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神仙难救？你对神仙一无所知
“私仇？可曾到六扇门报备？”
李慕漠然望着那群武林中人，淡淡问道。
“这……”
众人面面相觑，眉头紧皱，他们追杀这对孤儿寡母，别说六扇门的法规，便是江湖道义都已违背，又哪里敢去六扇门报备？
李慕见状心里有数，脸色沉了下来，道：“看来你们是非法寻仇了。”
六扇门法规，武林中人有亲友被杀害，可选择报案，由六扇门出面缉拿凶手，查明来龙去脉，再按法规处置。
也可选择不报案，由自己亲自复仇，手刃仇人，但必须到六扇门报备，得到六扇门许可。
在此过程中，需等六扇门查明真相，没有问题才可以出手报仇，报备者若有隐瞒事实的情况，同样会被问罪。
若死者本身存在过错，便不会被允许自行复仇，而是由六扇门做出相应处置，凶手多半不会被判死刑。
没有报备便私自找凶手报仇，便属于非法寻仇。
为首那名武林中人凝眉道：“前辈是六扇门中人？”
李慕冷然道：“你可以这么认为，现在老夫要求你们，说清楚为何追杀这对孤儿寡母，若不解释清楚，按故意杀人罪论处。”
“娘，娘……”
说话间，坡上那小孩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跑下坡来，扑到母亲身旁悲声哭喊。
少妇挣扎着坐起身，脸上有着无尽悲苦和担忧，她全身经脉尽断，还中了毒掌，毒性侵入五脏六腑，已是活不成。
可儿子还那么小，如果自己死了，他该怎么办？
少妇望着身前的孩儿，不禁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她将孩子拥入怀中，凄然道：“龙儿，龙儿，你该怎么办？怎么办？”
那边李慕听到少妇的称呼，不由心中一动，眼中有了然之色闪过。
这么说，这少妇就是伍媚。
而这小孩，便是那最终会领悟“有情天地剑廿三”的老剑圣转世。
很好，有情天地剑廿三有着落了。
灭天绝地剑廿三这一招，根本不受控制，施展出来后不分敌我，会无差别攻击周身一片范围内的一切，甚至包括自己的肉身在内。
剑廿三本来是没有破绽的，唯一的破绽就在于肉身，因为剑廿三是依靠元神来施展，需元神出窍。
若在此过程中肉身遭到损毁，元神便会灰飞烟灭。
因此施展灭天绝地剑廿三，需让肉身处于这一招的覆盖范围之外。
如此一来，却会十分危险，原剧情中的剑圣，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是以李慕并不是十分看得上这一招，否则他早就可以练成。
旁人想要元神出窍，施展出这一招，必须让自己进入非生非死，亦生亦死的状态。
可李慕不用，因为他懂得圣心四劫中的“殛神劫”，这同样是一门运用元神力量的异术，他早就能做到元神出窍。
有情天地剑廿三却大不相同，威力不在灭天绝地剑廿三之下，还完全受施展之人控制。
所有威力可集中攻击一个目标，实际伤害输出比灭天绝地剑廿三要高得多。
若练成这一招，元神完全可以就在肉身旁边施展，这样肉身便能万无一失。
得到龙儿，将圣灵剑法传给他，便只需等他领悟有情天地剑廿三，再从他身上学会即可。
此子对李慕非常重要，他必须将之救下，还要获得其好感。
李慕暂时没理会母子俩，有圣心诀傍身，就算真死过去他也能把人救活，更别提只是致命的伤势而已。
失而复得，比没有失去，会让人更加深刻。
那些武林中人同样没理会龙儿母子，因为他们已经没那份精力。
此时他们只感觉到，一股可怕的威压笼罩在他们身上，犹如在他们肩上压了一座大山，让他们双股战战，动弹不得。
