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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元子见鸿钧似有所想,便先举杯敬道:“多谢道友手下留情,给我那李轩老弟留了一条活路!”
对于李轩之事,地元子可是很上心的,鸿钧对李轩的态度转变,他可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中,虽然知道鸿钧有意放过李轩,但他知晓,鸿钧一定会有底线,而这底线在哪里,却是要好好打探一番。
鸿钧怎会猜不出地元子心中所思,想了想,便郑重说道:“我可以给李轩机会,但如果他不能控制住魔神本能,那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地元子点了点头,没有言语,他知道,鸿钧做到这种地步已经难能可贵,看来这趟回去后,却是要找李轩老弟好好谈上一谈。
见地元子已有所悟,鸿钧便开门见山道:“关于‘苍’的事情,道兄能否将详情告之一二?”
静立于旁边的昊天听到鸿钧发问,顿时双眸大亮,他意识到,接下来的谈话就是鸿钧将地元子留下的真正原因。
地元子并没有立刻回复鸿钧所问,而是反问道:“道友对‘苍’有几分了解?”
鸿钧将手中酒盏轻轻放于一旁,缓缓开口道:“大道生无,无生有,有生阴阳,阴阳二气交感而生三才,三才生四象,四象而生五行……,那三才便是‘天’‘地’‘人’三物,其中‘人’为盘古道兄,‘地’为孕育我的混沌青莲,至于那‘天’便是撑天之苍’,我从混沌青莲留下传承中知晓,当年盘古道兄与三千魔神一战时,苍也因此毁于一旦,只留下三颗先天种子传承血脉。”
听完鸿钧叙述,地元子点了点头,仍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鸿蒙初判,天地未开之时,混沌生灵想开灵智何其艰难?掐指算算,也只有三才化成的盘古道兄、青莲道兄和苍老哥,还有四象中的祖龙、始凤、白虎、玄武得以开启灵智,就连道友亦在沉睡,可偏偏五行中的我却能开了灵智,而其他四位则不行,道友不觉得奇怪吗?”
鸿钧也是聪明绝顶之人,立刻猜出了地元子之意,不由问道:“难道是苍道兄出手相助?”
地元子点了点头,满脸缅怀之色:“不错,正是因为苍老哥的帮助,我才得以开得灵智,至于苍老哥身陨一事,也没你说的那么简单!”
地元子所说顿时勾起了鸿钧的兴趣,只见他俯身向地元子使了一礼:“还请道兄不吝赐教!”
地元子将手中仙酿一饮而尽,缓缓道:“想必道友已经从传承中知晓,混沌未开之时,受大道所限,这方世界只能有一个天道,故而也只允许一人证道,进而成就那不死不灭的混元圣位,而苍老哥、混沌青莲道兄、还有盘古道兄所代表的,正是三种不同的证道之法,其中苍老哥作为混沌中第一位生灵,虽然没有成就圣位,但其根基之深,法力之强,已经远远超出你我的想象,就算混沌魔神亦奈何不了他,如果不是他自愿牺牲,谁人能让他陨落?”
