满是小心翼翼与讨好,“以后别不理我好吗?”
“倘若我当时见过你,莫说圣上旨意,无论如何我也娶你。”
倒叫乔珍愣了一下。
她真是有些不明白,燕然就只见过自己几面,这样深的感情,这样的执着究竟是从何而来?
但未等她回答,燕然又开了口,眸光真挚的望着她。
“方才的话是开玩笑,你就当我在放屁。”
“绸带,就把我们初见那天的绸带给我吧。”
“可以吗?”他又小心翼翼的加了句。
诗会那天因为慌乱,乔珍最后还真给那绸带给带回家了。
乔珍看着身前一双狗狗眼满是期盼的人,心想一根不要钱的绸带换一个真相,当然是值得的,有些复杂的抿了抿唇。
“可以。”
仅仅是一根绸带,就叫燕然眉开眼笑起来,眸中满是欢喜。
就好像只要与乔珍有关的事,就能轻易撩动填满他的心,哪怕只是一条她曾碰过的丝带。
而后燕然说起那日真相,事情与乔珍所想一致。
他那日是被提前邀请来的,根本不知道什么诗会关卡,直接被人领着往前走。
只是他是个不服管的,半路溜开了,才在樱花林遇见乔珍。
再之后乔珍离开,侍者找上来,一直暗地里劝他喝酒喝茶,燕然察觉不对立马就走了。
回府之后将事情告知燕老将军,暗中查探才知道原是当今圣上做的,为了将皇权和兵权绑到一起。
这件事,也直叫将军府彻底寒了心。
早猜到一切的乔珍得知真相之后并不诧异,面上却还是得做做样子,露出惊骇得神色,半晌才平静下来。
“我知晓了,多谢你告诉我。”
“我也该回去了,告辞。”
说罢转身就要走。
“诶——”燕然见她要走急了。
他今日约她不仅仅是要说诗会之事那样简单,更是为了以此告诉她,他无畏皇权,无论什么都无法阻止他走向她身边。
而且他们才说几句话,怎么这就要走了?燕然舍不得。
情急之下几步走上前去,伸指拽住了乔珍胳膊。
“乔乔你等等——”
青年的手是滚烫的,落在手臂上是又重又撩热,宛若枷锁。
这动作着实逾矩。
乔珍一下子回过头来,想叫他放手。
是意外。
回头的动作稍稍有些急有些大,右半边松掉的玉珠耳坠就这般落了下来。
在半上午的阳光里宛若流星滑落。
燕然在抓住乔珍手臂的时候也意识到了不妥,立马就要松手,但他反应极快,望见玉珠坠下转指就去接。
微凉的珠玉像是柔然的雨滴落到他滚烫的掌心里,撩起心湖一片震动。
乔珍哑然了一下,伸手要去接那耳坠。
“多谢燕公子。”
燕然也伸手递了出去。
却在乔珍即将要碰到那耳坠的时候,他突然的合拢了掌心,差点一下子攥住她指尖。
乔珍惊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他。
目光中,燕然缓缓将合拢的掌心背到身后去,笑得开朗阳光。
“我有点舍不得给你了,乔乔将它赠与我留个纪念可好?”
女儿家的私物出现在男子那里成何体统,重要的是她少根头发丝秦琳琅都能看出来,要是知道她的东西在燕然这里,那还不翻了天。
“不行!快还给我!”
燕然就逗她,将手举到头顶上方。
“好啊,乔乔要是能够到我就给你。”
青年将近一米九,举起手来那是娇小的乔小姐怎么也够不到的高度。
乔珍心想幼不幼稚,恨不得伸手给他那得意洋洋的笑脸一拳。
尝试着伸手够了下,连人家的胳膊肘都碰不到。
然而。
就在乔珍伸手去勾燕然手中耳坠,两人正闹着的时候。
异变突生!
“唰!”
一道森冷的寒光于不远处袭来,划过破空声以惊心的架势逼近。
有袭击!
燕然猛地抬头看过去,那竟是一道直刺他喉头的冷箭。
带着必杀的寒气来的凌厉迅疾,以燕然的警觉几乎都来不及躲了,即使立马就侧开头来,还是被那带着杀气的森寒一箭狠狠划过颈侧。
瞬间,燕然修长的脖颈炸开一道血痕,鲜血滑落。
若是他再躲得慢一点点,就真被一箭射杀了。
躲避的时候也是下意识松开手,握在掌心的耳坠掉落于地。
乔珍却是什么事都没有的。
射箭的人把控的很好,不舍得伤她分毫,方才燕然又在躲她跑开了很远,那一箭射过来连她发丝都没碰到。
叫乔珍直至望见燕然被冷箭划破脖颈,才惊觉发生了什么。
一下子转身回眸看去。
射出那支箭的人,就在她身后不远处。
身穿一袭白色猎装,头戴玉石抹额,站在密林间郁郁葱葱的阴影中时,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本就清冷的气质愈发沉下来,周身蕴着浅淡的杀气,看着简直骇人又可怖。
他想杀燕然,却一眼没看燕然,望不清情绪的眸光锁在乔珍面上,一步一步,冲她走了过来。
步伐不急不慢,缓缓的,直至走到乔珍面前,他弯下腰,捡起落在地上的玉珠耳坠。
下一秒,紧紧将耳坠攥在掌心,硌到掌心生疼时整个手掌都在抖。
乔珍心里哦豁一声,要发疯了要发疯了。
秦琳琅愈是发疯,愈是平静。
他将玉珠耳坠收进怀里藏起来,伸出手,当着还在流血的燕然的面,一下子将乔珍扣在怀里。
低头望向她时,本没有情绪的眼眸里烧起冲天大火来,缓缓爬上猩红的血丝。
像一头突然被偷走比他命还重要的宝藏的凶兽,他也一下子被划干了生命气,尝不到活着的滋味。
是真的要疯了。
秦琳琅怀抱着乔珍,空着的另一只手抬起,轻轻揉捏着她未有饰品的白玉耳垂。
开口时声音嘶哑到不成形,几乎在失控边缘。
“乔乔,可开心?”
乔乔。
可我要疯了。
作者有话说:
其实我还挺喜欢小黑x的(托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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