为首之人满脑门冷汗，颤声道：“这女人的丈夫杀了我们的师长，我们都是为了给师门长辈报仇。”
李慕目光一寒，凝声道：“祸不及家人，不仅是武林规矩，江湖道义，更是六扇门写入法规的铁律。”
“她丈夫杀了你们师长，你们不去找她丈夫报仇，却来追杀这对孤儿寡母，可真有出息。”
为首之人连忙分辨道：“她丈夫躲起来了，我们向她追问她丈夫所在，她不但不说，反而杀伤我们许多门人，我们这才追杀于她。”
对于对方所说，李慕没有任何表示，只一句话就让他们无话可说：“为何不去六扇门报案，让六扇门帮你们追查他丈夫的下落？”
众人哑口无言，他们报仇的理由本就十分牵强，甚至不太光彩，连报备都不敢，又哪里敢去报案？
李慕见此缓缓点了点头，道：“老夫明白了，看来你们并不占理。”
“既如此，你们违反祸不及家人的法规，且未经报备，非法寻仇，追杀他人妻儿致其重伤不治，数罪并罚，其罪当诛。”
说完这番话，李慕身上陡然爆发出磅礴剑气，对着那群武林人士笼罩而去。
“嗤嗤嗤……”
“唔……呃……”
瞬息之间，十数人尽皆浑身一僵，就此栽倒在地，气绝身亡。
伍媚见李慕将追杀她的人尽数击杀，当即跪伏在地，虚弱的道：“多谢前辈主持公道，救我儿性命，大恩大德，伍媚只得来世结草衔环以报。”
李慕转过身来，问道：“你丈夫为何杀他们师长？”
伍媚道：“前辈明鉴，他们的师长与外子公平比武，落败身亡，他们这些徒子徒孙却不肯罢休，定要杀死外子为他们师长报仇。”
李慕点点头，上前蹲到她身侧，道：“如此说来，他们倒的确是死不足惜，你伤势极重，还是先让老夫为你疗伤吧！”
伍媚凄然道：“多谢前辈好意，不过不必了，我经脉俱断，又中了五毒掌，毒性已蔓延全身，神仙难救。”
“我死了不要紧，可我的孩儿还这么小，没人照顾是活不下去的，拜求前辈替我照顾龙儿。”
龙儿一听她这话，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跪在地上紧紧抱住母亲，哭喊道：“娘，你不要死，龙儿不要你死，爷爷你救救娘，求求你……”
伍媚不舍的紧紧拥住儿子小小的身躯，悲泣道：“龙儿，娘不能看着你长大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声音越来越小，瞳孔逐渐扩张，眼皮渐渐合拢，拥住龙儿的手臂也垂了下来。
龙儿感受到这一切，虽然尚还年幼，却也已经明白是什么情况，不由放声痛哭。
李慕无奈的摇摇头，神仙难救？你对神仙根本一无所知。
他径直走到伍媚身后盘坐下来，单掌按在她背膻心，圣心诀内力往她体内缓缓输入，先维持住她一线生机。
救一个没死透的人，总比起死回生的消耗要小得多。
他对龙儿温言道：“龙儿，爷爷现在要救你娘，你先到一边去好不好。”
“好，爷爷一定要救活我娘。”龙儿听闻此言，连忙用衣袖擦了擦脸，放开母亲对李慕磕了个头，这才退到一旁。
“你放心，爷爷不让你娘死，她就一定死不了。”李慕对他展颜一笑，一股圣心诀内力猛然涌入伍媚体内。
原本已经气绝的伍媚，身躯陡然挺起，脑袋后仰，胸膛重新开始起伏，呼吸竟是恢复了过来。
只是依旧闭着双眼，处于无知无识的状态。
但即便如此，龙儿也知道娘有救了，她已经活过来。
圣心诀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伍媚体内，她全身断裂的经脉，在这股内力的滋养下，逐渐接续。
