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七 章
围观疯子的人群已经渐渐散去，两个忤作佬抬着担架过来收尸。对龙洞村的村民来说，疯子死亡的热闹风波算是过了，剩下的只是他们茶余饭后嚼舌根的事。
这次抓捕疯子计划的彻底失败，对刘毅的意志打击实在太大了。他蹲坐在苦炼树头的石墩上焦虑地想着心事，庞志权和霍医师则在他旁边踱来踱去的帮着分析。
原本寄以厚望从疯子身上找出突破口，未知力量却以四个疯子的同时死亡来回答他的寄望，尚存的一丝希望也让它们瞬间掐断了。下一个突破口在哪？他此刻就像茫茫大海中的孤舟那样，无法找到任何剿灭未知力量的突破方向……
霍医师低沉着声音道：“其实，龙洞村的沟壑十分重要。”
“怎么个重要法？”庞志权听得迷糊糊的，对霍医师嗔怪道：“你这人讲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的，让人摸不着边找不着瓢，你就不能一次性就把话说清楚？”
霍医师没理会庞志权，走近刘毅身边，“沟壑也许会是一个决战的战场。”
“决战？”刘毅苦笑着摇摇头，“敌人是谁？敌人在哪？我们现在连个屁毛都没捡着，更不知道敌人的能量有多大，哎嗯……现在只能侦察突破口。”
“这只是我的直觉，从沟壑的阵势看，像是个大本营。”霍医师嗫嚅中带着肯定。
“对了，这回算是说了句囵吞话。”庞志权向霍医师竖了个大拇指，又贴近刘毅身边，“刘sir，那沟壑还真有点大本营的范儿，我当时发现那么多虫蛹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就像那种……怎么说呢，嗯嗯，对了，就像走进部队军营的那种感觉。”
“刘sir，”霍医师又道：“我预感到，沟壑应该有文章可做。”
“看你说的，”庞志权朝霍医师撇着嘴，“刚才车上刘sir已经下令，让勘察部岑主管和周伯两人上来调查沟壑了，你一直在车上睡觉，没听见吧。”
其实，刘毅除了勘察沟壑找出突破口以外，再也没有更好的渠道给他选择了，这已经是目前的唯一，别无它法。实在说，他感到非常迷茫，也感到力不从心。目前，他只想从沟壑里尽快挖掘出突破口，至于大本营呀决战什么的倒是没想那么远。担着ais这支旗帜，压力自然就在肩上扛着，只能实打实地做事，容不得过多的空念臆想，……他明白，现今最重要的就是了解清楚“未知力量”到底是什么鬼怪，再找出剿灭它的突破口，找不出突破口一切都是扯蛋。他站起身，拍着裤子上的尘土，挥挥手说：
“走吧。”
“哪？”庞志权总是醒不过神似的。
“沟壑，”
车刚开动不久，林毅的手机就响了，电话是赵若茹打过来的：“报告sir，我们三个小组都已全部返回四中队，全体集中在篮球场听侯下一步行动指令。”
林毅略作思考，说：“我就不回四中队集中了，你安排一下，让罗素娟、戴玉先带队返回，你让ais的司机，开一辆ais的车送你过来，我们在这里等你。”
“什么位置？……没听清楚。”
“距龙洞村两公里处的沟壑，我们的车就停在路边。”
“，马上安排。”
这时，像凑热闹似的，勘察部岑主管也打电话过来了，“刘sir，我与周伯还有三十公里左右就到四中队了，根椐我的卫星定位仪监测，你并不在四中队，而在ge205公路边上，我与你只有四公里路程，现在请示是去四中队还是去你处？”
“来我这吧，”刘毅忽又觉得奇怪，问：“那仪器不是前几天才申请的吗，我还以为还要一头半月呢，没想到现在就用上啦，嘿嘿，看来政府还真是押本重视咧。”
“昨天才到的，杜市长的邱秘书亲自送过来，听邱秘书说，这铁家伙是********出面协调，从军方情报机构紧急抽调的。”岑主管略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我目前还不太会用呢，这不，正试着用，居然蛮灵利的。……sir，我们马上到。”
