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初见景天
原本无人可以掌控的魔剑，此刻却没有丝毫异动，任由重楼握在掌中。
龙葵躲在剑中瑟瑟发抖，在重楼那无边魔威之下，连红葵都不敢出现。
在重楼的法力灌注下，魔剑剑身放出慑人红光，还有道道血红色闪电在跳跃扭曲。
“走。”
重楼一声沉喝，剑指塔顶，身形直冲而上。
“轰”
那几近于空间壁垒般的封印，在重楼面前犹如一张薄薄的白纸，一穿即透。
好在他刻意收敛压缩了法力，并未对锁妖塔造成大的损伤，只是在塔顶上钻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窟窿。
锁妖塔镇压妖魔的力量，主要来自于塔底的镇妖剑，并非单纯依靠阵法。
阵法这种东西，一损俱损，一破俱破，用来作为囚牢并不合适。
锁妖塔的镇压之力，以镇妖剑为主，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阵法为辅，再加上化妖水兜底，才能成为妖魔绝地。
重楼击破塔顶，也只是将塔顶这一部分的阵法破坏，使得镇妖剑的力量无法覆盖这个窟窿，其他部位的镇压之力并未消失。
因此妖魔想出去，就只能通过这个小小的窟窿，其他塔身它们依然打不破。
李慕紧随重楼身后，从他钻出的窟窿中飞了出去。
“姜明，我先行一步，别忘了咱们的二十年之约。”
望着远去的血色遁光，站在窟窿旁的李慕朗声道：“二十年后，在下定去神魔之井拜访。”
说完这句话，他翻手取出暴雷方天戟，戟头向下，对着那个窟窿便插下。
“噗”
“啊……”
一只大妖刚想通过那个窟窿冲出去，便被李慕这一戟刺个正着，惨叫着跌落下地。
李慕收回方天戟，对塔下姜绝之大声提醒道：“师尊，起阵。”
姜绝之等人没有半点犹豫，立刻各自归位，一百零一名弟子齐齐双手结印，在中心处七星伏魔阵的带动下，整座大阵运转开来。
天上天罡三十六星，地煞七十二星，立时亮了起来，片片星光撒落大地，将大阵连接起来。
随着众弟子一声齐喝，一百零八把飞剑唰的冲上半空，按照一种特定的轨迹于锁妖塔顶往来穿梭，有序运转。
李慕则是站在那个窟窿旁，将一只只想要飞出锁妖塔的妖魔打落下去。
他看到天罡地煞阵的效果，心下暗自惊叹，这大阵给他的感觉，竟有几分低配版周天星斗大阵的意思。
虽然他也没见过周天星斗大阵，但从洪荒流小说中的描述来看，这天罡地煞大阵，确实有些相似。
片刻之后，姜绝之喝道：“明儿，退。”
李慕一个倒翻，迅速远离了剑阵笼罩范围，落回女苑和姜婉儿母女身旁。
下一刻，无穷星辰之力，在天空组成一幅银色星图，于锁妖塔顶端缓缓旋转。
当有妖魔从那个窟窿中冲出，星图立刻射出道道由星辰之力组成的银色剑气，瞬间将冲出塔外的妖魔绞杀成飞灰。
随着姜绝之与五老外加殷若拙的控制，星图缓缓下压，最终融入锁妖塔顶，替代了被重楼击破的塔顶阵法。
整幅星图填充在那个窟窿中，一旦有妖魔出现在窟窿下方，立刻便会有无穷星辰剑气，自窟窿上涌入，将下方的妖魔击杀。
在死了大群妖魔后，其他妖魔终于一哄而散，不敢再在第一层停留。
而姜绝之等人布阵成功后，并未急着收功，每个人都要将大部分灵力输入锁妖塔顶，作为星图的能量源泉。
若不这样做，那星图根本维持不了多久就会消散。
李慕不动声色的给女苑传音道：“女婵她们已经被重楼带走，我让她们直接去点苍派找万玉枝，你可以放心了。”
听到李慕这句传音，女苑不由长舒口气，脸上终于浮起笑意。
原本之前她还担心，若李慕带出五个妹妹，会让姜绝之他们心生嫌隙。
可在他出来时，没有见到妹妹们，心里却又多少有些失望。
如今发现，李慕不仅已经救出妹妹们，还有了妥善安排，能够避免与师门长辈生出嫌隙，这件事他办得简直完美。
不过她忽然又想到一事，紧张的问道：“那个二十年之约是怎么回事？你跟重楼约定了什么？”
李慕道：“没什么，我们约好，二十年后毫无保留的再战一次。”
女苑蹙眉道：“有把握吗？”
李慕展颜一笑，道：“放心吧，说二十年已经十分保守，其实最多十年，我就有把握与他一战而不落下风。”
