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你不能爱我

　　“哦？”严小盐强压住心中翻腾的波澜，不动声色地说：“问我？”

　　“你们俩，一个样儿，都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啊，心里不知道有多想。”郑琳总喜欢瞎说实话，“不过呢，何总要大度得多，他没你那么装，主动找我问你怎么样？”

　　“假惺惺。”严小盐嘴上一点没松。

　　“要知道，何总从来没有私下向我打听过你，这是第一次。”郑琳得意洋洋，瞪大了眼睛，说：“我完全能够体会他的痛苦，太难了，别人眼中的顶级富二代，不能跟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那种痛楚，痛彻心扉的痛楚，只有跟他面对面，才能体会。”

　　“行啦。”严小盐心里湿漉漉的，她想哭，想大声地哭出来，可是，理智告诉她，决不能在郑琳面前失态，不管何晓峰问了什么，说了什么，他们的感情都已经终结了，无可挽回地终结了，她必须冷漠以对，说：“再说废话，真要被你恶心死了。”

　　郑琳沉浸在自己营造的悲情氛围中无法自拔，声音低沉地说：“真的，要是哪个男人能为我那样无法言说的肝肠寸断，死也值了。”

　　“放心吧，你的苏男神对你痴心一片，你对他也是痴心一片，你们俩一分手啊，总有一个要肝肠寸断。”严小盐不管不顾，肆意攻击郑琳的感情。

　　郑琳一下子怒火冲天，抓住自己的的头发用力拉扯一下，怪叫两声，厉声说：“能不能别老提他！”

　　“你也知道老提不想听的人会让人发狂啊。”严小盐冷笑一声，说：“都别提了，走吧，出去吃饭，吃完去看演出，雁儿可一再叫我们早点去。”

　　郑琳不说话，算是默认了严小盐的提议，其实她还有好多话想说，她想进一步分析何晓峰面临的困境，进一步赞美他的痴心，说来说去，说的是何晓峰，其实是羡慕严小盐命好，可惜，严小盐不领情，不让她一吐为快。

　　晚上的演出在小酒馆的万象城新店，她们准备到万象城楼上随便找家吃的，吃完就下去，牛奶咖啡的正式演出之前还安排有几支草根乐队的暖场演出。

　　吃饭的时候，郑琳几次想说何晓峰，可一看到严小盐那张冷脸，话到嘴边生生忍住了。她们说了一点关于牛奶咖啡的闲话，吃完饭准备下楼时，接到张雁的电话，她已经到小酒馆了，问她们什么时候能到，严小盐利落地说，到了。

　　才不到七点，小酒馆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换做平时，这个时间肯定不会这么多人，牛奶咖啡的号召力确实相当强啊。一进去，就看到张雁拼命向她们招手，位子不错，离舞台很近。

　　张雁脸上粉扑扑的，春光满脸的样子，跟着暖场歌手的节奏左右摇摆着身体，等她们坐下之后，兴奋地说：“真没想到，能在小酒馆听牛奶咖啡的现场，我简直要疯狂了。”

　　郑琳白她一眼，说：“你才15岁吗？听歌就听歌，喝酒就喝酒，用得着疯狂吗？”

　　“你不懂。”张雁喝一口啤酒，郑重地说：“牛奶咖啡的歌陪我度过很多孤独的时光，艰难的时光……可以说，我这条命，都是牛奶咖啡的音乐救的。”

　　郑琳一肚子话没说完，不抬杠心里不舒服，她刻薄地说：“哟，多艰难啊，是不是被李小雄甩了那次啊？后来人家结婚肯定对你打击更大吧，亏得有牛奶咖啡哟。”

　　听到渣男的名字，张雁双眼喷火，恨不得用自己熊熊燃烧的怒火把渣男直接火化了，她哼了一声，骄傲地说：“人生啊，哪能不遇到几个渣男，经历了，我们才能成长，你看看我，已经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

