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是。”翎神色平静的领命离开。
倒是不骄不躁,即便让他彻查丞相之子一事,也没见有什么推诿,若是一般人,定然怕惹麻烦不敢接下差事,就算接下来了,办差时也束手束脚,一拖再拖。
他目前只是个普通的东厂番役,即便有他干爹赵冲在后面撑着,能有这种‘初出茅庐’的魄力,也很难得。
薛绍分析一通,不得不承认,翎除了长相不错,还算是个可用之才。
“殿下觉得这件事交给他来办如何?”薛绍手指在茶盏边沿点了点,口吻状似无意般问道。
江芜芜不明所以,不知道薛绍为何突然问她,直言道“我与他不过只见过几面,武功似乎不错,其余的并不了解。”
“他长得也不错。”薛绍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江芜芜点点头,确实长的不错,他的长相与薛绍不是一个类型,偏向英俊硬朗,在现代也是高颜值帅哥。
接着,她便注意到薛绍嘴角沉了下来。
这是生气了?
薛绍盯着她瞧了片刻才移开目光,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憋闷,他皱了皱眉头,归咎为或许是近日太过劳累所致。
江芜芜回想着刚才薛绍的问话,该不会是因为她点头认同翎长的不错,所以生气了?
“虽然他长得确实不错,但终究比不上掌印。”不知道这样补救有没有用。
薛绍没理她,但嘴角细微的往上提了提,若不是她一直注意着,根本察觉不到,江芜芜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在意长相。
自从金兰入宫后,太后已经许久未见江芜芜,兴许是明白莎车国的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致使她沉寂了一段时间,随着气温日渐上升,太后又活跃了起来,把她和金兰都叫到仁寿宫。
“你的生辰马上就要到了,不知长公主可有何想法?”太后气色看上去不错,坐在上位喝着茶,语气温和道。
江芜芜往年都是在法华寺过生辰,也会收到许多宫里送来的珍宝首饰,但今年有些特殊,老皇帝去世不到一年,她并不想过生辰。
“还是不要操办了……”江芜芜细心解释后,金兰表示理解。
太后本就只是随意一问,重点不是生辰一事,便说“如此也好。”
接着又说“长公主年岁也不小了,身边没人能给张罗,哀家倒是有几个人选。”
江芜芜一听,明白过来,这是要给她说亲事?
这也太突然了吧,怕不是另有所图。
而且,她身为长公主,是要招驸马的吧。
“兰儿有一位兄弟,年岁与长公主相当,长的是一表人才,风趣幽默,过几日叫他进宫来,你只需在屏风后看一看,若是能相中,哀家就为你们说和说和,都是哀家亲戚,人品是信得过的,往后若是他有何不妥的地方,哀家也能为你出头,他也不敢欺负你。”太后说道。
江芜芜知道太后说的丞相之子,不就是那个闹出丑闻的人么,长相她是没见过,但风趣幽默和一表人才可半点不相干。
她笑着婉拒,眼里丝毫没有笑意“暂时还不考虑这个,多谢太后好意。”
太后只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否听明白她的拒绝。
江芜芜把这件事和薛绍说了,他只问了句“是谁?”
江芜芜抱怨道“就是丞相家那个强抢□□的嫌疑犯。”
说完等了半晌,也不见薛绍有什么反应,江芜芜心底有些没底,该不会她真要招那个人为驸马吧。
江芜芜没心情审阅奏折,沉浸在招驸马的慌乱中,趴在桌上看着门口的方向出神,乌发散落在背后如一张浓密的网。
她本来以为……
以为薛绍对她有些不同,可他听见她要招驸马,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是她想多了?
