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第章 囚娶
乔珍想要游宴带她走,却又不敢说的太明显。
毕竟谢怀玉现在就在旁边坐着,他又是个敏感多疑的,乔珍开口时只能用些他不知道的从前往事提醒。
要是再多说下去,万一游宴没听懂他听懂了,那绝对是一件恐怖的事。
因此说完那两句之后,乔珍见好就收,轻笑着岔开话题。
“越想起从前,也越叫我想爹爹和哥哥了。”
结果不知道是她说的太隐晦,还是游宴在京城小住已经是许久前的往事,连他自己都记不大清了。
这位性子活泼的游侠看着像是没有听懂,对乔珍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还在笑着挠头。
“是么,那真是我的错了,只想着你初来江南想叫你尝尝这边的味道,倒忘记了你会不习惯,早知道该带些京城的特产。”
乔珍顿了一下,抿唇轻笑。
“是呀。”
谢怀玉就坐在乔珍身边,他那么个小心眼醋劲儿大的人中间居然一直没有插嘴,听完乔珍的话后转过头,静静看了她一眼。
漆黑到透不进光的眼瞳中轻轻涌起一丝波澜,又很快趋于平静。
之后伸出手,竟是不顾礼法直接在游宴面前握住乔珍藏在袖间的柔荑,紧紧裹在掌心,力道大的像是怕她会离开,会逃走。
面上看着倒还平静,转目望向游宴的时候没有一丝表情。
“多谢游公子,乔乔来此多日确实已经见遍了江南特产,许是腻了。”
言下之意,他将乔珍的照顾的很好,且是一直都很好,不劳别人挂心。
以谢怀玉的脾气和对乔珍简直疯狂的占有欲,之后自然是不许游宴和他的卿卿久聊,没过一会儿便借口乔珍累了,打发游宴离开。
正厅内只剩下乔珍和谢怀玉,缓缓又安静下来。
秋日的风从外吹过,撩动乔珍垂落颊边的发丝,她的眸光也在清风里微忧,不由自主看了眼游宴离开的背影。
就像是被人圈禁在笼中的金丝雀,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明明那风景那样近,却又是那样遥不可及。
下一秒忽然她就被谢怀玉从背后抱住,紧紧的一下子搂进怀里,他的温度像火焰,叫人宛若一下子跌进滚烫的枷锁里。
给乔珍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皱眉问他想干什么。
谢怀玉却先有了动作,侧眸吻上乔珍白皙柔软的脖颈,愈演愈烈时还咬了一口。
乔珍轻嘶一声,心里暗骂他是狗。
结果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这疯子不由分说一把打横抱起,转身就往房间走。
骤然一下离地腾空叫乔珍没忍住惊呼。
“谢怀玉,你干什么!”
走出门去后惊慌的看着四周,望见侍女们惊讶的目光,尤其是时常跟在他身后那两个一眼不敢看,头都快低到地上去的双胞胎。
乔珍尴尬又羞,简直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
这人当真是脸也不要,这么多人看着呢他干什么!
比起她的羞窘谢怀玉镇定多了,冷着脸一言不发,紧紧抱着乔珍大步流星往回走。
到了房间将人放下。
砰的一声关上门,带着火气的人将乔珍压在门上便吻。
瞬间就将乔珍湮没,叫她连呼吸也不能自主,只几秒,生理性的泪水柔柔从眼眸滑落。
像是抓着救命稻草,指尖紧紧纠结着谢怀玉胸口衣襟。
她自己的裙摆却化为羽蝶,纷飞而去。
乔珍一下子哑了声音,哭都哭不出来。
直至此刻,谢怀玉才终于出了声,微微放开了这疯狂的吻。
却并没有远离,额间抵着乔珍的额头,在与她近在咫尺的距离,厮磨着亲昵开口,有一丝压抑不住的疯。
“游大哥,嗯?我的卿卿可当真是招人喜欢,到底还有多少好哥哥?”
乔珍正哭着,这会儿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心里却是松了口气,看自己说完那些话后谢怀玉的反应,她当时心里就一咯噔,还以为他是听懂了。
原来只是醋了么?
醋了便来磋磨她,混账王八蛋!
可心里还是有些怀疑的,毕竟谢怀玉那么聪明,真猜出来一点也不奇怪。
思来想去没结果,乔珍便也不管了。
就算他真听懂了又怎么样,她想要离开他谢怀玉又不是不知道,无非就是再疯一些。
可乔珍要的就是他疯,要的就是他痛。
就算真跑不了那也没关系。
乔珍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别处却是终于适应过来,缓了好一会儿终于能说话,开口就去骂谢怀玉。
软软的嗓音哑着。
“混蛋,我从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那本来就是我大哥,怎么叫声名字也要被你这样!”