鸿钧大奇道:“还请道兄将这其中隐秘细细告知与我”。说完,不禁轻咳了一声,将听得出神的昊天和瑶姬惊醒过来。
昊天和瑶姬听到老爷提醒,不禁小脸一红,连忙为两人的空盏中添满仙酿,不过这却怪不得他们,实在是鸿钧和地元子所谈太过惊世骇俗,任谁都会沉迷其中。
地元子冲满脸歉意的瑶姬笑了笑,显然没将他们失礼之事放在心上,端起酒盏轻抿一小口,继续说道:“此事还要从苍老哥,混沌青莲道兄和盘古道兄三人的证道之路说起。想必道友已经知晓,他们三人的证道之路各有不同,混沌青莲道兄的“三尸”证道之法走得乃是‘合道’之路,也就是道友所要走的路。”
“所谓合道,就是待这方世界演出天道后,将其炼化相合,进而成就混元之境,就如采摘果瓜一般,只待其瓜熟蒂落,便可水到渠成。”
“此法虽然最易证道,但却太过被动,需要有大机缘才可,世界内一日没有天道出现,混沌青莲道兄便绝无证道可能。而苍老哥和盘古道兄则不同,他们二人走的都是以力证道之路,一旦开天辟地,天道自生,只不过,他们二人虽然同为以力证道,但细节上却大有不同。”
“盘古道兄走的是‘蛮力’证道之法,乃是以无上法力硬生生开辟天地,演化天道,进而成就混元之位,此法虽有立竿见影之效,可以速成,但其破坏力太强,导致混沌中无数生灵因此化作灰灰,造下无边因果业力,在这些因果业力作用下,盘古道兄怎能证道成功?就连他演化出的天道也留给了道友,以偿还混沌青莲道兄的因果。”
“苍老哥虽然也是走以力证道之路,但与盘古道兄的‘蛮力’之法不同,他走的乃是“韧力”之法,此法的优点很明显,乃是无声之中见威力,走“水滴石穿”之道,对于混沌中的生灵损害最小,因果也最少,因此也最稳妥,但此法的缺点和优点一样明显,那就是证道时间太过漫长,容易失掉先机。”
“正是由于证道之法不同,盘古道兄才能最先证道,踏入圣人境界,可惜的是,他的证道之法因果太大,这才有了后来三千魔神入侵之祸,这些魔神便是大道给予盘古道兄的最后考验,过了,便可以成就混元圣位,反之,则身死道消,一切成空!而正是因为这惊天一战,才有了苍老哥的陨落。
地元子说道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双目紧闭,面色悲苦,显然回忆到一些神伤之事。
鸿钧静静坐于对面,一语不发,地元子说的这些秘辛,实在太过震撼,混沌青莲留给他的传承中,也只是粗略记载了一些,像苍的“韧力”证道之法,他也是第一次听说,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证道之法只有他的“三尸证道”和盘古的“以力证道”,现在看来,却是他浅薄了。
至于旁边负责斟酒的昊天和瑶姬早已满脑袋浆糊,地元子所说,实在太超乎他们的想象,一时间,两个小家伙都有些接受不了。他们原本还搞不懂为什么老爷会称呼地元子为道兄,现在却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对地元子亦是愈发恭敬起来。
片刻后,地元子终于平复了心绪,继续讲道:“盘古道兄开天时法力损耗太大,加之境界不稳,却是耐不得久战,在那三千魔神围攻下,时间一久便露了败象,就在那危急关头,苍老哥牺牲了自己,将本体化作无数生机法力供给了盘古道兄,助他大展神威,消灭了混沌魔神,挽救我们这方世界于倒悬。天道感念其恩,这才让他留下三颗传承‘火种’,这也是为什么别的先天灵根都是独苗,唯有建木是三棵的原因,至于后来盘古道兄身化洪荒,演化的后天草木,更是蕴含苍老哥的生机,这也是今日“建木”出现时,那些后天灵根会有异状的原因。”
听完地元子所说,鸿钧仍是有些不解,“既然苍道兄法力无边,为什么不直接出手消灭混沌魔神,而要选自我牺牲这条下策?这其中是不是还有隐秘?”
地元子点了点头,沉声道:“道友所猜不错,苍老哥之所以不直接出手,乃是因为他没有办法直接出手,他所修炼的证道之法太过奇特,在没有成就真正的圣位前,是不能化形移动的。”
“苍老哥之所以会牺牲自己,皆是为了庇护我们这方世界的生灵,就算混沌魔神战胜盘古道兄,只要他们没有成就圣人,就拿根基深厚的苍老哥没有办法,而且盘古道兄一死,苍老哥便有了重新证道的机会,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苍老哥定能成就圣位,等到那时,混沌魔神自然不是对手,不过,苍老哥并没有选择这样做,因为他很清楚,一旦盘古道兄不敌,在他尚未证道之前,这方世界必会被魔神肆虐,无数如你我一般的生灵必遭灭顶之灾,苍老哥为人心慈善良,视我等混沌生灵如弟弟妹妹一般,所以他宁肯不要那圣位,也要以性命相拼,护佑我等脱劫,这才是苍老哥身陨的真正原因。”
鸿钧听完地元子所说,不禁一阵暗赞,这一刻,他又想到今日的“李轩”,同样是舍身成仁,他们二者的所作所为何其相似,难道这就是冥冥中的天意吗?
