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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祸从口出


  李慕跟阮星竹轻若鸿毛的飘落在牟尼堂前,背对着鸠摩智,一副丝毫未将他放在眼里的态度。
  李慕对枯荣大师与本因几人抱拳道:“长空剑派段延庆,见过枯荣长老及几位大师。”
  阮星竹则只是跟着微微欠了欠身。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本因几人包括段正明在内,纷纷合什躬身,宣了声佛号,  话音中带着明显的轻松之意。
  延庆太子是这百年来,唯一一个独自练成六脉神剑的绝世高手,而且他背后是长空剑派,根本不惧吐蕃的威胁。
  既然他肯出头,一切问题便都能迎刃而解,他们彻底安下心来。
  见完礼后,  李慕对众僧身后的段誉微微一笑,段誉却只是目光复杂的望着他,没什么表示。
  “延庆太子?你竟然还活着。”
  鸠摩智惊疑不定的望着李慕,  他倒不是怕段延庆这个人,他怕的是这个名字前面那个前缀。
  八年前西夏和大宋曾发生过一场,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大战——永乐城之战。
  在原本的历史中,这一战宋军大败,被西夏歼灭大军二十余万,宋廷为之震憾,被迫与西夏议和。
  而在这个世界,这一战的结果却截然不同。
  长空弟子刺杀西夏各级将领过百,长空剑派掌门李慕,于万军之中斩杀西夏大将数名。
  以一丈剑芒的绝世神技强破中军盾阵,袭杀西夏主帅叶悖麻。
  在长空剑派的助力下,宋军击溃西夏三十万大军,歼敌大半,夺占土地三千里,西夏数十年内再无进犯大宋之力。
  这一战长空剑派等于是帮助大宋开疆拓土,  若这份功劳安在大宋领兵将领头上,那就是泼天大功。
  最妙的就是李慕不是将领,  只是一个江湖门派的掌门,  他也不需要什么封赏,这让当时的官家神宗皇帝十分欣慰。
  战后神宗亲手将长空剑派的宗旨,“为国为民,侠之大者”八个字写下来,盖上玉玺,做成牌匾派内官送到梁山。
  长空剑派看似没有得到任何实际好处,但隐形的好处却是不可估量。
  此战之后,长空剑派威震天下,令大宋周边诸国戒惧,还让李慕博得李巨侠与剑神之名。
  所以鸠摩智并不怕段延庆,却极为忌惮长空剑派。
  自吐蕃最后一任赞普去世后,吐蕃就一直处于四分五裂,内战不休的局面。
  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了些起色,至少能欺负欺负大理这样的小国。
  若因他而惹上长空剑派,那他这个吐蕃国师,可就真要成为吐蕃的千古罪人了。
  长空剑派都无须大举进犯,只需派出一批顶级高手,潜入吐蕃大肆刺杀诸部首领和各级官员。
  到时候吐蕃无须外敌来打,自己就能崩溃掉,再度陷入四分五裂,  自相残杀的境地。
  听到鸠摩智的话,李慕回过身来,望着他淡淡道:“明王竟连我这个消失二十几年的人都知道,看来你对大理的确做过不少功课。”
  鸠摩智合什道:“吐蕃与大理为邻邦,互相之间有所了解也是极为平常之事。”
  “只是小僧没想到,延庆太子隐世这么多年,原来是投身长空剑派门下。”
  “小僧虽远在吐蕃,却也对长空剑派仰慕已久,对李巨侠更是敬服不已,他日有暇,定要前往梁山,瞻仰巨侠风范。”
  李慕冷笑道:“他日?明王恐怕没有他日了,李巨侠也无须你瞻仰,方才我说过,今日明王绝不可能竖着出去。”
  “我大理段氏虽远远无法与长空剑派相提并论,却也绝不是无能之辈。”
  鸠摩智脸色微变,却依旧不敢发飙,只是道:“这么说延庆太子今日是代表大理段氏而来,与长空剑派无关?”
  李慕道:“看来明王的记性不怎么好,大理段氏不是无能之辈,长空剑派更加不是,我说出去的话,又岂能食言?”
  鸠摩智脸色难看的道:“延庆太子说的话,可以代表长空剑派吗?”
  李慕呵呵一笑,道:“在下说的话,于长空剑派跟李巨侠的话一样管用。”
  “或许明王不知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门派宗旨,就是区区在下提出来的。”
  听到李慕这话,阮星竹差点没忍住笑出来,鸠摩智却是有点想哭,天龙寺众僧则是喜上眉梢。
  李慕这话虽表明他与李慕不是同一个人,但也可听出,他在长空剑派至少属于二号人物。
  只是他们有些奇怪,以延庆太子的武功,怎么会多年来籍籍无名?
