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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首次大捷


  虹翔是个特殊的家伙,准确的说,他是个特爱搞特殊化的家伙。自己跑到三星上不说,还带了他的美丽未婚妻金灵一起,让雷隆多的光棍们恨得咬牙切齿。他与他的兄弟相互厌恶,在我看来,虹至枫(虹崖)对他的厌恶是很有道理的,因为他这人在认真搞好本职工作之余确实非常讨嫌:好酒、好斗、好色,喜爱平白无故地调戏别人,其程度尤胜于我,也难怪北飞的那些受尽其荼毒的师生会奏乐送之。没到得两周,舰队正副司令的恶名已经响彻雷隆多的每个角落。我们的小人之交也立即紧密起来,整日下班后便与巴斯克冰三人一起喝酒取乐。

  三月一日,GDI全球联合会直属的三星总局挂牌成立了,由原来的太空总署下属分局和直属舰队组成的三星系统一口气跳升到了与老东家太空总署平级的位置。这样的变迁,肯定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所幸我是比较欢喜的一群人中的一员。奥维马斯兼任三星总局战略研究委员会副委员长,我连个名誉委员都没轮到,陈琪那些人更不要想。这种新机构成立之时,内部一般都在平静的外表下争夺得你死我活。从表面上看来,旧势力企图控制并事实上取得了部分三星系统的操纵权的努力是得以奏效了。我反正位低权轻,暂时还挤不进去,就全力以赴地搞自己的独立王国。从这种行为上看来,我简直是黑炭头总督的坚贞不贰的事业继承者。

  没过得一周,副委员长奥维马斯上将憋了一肚子气从主星回来,立即召开了三星首脑视频会议。会议的前半,都是他在大发雷霆地讲述在战略委员会被围攻、架空的经历,并宣称如果我们自己不想办法,位置迟早要给主星派来的空降部队夺走。所以,大家一要争气,二还是要争气。三星舰队的政治待遇基本都达标了,可三星的领导人现在全是下派干部,职级高而衔级不高,容易给人说闲话,而且领导衔级低自然也影响手下官兵,影响很不好。大家一定要知耻而后勇,争取做出最大的业绩,升衔什么的他那里肯定一路绿灯。

  所谓开会,基本上就是听上将大人发牢骚。会结束之后,我就与寒寒嘀咕起来:“上将的口气怎么跟个年终评议给评了个差的保险公司经理一样啊?业绩,业绩,我们到哪里去找业绩来做?他如果给我一千几百亿,买个几十艘巡洋舰、几百艘护卫舰齐刷刷摆在那里,是好看。大概也算业绩。可是照现在的采矿进度和可能得到的支援算来,要十多年而且一份钱都不开支才可能凑到吧?”

  寒寒略想了一下,说:“大概只有打胜仗才可以。象上次那样的惨胜,估计上面都不会答应的。”

  打仗,打仗!费里亚又不来,我去找谁打?奥维马斯上将何不掀起叛乱,亲自跑去测试一下北京的战略防御构想系统的可靠性?那样我们就有打不完的仗了。我心中闷闷不乐,回去后便趴在总督府办公室桌子上发愁。大家都很忙:拜我疏懒所致,寒寒有办不完的公事,连提都斯都转过来帮忙了仍然整日如奴隶苦工般做不完;巴斯克冰又去作案了;虹翔在调教他的破飞机和飞行员们。属于我的,就是想办法让他们的努力变得有意义。可是一时真是无计可施!忽然寒寒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洋子有事找你,我放她过来了。”

  自打我上任以来,给洋子那边可投了不少血本,凡是她申请购买的什么中微子通讯监听装置一类动耶几十几百万的东西,我都是无条件批准,而且经提都斯进行了两个月的监控后,得出了她确实没有再与外界联络的结论,忠诚度看来已经没有任何问题。她会给我带来什么消息吗?我正在想,她已经推门进来,站得远远地敬了个礼。我立即挑毛病道:“没敲门,敬礼角度不对,还要再走近点,挺起胸来!”