金衡入宫那日,恰逢雨天,江芜芜原本不想去,但太后让孔嬷嬷三翻四次来请她,说金兰已经过去了,还带了软轿候在殿外淋雨。
橘丹也要跟着,有些不放心。
“你别去了,下这么大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留下来熬奶茶,等我回来就能喝了。”江芜芜拦下她,一个人上了软轿。
仁寿宫里,金兰与江芜芜坐在特制屏风后面,她们能听见太后和金衡说话的声音,也能看清他们的样子,屏风另一面是看不见后面的人的。
江芜芜与金兰对视一眼,她的表情是无奈的,金兰则是有一丝愧疚,显然她们都知道金衡是什么样的人。
太后见金衡今日穿着得体,身板挺直,露出满意的笑意“衡儿都长这么大了。”
金衡只笑了笑“太后还是衡儿记忆中的样子。”
“衡儿真会说笑,虽然平日注重保养,但还是老了。”太后伸手摸了摸脸颊,感到松弛的皮肤不似年轻时的紧致,眼中划过不甘。
金衡自负的笑了笑,他自信容貌上过得去,抬头看了一眼屏风的方向,露出一个自认迷人的微笑,他知道长公主就在那个屏风后面。
江芜芜被他油腻的样子恶寒到了,手臂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她抱着双臂,眉心也皱了起来,真是厌恶到极点。
长相连薛绍的半个手指都比不上,还露出那么恶心的笑,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他眼底纵欲的青黑都快赶上烟熏妆了,一副身体被酒色掏空的样子,若是不了解,还真能被他骗了。
江芜芜移开视线闭了闭眼,想立刻回去,不想再浪费时间。
金兰也觉得丢脸,太后这主意打的太明显,若是她的话,兴许没办法违抗,但长公主可不是她能拿捏的人物。
江芜芜正在思索如何离开,就听见门外传来喧哗声。
门被大力推开,逆着阳光走进来的人是一身暗红色蟒袍的薛绍,他身后跟着数名东厂番役,其中一人是被派去彻查河中女尸一案的翎。
“这是什么意思?”太后面露怒意呵斥道“这里是仁寿宫,不是你们能随意进出的地方!”
薛绍没搭话,站在殿内盯着金衡上下打量了一眼,目光平淡的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金衡顿时额头划下冷汗,如坐针毡,九千岁谁人不知,只看他周身冷冽的气场就无人能及,况且能带人闯入仁寿宫,定然是他。
金衡完全没有刚才风度翩翩的样子,腿软的站起来,冲着薛绍点头哈腰像是个哈巴狗“大人,这是发生何事?我是不是应该回避?这就走,这就走。”说完就抬腿要走。
薛绍无视个彻底,身后的翎上前一步拦下要走的金衡“请跟我们走一趟,有件命案需要你解释一下,可能与你有关。”说完,不顾金衡躲避抵抗将他带走了。
太后面露惊惧喊道“衡儿,你们要带他去哪里!哀家说话你们听不见吗?要造反不成!”
没人听她的叫喊,气的太后胸口不住起伏,怒瞪着抬脚走向屏风后的薛绍。
屏风后的江芜芜,看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眼角眉梢不由自主地一点一点地沁出笑意来。
“你怎么来了?”
薛绍瞥她一眼,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金衡被抓进诏狱,咱家送殿下回去吧。”
江芜芜看向他身上湿哒哒的蟒袍,他脚下一圈的水渍,显然连伞都没撑就赶过来了,只是为了来抓金衡吗?
她觉得不是。
“掌印为何这样着急的赶过来?”她想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薛绍没说话,只伸出手臂去让她搀扶着一起走出仁寿宫。门外只有一顶软娇,江芜芜被他搀扶着坐上去,头顶一小片遮雨的篷布,把延绵细雨挡在外面。
薛绍站在雨中,他脸上是细密的雨水。
江芜芜没办法让他也上轿一起坐,只能催促抬轿子的太监快些走。
薛绍跟在她旁边走着,像是感受不到雨水一样,直到把她送回去,才转身走远。
江芜芜想起来他还未回答那个问题,为什么着急赶过去呢?
她相信东厂的实力,即使金衡回到丞相府,他们也敢直接入府抓人,今日这样着急闯入仁寿宫带走他,有没有可能是薛绍想阻止她招驸马呢?
橘丹见她回来了,立马倒了一碗奶茶给她暖手“殿下,怎么样?太后有没有为难你?”
江芜芜摇了摇头“没有,掌印把我送回来的,金衡被东厂抓进诏狱了。“
“被抓起来了?为什么啊。”橘丹惊讶道。
“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但简单来说就是,金衡强抢人妇,还与命案有关,东厂负责彻查这件事情,在仁寿宫的时候,掌印带着东厂的人来把他抓走了。”
橘丹明白了“还好九千岁把他抓走了,不然这样的人要是当了驸马可怎么办,长公主您这么好,太后怎么能把这种人介绍给您。”
“她打的什么主意我都清楚,无非就是知道我有许多金银珠宝,她垂涎不已,又不知道以什么名头要过去,这才想起来她娘家的人,若是成为我的驸马,那我的钱不就可以占为己有了么。”江芜芜十分清楚太后的为人,眼界狭窄看重权力和金银。
“幸好九千岁去阻止了她。”橘丹庆幸说道“殿下,您以后还是不要去仁寿宫了,太可怕了。”
太后居然垂涎长公主的私己,还谋划着要据为己有,哪有这样的人啊,她们殿下的东西谁都不能惦记,就是扔了也不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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