  难道这十几年,他一直都在坐镇门派,培养弟子?
  倒是很有可能,李巨侠时常离开梁山,出去行侠仗义,主持公道,宗门之内总得有人坐镇。
  只听李慕接着道:“原本我长空剑派,与吐蕃井水不犯河水,可方才明王求经不成,便以吐蕃国势压之,以兵戈相胁。”
  “我大理国举国崇佛,段氏之人大多心怀慈悲,从不愿轻启战端,多造杀孽,其实我们待人处世非常简单……”
  说到这,他顿了顿,随后凝声缓缓道:“待我以礼,还之以礼,待我刀兵,还之刀兵。”
  李慕说完这番话,众僧虽听得心怀激荡,却总归是佛法精深,还稳得住。
  段誉却是热血沸腾,忍不住上前几步,大喝道:“说得好。”
  说完又看向鸠摩智揶揄道:“明王如今可明白,何为‘祸从口出’?”
  段正明不动声色的横了段誉一眼,随后又看向李慕的背影,心下暗暗叹了口气。
  武功比自己高,品性也不差,能打理好偌大一个门派,将宗门发展到如今这般地步,能力更不缺。
  看来他真的比自己更适合做大理皇帝。
  无须段誉揶揄,鸠摩智也深刻领悟到了祸从口出这句话。
  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对李慕道:“长空剑派怎么说也是大宋的宗门,我吐蕃可从未招惹大宋,长空弟子有什么理由,对吐蕃下手?”
  李慕好笑的道:“明王说这话不觉亏心吗?自唐伊始,吐蕃对中原王朝的觊觎便从未断绝。”
  “如今未招惹,只是因为吐蕃没那个能力,若吐蕃再出一位‘松赞干布’,又会如何?”
  “无论是唐时的南诏,还是如今的大理,皆为大宋西南屏障,唇亡齿寒的道理,难道宋人便不懂?”
  鸠摩智的心彻底沉了下去,面无表情的问道:“此事当真毫无转圜余地?”
  李慕摇头叹道:“明王不该问我这个问题,大家都不是三岁小孩,自然要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
  “明王说吐蕃国主早有对大理用兵的想法,是明王一再劝阻,才让两国免于刀兵之祸。”
  “且不论是真是假,但就凭这一点,在下可以放大轮寺一马,不至让明王的道统传承就此断绝。”
  “至于明王你,你既然认为六脉神剑只是徒具虚名,那在下就以六脉神剑,领教明王的高招。”
  李慕上前几步,在鸠摩智丈余外站定,伸手道:“明王请吧!”
  鸠摩智见状,心知今日无论如何都已无法善了,惟放手一搏尔。
  若能杀死段延庆,哪怕是拼个同归于尽,也不算亏了。
  想到此,他也不再犹豫,双掌一合,一转一搓,掌缘已凝聚出炽热无比的刀气。
  反手一挥,火焰刀气便对着李慕飞斩而去。
  李慕不闪不避,泰然自若的抬起双手,右手大拇指和左手小指同时朝前一伸。
  一道雄浑爆烈的剑气,“嗤”的一声自右手大拇指射出。
  虽然鸠摩智看不见这道剑气,却能清晰的感应到,自己的火焰刀气几乎是一触即溃,对这道少商剑气没能起到任何阻挡作用。
  心下惊骇于李慕内力之深厚的同时,更不敢硬挡,当即脚下蹬地,往一旁闪避开去。
  而就在他升起闪避之念时,李慕已通过他的身体细微动作,预判出他闪避的方位。
  左手小指少泽剑,慢于少商剑零点几秒射出一道剑气,离指的瞬间便拐了个弯,朝着鸠摩智闪避的方位射去。
  这一剑却是再也避不过去,因为鸠摩智若坚持闪避,必然会在身侧三尺处与少泽剑相撞。
  若放弃闪避,便得直面少商剑。
  这根本无须选择,少泽剑飘忽不定,变化精微,十分难躲,但威力却要弱一筹。
  少商剑威力巨大,却相对好避。
  是以鸠摩智咬牙将刀气凝于手刀之上,右掌反拨,生生扛下了这一剑,随后左掌“呼呼呼”连续三刀挥出。
  射空的少商剑,飞出五六丈距离后,自行消散在空气中,并未造成什么破坏。
  换句话说,如今少商剑的最大射程,在十八至二十米之间,有效射程则是十五米以内。
  鸠摩智发出的三道火焰刀气回旋飞舞,灵动无比,倒也颇为精妙。