挂了电话后，一整天都紧绷着脸面的刘毅，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觉得有政府这个强大的后盾，有ais这支优秀的团队支持，世界上就没什么牛鬼蛇神打不垮的。想到这里，一股暖流倏地涌上了他的心头，仿佛身后有股强大的动力推涌着，任凭你未知力量怎么变化，他也有信心带领ais团队战胜这群冷血的杀人狂魔！
转眼间，警车就到了上次停车的沟壑位置，刘毅看看手表，四点二十三分。他下车后叉腰站在路边望着翠绿得有点黑森的沟壑，百感交集，……他决定和未知力量赌一把，就像霍医师说的那样，把决战的战场就定在这！
太阳斜照在郁绿的沟壑上，就像为长长的沟壑披上了一层金黄色的绸缎，晖映出金灿灿的一片，反衬着沟壑，令人觉得沟壑里更加寒阴迷离。此刻，他心里确有一种连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复杂感，这种感觉也许就是责任、是担当！他不由得长吐了一口一直积郁在他心间的闷气，……沟壑，给他带来的将会是什么？一场空忙碌还是突破口方面有所斩获？还真的不敢作预测……他向身边的庞志权伸出手掌，说：
“烟。”
这回庞志权听清楚了，连忙欠着身子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递过去。
刘毅点燃香烟又深吸了一口，问庞志权，“你上次见虫蛹的时候是几点钟？”
庞志权夸张地侧着头想了一会，“应该是傍晚时分，五点多钟吧。”
“正好，现在也差不多这个时间段。”
“刘sir是说虫蛹会有规律性出现？”霍医师插话：“我估计不会，庞队长当时能见到虫蛹，是因为交通事故，这就说明虫蛹是因杀人计划出现，而不是时间段。”
“听口气，霍医师似乎对虫蛹也蛮有研究咧。”庞志权揶揄道。
霍医师毫不客气地答道：“那当然。接触虫蛹也将近一年了。”
“本来做医生就行了呗，因何又研究起虫蛹来啦。”庞志权很是奇怪。
“自从病号出现口吐虫蛹开始，我就开始关注了。”
三人说话间，岑主管、周伯已首先到达。车刚停好，赵若茹也随后赶到。没有寒喧客套话，几个人向刘毅拢近来，刘毅便将今天所见所闻向几位筒述后，说：
“目前情况十分复杂，出现了三大难题，我们既不知对手是谁也不知对手在哪里，这是一难；二难就是时间紧迫，从有限的数据统计来说，一方面未知力量以倍数递增的加速度杀人，另一方面我们对未知力量一无所知，就算我们拥有再利害的武器也没用，只能当作工艺品摆设了，因为你根本就无法搞清楚，我们到底应该向谁、向哪里发炮；三难是我们暂时还无法找到剿灭未知力量的突破口，而最要命的是，我们根本就搞不清楚目前究竟从哪个角度入手，迷迷懵懵的，不知哪才是找出突破口的方向。
周伯搞了个簸箕绳，军方又给我们特调了先进的卫星定位仪，民间的传统方法和军方科学仪器，两种方法都齐备了，加上我们几个人的经验和智慧，希望能通过这次细致到位的勘察分析，找到剿灭未知力量的有效途径。”刘毅说完又对庞志权吩咐道：
“你通知四中队送几张被子和晚饭过来，我打算就在这驻扎几天。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各人分头按自己的思路进行分析研究，找出突破口是当前唯一的目标。”
刘毅刚说完，庞志权就赶紧问：“如果吃住时间长，我想调厨师过来……”
“不要！”刘毅打断道：“这么大阵仗会引起附近村民不必要的猜疑甚至恐慌，我们要低调勘察，越低调越好……现在，各就各位，马上行动。”
五人同时向刘毅立正道：“！”
大家趁天还未黑，先到沟壑底走一趟，了解地形地貌再作下一步的分析打算，便随刘毅一起，由庞志权带路一脚高一脚低地向沟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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