当鸿钧与地元子在紫霄宫内谈天论道之际,后土部落一战的影响也在洪荒中慢慢发酵开来。
………
西昆仑西王母道场。
“姐姐,你真的要带我去后土部落?”瑶池不敢置信的问道。
当得到肯定答复后,瑶池拍着手,兴高采烈的样子活像一只快乐的百灵鸟,这一段日子,她早被憋闷坏了,如今有出去玩的机会,当然求之不得。
望着又蹦又跳的妹妹,西王母苦笑不已,这一次造访后土部落可不是去游玩散心,而是去看望李轩,外加和后土部落打好关系。
经过这一次的恶战,李轩算是真正的“扬名”洪荒了,至于是“善名”,还是“恶名”,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不过李轩的实力确是真真正正得到了众多大修士的认可,现在的他,再不是那个只有功德护身的弱小子,而是可以比肩众多大修士的强大存在。
至于李轩的混沌魔神身份,洪荒中大多数修士反而不太在意,无他,鸿钧圣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自然犯不着多管闲事,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
西王母作为后土部落的老邻居,又与李轩等人有过不错的交情,自然不能没有表示。
“大黧,为师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带好了吗?”
“回禀师尊,上等琼浆玉液两千坛,中品五千坛,下品一万坛,其他的治伤灵药亦以准备妥当,还请师尊放心!”
西王母满意地点点头,便施展道果异象显化,载着瑶池和她的两个徒弟向后土部落飞去。
………
东昆仑玉虚宫内。
“二弟,你交的这个李轩小友可真是深藏不露啊!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白鹤童儿与李轩小友交情不俗,你却是要表态一番才好!”老子端坐在蒲团之上,面露担忧之色,如今的李轩已经坐实了魔神身份,二弟亦与他结下了不小的因果,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还没等元始开口,通天抢先插口道:“我看那李轩挺顺眼的,虽然是混沌魔神,但也是个有担当的汉子,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和他痛痛快快醉上一回。”
元始扫了一眼“没心没肺”的通天,不禁长叹了一声,此刻的他,心情复杂不已,原本以为将“建木”种子送给李轩,可以了结李轩跟白鹤的因果,可当他看到那“建木”异象时,便暗暗叫起苦来,因为这因果不但没有了结,反而变的更大了,当真让他头痛不已。
不过元始也是果决之人,没多久便打定了主意。
“那李轩小友虽为混沌魔神,但本性不坏,况且鸿钧老师都默认了他的存在,我觉得交好一番也无妨,大哥觉得怎样?”
老子对李轩的印象颇佳,一个能为他人着想,而甘愿舍弃性命的人怎么可能是大恶之人,如果单单因为他混沌魔神的身份,就疏远于他,却是显得他们三兄弟势利了,所以待元始说完,他便点头同意道:“大善!”
元始天尊见大哥也认同了他的想法,遂高声吩咐道:“白鹤,广成子,你二人速速备齐礼物,前往后土部落,代我问候李轩小友,切记不可失了礼数。”
………
西方灵山功德池旁。
“师兄,这次后土部落之事,你怎么看?”一脸慈悲的准提担忧地问道,他们师兄弟二人所修的佛法正是混沌魔神的克星,对于李轩,他并不担心,因为李轩的为人品性在那里摆着呢,只要己方不主动招惹于他,料想也会无事,他真正担心的,乃是鸿钧老师对混沌魔神的态度转变,如果鸿钧老师从今往后纵容混沌魔神,他们身为混沌魔神的克星,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成圣怕是更加没有希望。
满脸悲苦的接引想了想,便猜出准提担心之事,只听他平静说道:“师弟,你大可放心,我想鸿钧老师之所以会放过李轩,很可能和后来出现的‘建木’有关,以老师的心性,一定不会纵容混沌魔神为祸洪荒,倒是那李轩,真的是异数中的异数,以后有机会当好生结交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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