  李慕却依旧牢牢站定,不闪不避,实在是以鸠摩智的功力,与他玩隔空劲气,还做不到逼他闪避。
  他右手食指与小指一并伸出,便如比了个Rock(摇滚手势)。
  食指商阳剑剑气吞吐,将袭至身前的三道刀气一一击破。
  小指少冲剑却不住射出剑气,对鸠摩智形成扫射效果,进行覆盖式打击。
  鸠摩智见少冲剑避无可避,只得硬接。
  好在少冲剑虽然轻灵迅速,连绵不绝,实在难以闪避,但也因此威力相对较弱,比之少泽剑还有所不如,他勉强顶得住。
  然而就在他拨挡少冲剑气时,李慕右手大拇指陡然弹出,变成了Love  you的手势。
  大拇指少商剑,在鸠摩智猝不及防下,夹杂在少冲剑中轰然袭至。
  鸠摩智发现不妙时,已然来不及闪避。
  “嘭”
  一声爆响,鸠摩智双脚贴地,向后滑退足足丈余,喉头一动,嘴角便溢出一股鲜血。
  但他不敢放松,因为少冲剑依旧在连绵不绝的袭来。
  他顾不得大耗功力,左掌于身前一转,一大团火焰刀气形成一道屏障挡在身前。
  右掌连续不断的劈出刀气,此时他已经是在跟李慕拼命,因为他发现,再不拼命就连拼命的机会都不再有。
  李慕却不愿再耗下去,因为鸠摩智此时消耗的,可都是自家媳妇的内力。
  方才愿意与他纠缠,是怕他功力超过如今的阮星竹,吸功时不保险,所以想要耗去他部分功力。
  经过这一番交手,此刻已然稳妥。
  李慕当即收回三指,只伸出中指,射出一道凝而不散的剑气。
  手腕转动间,将袭来的刀气一一绞碎,随后对着鸠摩智右胸直刺而去。
  面对这凝而不散,气劲高度凝聚,穿透力最强的中冲剑,鸠摩智的刀气屏障瞬间告破。
  这一剑连李慕自己那超过三尺的护体罡气,都不敢说能绝对抗住。
  换句话说,便是扫地僧的三尺气墙,也挡不住这以点破面的一剑,鸠摩智又算得什么?
  “噗”
  鸠摩智前胸后背同时爆出血花,却是被这一剑刺了个通透。
  李慕断开真气输出,中冲剑消散,鸠摩智当即仰天栽倒在地。
  而就在这一瞬间,鸠摩智脑海中电光一闪,他发现了自己的生机所在。
  看来对方并非铁了心要自己的命,否则这一剑就不是刺右胸,而是左胸心口了。
  他咳出几口血后,在伤口周围连点,随后有气无力的对李慕道:“延庆太子,你方才说,要小僧无法竖着出去。”
  “小僧此刻身受重伤,已无行动之力,只能被人横着抬出去,并非竖着出去,还望太子言而有信。”
  本因等僧众面面相觑,实在是没想到,这大轮明王竟还有如此不要脸皮的一面。
  段誉却是有些明白鸠摩智的想法,开口道:“明王如此忍辱负重,能屈能伸,想是为能返回吐蕃,禀告吐蕃国主长空剑派即将来袭之事,好让他做好准备,小可着实佩服。”
  众僧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若吐蕃有所准备,那长空剑派弟子即便能达成目标,怕是也要多增伤亡。
  想到此,段正明开口道:“大轮明王这不过是诡辩而已,太子切不可上当。”
  “呵呵……”李慕轻笑一声,道:“虽为诡辩,却也算是颇有急智。”
  “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在下自认还算个君子,说出的话自当作数。”
  鸠摩智心下暗喜的同时,又真心对李慕有了几分佩服之意。
  然而不待他说话,就听李慕接着道:“可惜明王犯了最不该犯的忌讳,即便在下愿意放过明王,你今日怕是也难以脱身。”
  鸠摩智大骇道:“小僧犯了什么忌讳?”
  李慕回头望向阮星竹,微笑道:“我的事已与明王了结,你师门的事,便交给你了。”
  阮星竹点点头,当即迈步上前,走到鸠摩智面前,正色问道:“敢问明王,你这一身小无相功的功力,是从何而来?”
  鸠摩智浑身一震,骇然望着阮星竹,颤声道:“你……你是……”
  阮星竹傲然道:“我乃逍遥派掌门亲传弟子,家师无崖子。”
  “你身为佛门弟子,一身武学根基却是我道家内功,此事明王不打算给个交代吗?”