  洋子立即就要把手中的文件夹丢过来,我也作出了取下皮鞋反击的架势。她悻悻地放弃了,一边走上前来一边说:“当了总督的人,还跟个猴子似的。把鞋放下!人家可是有正事跟你说。”

  我继续挑毛病道:“该说‘我’或者‘属下’,还有,是‘汇报’。”

  眼见洋子快给我气得暴走了,我才挥挥手说:“快说快说,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吗?”

  “有很重要的发现。”洋子坐到了我的对面,翻阅着手中资料说:“这几个月,我一直在继续学习、推测他们语言文字的同时,试图了解他们的科技术语。但我又不是理科出身的,真是困难无比。”

  “长话短说,真的困难无比而且最后取得了好的结果的话,黄大爷是发得起奖金的。”

  洋子憋了一口气,突然笑了出来,说:“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其实,你要一个外邦人,而且科技系统完全不同的人在这么短时间里深入了解那方面是不可能的。但我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情报:他们所在的宇宙空域和我们这边的时间流逝是非对称的。大概比例为一比三。”

  “停,停,停!”我大声疾呼了起来,闷头想了一会,头也不抬地招招手说:“你可否用浅显易懂的话解释一下你的发现?我这人很愚鲁的。”

  “好。乖,让姐姐好好告诉你呵。”洋子立即登鼻子上脸地嚣张了起来,说:“也就是说,我们这边过一个月,等于他们那边过十天。因此他们的反应会那么慢——如果集结部队需要一个月的话,在他们越过三星天顶门之前,我们这边已经过了三个月时间。”

  “确定吗?你不要对我说这些只是你猜的啊。”我满脸怀疑地问。

  “绝对确定,原始材料都在。我们可以请宇宙学家进行专门的论证探讨,但应该是没错的。我查阅了一下原来亚当斯采矿船的记录,凡是进入了费里亚势力空域的,往返都尤其的慢。在那边的采矿工作没进行多久就因为打起来而停止了,他们就没有深究这种现象的原因。”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三星战略研究委员会的那些小参谋们分析出的材料就全部作废了。费里亚看起来反应迟钝,甚至表现得有些懦弱得与其实力不相称的情况也得到了很好的解释,我们并不用再心怀幻想,期盼他们内部还有什么战和之争。他们只是凑齐人马杀来需要我们这边三倍的时间而已。我的心凉了半边,想象着满天都是费里亚的战舰在飞的情景,感觉不寒而栗。

  洋子的话打断了我的沉思:“同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情报:费里亚已经调集帝国元帅突科兹率兵负责对我方战争事宜。元帅将在后方集结大军随后到来,而前锋大将奥德皮格已经带领一支规模庞大的陆战兵团向我方杀过来了。预计三十天后会同时向三个行星发动登陆攻击。他们对这里的星球情报已经了解得非常仔细,作战计划准备得很精细。到时雷隆多将是攻击的重点。”

  我立即反射性地抗议道:“为什么不去重点攻打阿尔法?”

  “他们的计划里写的很明确,因为雷隆多具有最重要的战略价值,而且战斗力最强。如果攻陷了雷隆多,我军的军心就会立即瓦解。”

  “费里亚人的思想就是这样吗?以硬对硬,根本不会考虑失败的可能。”我微笑了一下,说:“带上资料,我们到视频会议室跟上将大人汇报去。马上你得发言,准备一下吧,别象跟我一样胡说。”

  洋子获得的情报非常详尽,她把费里亚前锋部队的作战计划整个翻译了出来。从这个计划上看,费里亚此次企图用绝对数量优势的单一兵种淹没我们:前锋部队两万人,将向雷隆多投放一万五,阿尔法五千。因为是仓促抽调的部队,清一色的龙骨兵,没有其他兵种配合。如果我方有足够的空军(比如说,一千艘柳原级……),对付他们再简单不过,但问题是空军远远不够。奥维马斯舰队只能抽调出一部分支援阿尔法舰队,准备在阿尔法借助空中和地面的双重打击抵抗并粉碎费里亚的进攻。雷隆多这边就全看我的了。

  视频会议一结束,寒寒就立即发问:“你怎么不要求舰队支援?我们的空军太弱小了,比阿尔法舰队还差了好大一截。你准备怎么着手防御?”

