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又见鬼女
满载阴魂的大船缓缓从眼前飘过,单单是船头都留在视野中十来分钟,二十分钟过后,船头才隐约消失在视野当中。张峰抬头看着高不见顶的船身,感觉比龙虎山还要高,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隐遁符掐灭,阴煞气息瞬间笼罩全身。张峰身上的气质陡变,没了半点人的气味,沉声道“小花,送我上去。”
张小花先伸长藤蔓,身子接触到黑漆船身,用一个花瓣脑袋轻轻衔住张峰的双腿,顶着张峰顺着船体向上爬。很快,张小花像一只壁虎紧紧的贴在船身上,蔓延着向上爬,约莫爬了半个小时,终于触摸到船身的栅栏。
船上只有两根天柱般长的桅杆,并无船坞,甲板上挤满了各类阴魂,大到老虎,狮子,大象;小到蛇虫鼠蚁;更多的是人类的阴魂。人类的阴魂保持着死前的模样,吊死鬼歪着脖子咬着舌头,眼睛充血;出车祸死的,四肢不全,半截小腿不知道飞到哪里去,剩下的半截大腿,血粼粼的滴血。
张小花将张峰稳稳放在甲板上,然后缩小身子钻进张峰怀中漏出四个半花瓣脑袋,就像是几片饰物。甲板上的阴魂实在是太多,也没人注意到张峰的到来,加上隐遁符能够隐去张峰本来的信息,所以张峰并未被别的阴魂注意到。
这艘满载阴魂的船只除了阴魂也有其他的人,姜芩称他们为人。姜芩说了阳间是阳间,阴间是阴间,两个世界而已。阳间人称阴间人是孤魂野鬼,阴间人可不会认同这种称呼,阴间人认为自己同样是人。
在这条船上除了往返轮回,送入十殿阎王那里的阴魂,还有许多身穿黑袍,手拿三角戟的阴人。这些阴间人的袍子上,统统绣着一个魂字。张峰曾经在东极村做事的时候见过这身打扮,是魂殿的人。
姜芩探知到张峰的想法,解释道“没什么出奇的,酆都大部分苦差事都是魂殿在做,虽然那个疯女人脾气怪怪的,但是没有她领导我主人创下的魂殿,酆都一定会秩序大乱。”
张峰只知道魂殿要破坏阳世的风水,借机将整个阳世变为阴间,没想到魂殿在阴间有这么大的能耐。
“你要小心,尽管你用了隐遁符,但我注意到这些阴魂对你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姜芩提醒道
张峰也注意到,自己刚上船的时候,虽然甲板上挤满了阴魂,但是自己这边的阴魂并不多。现在自己身边围了几圈阴魂,并且更多的阴物正在往自己这边来,好像自己身上有它们很向往的东西。
一个吊死鬼伸长了脖子贴着张峰嗅,几乎嗅遍了张峰全身,张峰知道无论在人间还是在阴间都是人善被人欺,一脚将吊死鬼踹翻在地。“跟个狗似的,闻毛?”
吊死鬼经张峰这么一踹,果真收敛不少,后退几步不敢再往前凑。张峰这一招果然有奇效,其他的各类阴魂见张峰如此凶狠,不敢再往前凑,给张峰留下个三米真空圈。
“很好,只要成了鬼,胆子都很小,这些野鬼知晓了你的厉害。哪怕再好奇,也不敢再触犯你。”
张峰暗自审视四周,时刻警惕着附近的阴魂“要多久才能到酆都?”
