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挑拨离间
“顾叔好。”
陆怀瑾恭谨的弯腰问好。
顾竑慈祥的连连点头，“是怀瑾啊，有些时候没见到你了。”
“顾叔叔身体抱恙，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也不好到府上叨扰，让您受累。”陆怀瑾客气的说。
“你们陪我去里面说说话吧，这里人太多，我年龄大了，受不住。”
顾管家推着顾竑的轮椅，率先进了包厢。
顾竑坐在主位上，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去，半响低低道了声，“顾，盛，颜，陆，许久没有聚在一起了。”
一时间，无人说话，安静的能听到人的心跳声。
虞鸢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周，最里面，或者说最核心的圈子里，颜钦，盛明赫并肩站着，脸上尽是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着与淡然。
盛明珠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珠啊，几年不见，长成大姑娘了。”
顾竑看向盛明珠，满眼透着真假难辨的疼惜。
颜安从背后推了一把盛明珠，盛明珠才堪堪回过神来，漫不经心的开口，“劳您上心了。”
面对盛明珠如此失礼，顾竑好似并没有放在心上。他遍布沟壑的脸上，一双灰暗，浑浊的眼睛半眯起来。
“我听管家说，你今天还特意提起疏儿了。”
盛明赫脸色微变，不动神色的与盛明珠站的更近了些。
盛明珠往前半步，诚实的点点头，“是，恰逢良辰美景，想起了故人。”
顾竑睁开眼睛，定定审视了盛明珠片刻，终是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叹息。
虞鸢因为站的近，被那一眼看的生生吓出了冷汗。
…………冰凉，危险，就像是陷进了沼泽，连胸膛里仅剩的空气也被挤压出来了。
盛明珠手里密密的渗出细汗，无意识的拽住了盛明赫的衣角。
“你和怀瑾都是好孩子，你们订婚，也算是了我一桩心事。”
顾竑闭上眼睛，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明珠，有些话知道你不爱听，只是……我还是想唠叨两句。”
顾竑微微探出身体，吃力的指向盛明赫。“不要相信身边的人，哪怕是……在你心中最亲近的人。”
盛明珠顿时脸色骤变。
“顾叔！明珠还是个小女孩儿，哪里值得您如此大费心思，蓄意恐吓呢。”颜钦看不过眼，暗中扶了一把盛明珠。
“明珠，你当真以为盛明赫是真心疼你的？在他盛明赫眼里，一向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对他有用的，一种是对他没用的。”
顾竑咳嗽两声，接着说，“明珠，自诩对你千娇百宠的哥哥，还不是和其他人一样，视你为联姻的棋子，巩固权力的工具。”
盛明珠死死咬着唇，她一直想不明白，或者说不想去明白。为什么对她百依百顺的哥哥，突然要将她许给一个自己讨厌的人。
当局者迷，旁观者也不清。
骨肉至亲为了利益财产互相算计，斗的头破血流的例子，虞鸢已经见了太多太多。她一时有些摸不准，顾竑是蓄意挑拨，还是在提点盛明珠。
毕竟，连她都知道，心高气傲的盛家大小姐，有多么抵触这门亲事。
这场好戏的另一个主角，盛明赫，依然沉默不语。
“盛明赫，众人皆云你瞧着一览无遗，率性而为，实则却是看不破，也猜不透。”顾竑眼睛折射出危险犀利的光来。
“只是，我不喜欢你的原因，却不是因为这个。”
“愿闻其详。”
盛明赫嘲讽一笑，“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而已。”
顾竑摇摇头，表示没有因为这个羞辱性的称呼生气，“那是两码事了，我承认在这方面，你确实是天纵奇才。”
顾竑思考着，缓缓开口，“原因很简单，只是不喜欢你身上的血腥味儿，那种骨子里透出的血腥味儿。”
盛明赫依旧沉默，虞鸢忍不住看盛明珠，若按她平日的性子，怎么会放任有人如此说她的哥哥，可她这会儿，竟一点反应都没有，怕不是真的起心结了。
心结这个东西，一旦有了，就很难再打消了。
虞鸢心里叹口气，陆怀瑾也是默默无言。
颜钦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打算说出事实，他不明白盛明赫为什么不解释，隔阂这种东西，若是有了，会是一辈子的折磨。
世家子弟，能有毫无猜忌的亲情，实在太过艰难。
“明珠，你不要误会你哥哥了。其实这件事情，他是真的……”
“颜钦！”
盛明赫一字一顿的说，“不要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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