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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只要祛了疤,他就完整了


两个处境落魄的人凑在一起,倒是意外的和平。

        春日更甚的日子,常溪亭带着新的书卷来敲他春依宫的宫门。百里祈这次没让绿袖推着他来门口接他,常溪亭心下觉着奇怪,便去寝殿的方向寻他。

        果不其然在寝殿门口的那颗香樟树下找到了百里祈的身影。

        绿袖不在百里祈身边服侍,常溪亭走近了才知道,是百里祈养了很久的一只鸟雀死了。

        已经僵硬的躯体躺在百里祈的膝头上,连趾爪都蜷缩在一起。百里祈垂着头,目光平淡地盯着。

        常溪亭问他:“这鸟雀儿怎么死了?”

        百里祈摇了摇头,又缓缓地开口回答道:“叫人毒死了。”

        他手指去碰那巴掌大的身躯,低声补充道:“应当是什么砒霜一类的剧毒,还没扑腾两下就死了。”

        百里祈的声音平淡,不见半分悲伤。

        常溪亭心头一跳,百里祈的话那般平淡,可是却存着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有人竟然在皇宫里,在各路人马的眼皮子底下,给皇子下毒?!

        这事可大可小,虽然百里祈不受宠,但是至少是百里安的亲生骨肉。给皇子下毒,无疑是在明里暗里和安帝作对。

        常溪亭的手摁在他的发顶,轻缓地揉了两下,低声安慰道:“不要悲伤,至少它之前是活得相当快乐的。”

        可是百里祈却抬起头,一双眼如平静的湖面,没有丝毫波澜。他的声音很轻,明明是童言稚语,却让常溪亭遍体生寒:

        “我为什么要为它悲伤呢?”

        常溪亭被他问住了,确实即便是他,死了一只养在身边的鸟雀也不会有什么悲伤难过的情绪。

        但是这只鸟雀不同于旁的鸟,它唯一的特殊性就是陪在孑然一身的百里祈身边太久了。

        人和人处久了会有牵挂,和物也是如此。骨子里的念旧总会让人对旧物产生无限的怀念和怜悯,这只鸟是百里祈孤独地生活在春依宫里唯一的慰藉品。

        他垂下眼睛,掏出绢丝帕子来将鸟雀的尸骸裹了起来,低声道:“因为它陪了你很久很久了,所以多少会有些悲伤罢。”

        百里祈看着常溪亭将裹起的帕子托在手心里,又默默地垂下了眼帘。常溪亭说的悲伤,他并没有感觉到这种负面的情绪。

        他的心口只觉得空空荡荡,好似穿堂风般冰冷。唯独只有瞧见常溪亭的时候,多少能让他觉得热了几分。

        鸟雀确实陪了他许久,可是百里祈并不认为这种陪伴可以让他多分出一些精力来。

        有失必有得,他“得”到了这只可以陪伴的鸟雀,那么便应该有足够的勇气“失”去它。

        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连命都无法掌握的人或物,只有可悲,没有可怜。

        而这份可怜,百里祈也不会为它多停留半分。

        他从常溪亭的手上接过了帕子,他似乎是想顺从着常溪亭的话流露出几分难过,可是那似喜似悲的表情着实有些难看,百里祈最终还是嘴角平平:

        “一个连自己的命都无法掌控的东西,不值得我为它悲伤。”

        于是那小小的包裹就被他随手扔在了香樟树下的土上,他抬起头,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往日般的温和笑容:“老师久等了,我们去上课吧。”

        相同的人,不同的时间和地点,常溪亭神色晦明不清。

        百里祈不论做什么,从表面看去一定是不会失了礼仪,换着换句话说简直是完美无缺。可是总是差那么几分通情达理,好似个只会精准报错的机器一般。

        百里祈对于常溪亭的评价也只是微微一笑便应了下来,不做其他应答。

        没了象征着弱者的轮椅,立在他面前的百里祈那股来自上位者的侵压感格外的明显。

        常溪亭一直觉得自己比喻用的是极好的,百里祈有狐狸般蛊惑人心的面容,和与之完全不相匹配的老虎胆量和贪念。

        他探手过来捉他手腕,常溪亭也是下意识地噤缩了一下,完全躲不过。那股病秧子的感觉完全消失得一干二净,在他面前的,几乎是另一个极端的百里远兰。

        只是他比起百里远兰来,更加的心思缜密,也更加的让他不可捉摸。

        百里祈扣住他的手腕,猛地将他的衣袖拉起,那白皙的皮肤上狰狞如虫般的暗红色伤疤便暴露在两个人的眼底。

        对于常溪亭来说,这条疤是他不可言说的过去。

        对于百里祈来说,这条疤是他耿耿于怀的事情。

        只要有这一条疤留着,就像是将百里祈和他的太傅之间划出了银河的距离。时时刻刻地都在提醒着他,常溪亭早在他出手之前,就已经在别人榻上承欢。

        气得他眼眶发红。

        百里祈拇指摁在他的皮肤上,语气轻快又悚然:“南风楼暂住着一位医术极高的游医,谌禄带着老师去看看罢,正巧祛了这道疤。”

        只要祛了疤,常溪亭还是他完整的太傅。

        还未等常溪亭拒绝,百里祈便牵着他去了南风楼顶楼门口挂着牌子的房间。

        百里祈和常溪亭甫一进去,里边正是莺歌燕舞,巧笑倩兮。案几边坐着的男子怀里正拥着两个容貌俊美的小倌,喝酒喂果好不快乐。

        见来人是百里祈,他挥挥手叫两个小倌下去,便颇有兴趣地撑着头看向他身后的常溪亭,语气盎然:“这就是太子藏着的那个宝贝吗?”

        男子乌发披散,额间束着一条勾着圆玉的红绳,偏长的绳尾坠在耳边和黑发绞在一起。一双丹凤眼风情万种,薄唇微勾,甚至衣衫不整都给他带来了几分放荡不羁的味道。

        常溪亭愣了一下。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出声道:“郁姬?!”

        名为郁姬的男人眉梢一挑,身子微微坐正,“你认识我?”

        常溪亭确实没有见过郁姬,只是这人的模样打扮都和故事里与安国对立的郁国皇子格外相似,没想到眼前的人居然正是郁国皇子郁姬。

        可是郁国与安国皇城距离相差几万里,郁姬怎么会出现在安国的皇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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