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觉察
“说实话,我挺喜欢这里的。”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常来没有人烟的宇智波领地。
“对了,雪友。”
佐助突然叫住她的名字。
“嗯?”
他略微停顿一下,要从哪里说起呢?
我曾在这里见过你?
那天他训练豪火球失败后有些沮丧,在这里徘徊,偶然发现某个穿着长袖的短发女孩跑来朝着天空大吼,赌气的说着:“有没有鬼!有没有鬼?!有没有鬼啦!”半天得不到回应后得意自言自语,“我就说没有吧,果然不是宇智波!”
奇怪的人。
但是看到如此滑稽的模样,注意力被她吸走,阴霾不知不觉被一扫而过,他竟然也觉得很有趣。
明明不是宇智波一族的人,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从最开始的厌恶,到习以为常的顺其自然,他仅凭她平日的反应完全弄不清楚她的心思。
“你为什么总跟着我,为什么会做这种事?”
“诶?”
在雪友发出嘴里的疑问词后,她注意到佐助的表情异常认真,正在等待答案,她立即明白此时必须认真对待。
可是她从来没想过他会这么问,她要回答什么?
他想让他回答什么?
因为团藏让我监视你?因为你是宇智波鼬的弟弟?因为如果我不报告你的境况我就会走不下去?因为我很赞赏你本人的处事方式?
很遗憾……哪句都不能说。
或者……换种柔和谎言的方式——我很在意你?
对,她草率的在心里敲定。装作认真,真挚、心平气和说出来。
“我……”
“你不会又要说——”
随着佐助突如其来抢先一步开口,与他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准备扯谎的雪友耳朵“嗡”地一声,屏蔽所有现实的声音,像跌入漩涡中,她感到眩晕。
——
『不要,佐助君!不能做傻事!不要死!』
紧紧抓住他手臂的自己大叫。
『你是谁啊?!我不会做傻事,快放开我!』
『我看见你每天都在河道附近徘徊,我怕你想不开……』
她哭丧着脸,很委屈的回答。
——
“……什么?”
雪友脸色发青的愣住,险些没站稳,她皱着眉头道:“你说什么?……什么别死?”
她没说过这样的话啊?
“我——”
忘记了……
全都……?
看她的样子是完全记不得了。
佐助心里的情感一次性下沉,他期待的东西没有回应,泡影全部消散。结果能做的只有掩藏失望。
刚才到底是什么?
是我的记忆吗?一点印象也没有。
雪友仔细从脑海里搜索有关方才闪回的片段,一无所获。
到底是什么?
刚才的片段,她认定有一个人是她,可是无从所寻。
“算了,没什么。”
“可你有很想问我的东西,对吧?”
“就当做你没听过吧。”
雪友的样子很不对劲,估计已经无心听他说话。
“真的不要紧吗?”她又确认着问了一遍。
“日后有时间再说吧。”
“嘛,也行。”雪友能接受他的折中想法,因为那是一条后路。本来就无心追随他欲言又止的话,现在只想弄明白方才的异常。
“……”
其实。
再也没有下次。
没有结局的对话已经结束。
他看着不断思索没有结果的女孩,想对她询问跟踪的缘由已久,尽管少少的个人色彩掺杂其中,但是他内心明白,自己不会再问了。
多半会说不出口。
因为——
她好像,都忘了。
本人没有察觉,被周围人评价为人处事以善解人意著称的她不会理解少年隐藏起来的心思。
先前也有莫名其妙的记忆,她权当作梦没太在意,方才的程度使她必须弄明白怎么回事。
绝非无中生有。
可能……与他有关?
雪友抬头看玄关的人,他打开门扉,里面一片黑暗,只有外面透进去的一点光,佐助熟练的用火柴点燃油灯,点亮后走了进去。
“这里是——?”
“密道,里面有记载着写轮眼秘密的石板。”他如同刻意解释着说道。
“好厉害。”雪友大呼感叹,转而又有疑惑,“你放我跟着你下来真的没事吗?”
“你想留在上面?”路走到一半,他停下问。
“不是……只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如果让她一个人留在上面,的话,还是和他一起比较好。
“没有写轮眼的家伙看也没有用。”
冷着脸却异常温柔的回答,本意起到开脱她的作用,但是她听后立即缩起脖子。
“啊,也是呢!”雪友心虚地陪笑道:“我明白了。就好比把禁术卷轴给一个没有查克拉的人看一点用处也没有是一个道理吧?是吧?应该是吧?果然是吧!”