谢怀玉疯着笑了一声。
还准备再骂他的乔珍瞬间没了声音。
谢怀玉抬起指尖,微红着眼,温柔眷恋又疯狂的轻抚着她娇柔漂亮的脸。
“若叫乔乔知道我是个疯子,那时候怎么还会倾心于我,又怎会心甘情愿将自己交付于我。”
“我当初就不择手段,如今乔乔知我真面目,我自然——”
他凑过去,埋到乔珍颈窝轻轻咬了一口。
“更是为了得到你什么都做得。”
可说完。
缓缓的,谢怀玉先沉默下来。
在疯狂与无声里沉静许久,他落在乔珍颈间的吻也变得轻了,缠绵着像是在讨好,又像是在委屈。
再次开口时微哑的嗓音埋在心爱之人柔软的颈项,轻轻的,闷闷的。
“乔乔,说好了要给我机会的。”
“你还没有给我答案,你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
别不要我。
乔乔,你知道,我是真的会发疯的。
乔珍自然没能给他回应,那时候她连哭都哭不出来。
也不知道他只是醋了,还是真知道什么,反正就跟疯了一样。
傍晚草草用过饭,直接就在桌上。
这一下直到天色暗下来。
没人有功夫去点灯,屋子里沉沉的。
外面的夜玄和夜雪在接到某个消息后急得皱眉,可等了好久都不见人出来,最后实在没办法,还是硬着头皮去敲了门。
那时候谢怀玉正搂着乔珍,额间发丝湿润,飘红的眼尾漂亮到风情。
听见敲门声,微哑的嗓音一沉。
“滚。”
外面就静了下来。
直至许久之后。
从头到尾只听见一个人声音的屋内终于安静,谢怀玉低下头,那样温柔那样缱绻的去亲吻她。
修长指尖抬起,拿掉红唇中的小衣,也解开了皓腕间的红绸。
“卿卿,他们有事找我,你先睡,我待会儿就回来。”
乔珍侧开眼,没有给他回应。
谢怀玉喜欢她这样,垂眸轻轻的吻了吻她唇角。
可亲着亲着,他的情绪又沉寂下来,紧紧搂着乔珍不愿意撒手,也不舍得走。
声音在夜色里轻轻的,带着一丝微颤。
“卿卿,我爱你。”
“你说好要考虑我的,你不会离开我,是不是?”
这么会儿,乔珍也终于回过神来,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闭上眼眸没有说话。
谢怀玉的情绪便往更深处崩坏,直到抱着乔珍说了好些情话,又帮她擦洗磨蹭了许久才终于出了门。
修长白皙的指将要打开房门的时候,他顿了一下,微微侧过头看了眼身后的人,眸光在夜色里缓缓沉沉。
而后才终于开了门走出去。
身后房门紧闭的瞬间,他的表情也冷下来。
“怎么了?”
夜玄夜雪见他终于出来,忙上来禀告,低声说了句什么。
谢怀玉正理着袖口,闻言抬起头,冷嘲的笑了一声。
“甚好。”
之后没再说什么,带着夜玄和夜雪就这样在夜色里离开。
屋内。
直至许久过后,乔珍小小睡了一觉,才终于缓过来神。
心里直骂狗畜生。
想着想着又不由啧了一声,转了转仍带红痕的手腕,狗归狗,伺候的还是挺好的。
乔珍柔柔懒懒的,抱着被子翻了个身,一不小心扯到腰,叫她轻轻皱起眉来。
窗门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敲响的。
第一下的时候像是怕惊到什么,稍稍有些轻,叫现在有些神思恍惚的乔珍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直到第二下悄然响起,外面的人似乎已经平静心绪,敲得轻而急切。
也叫乔珍听的清清楚楚,确实是有人在窗外找她。
原本还神情慵懒的乔珍不顾不适,一下子坐起身来,表情微讶。
动作却是没有迟缓,起身披上衣服便走到窗前,轻而小心,不惊扰人的打开了窗。
微晚的月色混着清风从窗口吹来,乔珍也在此刻看见了窗外的人。
那人身穿着几乎要与夜色融合在一起的夜行衣,面上戴着同色面罩,只露出微带杀气宛若寒星的眉眼。
眉头微皱,一边机警的观察着四周,一边抬指敲着窗门。
可不正是游宴。
乔珍虽有准备,看见他的时候却仍惊了一下。
没想都游宴竟真的听懂了,当时看他一点没反应的神色,乔珍还以为这次隐晦的求救要失败。
却不想他竟真来了,还来的那样快,当天晚上就有了行动。
那么约莫刚刚谢怀玉出去,也是他使了手段引走的。
游宴正警惕的望着四周,听见身前窗户开了的声音立马扭过脸去。
尚未来得及欣喜,先闻到屋子里那股子味,登时脸色大变,又见站在窗前的乔珍怯生生摇摇欲坠,颈边还挂着粉印,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么。
寒星般的眼眸里杀气暴涨,简直是咬牙切齿。
“畜生!”
但此刻不是说话的好时候,这院子里都是谢怀玉的人,一旦被发现就完了。
他虽使了手段将那些人调走,却不知道能撑多久。
形式危及,时间不等人。
游宴压着声音。
“乔乔,快与我离开!”
乔珍跟他说那些话就是想要走,点了点头,紧张的拢上衣服,又突然想起来什么。
“可青梅怎么办!”
游宴的语速极快。
“我进来的时候意外遇见青梅她把什么都告诉了,秦琳琅这个畜生!”