  “上面需要辉煌的胜利,如果有人分功,那就得不到什么明显的好处。”我耸耸肩说:“我现在不是基层士兵了,考虑的事情和方法当然与众不同。咱们雷隆多别的没有,却有的是人,比奥维马斯舰队还多。发挥蚂蚁搬家的优势吧,大家准备干泥水工。”

  当晚,雷隆多总督府发出了一号令,召集全部驻在行星的部队和全部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居民参与防御工程。计划修建简易型地堡六千个,除了在费里亚作战计划的登陆地点处重点修建四千个地堡外,还在中心区和要害部门的街道拐角等一切不容易防备的地方全部修了这种半永久防御工事。北京有钱修战略防御构想,咱们穷人就只得土法上阵,搞这些形象猥琐但比较管用的东西了。

  雷隆多的人数优势这时得以体现,经过紧锣密鼓的两周施工,费里亚计划登陆点附近的地堡和地下交通管已经建设完毕。反正费里亚个头太大,我们那些交通管他们根本过不来的。士兵们可以先在地堡里射击抵抗,等到极限来临时潜入管道向后面的工事撤退。从登陆点到附近的交通隘口,足足部署了十五条防线,每个地堡里都架设了重机枪和火焰喷射器,整个防线可谓固若金汤。唯一的缺憾是两个野战团都在外面有正事,调过来对采矿经济损失太大。权衡之下,我还是决定以正在训练中的训练团为主部署防御,工事一修好就将他们弄过去现场训练。

  等待了一个多星期后,费里亚军如约而至。洋子的情报准确无比,而他们亦执行得非常到位,出现时间、行进速度和登陆地点一点不差。他们刚一降落,就遭到了等得不耐烦的训练团新兵的交叉火力射击,防线最后方的五十辆河童坦克的大炮也一齐轰鸣了起来。

  我在附近山腰上的隐蔽指挥所里用望远镜看着这一切。费里亚作战计划的空降地点是一片约两平方公里的谷地。南部是五百多米高的半环状山脉,东面是通往亚穆林区的开阔地,北面有一块五百米宽、两公里的长的开阔地,通过这个开阔地后就可以绕行到通往中心区的大路。在这个地方空降,不仅隐蔽性好,还能有效控制交通要隘,战略眼光确实是很不错的。可惜事先为我所知,在北面路口修建了正面每排一百个,共计五十排、五千个的防御地堡。东面则布满了雷隆多现有的所有蜘蛛雷,后面放了一千个防御地堡作补充,里面待机的都是狙击手。这样一来,费里亚军只有向北面死冲一条路了。

  龙骨兵空降得很快,迅速集结成了松散的方阵一波波地发动了冲锋。向东面去的龙骨兵很快给冒出地面跟踪追炸的蜘蛛雷炸得鬼哭狼嚎,加上后面狙击手不住放冷枪,他们迅速放弃东进计划,一齐向北面冲来。然而这些地堡修得实在太毒了,大半都在地下,地面上只露出三十厘米不到的部分露出射击孔。龙骨兵甚至要弯下腰来才能攻击,而往往就是做出那个动作的时候,他们已经被射击孔里冒出的弹雨和火焰淹没。灰暗色的地堡与地面的颜色很接近,要仔细看才能看出那一片通往隘口的要道上已经布满了灰色的正方形地堡。浑身发射出金芒的龙骨兵潮水一冲到这些灰色的方块面前,便立即触发出一阵阵掠出千万道火红弹道的枪弹和十余米长的黑红火焰,立即将这片潮水生生地吃掉一块。冲在前方被打得士气全无的残存龙骨兵迅速后退,又会造成暂时的阵形混乱。重整后再冲过来时,期间又给弹雨打死打伤无数。往往要经历一刻钟甚至半个小时,十几次大规模冲锋后,这片运动中的潮水才能完全击灭一层防线。就在这期间,被枪弹打得千疮百孔、火焰烧成飞灰、坦克炮轰成碎片的龙骨兵已经不可计数。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旁边的巴斯克冰紧张地打着表,不住计算以龙骨兵破坏防线的速度和我们防线的纵深是否足以抵挡住这次最大规模的单一兵种突击。寒寒不住给我报告着:

  “有一百艘运兵船向中心区移动,临时防空阵地和飞行大队已经前去阻拦。”

  “敌方护航战斗机向飞行大队靠近,虹翔下撤退命令了。”

  “虹翔又带人杀到这边袭击地面部队了。”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说:“这个不需要你报告,我看得到。”

  敌军的护航战斗机不多,只有十架左右。当然,如果要跟他们硬碰硬,我得有三十架幽灵战斗机或一个中队以上的柳原级护卫舰才可以。虹翔的应对是很正确的,他始终不与对方正面交战,只是利用幽灵机的速度穿插飞行,不住攻击无武装的运兵船,偶尔轰炸一下地面的龙骨兵。有两回屠杀没有还手之力的敌人陆军杀得得意起来,还向我的指挥所俯冲了两回,抖了抖翅膀。最近的一次大概距离五十米才拉起,强烈的气流从观察孔里排山倒海地扑来,把指挥所里的图纸吹得满地都是,大家全趴下了。只有我还是站立如松,淡淡地说:“寒寒,马上记下来,扣他下个月全额奖金。”

  战斗进行了两个小时后,防御工事给突破了三分之一,而龙骨兵的数量已经减少了超过一半。他们这种视死如归的冲法,突然让我想起了清末时期面对八国联军机关枪无畏冲锋的僧格林沁蒙古骑兵和义和团乱民。当然,虽然同为肉搏兵种,他们这些乌龟壳暴强的家伙的战果还是比后者大多了,虽然没砍掉几个人,但拆了我不少房子。我真想给他们写一篇报告文学,名字就叫《枪林弹雨中的费里亚拆迁队》。

  工事还在不断被突破,但已经显出疲态的龙骨兵遭到了越来越大的损失。又过了一个小时,河童坦克的炮火停了。那边的装甲团长打电话来问我:“首长,前线报来的参数已经不能用了。龙骨兵基本都渗入了地堡群中零散作战,后面几乎没有成型的部队了,我们如果再轰的话,会打到自己的地堡的。”

  “那不是很好吗?”我微微一笑,说:“你们辛苦了,休息一下吧,现在敌军已经不可能获胜了。”

  战斗到四月六日下午四时宣告结束。龙骨兵在损失一万二千之众后,终于放弃了一味攻坚,开始收缩逃跑。打红了眼的基层官兵不待我号令便纷纷从地堡中钻出来,追随在河童坦克屁股后面向龙骨兵打黑枪。我差点气昏过去——新兵团一共就一万人,加上直属警卫营,在数量上也不能对残余的敌军构成压倒性的优势。万一敌人是存心诱我方出击,那损失将难以估量。我正在向巴斯克冰下命令去勒回部队,却见龙骨兵一个个跑得更快了,看来确实是军心已散。虹翔的飞行大队趁机又来扫了一次尾,击落了上百艘逃走的运兵船,敌军的护航战斗机只顾保护大队逃跑,眼睁睁看着他咬尾巴亦不敢下去跟他斗法。枯燥无味的空中追击战结束后,此战以我方的全面胜利告终。

  打完了仗,就得开会。胜仗是表彰总结会,败仗是检讨会,反正不开不行。开着表彰会时,大家都得意洋洋地大吹特吹,让我觉得雷隆多人的脸皮厚度在我的带领下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闲话扯了个把小时,瓜子茶水用去不少,才开始扯到正事上来。虹翔向我要级别要装备;寒寒兼任着军部分管陆军的副部长,也凑热闹向我要升职升衔。我正给这些叫花子要得心烦意乱,打哈欠流鼻涕地敷衍他们时,奥上将打了星际视频电话来问战况。我这才振奋精神,大吹而特吹,直吹得天花乱坠。奥上将听得心满意足,不住说“好”。