体内的毒也被直接磨灭化解，连逼出体外这道程序都被省却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伍媚那原本一片煞白的脸，逐渐有了血色。
呼吸稳定下来，绵长而缓慢，可见伍媚内功修为不低，心跳也变得强劲。
一个多时辰后，伍媚一身伤势尽复，她缓缓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儿子那欣喜若狂的脸。
“龙儿？”
看到李慕收回手掌，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龙儿再也忍不住，重新扑进母亲怀中，欢叫道：“娘活过来了，娘活过来了，太好了……”
伍媚愣愣的拥住儿子，颇有些难以置信。
她竟然没死？这是怎么回事？
李慕站起身，从她背后走到身前，笑吟吟的看着她。
伍媚终于反应过来，仰头望着李慕，满脸不可思议的道：“是前辈救了我？”
李慕笑道：“日后不要再说什么神仙难救，连老夫这个凡人，都有可令人起死回生，复活还阳的手段，真正的神仙，恐怕更是无所不能。”
伍媚略一感应自身，发现自己不仅一身伤势完全痊愈，体内的毒也消失无踪，不禁又惊又喜。
她拉着龙儿跪倒在地，对李慕叩首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伍媚无以为报，甘愿为奴为婢，报答前辈此恩情。”
李慕上前扶起母子俩，道：“不必如此，龙儿与老夫有缘，老夫想要收他为徒，你意下如何？”
伍媚欢喜的道：“前辈愿收龙儿为徒，是他三世修来的福气，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李慕轻抚颌下长须，道：“老夫……雄霸。”
“啊！”伍媚大吃一惊，重新跪伏下去，道：“民妇拜见至尊。”
李慕无奈的再度将她扶起，道：“请起，便是在至尊宫中也无跪礼，日后切不可再如此。”
“老夫自当年收了秦霜、步惊云、聂风三徒后，便再未收过徒弟，龙儿的资质实在让老夫见猎心喜。”
“这个关门弟子老夫非收不可，还望你能成全。”
伍媚喜不自胜的扭头对龙儿道：“龙儿，快跪下给师父磕头。”
龙儿乖巧的跪拜道：“徒儿拜见师父。”
说完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
龙儿年纪虽小，却十分早慧，有时候懂事得让伍媚心疼。
李慕不仅救了他们母子的性命，还要收他为徒传他武艺，这份恩情，比起那个从他出生以来就没见过的父亲，更令他孺慕。
李慕将他扶起来，高兴的道：“好好好，能收到你这么一个关门弟子，老夫这次游历天下，总算没有白走，哈哈哈……”
见李慕开怀大笑，龙儿脸上也露出了清澈的笑容。
伍媚好奇的问道：“至尊在外游历，不会耽误政事吗？”
李慕微笑道：“武林有六扇门和四大堂口做主，朝堂有内阁把控，根本无需老夫过问。”
“老夫只需要掌握好大方向即可，若事事都要老夫亲力亲为，要他们何用？”
伍媚哑然，如此看来，做武林至尊倒也没旁人想象的那么多事。
李慕看了看那满地尸体，往一旁走出几步，抬脚在地上一踏。
轰隆声中，地面微微震动，一道宽达数尺的裂隙，硬生生出现在大地上，被挤起的泥土，在裂隙边缘形成两道土丘。
李慕身形一闪，便出现在尸体一侧，双手展开做了个上抬的动作，那些尸体便尽数被劲风扫入裂隙之中。
最后对着裂隙两旁的土丘推出双掌，泥土便垮塌下去，将裂隙重新填满，把尸体埋在了里面。
母子俩看着这震撼的一幕，一个暗暗咋舌，一个兴奋不已。
