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步茎的声音轻了些，道:“而且虽然你觉得我身上是没有束缚的，但也并不是这样。规则也有无形的，如果真的弄不好，我要付出的代价会更大。”

        她可以为自己稍微任性片刻，但却不会为了旁人。

        坏话总该说在前头。

        听起来也十分扫兴。

        步茎觉得封玠身上有一些和她类似的特质。

        但是，但是。

        她应该不会像他一样说出来。

        步茎捧着脸，发愁地说:“所以你有什么办法呢？”

        封玠问她:“你的任务是什么？”

        “如你所见。反正就是纠缠你，让外人产生误会，然后一年后叶倾泠回来，对她干嘛干嘛，再被你狠狠地打脸。”

        “反正爱慕男主的女配要做的事我应该都要做一遍。”

        封玠抓住了关键，道:“我有办法。这一年你也不需要去走你的剧本，在外面我们演一下，平时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与我无关。”

        步茎点了点头，“那你又要我怎么帮你呢？”

        “既然我可以有自己的意识，那么她们也可以。只要能够不断刺激暗示，这个幻境的世界总会崩塌。”

        “你需要走好剧情，但剧情又不是你崩坏的，就不会牵连到你。”

        步茎听明白了，这是“戴着镣铐跳舞”呢。

        “那怎么刺激和暗示？”她又问。

        “剧情降临时我们是没办法挣脱那个场景的，除非有游离的人来拉扯。比如你。”

        如果步茎在那个时候强行带走某一个人，剧情就会中断，就会失效。

        而关键在于她带走那个人同时又要符合她的人设和行为逻辑。

        步茎灵光一闪，拍手笑道:“我知道了。这一年其实是剧情薄弱点，甚至可以说它是一块未被如何涂色的区域。我在这一年的行为与表现可以延伸或发展“步茎”的性格，如果可以在这个舞台上将“步茎”表达得复杂而深刻，那么一年后我的行为就可以拥有合理的解释，行动起来就有很大的空间。”

        封玠惊讶地点了点头。

        她站了起来，显得有些愉悦:“我们边走边继续说吧。”

        学校西门外是一条宽阔的江，江边栽了一排青葱树木，再里边些便是一条人行道。

        封玠与步茎并肩走在了那儿。

        清新发冷的风吹来，使人更加清醒。

        已经不知道是凌晨几点了，步茎连睡意都没有冒出来过。

        她兴致盎然地和封玠讨论:“比如说如果那一天我需要突然出现拉走叶倾泠，那我的性格中就可以有比较冲动的一面，这样不需要任何理由，我就可以做这件事。”

        她停下了脚步，细细想了下，突然皱眉道:“诶，这样的话，感觉比我原来还麻烦了。”

        封玠若有所思:“也许我们可以通过话剧。”

        “话剧里人的性格是多种多样的，你也和话剧社签了合同。选好剧本，挑出适合捏造性格的，我们排练的时候你换名字练几次，就可以瞒过这个世界的规则。”

        “名字在这个大舞台上是很严肃的事情，它拥有改变的力量。”

        还可以这样啊？

        步茎心动了。细数一下:不用再干尴尬地让自己都脚趾扣地的事，封玠到时候会主动配合她；作为交换，她“在人设框内”暗戳戳帮忙破坏剧情。

        她们都可以有自由。

        这事能行。

        多天以来一直隐藏的郁气似乎消散了不少，步茎真情实感地笑了笑。

        她心情一好，又开始跑火车:“封玠，我其实真的挺喜欢你呢。”

        封玠挑眉，探究地看向她，却见她看他的目光深处一片平静。

        这种喜欢，如同喜欢一样事物，譬如一幅美景。

        他微微笑了。

        步茎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遭，眉眼弯弯地点头:“长得也很好看。”

        宽肩窄腰比例好。

        英挺剑眉桃花眼，面容似玉，身形挺拔。

        面对她的喜爱赞美，封玠面色淡淡，仿佛习以为常。

        他礼貌回道:“你也不差。”

        步茎想，一定是因为他平时经常被人这样夸吧。

        不过经常被人夸也不能说她的夸赞就不那样好了。

        她说:“希望我们都能得偿所愿吧。今天先回去了。”

        回去好好睡一觉，迎接崭新明媚的新一天。

        以后就可以不为勉强自己而烦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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