  待得挂了电话,那群人立即群起而攻我。洋子率先发炮道:“黄而,你真能吹——你也就一张嘴有本事,足能起死人而肉白骨。”我敲了敲桌子说:“要吹就得吹到点子上,在正确的地点向正确的对手吹。你们这些跟我罗嗦,屁用都没有。等我晃点得奥上将头昏眼花给我们发钱发官衔,那不就什么都有了?。”

  洋子那边顿时飞来了满天花雨一般的瓜子皮,将我打得落荒而逃。大家大概都为了这次胜仗而感到兴奋无比,没人注意到这种犯上的行为有多么不该。

  会议室里的“功臣”们还在互夸战绩,而我却感到有些疲倦了,悄悄地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点燃了一根烟。没抽到一半,觉得身后来了人,稍一感应,便问:“小提,最近政务繁忙,感觉怎样?”

  来人果然是提都斯。他叹了口气说:“太忙了。不过我也发现,自己似乎比较适合这方面的工作,虽然以前想都不曾想过。”

  我笑了笑,说:“直说吧,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现在你收敛多了,以你以往的脾气,无论有怎样不合理的建议,都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吧?

  “嗯,是有些建议。”提都斯问:“总督大人今后有何打算呢?”

  我不由哑然失笑:“呵呵,问‘今后’这样深远的问题,恐怕是难以回答的吧?”

  “哦,下官失言了。那么,现在大人最急切、最紧迫要办的事是什么呢?”

  他在绕弯子,看来有很重要的话说。难得打了次大胜仗,我心情正好,便懒得跟他计较。略微考虑了一下,说:“虽然好像狂妄了一些,但是那毕竟是上将亲口答应过的。我会向他上书要求衔级的调升,按这次的战绩,只要他同意的话,升少将应该不是大的问题。就算有什么人从中作梗,准将也是比较有把握的吧。我二十五岁不满,跻身将军位阶,呵呵,是不是太少年得志了?”

  “下官以为,不应主动要求此事。”

  “哦?”我闻言不由眯起了眼看他:“说说你的理由。”

  “树大招风,而大人现在不具备与奥维马斯集团抗衡的能力。”提都斯解释道:“如果主动要求的话,更容易遭其嫉恨了。”

  提都斯说得是事实,但我也深知,当有了功劳而不积极申报取得奖励时,上面总是喜欢忘记这些事的,往往过期不候。正当我沉吟时,提都斯说:“依下官的看法,大人应积极谨慎地与上将交往,不应过分期望从那里得到什么待遇和。天无二日。”

  他说到“天无二日”时,我心中突然猛地一动,扭头死死盯住了他,语气也变得冰寒:“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和上将大人位有高低之分,却都是GDI的高级官员,为全人类无私奉献着自己的青春和热血戍边。你是想挑拨我二人的关系吗?”

  “大人,你没有需要唬我。你的脸上戴着一层又一层的面具,不希望别人知道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在我看来,也许你唯一信任的人只有你自己。哪怕是内藤或者巴斯克,你都只对他们开放自己一部分的心。”提都斯神色若定地说着:“可是,作为你的政策的直接执行者,几个月来我已经了解到了许多。你说的是什么,做的是什么,企图做的又是什么,我其实已经完全了然于心。现在,只希望大人给予我一定程度的信任。”

  “我又怎知你不是心怀野心,企图挑拨我和上将内斗,而你趁机而起?”我冷笑道:“毕竟我俩之前的关系不是那么融洽呀,你会这么想才是比较正常的吧?”

