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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初到阳泉


  北京GDI纪委东南特派组的本部设在东南海中的阳泉岛,这个岛群的前身是中国的第一大外岛台湾。大时代末期,司徒王组织亚洲部队对外星入侵者盘踞的最后地区台湾——琉球群岛——日本一线猛攻,在台湾地区的争夺最为惨烈。在遭到巨大损失后,被迫多次动用战术核武器和重力弹这些变态的超级武器,造成西太平洋地带强烈地震和海啸。战争结束后,台湾的东南1/3部分沉入海中,其余部分裂成三个大岛。因为司徒王当时势力强大,献媚者便建议将三岛命名为司徒岛、神威司徒岛等恶心名字。史书记载,司徒王为了纪念他的功勋,半推半就地接受了这项荣誉,把三大岛和一些外岛,包括日本的琉球群岛都合成一个行政区,命名为阳泉列岛(那是他老婆的名字)。

  司徒王当年负责的是亚洲部队,统率亚洲十年后,终于在各国各族群体要求分家建国的呼声中一手导演了各国的重建。问题就出在这里:他是个中国人,理所当然成为当时中国最高军事领导,在划分的时候,不可能做到绝对公正。他搞出来的这个阳泉列岛,就让中国和日本扯了几十年的皮。日本被白砍去琉球群岛,失去土地不说,那一大片的海洋渔业资源、军事隘口都没了,绝对无法接受。而司徒王的意见则是:为了解放你们日本,我们中国人为主的亚洲付出了多大的牺牲啊,连中国第一外岛都没了一半,补偿点也是应该的。

  日本人无法接受司徒王这样强盗式的说法,只是他当时权势太大,几乎成为全球独裁者。日本人也只有敢怒而不敢言。在他司徒王出前台,搞了GDI这样一个怪物来替代联合国后,日本人终于获得了发言权。只要开会,就必提阳泉列岛问题。但司徒王态度很强硬——那岛是以他老婆名字起的,要割一半给日本人,岂不等于把老婆送了出去?坚决不干。一直到3047年司徒王去世,这个问题都始终纠缠不休。

  司徒王去世后,日本GDI更加不依不饶。最后中国GDI不厌其烦,当时南京GDI又正与日本交好,便有一多半人持妥协意见。所谓妥协,也绝对不可能白把经济和军事上那么重要的地皮还给日本人。当时的协议是“搁置争议,共同开发”,阳泉列岛设置特别行政区,允许中日双方经审批后的人员随意进入和在上面生活、投资、居住。作为妥协的交换,日本的九州和四国也同样设置特别行政区,方式类同阳泉列岛。因投资面过广,效果不好,几年后,日本取消了九州、四国特别行政区,但阳泉列岛的共用共管形式一直保留了下来。这个地区不但成为中日两国的共管缓冲地带,而且因为其特殊地理位置和政治方式的存在,成为东西方势力暗中渗透的一个焦点。纪委在这里设置特别派出组,是有特别用意的。

  在飞机上,我的精神松弛下来,昨夜的疲惫一下袭上来,立即打起了瞌睡。可惜这觉总睡不好,连连作恶梦。飞到一半时,我再不敢睡了,却又不禁想起了五月。我感到此时很需要她,内心的空虚急需她来填补,而她又在做什么呢?是否现在已经在攻击幻界的军队中了?大概此时我为女人所困,没注意掩饰自己,脸上的表情比较丰富。旁边座位的咳嗽一声问:“你在想什么好事,这么色迷迷的表情?”我不由大窘,连忙端起饮料来掩饰。可大姐这时追根问底起来了:“听说你有个日本女朋友,是不是?”我点点头,说:“暂停交流令后,有好几个月没有联系了。”笑道:“那你跟我才跟对了,阳泉不施行这些法案,你到了就可以随意和她联系了。”

  我和随意聊了一阵,飞机就已经抵达了阳泉空港。我在大门口等了一会,把寄在空港停车场的车开过来了。我一看,眼睛都快瞪了出来——她开的正是她和我电子赛车大赛时用的概念跑车!这是一个纪委干部可能拥有的座骑吗?