“但我现在没有办法带两个人走,青梅也说她不走,她要在这里帮你拖延。”
“你且放心,青梅不会有事,那人既要用青梅威胁你就必不会伤她,等我们回京城见到乔相立马救人。”
他说的在理,现在也没时间给人犹豫了,再拖一拖谢怀玉回来谁也走不了。
乔珍一咬牙。
“多谢游大哥。”
而后伸手牵住游宴递过来的指尖,踩着窗翻了出去。
落到地上时,身边的游宴望着她颈间的轻粉,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
“得罪了乔乔妹妹。”
小心翼翼而轻柔的将乔珍抱起,一刻也不敢停留的施展轻功离开。
也不知道游宴自下午从正厅离开到现在,中间究竟使了什么手段,但似乎叫谢怀玉棘手非常,竟抽调了别院中大部分人手离开,以至于此刻院中防守稍显松散。
游宴又武功高强,这一下居然还真的带乔珍离开了这关她许久的别院。
到了外面游宴束缚稍小,速度又提上来些,抱着乔珍在晚风中急行。
他混迹江湖多年,人也聪明,来救乔珍之前早早制定好了计划。
出别院门后没有停留,也没有去走在江南最为便利的水路,而是在谢怀玉此刻仍被绊住脚的时候,走城中密道抢先出了城门,来到城外一处偏僻的荒郊之中。
那里正有一匹马拴在林间,定然是游宴早早准备好的。
竟然真的出了那别院,竟然真的出了城,更甚至他们马上就能离开江南。
这一路畅通无阻过来乔珍心中啧啧称奇,看看,人家这才是有计划又谋算的专业逃跑。
她上次那算什么啊,跟谢怀玉闹着玩么。
那不过那烂招谢怀玉还真中了,也是色令智昏。
在游宴的搀扶下乔珍上了马,行走江湖的多年的剑客紧跟着也翻身上来。
动作间一个不小心碰到乔珍柔软的肩背,方才还拧着眉面含杀气的人,登时红了脸。
立马礼貌的拉开和乔珍的距离,不由轻咳两声。
“唐突了。”
顿了两秒又问。
“乔乔,你,你还好么?”
那个禽兽是当真的该死,是不是真恨不得死在人身上,乔乔自幼单纯矜持,突然遭此一劫可怎么受得了。
动作却是利索的,长鞭一挥马蹄扬起,带着乔珍在夜色里奔走,离开江南。
乔珍在风里听见他的话,知道这人是为自己好,微微摇了摇头。
“我没事。”
浅浅的声音落下,两人之间沉默下来。
游宴不想叫她难过伤心,也不想叫她再想这些,岔开了话题。
“那个秦琳琅究竟是什么人,我探别院的时候,看见把守各处的居然是暗夜阁中人。”
那可是暗夜阁啊,江湖中最神秘的杀手组织,便只是寻常属下也极为不俗,往日里极其难见。
如今却在这普普通通一间江南别院里,守了一院子。
他今天下午离开后为救乔珍,可是使尽了法子,动用了所有人脉,才在晚上勉强将人引开。
但以暗夜阁的本事,想来很快会回过神。
不过游宴也聪明,暗地里还安排了不同的人往周边跑,混淆视线叫谢怀玉一时半会儿难以查到。
只是此刻游宴仍懊悔,早知……
他该快些,再快些。
乔珍这才知道原来谢怀玉还是暗夜阁的主子,但也无所谓了。
“总归他不是什么好人就对了。”
“可游宴大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向你求救的?”
游宴的声音从身后的风里传来。
“当时你说那什么柿子树啊鸟的,我就觉得不对劲,我家哪有柿子树,又见他那样不顾旁人的牵着你……”
“出门之后我就查了这院子,发现竟全是暗夜阁的人,便断定你是出事了,立马去寻了法子将他引开。”
乔珍闻言沉默了半晌,才轻轻道。
“多谢游宴大哥,我给你添麻烦了。”
“添什么麻烦,”游宴的声音冷下来,简直是咬牙切齿,“那个畜生,我必杀他!”
然而谢怀玉势大,京城以南几乎全是他的势力,游宴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带乔珍赶紧回京城。
路上一点也不耽搁,几乎在荒郊野外奔走了一天一夜,连吃饭都是草草应付一下。
直至第二日黎明,天边日光将升。
游宴竟真带乔珍出了江南。
在将要离开的最后一刻,乔珍下意识的回身看了眼身后风景。
翠玉的朦胧入眼,她眼前浮现起的,是那个人深情的眼眸。
他曾笨拙的去讨她欢心,曾认真的去学着爱她,也曾一声一句,委屈甚至疯狂的诉说着自己的爱意。
谢怀玉啊谢怀玉。
他是那样的喜欢她,也是那样的在讨好她。
甚至就在乔珍离开的那日上午,他还眸光希冀的存有幻想,希望能得到乔珍的原谅,有一个能够好好爱她的机会。
可最终。
乔珍收回了望向身后的目光,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离开。
离开江南。
也离开谢怀玉。
她在他最开心的,最充满希望的时候,收回了给他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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