  鸠摩智张大嘴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身为佛门弟子,不仅修炼道家神功,获得神功的途径还是当有夫之妇的面首,破了色戒。
  若把这件事说清楚,他不仅得死,死后还要身败名裂,遗臭万年,他又怎么敢说出来?(最新修订版另有来源,但不合逻辑,本书不予采纳)
  鸠摩智闭上眼睛,心若死灰的道:“小僧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阮星竹摇头道:“你不愿意说,我不强求,也不杀你,只废去你一身本派内功,能否活下来,便看你造化。”
  逍遥派内功与性命挂钩,功在人在,功散人亡。
  不过那也是在年龄达到一定程度后,以鸠摩智不过六十多岁的年纪,还是能活下来的。
  原剧情中在西夏枯井里被段誉吸干内力,他也没死。
  但他胸口的伤势没了内力支撑,却根本活不下来,肺叶被射穿,在这个时代若无深厚内力维持,神仙难救。
  阮星竹说完闪身上前,在他心口连点,封住他几处大穴,绝了他临死反扑的能力,随后一掌按在他膻中,北冥神功全力运转。
  鸠摩智的功力如潮水般涌入她体内,小无相功与北冥神功同根同源,同样无须炼化,直接吸来存入膻中即可化为己用。
  阮星竹要吸光鸠摩智的功力,需盏茶时间,以免被众僧看出什么问题,李慕便向着众僧迎了上去。
  段誉却看出阮星竹施展的正是北冥神功,之前在万劫谷李慕也说过,他现在的妻子是逍遥派门下。
  但他自不会多嘴,说出北冥神功,他也勉强算是逍遥派传人,也得遵守逍遥派门规。
  只是他没想到,这吐蕃国师竟也偷学过逍遥派绝学,看他抵死不说的架势,显然来源并非如自己那般清白。
  若是自己处于这等境地,功法来源清白,他也不怕说出来。
  李慕为引开众僧的注意力,径直看向段正明,道:“按辈行你该唤我一声堂兄,对是不对?”
  段正明垂首道:“对。”
  李慕又道:“大理皇位本该是我的,是也不是?”
  段正明道:“是。”
  李慕道:“本派掌门李巨侠,今早已向镇南王府递了拜帖,明日正午便要造访王府,商议此事,你有何打算?”
  两人的对答,果然将众僧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纷纷围到两人身旁。
  本因蹙眉道:“延庆太子,你二十年前已经答应我等,不再争夺大理皇位。”
  “方才你面对大轮明王,都不愿坏了君子之风,为何……”
  李慕神色古怪的望着本因,道:“要不大师再好好回忆回忆,在下何曾答应过不再争夺皇位?”
  众僧闻言一愣,还真就仔仔细细的回忆,当初李慕所说的每一句话。
  可时间已过去足足二十年,他们又如何想得起来。
  李慕微笑道:“不如在下提醒诸位大师一句,当初在下说的是‘既然如今江山已事不可为,那你们就还我一片江湖’,记起来了吗?”
  众僧皆是恍然,本参道:“不错,你当初的确是这么说的,你这句话分明便是说要放弃争夺皇位,去江湖中闯出一片天地。”
  “也是因此我们才将六脉神剑经予你一观,以作补偿,你现下怎能反复?”
  本因、本相、本观、段正明几人却齐齐沉默下来,看向本参的目光颇有些无语。
  李慕依旧是面带笑容,望向段誉道:“贤侄,要不你给本参大师解释解释我那句话?”
  本参不明所以的望向段誉,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段誉清咳一声,道:“本参大师,你们都落入了他的文字陷阱,他所说的这句话,最关键之处便在于‘如今’二字。”
  “若无这二字,那这句话的意思,便正如本参大师所言的那般,可多了这二字,意思却大不相同。”
  “当时事不可为,可不代表日后也事不可为,如今他大势已成,可不就事有可为了吗?”
  本参只是不聪明,可并非蠢不可及,段誉如此一解释,他哪里还想不明白这句话的问题出在哪。
  本参大气,对李慕瞪眼道:“好你个段延庆,跟我们玩这种心眼,你也好意思自称君子?”
  李慕双臂一展,摊开两手,理直气壮的道:“为何不好意思?君子只是讲道义,却不代表没有半点心机。”
  “再怎么说我也是太子,说破天这皇位也该是我的。”
  “这皇位已成我心中执念,若不能化解这执念,我修为便再难有寸进。”
  “此事咱们若能商量着来,那就什么都好说,若商量不下来,那我们就各凭本事。”
  众僧无言以对,纷纷看向段正明,如今也只能看他自己如何处置,他们已是无能为力。
  段正明对李慕道:“若你坐上皇位,打算如何施政?”
  李慕失笑的摇摇头,道:“现在说那些还言之过早,即便你自己愿意退位让贤,可若满朝文武不认可也是枉然。”
  “你还是先回去跟满朝文武商议好,咱们明日再坐下来好好讨论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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