姜芩还未回话,甲板上有了突发情况,数百名魂殿的人将一船阴魂左右隔开,中间开辟出一条小道。有阴魂想要越过魂殿的人,当场会被三叉戟插穿胸膛。魂殿人手中的三叉戟不是凡物,是阴魂克星,若是被三叉戟插上当场灰飞烟灭。管你生前是什么王侯将相,在这里命如草芥。
张峰站在后面并未往前凑,可以说自己是唯一一个能够进入酆都的阳间人,还是不要太过招摇。甲板上的阴魂有很多,即使被隔开成两队,张峰前面依旧挡着百十排阴魂,根本看不清小道上发生了什么,不过有个深沉沧桑的嗓音却震耳发聩,令张峰精神一震。
“你们在阳世或为猪狗,或为富人,或为大官,小贩,老师,总之不管你在阳世的身份是什么,来到这里,黄泉之上,阳间的事都已与你无关。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加入魂殿,成为阴间行走的生灵。二是去往十殿阎王那边接受审判,下十八层地狱,或者转世为蛆虫,可能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这个声音一出,船上的阴魂们喧闹起来,若单单是一个人说话可能会听得很清晰,可成千上万的人同时交头接耳就变成了群蝇嗡嗡声,根本无法仔细听请发生什么事。
偶尔也冒出几声尖锐的声音“去你妈的,老子还要转世为人。”
“娘希匹,阎王爷见了老子都得磕头,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喽啰。”
说话的黑袍人离开甲板,飘到高空之上,未说一句话,直接一鞭挥出。这一鞭有百米长,并不是准确攻击,而是直接打向传出质疑声音的整片区域,宁杀错勿放过。一鞭横扫千军,少说有几百个阴魂被打飞出去,飞出大船,黄泉内一直尾随的各种鱼虾,数以亿计从黄泉内飞出,扑向飞出来的阴魂,眨眼间而已,飞出来的阴魂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两鞭过后,甲板上的阴灵队伍空出两片,刚刚落地的张峰,直呼好险,也不知是那名黑袍人故意的还是碰巧,第一鞭打向的区域,张峰也在其中,情急之下,张峰只好掐掉一张神行符篆逃离那片区域。
张峰的异样引起了黑袍人的注意,黑袍人用鞭子甩向张峰,张峰只好再跑,暗骂一句“该死。”
“别跑,再跑我真的会失去耐心,把你扔下船去喂臭鱼。”
张峰当然不会傻到停下来,嘴欠道“你不打我,我就不跑。”
黑袍人声音沧桑,威吓道“一个小鬼敢要求我,哼,别以为有几张黄符就可以为非作歹。我这船上不是没有过龙虎山的人,能够提前算到自己的死期,然后自己给自己留好后路,偷偷备好符篆。龙虎山的人被我扔下船去的阴魂,没有一千也有九百,劝你不要消耗我的耐心。”
“张峰,别惹这个疯婆子,反正她认不出你。”姜芩出言提醒道,显然认识这名黑袍人。
张峰也已经看清黑袍人的打扮,同当年在南城见的那个黑袍人一模一样,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如出一辙。“女的,鬼女?”
姜芩冷笑道“不是她还能有谁?我看她八成是见你有些手段,想拉你入伙。虽然不知晓你要做什么,但是要想在酆都站得住,入魂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张峰这才停下来,停在距离鬼女百米远的地方。“阁下有何指教?”
鬼女收起鞭子,沉声道“你是龙虎山的人?姓甚名谁?”
“小子生前叫做张山,确实是龙虎山一门的偏支弟子。”
来到阴间之后,张峰感知到当年在南城收下的阴间奴仆距离自己很近,有几名甚至就这这艘大船之上。
“哦?那你可认识一名叫做张峰的人。”鬼女说到张峰名字的时候,字眼咬的很重。
张峰当然摇头说不认识“我只是一名龙虎山外门弟子,并不认识张峰。”
鬼女怔了一下,并未深究,也是,龙虎山分支多的很,并不能说所有的人都互相熟悉。“那好,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加入魂殿,二是将你扔下黄泉被鱼虾分尸。”
张峰一对眼珠溜溜转,并没有立刻答应,同样没有立刻拒绝。“阁下说得容易,我生前做了不少好事,酆都的轮回之道我也是明的,像我这样的人来世可以做猫狗哩!多么无忧无虑的生活。”
鬼女听到张峰的说话,不怒反笑“哈哈,猫狗?入我魂殿,我让你再度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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