“不用重复那么多遍。”
“对不起……”
雪友心里明白自己在想什么,欺骗他是不好的事,但她很想知道写轮眼的具体知识,整好来看一看。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风才让他突如其来放自己进宇智波宅邸,也许是心情好?刚才见到他明明很不开心。
难道……联想刚才的剪影,雪友未免猜想,自己与他有过交情?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算了,无论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她与佐助真正熟络起来只是因为一个队伍要执行任务,跟踪以前都不算。
最近记忆开始变得混乱,一些无法确定的东西凭空产生在自己的脑海里,起初以为是梦本不分心理会。雪友晃晃脑袋,扶着坑坑洼洼的墙壁向下走,但是既然影响生活就不得不在意。
不知不觉走到地下室底,随着黑暗里的烛灯一个一个被点亮,占据小面墙的壁画在她面前出现。
——
“啊?雪友不在家?”
井野的尾音拖得老长,她好不容易翘掉花店的班来找她的,人又不在,白跑一趟。
“不巧,她在家里太碍事,我就把她赶出去了。”佐木青贺将木叶下发的新窗户一点一点搬到客厅,准备将战斗中损坏的换掉。
井野走进来环绕屋子扫视一圈,“确实,战后这里受损很严重,一直都要修补吧?她一个刚出院的家伙没办法在家休息,可是你们两个一起干活不会更快吗?”
“她帮不上我的忙。”佐木青贺将坏掉的窗户拆下来,破碎的玻璃受到他这个外行的毛手毛脚,掉了一地。
“简单清理她还是做得到的,不如说你不想让她做吧?”井野故意说道。
他不想回答。
出于对某个笨蛋忍者的愧疚,也为了保护她那脆弱的自尊心,他不能如实回答。
佐木青贺索性专注于手里的活,保持沉默。
“你在还她救你的人情?”井野又问,可是她理所应当明白这句话他大概同样不会给予回音,便以自问自答的形式说道:“她如果你带着负担的心态看待她,绝对会不高兴的。”
他只是有些后悔。
中川野和中川勇的事情对她而言是个不小的打击,对他也是,他明白自己是个起点。在一片狼藉的废墟中找到奄奄一息的她,他不会医疗忍术,眼睁睁看着怀里的人逐渐没有气息,前来的医生口头下达死亡通知,绝望的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当时她没有来。
那个冷面女人没有来的话。
恐怕雪友也会因为他而死。
“不管如何,是她跑来救了我,感谢与照顾是我应该做的。”
她是为了找我才陷入困境。
而我只会袖手旁观。
“吼……你其实相当自责吧。”井野挑开另一个话题。“你知道她去哪儿吗?”
“估计出门玩了,我以为她去会找你。当然,还有可能去逛街。”
“开玩笑,她上街一定会叫上我,不大可能一个人去啦。”井野凭借对挚友的了如指掌,她胸有成竹到自负的程度。
“唔……”佐木青贺思索几番,“会不会去找小樱玩了?还是说一个人闲逛?”
“来之前我见过小樱,”井野盘算着,“估计是出门乱走,我姑且先从公园找起——当然,她也有可能去我不知道的地方训练就是了。”
“嗯,对。”佐木青贺回想起她总是不甘于能力下降,虽然处理事情上往往习惯性懒散,但忍术方面还算勤奋,“不过,你没有必要立刻见到她吧?”
井野狡黠的笑着:“暂时我也不想回家继续帮忙,再勤奋的花店女也得有属于自己的休息时间吧!”
佐木青贺了然,诚恳道:“我收拾完家里,就去花店帮忙。”
“你还是休息吧,你要处理的还有很多呢。”井野指着一地的窗户碎片,“一个多月为雪友劳心劳神,你该休息一下,以后再上班就行,我和我母亲都说好了。”
佐木青贺失笑,对她通情达理的话表以感激的同时,还不忘调侃着说话:“那么,谢谢你了,花小姐。”
本是通俗易懂的话,因为卖花所以叫她“花”,可是到井野这里明显变了味,佐木青贺注意到她眼神躲闪,表情也有些不对。
他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
一闪而过的不悦记忆。
井野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口。
“不,没事。”
“井野,你——”
她看起来还是很勉强,佐木青贺还想再问候几句,谁知她直接准备离开,打了个招呼急匆匆走了。
落荒而逃。
佐木青贺挠挠头,只想到这个词形容。他不记得自己得罪过她,同理也是,但是井野的反应明显在逃避什么。
“有点不对劲啊她。”
从窗户里向下观望她离开的身影。与小樱一战为了明志,用苦无划断的金色马尾剩下一个参差不齐的碎发,在阳光下愈发灿烂,与雪友病态的干瘪消瘦的身体不同,她的弧线更加符合少女,富有弹性且长成适宜,纤细不瘦弱。如同水仙花般的存在逐渐消失,他喃喃自语。
仅是一个称呼,她大惊失色的表情浮现在眼前,佐木青贺突然觉着很有趣。如果她还要留在这里,自己或许会遵从恶劣的本性,更加为难她一点。
花。
跟花打交道的少女,会因为花的称呼而讨厌吗?