  “我父亲送我的生日礼物。”简单地解释道。

  第二天,我来到金海湾道118号的东南特派组上班了。组里人不多,连我在内一共12人,事情倒不少。我一来,就分到了侦查阳泉特区行政长官助理的专案组。这个组由挂帅,我负责监视其一切对外通信记录。这种工作,技术性不算特别的强,因为除了专业训练过的有反侦察能力的少数人外,多数人能够使用的对抗技术侦察的手段是很有限的。我没来前,这工作是由亲自担当,现在她终于可以腾出些时间干领导该干的事情去了。

  我就在技侦机房打了个地铺,连续监听了那家伙半个月。工作虽然机械单调,但没了黎老太的清净世界已足以让我睡着了也笑。何况还能时不时上上网,也还不错。

  半个月后,守株待兔终于取得了成果,我监控到那家伙的一个只用过一次的手机号码向外打了一个电话,商谈跑路事宜。这时是半夜3点半,我迅速叫醒了外边备勤的两个同事,一边联系,一边打开保险柜取了枪支装甲准备堵截。

  不过,这个家伙也真是的,我都不好说他。你要跑路跑你的好了,干吗非要到东南特派组面前的金海湾来偷渡呢?我们连车都不必开,直接跑步了五分钟,就到了金海湾尽头。五分钟后,又带了两个人赶到。我们都把包围圈设好等了10分钟,行政长官助理才匆匆忙忙专程赶来中我们的埋伏。他的两个保镖连枪都没来得及抽出来就给我们扑上去按倒了。

  成功有时简单得不可思议,我在北京GDI纪委干了3个多月,除了打出了很多份最后命运是装在铁皮文件柜里再不会有人看的文件外,没有任何所谓成果留下。而才调来阳泉半个月,就分享了成功的快乐。这件事办得不错,东南特派组集体记二等功,这一来,把上次南京GDI给我硬砍下来的一点分加上去了,我的个人积分已经超过了中校水准线。但无论如何,我这时都还不到22岁,要升中校,也太勉强了。

  虽然我来了这大半个月,苦干的事迹大家都看在眼里,但这件事仍然引起众多非议。我自然不想太露锋芒:如果是呆在北京总部,再过两三年正常调升的时候也未必轮得到我。问题是他们的闲话听多了,心里难免还是不太高兴。这时大老板拍板了:“都不要说了,我这方面最坚持公平。人家满足了条件,为什么不往上报?我们这里出了人才,也是大家的光荣,就这么定了!”

  有时,独裁者的效率比民主生活会果然高得多。决定给我报,叫我写了两份材料交了。10月15日,北京GDI发了特别授衔命令下来,我升级为中校军衔。接到授衔命令时,我正在接寒寒打来的电话,她说准备过来看我。我心里正高兴,问:“龙二和京子来吗?”她嗯了一声,说:“他们都忙着呢,我一个人来。还是……不方便吗?”

  “没这回事,我挺想你的。”我催促道:“快点来吧。”

  寒寒好像很高兴,又跟我说了好一阵才挂线。说起来可笑,因为我现在级别过高,反而受到限制,不能随便出国去见寒寒、龙二等人。

  女朋友要来,自然得好生收拾一下。我向请了半天假,火速冲回家去搞卫生。单身懒汉住的地方,实在是够呛,方便面口袋、烟盒什么的都是乱丢一地。身上穿的衣服也必须马上洗,只有全部堆到楼下洗衣房去洗,自己光着膀子套了件制服把家里弄干净了,才拿本杂志跑洗衣房坐着去等。

  谁知寒寒来得非常之快,就好像飞机是从她家起飞的一般,我还没把杂志的编辑前言看完,她就打电话来了。这回可坏了,我这样在自己公寓里穿着没人看见就罢了,要穿出去,还不如让我裸奔算了。裸奔的话,人家还多半搞不清楚我是谁,可这样光着膀子穿制服出去,人家一看GDI的仪容如此不整,一状告上去就能把我的中校告成中士。我在这里也实在不认得什么人可以帮忙,但又不可能让寒寒傻等着。情急之下,我想到了,而且有了一个很愚蠢的念头——寒寒如果是坐坐她那超级拉风的跑车,应该会很高兴吧。这是我的超级失败,我把所有人都看成跟我一样简单的爱车族了。