女苑眉头舒展开来，她知道自家相公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既然他这样说，那就一定没问题。
一旁的姜婉儿好奇的问道：“爹，那个魔尊真的有那么强吗？刚才你跟他交手，结果如何？”
李慕认真的道：“真的很强，在整个六界，没有人敢说稳胜重楼，连出了神界的天帝都不敢。”
“刚才那一战我败了，败得毫无悬念，如今的我在他手中，只能支撑不到半个时辰，若是毫无保留的生死相搏，我必死无疑。”
“可是等我拿到风灵珠，顶多十年，我的修为境界便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足以跟他打个平分秋色。”
“而多出这十年时间的积累，就不是平分秋色了，我会让他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听完李慕的话，女苑幽幽道：“可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能顺利拿到风灵珠。”
李慕握住她的小手，宽慰道：“放心吧，风灵珠我势在必得，没这点把握，我也不会轻易跟重楼定下约定。”
女苑点点头，不再多言。
大约一个时辰后，布阵的众人终于收回飞剑，个个大汗淋漓，精神萎靡。
此时无论是姜绝之和五老等人，还是那一百零一名精英弟子，都已将自身九成灵力输入锁妖塔。
如今的蜀山派，堪称是综合实力最弱的时候，若此时有外敌来袭，也只有李慕拥有抵抗之力。
不过李慕一人，便比整个蜀山还强，有他坐镇倒是没什么问题。
最多半年时间，他们便能恢复过来。
李慕几人迎上姜绝之等人，温言道：“辛苦师尊和诸位师叔了，接下来你们放心闭关恢复修为，弟子会调来点苍弟子镇守蜀山。”
姜绝之欣慰的点点头，感叹道：“幸好有你在，否则这一劫，怕是要造成生灵涂炭。”
清微对李慕正色道：“如今魔剑出世，那位神将转世也即将踏上自己的命途，这护道之人，还要师侄你来安排。”
原本这是属于徐长卿的活，可如今徐长卿并不存在，像殷若拙、常胤这些顶级精英弟子，都在这天罡地煞大阵之中，修为大损。
寻常弟子又难保万全，蜀山派已无力主持此事，自然只能靠李慕。
李慕点头道：“没问题，弟子打算亲自出马护持神将转世，保障他的成长。”
说完他又看向女苑和姜婉儿，道：“娘子，婉儿，蜀山派这边就劳你多费心了，我会尽快将人带上蜀山。”
事关重大，虽然又要跟李慕分别一些时日，女苑却并无异议，毕竟他们拥有无尽的时间，也不差这么三两个月。
“放心，我们会守好蜀山，等你回来。”
等李慕交代好，姜绝之这才开口问道：“对了，方才我听魔尊提到什么二十年之约，你跟他定下了什么约定？”
李慕道：“是战约。”
他将告诉女苑的话，又跟姜绝之等人解释了一遍，在李慕再三保证绝对没问题后，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如今锁妖塔破坏并不严重，六大半仙加一百零二名顶级高手九成的灵力，在不被触动的情况下，足可保锁妖塔十数年无虞。
但也不排除那些大妖魔头驱使炮灰送死，以此消耗天罡地煞阵的灵力。
如此一来，时间就不定了，那得看妖魔炮灰送死的力度。
不过即便妖魔一刻不停的送死，让天罡地煞阵的消耗速度处于饱和状态，也至少能支撑三年。
毕竟破口并不大，妖魔只能一个接一个的往上冲，大阵每次只需输出很少一丝灵力，便能将妖魔击杀。
除非是有大妖魔头，开着护体灵力硬顶着剑气往上冲，倒是有机会冲出那个窟窿。
可一旦到了外面，天罡地煞阵就会全面爆发，瞬间将之绞杀成渣。
如此固然能够消耗一大波灵力，可那种能抗住大阵剑气的大妖魔头，又有几个呢？
越是强大的妖魔便越惜命，这一点是所有种族共通的，所以绝不会有大妖魔头用自身性命来消耗大阵。
总而言之，不出意外的话，十年内锁妖塔多半不会出什么问题。
十年后大不了再输入一次灵力便是，等到李慕跟重楼一战有了结果之后，再以五灵珠彻底修复锁妖塔不迟。
五灵珠灵气一旦彻底耗尽，便会就此消失，一定年限后又会重新凝聚。
原剧情中，五灵珠修复完锁妖塔，就因灵气耗尽而消失。