师父越厉害，表示自己日后能学到的武功就越强，龙儿自是激动不已。
李慕走到龙儿身旁，牵起他的小手，对伍媚微笑道：“走吧，先离开这里，记得在外面不要叫老夫至尊，还叫前辈便是。”
“是。”
伍媚走在龙儿身旁，一行三人往道路上行去。
李慕开口问道：“小伍，龙儿他爹是什么情况？”
伍媚不过二十几岁，李慕置换的雄霸却已经五十多，叫她一声小伍完全没毛病。
伍媚脸上浮现出一抹愁容，道：“外子叫腾格尼尔，是波斯人，也是个武痴。”
“四年前他前往摩陀兰若寺，挑战住持普航大师，谁知却一去不还。”
“我生下龙儿后，便前往摩陀兰若寺寻他，普航大师不肯让我见他，将我赶下山来，我无奈之下，只得独自下山抚养龙儿。”
“前些时日，那些与外子比武败亡之人的门人弟子，打探到我们母子的落脚之地，便上门来逼问他的下落。”
“我不肯说，他们便要抓住我跟龙儿，引他主动现身，顺便以我们为质，逼他束手就戮。”
“我带着龙儿一路奔逃，不得片刻安宁，若非遇到前辈，我们母子今日恐怕难以幸免。”
李慕皱了皱眉，道：“普航大师为何不许你见龙儿父亲？”
伍媚凄然道：“我也不知道，也许……也许四年前他就已经死了。”
李慕略一思忖，道：“无论如何，咱们都得再走一趟摩陀兰若寺，弄清事情真相。”
“如果龙儿的父亲还活着，咱们就把他救出来，如果当真如你所说，至少也要知道他葬在何处，让龙儿有个祭拜的地方。”
伍媚感激的道：“全凭前辈做主。”
也幸亏这是影视剧世界，跟原著漫画世界剧情截然不同，甚至连剧情发生地都不一样，否则李慕根本不可能遇到龙儿。
原著漫画中，伍媚在四年前上摩陀兰若寺找腾格尼尔时，龙儿还在她肚子里，尚未出世。
在被普航大师赶下山时，她就遭遇了仇家，被打成重伤，遇到凤舞和龙袖二人。
两人在她弥留之际，用匕首直接划开她的肚子，将龙儿取了出来。
而在影视剧中，因为没有凤舞龙袖这两个角色，为了使剧情符合逻辑，伍媚当年下山时便没有遭遇仇家。
她自己将龙儿养大，然后才遭遇仇家，被打成重伤，临死前遇上沿着河流寻找聂风步惊云的第二梦，将龙儿托付给她。
可如今剧情已经完全改变，母子俩自然不可能再遇到第二梦。
原本照理来说，母子俩没有第二梦相救，几乎必死无疑。
可偏偏他们遭遇仇敌这段时间，恰好是李慕出门游历天下之时。
而李慕走到这里时，又恰好在河边领悟招意，因此没有走远，跟他们母子碰个正着。
也不知道这究竟是龙儿身怀大气运，还是李慕身怀大气运，或许两者都有？
……
摩陀兰若寺建在一处半山腰，香火虽算不上旺盛，但因为寺院在山下拥有自己的土地，倒也能让寺中僧人衣食无忧。
摩陀兰若寺住持普航大师，在寺寨同盟大会上，连续多届夺得盟主之位，江湖地位相当不低。
寺中僧人每日就是诵经念佛，修习武功，日子过得十分平静祥和。
李慕知道，普航大师出身剑宗，算起来还是无名和破军的同门师兄弟。
二十年前剑慧一记回天冰诀，让剑宗直接覆灭，幸存的普航心灰意冷下，便在摩陀兰若寺出家为僧。
也正因普航出身剑宗，四年前腾格尼尔才会专门跑来挑战他，印证自身剑道。
那时剑圣已死，无名不知所踪，在腾格尼尔看来，剑宗便代表着天下剑道的天花板，剑宗门人乃是剑客的最高水平。
其地位便如第一邪皇在刀道中一样。
可等他好不容易找到剑宗，却发现剑宗已不复存在，几经辗转才打听到，剑宗尚有一位门徒活着，便是摩陀兰若寺住持普航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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