　　严小盐这时候插话，说：“雁儿，你怎么订到这么好的位子？”

　　“还用说吗？肯定是莫如海帮忙订的。”郑琳故意把话题引向莫如海，以便为后面带节奏做好铺垫。

　　张雁没什么好遮掩的，大方地承认，说：“我知道牛奶咖啡要来小酒馆的消息有点晚，打电话想订位子，订不到啦，早订完啦。正好莫如海认识这里的老板，才订到这张预留的桌子。”

　　“莫如海真是手眼通天啊，什么场面的人都认识。”郑琳话锋一转，问道：“你这几天从莫如海那里听到什么劲爆的内幕没有？”

　　张雁无心无肺地笑了一下，说：“内幕太多了，说都不过来。”

　　“他们何主席到底过关没有？”郑琳逐步把话题引向深入。

　　“应该没事了，何丰润今天上午已经召集集团高管开会，准备卖资产筹钱，度过难关。”有莫如海随时通报，张雁消息灵通，对丰润集团的最新动态了如指掌。

　　郑琳步步紧逼，问：“丰润的事儿，传了好些消息，有些挺吓人的，怎么一下子就好了？”

　　“咳，还不是要感谢高家廉，高家廉的能量太大了，莫如海说起高家廉佩服得五体投地。”张雁以权威消息人士的姿态，解释说：“具体怎么运作的，我不是很清楚，可能莫如海也不是很清楚，总之，经过高家廉活动之后，丰润集团算是安全了。”

　　“你说啊，丰润家大业大的，外面的人听都没听说，一点不知道，原来已经经历了这么大风波。”郑琳佯做感叹一阵，忽然问：“哎，高家廉为什么要帮何丰润啊？”

　　张雁有点为难地望了严小盐一眼，对郑琳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因为什么，还能因为什么呀。”

　　严小盐不动如山，听她们瞎唠，既不说话，又无特别的表情，侧身静静坐着，不知在听音乐，还是听她们说话。

　　“我们当然知道。”郑琳作为八卦界的小精灵，哪能放弃，她不知疲倦地引导，说：“知道你消息灵通，想听听有没有其他什么内幕啊。”

　　张雁咬咬嘴唇，犹豫一阵，说：“听说，何总因为这个事情跟何主席大吵了很多次，后来是看到形势紧迫，何总才勉强同意的，他总不能看着何家败了吧。”

　　一直坐着不说话的严小盐此时开口了，她说：“那高家廉也是，非要把自己女儿塞给那谁，家大业大的，一点尊严也没有。”

　　张雁知道刚才的话刺激到了严小盐，马上跟风说到：“就是，我也觉得，一点尊严也没有。”

　　郑琳还想说话，严小盐一挥手，制止了她，拿起啤酒瓶子，说：“今天是来看演出，听音乐的，不要老说一些不开心的事情，你不是喜欢喝酒吗？今晚我好好陪你喝。”

　　郑琳不好强行再问，拿起瓶子开始喝酒。一口气喝完一瓶之后，整个气氛有点沉重，张雁几次试图讲点笑话营造轻松氛围都没有成功，严小盐一直不说话，只顾喝酒听歌。

　　喝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牛奶咖啡终于出场，开始演出了。张雁激动到近乎失控，站起来不断挥手尖叫。旋律响起，张雁作为资深歌迷，马上给她俩介绍：你不能爱我，这首真的好听，我听哭过十次以上。。

　　整首歌，像是为严小盐量身定制的，她沉浸在音乐里，灵魂已经脱离肉体，飞到九天之上，在那里，她看到了她和何晓峰在一起所有的瞬间，快乐的瞬间、甜蜜的瞬间、忧伤的瞬间、愤怒的瞬间……音乐结束，掌声响起，欢呼声响起，她忽然感到脸上痒酥酥的，伸手一摸，早已满脸是泪，她不想继续掩饰，任由泪水尽情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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