随后又在别的五灵汇聚之地重新凝聚，直到五十年后，才被李逍遥一行主角团再度集齐。
如今锁妖塔损伤不大，自然是耗不尽灵气的。
可在修复锁妖塔之前，李慕还要先吸收掉大部分灵气，因此到最后，五灵珠还是得消失。
好在李慕清楚的知道，五十年后五灵珠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等到五十年后，他再去将之寻回，又是五颗满灵气灵珠。
到时候他甚至可以将之带走，即便去到别的世界依旧能以之修炼。
不过去了别的世界，他就不敢再随意耗尽五灵珠的灵气了。
天知道在别的世界，五灵珠消失后会重新出现在什么地方。
哪怕等五灵珠自己吸纳灵气，慢慢恢复，也总比弄丢要好。
李慕让女苑回一趟点苍山，调几百名精英弟子前来镇守蜀山，顺便也让她去看看自己的五个妹妹。
三日之后，依旧是由武宗大师兄虎杖带队，领着三百余精英弟子，跟着女苑赶到蜀山。
武宗弟子修炼到高段位后，同样可以御空而行。
只不过那依靠扶摇登云功进行的御空，速度跟道门弟子没法比，所以他们都是道门弟子带着飞过来的。
蜀山弟子到位之后，李慕也该下山前往渝州去找景天了。
其实在前些日子，渝州城就因为许多人口神秘失踪，又有毒人为祸，蜀山派已经派人去处理过。
唐门门主唐坤已经去世，景天、唐雪见也已遇到花楹，毒人事件告一段落。
如今重楼已经取走魔剑，不出意外，此刻正逼迫景天跟他决斗，现在下山正好合适。
……
渝州城内，景天满脸发青，瘫坐在地上剧烈咳嗽，那模样便像是刚刚溺过水一般。
在他身后不远处，插着那把造型奇特的紫色大剑。
片刻之后，景天像是刚刚回过神一般，检查了一番自身，发现自己没有受伤，这才满脸莫名其妙的爬起身来。
刚才他只觉自己先被火烧，又被冰冻，最后又出现在水中，这一番折腾，差点没让他去了半条命。
可清醒过来后，身体却又并无任何不妥。
他爬起来后，回身一看，正好看到那把大剑，脸上立时浮现出惊慌之色，口中悲呼道：“太可怕了，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他话音刚落，背后便响起一道冷冽森寒的声音：“不想死就跟我打。”
一听到这道声音，景天双腿一软，霍然转身，悲愤的叫道：“那跟死有什么区别啊？”
重楼冷哼一声，手一招，插在地上的魔剑立时飞起，划过一道抛物线，落向景天。
景天条件反射的接在手中，那明明有百余斤重的大剑，在他手中却轻若无物。
重楼二话没说，抬手就是一拳，遥遥对着景天轰去。
一团猩红拳劲呼啸而出，正中景天手中魔剑。
“嘭”
“啊啊啊……”
这道拳劲虽未伤到景天，却也将他击飞，不过那把魔剑竟似乎在自行动作，将他带住，没让他摔在地上。
重楼见状炎波血刃连挥，斩出道道刃芒。
景天大惊失色，惊叫着拼命胡乱挥动魔剑，竟将斩来的几道刃芒劈散。
这当然不是他出手的结果，而是在魔剑剑灵龙葵的主导下完成的动作。
但披散最后一道刃芒后，龙葵也有些后力不济。
她毕竟只是剑灵，又能有多少灵力？
魔剑若无主人输入灵力，是根本发挥不出威力的。
只是接了重楼几道刃芒，她那不多的灵力便已耗尽，甚至都无法再维持魔剑在景天手中的轻巧状态。
“锵”
魔剑剑尖重重落在地上，景天发现手中这把剑突然变得极重。
重楼却并无就此罢手的意思，他就是想要将景天那属于飞蓬的力量逼出来。
因此不仅没有罢手，反而再加了几分力，双臂腕刃齐齐向前一挥，一团比方才更加强大的猩红气劲轰然击出。
“还来啊！”
景天面如土色的惨叫一声，绝望的看着那道气劲。
便在此时，景天身上突然泛起蓝紫色光芒，毫无征兆的飞身而起，避开了这一击。
“轰”
气劲没了阻挡，自景天身下掠过，将他身后一间街边的房屋轰成一片废墟。
幸好那屋中没人，否则这一下便要造成伤亡。
事实上这依然是重楼的随手一击，若他稍稍认真的话，别说房屋，整座渝州城怕是都要顷刻间化为废墟。
“魔尊，他已经转世多次，无论记忆还是力量都被封印，你这样逼他是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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