  “我有自己的理想。”提都斯自顾自地说:“我的理想是贯彻正义,清理这个已经污秽不堪的世界。但是,以我个人之力,与整个世界相较,实在太过微不足道。我需要的,是这个世界的彻底改变。你有这样的潜力,我可以全力助你这种潜力取得相应的实力,以便从中实施自己的理想。这样的想法,是很正常的吧?我与你的那些小小过节,想来只要是有远大理想报复的英雄,都不会放在心里的。”

  我在他的思想里感受不到阴谋叵测,只有一种纯净而执着的信念。他真是那么坚持着的吗?难怪他的行为会一向为众人不喜:正义总是寂寞的。虽然还不能立即相信他,我的心里却也有了计较,立即略过了刚才的话不提,说:“那你说说看,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提都斯答道:“积蓄实力,伺机而动。不片面追求所谓的名誉,而去索取更大的实际好处。依我之见,绝对不能主动向上将提出晋升将军的要求,而应该从侧面入手,向他索要资金、舰艇等等。只有当我方的实力有了质的飞跃,才能得到真正的发言权,而不至于永远居人之下,看别人眼色行事。”

  “你说的不错,可是……”我皱眉不已地说:“眼看能当将军了,又得主动放弃,真是于心不甘啊。”

  “大人,这个……”提都斯还想劝说什么,我摇了摇手,说:“我都明白了,就照你说的做。今后就象这样及时向我提出有价值的建议吧,我想我们可以很融洽的合作,互相实现彼此的目标。”

  “目标?不是理想?”提都斯敏锐地察觉了我话中的不同之处。

  “咳,我的理想可不是担负起千千万万人的性命。”我苦笑了一下:“只有权利狂会以这种事作为理想吧?”

  阿尔法那边的战斗打得一塌糊涂,如果不是奥维马斯舰队倾巢而出地予以空中支援,肯定已经给那五千龙骨兵再次踩平了。混战中奥舰队损失也不小,听说那艘近江级概念舰都给击落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关于这一仗的谣言在二十四小时内充满了三星军网的每一个角落,有消息称奥维马斯在阿尔法上空看着下面的战况,愤怒得在舰桥上跳脚大骂陈琪是“胡指挥”,这个消息就比近江级是否确实被击落更无从考证了。我深深了解陈琪的本事,她学的只是指挥一个特种分队的本事,而且固执高傲不容易听劝,让她来指挥是没搞头的。但这么大规模的战役,估计她也没那胆子负责,多半是交给那个小白脸去管的。小白脸就是小白脸,战绩无法与我这样的老油条相比就算了,可也别输得那么难看啊!相比之下,雷隆多这边的胜利确实显得光芒四射,无可掩盖。

  但是,听从了提都斯的进言后,我没有向奥上将提出曾经许下的升衔要求。除了少数几个心腹军官外,雷隆多上对我这种羔羊式的沉默都是一片抗议嘘声,嫌我的不作为阻碍了他们的进一步晋升。然而,这种以退为进确实换取了广阔的前进空间。奥上将很不好意思之下,破例把他仓库里已经坏了N年的三十多艘准备不进行修理直接退役的老柳原级舰送给了我的直属舰队。

  虹翔拿着这些破烂当宝贝,立即花光了年度舰队经费去维修。整日在维修厂里忙碌之余就是傻笑不已。虽然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却也不能接受他高兴得变傻这种事,便预备当一回殴打范进的屠夫,出言打击他:

  “这些破烂有什么搞头,我们到月球基地奥维马斯舰队专属造舰工厂看看?内藤重工在那里开造的现代级超级战舰一个就抵你这个舰阵还大。”

  可是虹翔丝毫不受打击,反而兴冲冲地说:“它是我的孩子,会一步步长大成人的。黄而,你将看到这个孩子超过现在的三星舰队。”

  我懒得跟他仔细辩驳,更没空提醒他:当这个小baby真正长大成人时,奥维马斯舰队的规模亦将是现在的N倍。雷隆多舰队必须扩大,但照目前这样拣奥舰队的破烂过日子,实在不能想象它会有与锦衣玉食的奥舰队相提并论的一天。我跟他随便聊了几句,把舰队名称定了下来,对外名称是雷隆多行星舰队,对内名称为红旗舰队。未来的日子属于星辰的海洋,没有舰队,陆军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我衷心希望自己所托非虚,希望虹翔真能以这些破烂起家,为我和雷隆多取得十倍于现在牺牲的收益。

  这些都只是流于空想而已。起码在目前,没有任何证据和迹象证明未来会发展为我想要的那种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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