  一听电话就积极起来,说正闲得无聊,马上去看看我的女朋友到底如何。

  我算了一下,以她那S735的速度,最多15分钟就能从单位飙到机场然后把寒寒送过来,也没多少时间。于是我干了一件很恶搞的事情——把洗衣机里的还没洗完的衣服揪了出来穿上。虽然10月中旬的阳泉气候还很温暖,可这也冷得我连蹦带跳窜上楼去,关上门催运野鸡气功,果然这个主意有效,虽然在这个过程中冒出了不少肥皂泡泡,但我确实在最短的时间内搞定了身上的穿着,准备迎接寒寒的检阅。韦小宝要知道他教的功夫给我当烘干机用,只怕更要死不瞑目了。

  果然在我预料的时间内抵达了。她把寒寒送了上来,我千恩万谢不已,寒寒也留她吃晚饭。她很不怀好意地看我们一阵,说:“不打扰你们了。”开了车一溜烟又跑了。

  我觉得寒寒一向不是个小气的人,她家教良好,可以说一直对人都是保持着礼貌和热情的,不过她对的挽留却明显让我感到很勉强。我其实也不是很想挽留,毕竟我和女朋友分离这么久了,有很多话要说,这又是我们交往一年多来很少的单独相处机会,外人在场自然是不合适的。我们的想法应该都很接近,可为什么她都不跟我说话呢?

  寒寒进来后就到厨房去弄晚饭,一句话都不跟我说。我试图和她谈起一些话题,她也是爱理不理,不知在生我什么气?一直到吃完了饭,收拾完了碗筷,我们坐下喝茶,她才开始审问:“那个女的是你什么人?你跟她好熟啊。”

  “是我领导,比我大五岁,赵准将。”我才明白她在闹什么:“别胡思乱想啊。”

  寒寒很不满意我的答复,一个劲的说我有问题。其实我现在没什么问题,虽然已经和五月出了一些深刻的问题,但目前和寒寒还搭不上边。我解释了半天,也不耐烦了起来。我和寒寒居然就这么发生了第一次正规交火,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我俩是吵不起来的呢。

  我和寒寒吵架,旁人如果拿个录音机录下来才好听。双方一激动,什么话都闹出来了。四川话、南京话、普通话、才学的一点闽南话、天界语、日本话……想要完全听懂,可能一般的外语翻译都还作不到,得特别渊博的那种才行。我们居然为了个子虚乌有的事情吵得面红耳赤,半年多来首次见面,却连和平相处都作不到。

  这些琐碎的细节,过了后想回忆起来几乎不可能。我们吵的中心内容就是我是否和有不正当关系,答案是非常肯定的,可是即使这样,也扯了一晚上。寒寒来之前,我本来以为一切会顺利,我在64年的不顺会从此结束——可是完全不是这样,我们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驰。最后夜深了,寒寒和我挤在一个被窝里睡觉。可是双方分歧仍然没有解决,跟着吵了几句,背对背的睡了。我和她不止第一次这样一起睡觉,但这回我一点心猿意马的念头都没有,完全给她气坏了。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舒展筋骨时,看到寒寒裸露在被子外的一截雪白的肩膀,这才有些觉得吃亏。突然开着她的S735停在了我的公寓楼下,按了下喇叭,向我招招手。看来昨天晚上她是回的她父母家,从那里上班会经过我这里,有时她就会来搭我一程。我正准备进房间赶快收拾东西上班,寒寒突然从被窝中一跃而起,连衣服都不披就往阳台上跑。我见她穿得太少,四处露风,连忙抓来一件军大衣给她披上,低声责问:“你想干什么,发神经了?”

  她站在阳台上,以挑战的目光盯了好一阵,突然头也不回地问我:“你爱我吗?”

  这个时候,我真希望是五月站在这里这样问我。那样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哪怕是欺骗,也会立即给予确认。可是对于寒寒,我现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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