怎么看都是有问题。
“嘛,如果回来问她的话,她一定会说我是个恶劣又无趣的人,还会禁止我谈论这种事,毕竟是在背后议论是非——她就是这种滥好人。”
佐木青贺用力按上窗户框,并小心翼翼用锤子固定进去,一想到身旁有这样一个正直的人,他就无法对自己的爱好提起兴趣,甚至成为一个怠情的家伙。
也就只有在吐槽时才能发掘到他的本质。
她的世界过于单调。
了解过她的天真以后,他才发觉。
单调到,连一个完整的他自己都无法容身。
花。
井野随心所欲走在街道上。
她一直觉得这个字如果用来取名字,一定很土。
拿不出手,也不好听,如同乡下来到城里的孩子。
那两个人为何给自己起如此不起眼的名字呢?
『这孩子作为我们二人孕育的花朵——』
那个女人,曾经那样说过。
带着期望,像风一样,温柔的。
即使努力回忆,还是一点一点变得模糊的他们的脸,如果见面一定会立马认出来,可是没有照片,靠着凭空想象,她都无法捏造出来他们的样貌。
“都忘了,我曾经叫‘花’。”
她低头看向路边的野花,小声说着。
“一朵无人怜爱的,脆弱之花。”
井野上前两步,摘下野花,哂笑道:“而且一折就断。”
后来为什么又没人希望它出生了呢?
“因为没有爱的杂草是该排除的异类嘛——”
她扔掉手里的花,自得其乐状仿佛顾影自怜。
——
确实看不太懂。
雪友直愣愣地盯着墙壁看,上面的字大多都认识,怎么组合到一起进入脑子里就完全不理解了呢?
“……啥玩意。”
半晌,她才从嘴里吐出一句话,不同于她,身旁的少年异常正色望着那些她难以理解的文字。
“你能理解它们?”
雪友指着墙壁惊愕的问。
“不,还不能做到全部。”
“哦哦。”
她努力看了几眼,索性放弃挣扎,站在一旁走神。
“……”
“……”
“雪友。”
“怎么了?”
“……”几声下来,只有直呼她的名字才有反应,佐助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终于说到:“走了。”
“你接下来打算去哪,修行?还是回家?”她问道。
佐助也没太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若是她不出现的话,自己多半会继续修行吧。
“如果你没有事,或者很无聊,”她发现佐助没有回答,兴致勃勃地说道:“可以去木叶图书馆看看,那里新进了很多书,不光是小说,还有一些忍术卷轴,或许你会感兴趣。”
虽然想给他更多放松心情的建议,但是雪友本身的生活就很无聊,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其他的东西。
两个人按原路返回,原本你追我逐变成了并肩行走,一路上你一搭我一搭的聊天,多半是雪友提起,佐助回个一两句作结束。
正常,毕竟他们两个人实际上没什么共同语言。
雪友绞尽脑汁想出的聊天内容几乎枯竭时,于远处而来的东西救了她。
一只飞鸟向他们飞来,佐助很自然伸出手,它顺从的停在上面。
“你的鸟?”
“是卡卡西,他有事找我。”
“哦哦……”
雪友明白,他们的散步结束了。
本来还想找些别的方法让他顺心,不过有卡卡西在,说不定他们师徒二人会更和谐,起码不会像他们一样,有点尴尬,无论怎么努力都找不到话题。
“那么我回去了,再——”
再见还没说完,佐助放飞鸟儿,对一旁等待她说道:“正好我也去木叶村东。”
一起吧。
“——见。”
雪友愣了两秒,收回前言,主动说道:“一起,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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